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暑假過後，江悅成為高二學生，分到了文科，她與李馨同為一班，而石墨情單獨就讀二班。
在忙碌之中度過每一天，她偶爾會想起那天看見周清晏時的心跳聲，但接二連三的卷子讓她不得不忘記對周清晏的在意。
眨眼間盛夏就成了寒冬，天地之間吹起刺骨的寒風，期中考試也近了，但也無阻課室的熱鬧氣氛，鬧哄哄的。
“悅悅，你想做演員啊？”
“墨情，小聲點，還有将志願表還給我！”
江悅害羞的向石墨情伸手，她頸圍着米黃色圍巾，身穿深藍色開襟針織外套和羽絨服，內裏是長袖白襯衫和及膝黑色百褶裙。
領口處打了黑色短領帶，末端有白色V字紋樣，左胸別着南城一中的校徽。
石墨情也是同一服裝，少了件羽絨服，她身子往後仰，拿着志願表的右手舉高，活潑的說:“我還沒看完了，讓我再看會兒。”
忽然，她手一空，志願表被人取走，李馨的聲音在頭頂響起:“石墨情，別欺負江悅。”
志願表回到江悅手裏，李馨在她旁邊落座，石墨情沖她說:“李馨，悅悅說要做演員。”
李馨略微驚訝，問:“真的嗎？”江悅點頭，耳朵極紅，慢慢的說:“自初一開始，我就喜歡上演話劇，暑假看完清晏哥的畢業劇就有這個想法。”
李馨看着江悅逐漸低下的頭，露出淺淺的笑容，說:“很好啊，我支持你。”
當初她與石墨情為了提升江悅的自信心，鼓勵她參加班際話劇比賽，沒想到效果非常好，甚至讓她擁有了夢想。
看着現在的江悅，她甚是高興！
江悅猛烈擡頭，眉眼帶笑說:“謝謝你。”石墨情一把攬住江悅，與她臉貼臉說:“啊啊啊，我家悅悅這麽單純，這麽軟！萬一被別人欺負了，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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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悅半邊臉被擠壓，口音略模糊，說:“不是還有你嗎？我不會被別人欺負的，就像之前那樣。”石墨情放開她說:“也是，誰敢欺負你，我就給他一拳！”
江悅兩眼彎彎，石墨情像是想到什麽，又興奮的說:“悅悅，你将來成為演員後，一定要幫我拿到ONE的簽名。”
“ONE是……誰？”
“當下最流行的偶像組合，我可喜歡他們了！我給你看他們照片，帥嗎？”
後方的李馨好奇的伸出頭看，江悅端細了幾秒，腦海裏浮現周清晏的臉龐，她抿了抿嘴唇說:“還行吧。”
“怎麽是還行？！他們超帥好嘛！歌又好聽！他們還搞笑！”
石墨情越說越激動，身子傾前。江悅往後仰，兩手放在前方說:“墨情，冷靜點。”李馨在後面輕描淡寫的說:“江悅經常看見絕世容顏，怎麽會覺得你偶像帥？”
石墨情聞言，腦海頓時浮起兩張臉，一下子冷靜下來說:“也是哦，你經常對着烨晨哥和清晏哥的絕世容顏，眼光都養高了，肯定看誰也不帥。”
江悅尴尬的笑起來。
的确是，當她聽到別人說哪個男生帥，她都會下意識将那人與他們比較。
她甚至還沒對周清晏的帥顏免疫，一來二去，她就沒有覺得哪個男生特別帥。
石墨情愁眉苦臉的說:“唉，我身邊怎麽沒有帥哥，想談戀愛。”江悅用圓珠筆輕敲她的腦袋說:“我們要努力學習，不能談戀愛。”
“啧啧啧，這就不對了！我們正值青春，當然要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校園戀愛，怎能任由學習摧殘！”
石墨情一副理直氣壯，李馨笑道:“哦，那四班的體育特長生追上你未？”石墨情聞言，鬧了個大紅臉，小聲嘟囔:“才沒有呢，我那有這麽容易被追到。”
江悅聽着她們的對話，腦袋緩了幾秒後，興致勃勃的說:“這是什麽意思？我能知道嗎？”石墨情唰一聲站起來，慌忙的離開說:“哎呀，我突然想起有人找我，我們放學再見。”
