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然而回到家,成績單交到蒲成明手上時,男人并沒有大發雷霆,反而笑眯眯安慰她放寬心。

所以整個晚飯氛圍還挺好。

吃完晚飯,兩人一前一後上樓。

蒲寧:[我跟你說過了吧,我爸沒那麽可怕。]

逢绛把書包放在椅子上,回:[嗯。]

蒲寧拿着換洗衣服去洗澡,氤氲水霧中,她閉着眼,想起她和逢绛一塊兒回來的這一路。

逢绛轉學來這一個月裏,全年級上下對她的認知都是“漂亮”“來去無蹤”等等,今天對她的認知又多了一層——學渣。

她們回來的這一路,受過不少人的目光,這些人看到逢绛先是微微一愣,接着低頭和朋友竊竊私語。

而逢绛麽……依舊一派的自然和淡定。

她似乎毫不介意自己成績差的事實,也不介懷別人的目光或看法,好像一切事情對她而言都是無所謂。

就連擔心被叔叔罵這種話,聽起來也更像是托辭。

于是回到家蒲寧特地留意了下,果然。

逢绛并不在意蒲成明對她成績的看法,連一絲一毫的緊張或者猶豫都沒有,成績單交給蒲成明更像是形式主義。

就好像,逢绛她人在蘭原,蘭原又處處與她無關。

……

蒲寧腦子裏閃過許多亂七八糟的,不小心被泡沫洇到了眼睛,她用水流沖洗掉,再度想起逢绛糟糕的成績。

……

總有種臉面挂不住的感覺。

隔天,蒲成明犯了懶,給了她們零花錢讓自己出去吃早飯,兩人随便挑了個早餐鋪子。

蒲寧喜歡這家的生煎,經常來這兒買,逢绛很少來,然而老板娘給她們上菜的時候,随口道,“今天姐妹倆一起來了啊。”

蒲寧點點頭,下一秒覺得不對,“阿姨,你怎麽知道我們是……”

老板娘說,“你們同學都傳開了啊。”

這家鋪子距離一中就幾分鐘路程,是一中學生常來覓食之處。

說着,就有兩個穿着一中校服的女同學結伴走來,這兩個同學和蒲寧有過幾面之緣,打了個招呼,“蒲寧,好巧你也在。”

說着看到逢绛,又打了個招呼,“還帶着你姐姐一塊來。”

“……”

拜榮冰倩在課堂上那一番話以及逢绛略顯糟糕的成績,兩人的關系在不出半日間傳的沸沸揚揚。

就連早餐鋪子老板娘都一清二楚。

蒲寧讪讪轉過臉,對上逢绛微揚的眸子。

“你還笑!”她說。

逢绛攪着豆腐腦,收了笑,看似很深刻的痛定反省中,“确實不該笑,我好像占了你的便宜,不然我們輩分改一改,你是姐姐我是妹妹?”

蒲寧哼了聲,“我又不是這麽小氣的人。”

逢绛噢了聲,“那全校人都傳遍了,也沒聽你叫我一聲姐姐?”

蒲寧啧了聲,不滿地瞅着她。

怎麽還蹬鼻子上臉了呢。

蒲寧說,“你還是想想你的考試成績怎麽提吧。”

逢绛很敷衍地點了下頭,擡眸打量她,“昨晚沒睡好?”

“啊,我這不是在查美……”蒲寧忽然停了下,拐了個彎說,“昨晚通宵看韓劇了。”

逢绛也不在意她到底是不是在韓劇,照例敷衍地嗯了聲。

其實蒲寧昨晚在各類APP搜了下美術生這個概念,以前她對這種藝術生群體沒什麽印象。

現在搜了下,藝術生也需要文化課考試,只不過要求沒那麽高罷了,但如果想去頂尖高校,文化成績必須也要拿得出手。

憑現在逢绛這個成績,上個一本都難。

人的适應能力真是可怕,早餐蒲寧還是為了兩人關系感到讪讪,半天過去已經接受并習慣到麻木了。

這半天,由于教導主任以及各科老師的嚴加看管,逢绛乖乖坐在位置上,基本沒離開過。

午自習,榮冰倩組織班級換座位。

是這麽一個流程,所有同學按照成績在走廊站成一列,先後進教室挑選自己心儀的座位。

蒲寧是第一名,挑的位置還是原本的那個,逢绛站在倒數第五位。

十七班一直這麽排座位,按理說早就習以為常,可這次不一樣。

蒲寧瞄了眼旁邊,筆尖無意識在紙上劃了長長一道。

這種排座方法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就是一般關系好的會私下商量坐在某處,別人也會默默避開。

在以前,蒲寧一般都是跟蘇凡結對。

這次也一樣,蒲寧正走神着,旁邊椅子坐了個人,她轉頭看去,對上蘇凡的臉。

蘇凡沒錯過她眼裏一閃而過的情緒,“怎麽,不歡迎啊?”

