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冷庫故事3
第09章 第9章冷庫故事3
瀕死的痛苦在一瞬襲來,在短短幾秒內,肋骨斷裂、四肢扭曲、意識模糊……
眼前迷蒙扭曲的白茫顫抖破碎,唯有王座上的白骨森森可見。
空洞洞的人骨仿佛映照了最後的結局,強烈的不甘在心頭萦繞,卻蟄伏于漫天傾軋的壓迫。
吱呀。
吱呀。
世界上所有的一切在瞬間崩裂、破碎,消弭的視線中,矗立面前的白骨騎士逆着光,只隐約露出一雙黑鴉鴉的眼睛,如死神降臨,凝視着一片死寂。
祂的身後,潮起潮落的喧嘩裹挾着冷意将白骨騎士淹沒,堆砌在無邊之海的白骨拱衛着迷霧之主,于無人可達的高位,淩淩投射下目光。
空白。
空白。
……
所有關于迷霧之主的畫面被迷霧遮掩,看不見盡頭的迷霧遮蔽天空,蒙蒙籠罩一切。
唯有白骨騎士抽出的長劍,化作一片刺目的白,白茫茫的刺入眼球。
賈善文忍不住捂着眼睛尖叫出聲。
他冷汗漣漣的從昏迷中清醒,周圍關切的同事将他扶起,手忙腳亂的将水遞來。
“你沒事吧?老賈,怎麽突然昏迷不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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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是被詭異攻擊到了,振作一點啊!”
……
幾個隊員叽叽喳喳的擠在他面前,賈善文捂着眼睛慘叫不住。
直面恐怖的痛苦令他哀嚎,繁複雜亂的絮語折磨着目視神聖的凡人。
這種痛苦哪怕穿越時空,仍然叫賈善文近乎瘋絕。
在一針收容物制作而成的鎮定劑幫助下,他才急急的喘出幾口劫後餘生的呼吸。
賈善文目光掃過四周,雙眼刺紅。
在記憶中一一慘死的隊員滿臉關切,活生生的出現在眼前。
“我回來了!我回來了!”
他近乎癫狂,捧着一個隊員的臉,激動得雙眼凸起,活像是被附身了,激動得恨不得再親上幾口。
直把幾個隊員吓得夠嗆,整齊劃一的往後退縮。
賈善文:……
整理好心情,他捂着混亂的腦袋,語氣堅定:“我有重要的事要上報!”
“末日、就要來了!”
幸福小區。
門口圍了好多人,來來往往的業主和路過的路人圍在小區門口,熱鬧的讨論聲越發激烈。
中間伴随幾聲痛苦的呓語:“好熱、好熱……”
“這人不會是瘋了吧?”
“看樣子,別不是受了什麽刺激。”
“不會吧?這人早上上班的時候還好好的呢!”
……
衆人對着中間不斷扒自己衣服的中年男人指指點點,有人眼尖,大聲叫沈曜。
“沈小哥,你幹嘛去了?老張瘋了,你看啊!”
好事的路人揪着沈曜的衣袖,莫名打了個寒顫,吃瓜看熱鬧的心把莫名的恐懼壓下,壓低聲音,興奮的指着地上不停打滾的男人示意。
沈曜目光涼薄,只是在張哥身上定了兩秒,旋即問:“有人叫救護車了嗎?”
一個年輕人熱心的舉起手機:“我叫了,還報警了。”
沈曜點頭,從保安室裏抱出一床被子。
他手長腿長,看起來有點單薄,偏偏幾個大男人都沒壓制住的張哥被他用被子一裹,三兩下就捆住了手腳,只能在地上蠕動。
監控室裏有大門錄像,沈曜神色鎮定,不緊不慢的調出這段時間的監控錄像拷貝下來。
那個年輕人忍不住問:“兄弟,你怎麽這麽淡定啊?”
沈曜睨他一眼:“今天紙殼收多少錢?”
“什麽?我、我不是……”小年輕一頓卡殼,沒想到當天晚上黑燈瞎火的,沈曜居然還記得自己。
他打了一個哈哈,等救護車和警車拉着警笛“危嗚危嗚”過來,連忙借着自己報警的由頭跟上了車。
走之前他鬼使神差,回頭望了人群中的沈曜一眼。
沈曜擡起黑鴉鴉的眸子,意味不明的問:“他會沒事,對吧。”
像是篤定般的語氣,令年輕人心髒一突。
這個人,簡直就像是知道張哥經歷了什麽,知道後續的結果。
年輕人心中有一瞬的懷疑,但很快,他腦子一暈,所有關于沈曜的想法像是被一鍵清理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沒有熱鬧看,人群很快散去。
幾個業主很不滿意,拉着沈曜說要物業負責,怎麽能讓有病的人上班?
沈曜把他們的要求一一記錄,等人群散去,意味不明的輕嗤:“大難臨頭。”
【你也覺得嗎?】
不知何時,對面站立一個滿臉寒霜的青年人。
他遙遙的注視着沈曜,眼神中透露出恐懼與警惕,身上散發的寒意像是從冰櫃裏爬出來的惡鬼般,充滿了無法逃避的惡意。
那是一雙死人眼睛。
沈曜與他對峙,不到三秒,青年人就忍不住後退一步,近乎崩潰般跪倒在地上,身上的寒霜一層一層掉落。
它不停顫抖,最終在一輛車錯過沈曜視線後消失不見。
這樣的東西,又要去禍害多少人呢?
