第2章

第2章

她不知該怎麽解釋自己沒有惡意,但又想了想,覺得這時候解釋根本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你放心,我今晚不想折騰你,只是怕你死在外面而已,畢竟我是混娛樂圈的,我可不想背上害死繼妹的名聲。”

姜茶故作冷硬地說道,其實她很明白原主只是個十八線小明星,三天兩頭作一次,絞盡腦汁買熱搜,為的就是出圈,可原主就是個路人緣,怎麽作都紅不了。

楚襄低下頭,羽睫微微扇動,似乎帶着幾分感動,柔聲說道:“那就謝謝二姐肯原諒我,畢竟是我弄丢了柳夫人的項鏈,還連累二姐了。”

說完,她嘴角扯出一抹陰冷的微笑。

“嗯,你知道就好。”姜茶違心地說道,她心裏有幾分愧疚,但現在她也沒法立刻改變自己對楚襄說話的态度,不然這樣大的反差反而還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一時間兩個人都沉默無言,各懷心事。

姜茶也憑着自己的第六感,扶着楚襄回到了那個房間。

一進去,空氣立馬就暖和起來,将兩人身上的寒意驅散不少。

姜茶将楚襄扶到沙發上,終于松了一口氣,舒展了一下自己僵硬的四肢。

忽然她察覺到身後一束打量的目光落到她身上,稍微偏過頭,只見楚襄又閉上了眼睛。

這時候的楚襄完完全全就是灰姑娘的樣子,眉眼溫順,氣質清冷又無辜,柔順的頭發垂落在胸前,遮住了精致的鎖骨,只不過臉色有些蒼白,看起來像個病弱美人。

柔軟寬大的沙發上,楚襄縮成一小團,看起來似乎很沒安全感。

姜茶心裏又是一陣難受,這個家明明是楚襄的,只不過被原主母女三人鸠占鵲巢,楚襄的父親一死,她們就合手欺負這個善良又可憐的女孩。

楚襄在心裏也是痛恨着她們的吧?只不過因為自身良好的教養,她不曾說出口,也習慣了過着這樣逆來順受的日子。

姜茶心思百轉,忍不住輕聲說道:“你放心,我不會再欺負你了。”

這樣保證,楚襄心裏應該會更有安全感吧。

楚襄睫毛輕輕顫動了一下,睜開眼睛,她的眼睛很漂亮,不過裏面卻好像看不到一絲情緒,只有一望無際的黑,猶如一潭冰冷的死水。

“嗯,謝謝二姐了。”楚襄說話的聲音很輕,柔和的語氣裏卻不帶一絲信任。

姜茶望着她的眸子,內心生出幾分害怕和心悸。

可能面對這樣惡毒的人渣,她心中對姜茶不抱任何希望,只是敷衍而已。

在這種情況下,姜茶也是有苦難言,她自知以原主的德性任何人都沒辦法相信她。

“很晚了,二姐不去休息嗎?”楚襄說道。

姜茶也确實挺困的,可又想起楚襄在外面站那麽久,雖然沒像小說那樣差點丢了一條命,可楚襄的身體到現在還是冰涼冰涼的。

她想了想,語氣冷硬地說道:“去洗個澡吧,我可不想有人髒兮兮的睡我的床。”

楚襄咳了咳,說道:“我不睡床。”

“沙發也不行!”姜茶語氣強勢道,她微微擡頭,看着楚襄的目光帶着幾分嫌棄。

楚襄對上這陣熟悉的目光,內心竟然出奇得安定下來。

這才是她認識的姜茶,永遠都是記憶裏一副蠻橫自負的樣子。

也只有這樣女人才會讓她安心,就像一只不足為懼的螞蚱,她不會像上輩子那樣讓姜茶再蹦跶那麽久的。

等時機一到,她會親自将兩個好姐姐,好繼母一一送入地獄,讓她們永不翻身!

楚襄垂下眼睑,眸子裏的陰恻一閃而過。

“快來,我給你放好水了,水溫正合适。”姜茶的聲音從浴室裏傳過來,打斷了她的思緒。

楚襄朝着浴室的方向望過去,只見暖黃的燈光下飄來氤氲的水汽,還能隐隐約約看到女人彎下腰,似乎在試探浴缸裏熱水的溫度。

楚襄甚至覺得眼前出現了幻覺。

可這到底不是幻覺。

下一刻,浴室裏傳來那女人短促的呼聲,戛然而止,只剩下嘩啦啦的水流聲。

讓楚襄都有些好奇那女人在裏面做什麽了。

姜茶看着自己渾身上下濕透了的睡衣,有些後悔自己亂動手腳,不小心按到花灑的開關,一陣冷水将她從頭上落下,把她澆得猶如落湯雞一般狼狽。

她目光呆滞片刻,果斷地脫下濕衣服,裹上了浴巾走了出去。

作為一個十八線小明星,她的臉蛋和身材還是挺耐看的,這樣穿也沒有什麽問題。

不過對向楚襄打量的目光時,她臉皮微微發燙。

“看什麽看,快進去。”她硬着頭皮說道。

楚襄收回目光,低着頭不說話。

姜茶有些心急,催促道:“你還坐着感冒,熱水我都給你放好了。”

可楚襄卻一動不動,姜茶這才想起楚襄身體凍僵了,現在還行動不便。

于是她朝着走了過去,繼續架着楚襄起來。

“你幹什麽!?”楚襄觸碰到姜茶裸露在外的肩膀一瞬間,全身上下的細胞都抵觸了起來,手上不知哪裏來的力氣把人推開。

她厭惡姜茶,自然也厭惡和她的接觸。

姜茶驚詫道:“我扶你去浴室,又不會對你做什麽。”

反應那麽大幹嘛?