“哪有,巴不得呢。”蒲寧随口說。

結果這句話說完,蘇凡眼神瘋狂示意她,蒲寧懵懵懂懂,毫無預兆和逢绛對上了視線。

“……”

她忘了。

蘇凡和逢绛成績水平差不多,挑座位順序也接近。

那這句話應該被逢绛聽到了。

蒲寧惴惴地,然而逢绛對視一眼便收回,掃了眼全班。

此刻教室所剩座位不多,有幾個空位還已經被提前預定了。

一片靜寂中,江嘉陸指了指旁邊的空位,“逢同學,這裏。”

逢绛眉梢輕挑了下,走過去坐下。

蒲寧看了眼,那個位置和她正好是班級對角線,距離最遠。

蒲寧,“……”

好像把人得罪了。

……

于是接下來那幾天,蒲寧逢绛偶爾一塊上下學,被碰到了仍然會調侃“姐妹倆”,回到教室兩人各回各邊,占據着班裏對角線最遠的位置。

有了個和逢绛一個月的同桌生活,蒲寧習慣了旁邊是安靜無息的,現在來了個蘇凡,乍然之下有些不太适應。

她心不在焉的次數頻繁了些,天馬行空地亂想,最後餘光總是堪堪略到最後一排。

逢绛每天基本都呆在學校裏,和後排同學相處也很融洽,蒲寧聽過好幾次課間她們的笑鬧聲。

而這種開放捧腹似的笑鬧聲通常沒有逢绛的聲音,蒲寧每每看過去,她總是習慣性地彎起唇角,笑意不達眼底。

直到這次,逢绛毫無預兆轉眸。

隔着教室裏好幾排的人頭,她和小姑娘對上視線。

逢绛白瘦指尖将筆輕巧地轉了一圈,筆尖抵在紙上。

自換桌後,這小姑娘好多次偷偷看她,本以為有什麽事兒跟自己說,結果這麽幾天過去,跟個啞巴似的,只看不說,微信也一片空白。

逢绛直勾勾看着她,心說你有事就直說,別跟個女流氓似的偷偷瞧她。

蒲寧不知道自己在她心裏已經定義成了女流氓,她只是下意識慌慌轉過頭,筆尖無意識在紙上一通亂畫。

等再看過去時,逢绛桌朝向她的那一面立了本書,剛好遮住她的視線。

“……”

周三數學老師舉行了一次小考,考這周學習的內容,當天考完當天判卷。

蒲寧撬了節自習課,被邀請去辦公室判卷子,走前被同學苦苦哀求,“班花,手下留情,多給一分是一分。”

蒲寧點頭稱好,判卷的時候速度飛起,行雲流水,瞄一眼就知道該給多少分,唯獨一張卷子。

她愁眉苦臉,頭一次遇到想給分卻不知道怎麽給的難題,這張卷子足足判了十分鐘,最後她在逢绛名字旁邊寫了分數。

然後她登記了分數,把卷子分發下去。

教室響起一片鬼哭狼嚎,發到逢绛的時候,女孩懶懶擡了下眼,然後攤開白皙勻瘦的手掌。

蒲寧把卷子發給她,指尖無意識在她手心輕劃了下。

逢绛這人最讨厭別人占自己便宜,哪怕不是故意的,她防備心很重,眼神幾乎在瞬間鋒銳起來。

很快她重新恢複懶洋洋的神态,叫住了蒲寧,“蒲同學,你褲腳沾上泥點了。”

說着分給她張濕巾。

蒲寧不明所以,低下頭用濕巾擦了擦幹淨的褲腳。

逢绛看着近在遲尺的毛茸茸腦瓜頂,好心情地摸了把,把便宜占回來,“別忘了發卷子。”

也就是在這兒之後,蒲寧心不在焉,習慣性看過去時,逢绛桌子側面已經沒有立着那本書了。

然後她看見了逢绛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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