李馨噗嗤一笑，向江悅說:“放暑假前不是有班際足球比賽嗎？石墨情去做工作人員，結果被四班的一個體育生一見鐘情，那人剛開學不久就開始追求墨情。”
江悅聽完後一臉吃瓜的模樣，說:“那墨情對那人有意思嗎？”李馨挑眉說:“你看她剛剛的模樣，覺得她有意思嗎？”
嗯，是有意思的。
江悅與李馨對視，有默契的笑了起來。
她們去飯堂吃飯時，石墨情已經到了，她的臉蛋紅紅，對面還坐了兩個男生。
李馨跟江悅咬耳朵說:“坐在墨情正對面的就是四班那人。”江悅偷笑了一下，說:“原來是他啊，墨情的臉好紅，我還是第一次看她這樣。”
石墨情夾了一塊雞蛋卷入口，眼睛亂掃後掃到江悅兩人，連忙咽下雞蛋卷揮手喊:“悅悅、李馨，這裏！”
石墨情對面的一位男生立刻轉頭，一對眼尾微垂、單眼皮眼睛撞入江悅眼裏，江悅意外的說:“喔？！高逸軒，你怎麽在這？”
旁邊的李馨看見男生一愣，随即跟着江悅坐下。
江悅坐在石墨情左邊，正對着高逸軒。
高逸軒眼底染上笑意說:“很久沒見！”江悅拿開放在餐盤上的牛奶說:“是很沒見，原來你也是南城一中。”
“是啊，我現在在四班。”
“哦，我在一班。”
高逸軒高興的說:“我有聽石墨情說。”
能再次見到江悅，他真的很高興！
他一直知道江悅上了南城一中，但高一的班分成六個，他所在的六班在四樓，唯一一班與高二級一層，而其他的高一班在二樓，他便很少與江悅碰面。
偶爾見上一次，他也怕自己貿然與她說話，她會吓到、尴尬就沒敢上前，他的那顆心真的是焦躁難耐！
到高二分了科，他選理，江悅選文，他就更沒機會了，但沒想到升上高中認識的朋友居然在追求她的朋友。
兩條平行線終究有了一點交點。
高逸軒旁邊的男生問道:“你們認識啊？”高逸軒解釋:“我們是同一間初中。”
對面的江悅身子輕撞石墨情說:“墨情，你不介紹一下嗎？”石墨情紅着臉介紹:“韓英，這是我另一個朋友，江悅。”
江悅正眼打量對面的人，韓英身材高壯，皮膚黝黑，樣貌算不上很帥，笑起來有點憨憨，有點像小熊。
她還以為以石墨情那超級顏值控，會不喜歡這種類型。
韓英向她點頭說:“你好，我經常聽墨情說起你。”江悅偷笑說:“是嗎？都說了些什麽，墨情。”
石墨情忸怩的說:“就說了一句關于你去加芝的事情而已。”
“哦，我知道了。”
高逸軒聽到，好奇的問道:“你去了加芝？”江悅打開牛奶盒答:“嗯，去參加哥哥朋友的畢業典禮。”
“哦，哪間大學？”
“加芝德耶魯大學。”
“那不是很厲害的大學嗎？！”
高逸軒興奮，他自己本是藝術特招生，而加芝德耶魯大學不只在娛樂圈有名，在藝術界也有很高的名聲，因此它是他向往的學校之一。
石墨情一聽興致來了，眉飛色舞的說:“對吧對吧，悅悅的哥哥的朋友可厲害了，大家都認識！”韓英好奇的問“大家都認識？”
“就是……”
“墨情！”
江悅連忙大喊，打斷石墨情的話。
石墨情噤聲，眼裏滿是迷茫。李馨沖她輕搖頭，她立刻明白，笑呵呵打完圓場說:“就是個秘密哈哈哈。”
江悅松了口氣，周清晏出道後全校都知道學校出了一位演員。
萬一她說自己認識周清晏，高中生活怕是會不得安寧，也怕給周清晏添麻煩，所以她沒有對別人說過自己認識周清晏。
高逸軒疑惑，但沒有多問，這話題就這樣過去了。
“下個星期考試，你們複習好沒？”
韓英一發問，石墨情如霜打的茄子般蔫了，她悶悶的說:“還沒，我很多地方都看不懂。”
韓英眼睛一亮，連忙的說:“那我教你！我有用心上課！”
石墨情的心髒莫名插了一箭，覺得有被含沙射影，她吞吞吐吐的說:“但我們都不同科，我問李馨和江悅就好。”
“我可以教你主科！主科的內容都一樣。”
石墨情乍跳了一下，然後看見對面男孩漲紅了臉說不出話，似乎為自己剛剛的激動感到不好意思。
她噗嗤一下笑了出來，他怎麽這麽可愛？