楚襄努力平複下心情,平複語氣說道:“不必了,多謝二姐,我自己會去的。”

“不行,我送你過去。”姜茶不由分說,又将楚襄扶了起來,走向浴室。

楚襄嘴角抿直,神色隐忍,拳頭緊握,不過好歹忍住了沒發洩出來,

直到進了浴室,她坐在馬桶上,低頭說道:“多謝二姐,剩下的我可以自己來了,你先出去吧。”

姜茶冷哼一聲,轉過身走了出去,順便關上浴室的門。

楚襄脫掉身上的濕衣服,緩緩進入浴缸中,在氤氲的水汽裏,她腦海裏不自覺地回想起接觸到姜茶身體那一幕,神色恍惚。

鼻尖似乎還萦繞着那女人的氣息,不是以前惡俗的香水味,而是另一種清新淡雅的味道,像是長了一根無形的觸角撩動着心弦。

滑膩光潔的肩膀,鮮豔欲滴的紅唇,甚至還有姜茶的一舉一動,這些都讓她覺得現在的姜茶和以前的姜茶判若兩人。

不,是她想多了。

應該是姜茶死得太早,她有幾年都沒再見過她,所以記憶退化了。

楚襄嘴角揚起一抹冷笑,她拿起一旁的澡巾用力擦拭着自己的身體,尤其是和姜茶觸碰過的地方。

……

姜茶披着一身睡袍走出了卧室,想着今晚自己應該去哪睡。

那個房間是楚襄的,她不能再住下去了,當然她覺得以後也不能留在這棟別墅裏,自己遲早也要想辦法搬出去。

她可沒有原主母女三人那麽厚的臉皮,鸠占鵲巢還能住得那麽安心。

那就先找一間客房住下吧,這棟別墅那麽大,肯定不愁空房間。

走在寬敞的走廊裏,她挨個去開房間的門,可每個房間都被鎖着,沒鑰匙,她也進不去。

一陣陣穿堂風偶爾吹過來,吹得姜茶瑟瑟發抖,連連打噴嚏。

“二小姐,你這又是在幹什麽?”一個熟悉的聲音像鬼一樣在她身後飄過來,吓得姜茶下意識就一巴掌甩過去。

幸好那人閃躲得快,那一巴掌才躲了過去。

姜茶定睛一看,原來又是那個挨千刀的張媽。

張媽一張老臉十分難看,冷冷地瞪着姜茶,“二小姐今晚是吃錯藥了?又想幹什麽大事?!”

姜茶思慮片刻,臉上出現嬉皮笑臉的神色,“哎呀,是張媽啊,不好意思,張媽突然出現吓到我了,我不是故意的。”

張媽冷哼了一聲,滿是褶皺的眼皮子垂了下來,意味深長地道:“二小姐,別以為你在這個家有什麽特殊的地位,要不是大小姐還需要你,你遲早跟楚襄一樣,安分一些吧。”

其實她對姜茶扯高氣揚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夫人的态度,柳夫人其實很讨厭這個二女兒。

姜茶心裏起了一窩火,她皮笑肉不笑地道:“張媽,今晚的事我們就不提了,你把客房的鑰匙給我,我馬上馬上安分行不行?”

“開客房?”張媽眸子閃過一絲精明,“你不是有房間嗎?怎麽還要睡客房,難道說你把房間讓給楚襄了?”

“真是好笑,你不是最讨厭楚襄的嗎?昨天你還說別人偷東西,今天就把房間讓出來,莫不是讓她抓到了你什麽把柄了吧?”

姜茶道:“你不必管太多,我只要一個答案,鑰匙給不給?”

“不給!”張媽硬氣說道。

“哦,很好。”姜茶臉上揚起一抹怪笑,讓張媽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你想幹什麽?”張媽剛問完,只見姜茶飛快地往三樓跑去,那是夫人柳惠淑和大小姐姜思敏住的樓層。

張媽心裏咯噔一聲,連忙追去,只見姜茶站在樓梯口,高高舉起一個巨大的瓷器,只要她一松開手,這動靜準能把整個別墅裏的人驚醒。

“給,我給,你給我放下!”張媽咬牙切齒地說道。

姜茶心滿意足,還要損人一句:“你早答應不就完了嗎?”

殊不知,在她身後一扇門緩緩打開,黑暗中傳來一道幽冷的女聲,“這麽晚了,還不歇停?”

姜茶身體一僵,雖然沒聽過這道聲音,但她仿佛在意識裏就知道這女人的身份,這是原主的母親,也是楚襄惡毒的繼母。

書中描寫的這女人心思深沉,比原主更加心狠手辣。

她只愛她的大女兒,而她親生的二女兒只算得上是一個輸血挂件。

姜茶後背一陣發涼,轉過身來。

只見穿着黑色真絲睡裙的女人走出來,她的臉保養得十分得體,四五十歲的年紀,皮膚緊致,眼角不見一絲細紋。

她優雅得像是上流圈的貴婦,實際上只是個心若毒蠍的繼母。

柳惠淑垂眸掃了姜茶一眼,不緊不慢道:“你把那小畜生接回來了?”

語氣中隐隐含着幾分壓迫。

“小畜生”說的是楚襄。

姜茶眉眼冷了下來,對柳惠淑道:“媽,我只是不想鬧出人命。”

柳惠淑抱着胸說道:“做錯事就要接受懲罰,是你說她偷了東西,既然敢做,就要敢承擔後果。”

“我給你兩個選擇,第一,你讓她繼續出門站着,第二,你去替她站。”

昏暗的燈光下,柳惠淑高高在上的姿态令人難以忘懷,姜茶也從未想過這女人這樣心狠。

僵持之時,楚襄的聲音從樓下傳來:“夫人,別為難二姐,我會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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