“不如我們組個學習小組吧！去南城圖書館的自修室。”
高逸軒提議，石墨情轉頭詢問江悅和李馨的意見。李馨立刻答應，而江悅輕咬着筷子，思考幾秒後也答應了。
衆人約好了早上十點半在南城圖書館門口。
次日，早到的莫過于兩位男生，至少早到了半小時，而女生們也早到了十分鐘。
他們占了張大桌子坐，在江悅與李馨慫恿下，韓英與石墨情坐到一起，剩餘的人坐在他們對面。
正如韓英所說，他的确有認真上課，課本上是密密麻麻的筆跡，而石墨情的課本的每一版至少有一個小小的Q版塗鴉。
石墨情尴尬到遮住，後來韓英不斷稱贊，她才放開書本，甜蜜又認真的學習。
江悅與李馨偷瞄着兩人，一直笑眯眯，覺得甜得齁，蜜糖爆米花吃得開心！
正當江悅吃得起勁，眼前多了本語文課本，高逸軒問:“那個江悅，你知道這題怎麽答嗎？”
他問的是“逍遙游”內容，江悅掀開筆記本，向解釋他:“這題要抓住‘拙于用大’這點答，要先說一般人覺得大瓠怎樣……”
女孩子溫柔、軟綿的聲音傳入高逸軒耳蝸之中，他握着筆在筆記本上記錄她說的話，掩蓋跳得慌亂無章的心跳聲。
好像比初中時跳得更厲害。
紅紅的耳朵明晃晃的彰顯了少年心，晃得李馨也看見了。她頗有興致的勾起唇角，然後低頭刷數學題。
冬日的太陽漸漸升到藍天的正中央，陽光伴随着暖撒在南城每個角落、每個人身上。
高逸軒學得累了，揉了揉眉頭。頭一轉，看見江悅耳朵塞了耳機，正聚精會神看網上課程。
他唇角翹了翹，放輕了手腳起身離開，去了放着以往高考舊卷和參考書的地方，一道纖細的身影映入眼簾。
那人正踮起腳尖，擡着手，想要拿什麽似的。
她好像叫……李馨吧？
他走向李馨說:“需要幫忙嗎？”李馨側頭一望，腳跟放下，指着上方突出了一點點的書本，說:“要，你能幫我拿那本嗎？”
高逸軒伸手輕易的就書本拿下來，李馨接到後說了聲謝謝。高逸軒轉身蹲下，李馨直勾勾的看着他幾秒後，輕描淡寫的說:“你還喜歡江悅啊。”
高逸軒抽書的動作一頓，僵硬的轉頭望李馨，李馨若無其事的低頭看書。
他都以為自己幻聽了，但李馨開口說:“你耳朵紅得太明顯，很容易就被別人發現。”
他一下子掩住耳朵，耳朵确實有點燙，李馨又問:“你需要我幫忙嗎？”
“幫什麽？”
“幫你追江悅。”
“什麽？”
高逸軒眼裏一百個問號，她沒頭沒腦的在說什麽？
好奇怪。
很不正常。
李馨合上書本，離開說:“不需要就算。”高逸軒焦急的伸手喊停她:“不！我需要！”
李馨回首，高逸軒愣住，手懸在半空，他一不小心脫口而出。
他的确想通過韓英，增加與江悅接觸的機會，也想過等石墨情成為韓英的女朋友，再拜托她幫自己追江悅，而李馨從來不是他選擇之內。
一方面是他與李馨不熟，一方面是李馨看起來很難接近。
嗯……怎樣說才好呢？
就是像江南的綿綿細雨，看着輕且溫柔，打在身上卻覺得冰涼，難以觸碰。
但是，她主動提了出這件事。
怎樣想也好，這是個機會！
高逸軒收起手，耳朵紅上一個度，他摸着後頸側頭說:“那個……要是你願意的話，可以……幫幫我嗎？”
李馨怔住幾秒後笑了起來，眼睛彎了起來，笑容透着愉悅。高逸聽着笑聲，變得難為情，但她到底在笑什麽啊？！
半響，李馨擦走因笑而流出的生理鹽水，說:“我說你啊，怎麽還是跟以前一樣。”
以前？
什麽以前？
初中的時候？
但那個時候他們并不常碰面，她說的是什麽意思？
李馨完全收斂笑意，眼睛卻還是微彎，她轉身離開說:“那你有好奇的事情，就發微信問我，電話號碼等會兒寫給你。”
高逸軒站在原地，完全摸不着頭腦。
她真的是個怪人，好奇怪。
李馨回到位子上，摘下耳機的江悅說:“你怎麽去這麽久？看起來好像很開心，做什麽了？”
“去逗了一下小狗。”
“小狗？這裏哪來的小狗？”
“嗯……就有一只。”
“诶……你怪怪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