沈曜對此并不關心,他掏出手機,摁了幾下才意識到沒電了。
充上電,他鎮定的點開一個軟件,像是在看什麽有意思的東西,看得頗為專注。
手機屏幕上是幾塊割裂的監控區域,在确定視野後,一塊監控視野被放大。
露出一只小怪物的身影。
小怪物扒在客廳的架子上,濕漉漉的水珠順着長發滴滴答答的蜿蜒一地。
它渾然未覺,用柔軟的手臂扒着架子,費力的翹起尾巴,仿佛全身都在用勁。
【嘿咻!嘿咻!】
它用力的把身體往上一撐,巴在架子上枕着下巴,好奇的搬弄着沈曜囤在架子上的瓶瓶罐罐。
這套房子裝修很一般,很多地方都空空蕩蕩,像是樣板房搬走了大部分家具,無法被拆掉的櫃子留下來,擺滿了各種各樣的瓶瓶罐罐。
小怪物好奇的把罐子扒開,扒不開的它尾巴一卷,在櫃子上磕了磕,磕開了。
裏面東西很奇怪,有亂七八糟的植物、礦石……
小怪物扒拉到一罐裝滿礦石的水晶瓶,它抓在手裏嗅了嗅,漂亮的小臉滿是好奇。
它還像是在海裏,拿牙齒咬了一塊,手尾并用的爬下櫃子,在地上擺了擺尾巴,慢悠悠的“游”到沙發上。
沙發很軟乎,躺在上面軟綿綿的很舒服,小怪物愉悅的翹了翹尾巴,把咬住的礦石吐出來。
飽滿的雙唇濕漉漉的,像是晶瑩剔透的粉,一抿水光潋滟。
它抿唇笑了,華美的睫羽顫抖着,在白皙的臉盤落下一片清淩淩的雪色,遮不住那雙湛藍海波的眼。
沈曜一走,它把屋子逛了個遍。
畢竟是未來要住的地方,小怪物打量一番,還把沈曜的寶貝們都翻出來了。
它抱着礦石,有點嘀咕:【壞家夥,窮窮的。】
住的地方小小的,寶物也少少的。
就連魚魚的兩個池子,也小小的。
它聽那些大怪物說過,人類住的地方都不一樣,住大房子和住鳥籠小房子的最好捕獵啦,死了都沒人管,特別适合捕獵逃跑。
小怪物聽了之後大驚失色,覺得非常有道理!
魚魚住在海裏,那麽——大,被吃掉都沒人知道!
小怪物想,小小的肯定就是這樣的房子啦!
——它不知道,有很多人類連這樣小的房子都住不上。(淚)
不過跟着壞家夥能吃飽,小怪物就無所謂了。
小怪物磕了磕手裏的礦石,晶瑩剔透的石頭上面有着幾筆雕花,像是雕了幾下随手放了。
它想到那塊能吃的“晶石”,忍不住放在嘴裏咬了咬。
完全不知道人類有監控的小怪物沒注意到,頭頂的監控器閃爍着紅光,跟随它的動作轉動着角度,此刻正對着它咬礦石的動作。
礦石很硬,小怪物咬了一口,忍不住“呸呸”兩聲,感覺沙子在嘴裏滾來滾去。
它忍不住吐了吐舌頭,沒興趣的把礦石丢到一邊,爬起來找水洗嘴巴。
突然,它鼻子一動,聞到了酸酸的東西。
魚尾巴在地上擺了擺,上面殘存的水珠帶着小怪物“呲溜”滑了過去,它攀着大理石臺,偷偷探出個頭。
小怪物挨個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挪動打開,上半身露在大理石上左右轉了轉,挨個打開蓋子後,終于找到了味道的來源。
它嗅了嗅鍋裏的酸菜,忍不住埋頭,頭發從它肩膀上掉落滑落,它渾然未覺,反而伸出舌頭,小貓般在鍋裏一撩,一片酸菜被卷上舌頭帶進了嘴裏。
古怪的味道令小怪物眉頭一皺,控訴般眼淚汪汪的擡起頭,腮幫子下意識一動,咀嚼開的酸菜更酸了。
酸得小怪物臉皺皺的,嫌棄的直趴在水龍頭下灌水。
它差點一手把水龍頭捏爆,從裏面潺潺流出的水被它兜頭淋進嘴裏,它咕嚕咕嚕灌了一堆。
覺得尾巴幹幹的,幹脆爬上料理臺,把尾巴甩進池子裏淋水。
料理臺很大,可惜洗菜池小小的。
它躺在臺面,尾巴時而舒适搖擺,時而卷起尾鳍俏皮的卷起水流淋在身上。
白皙的皮膚淋上水珠,在陽光下白得晃眼,它猶不自覺,大咧咧的舒展身體,舒适的任由水珠淋在身上。
水珠順着胸口一路滑落,毫無阻礙的滑過勁瘦有力的腰肢,淋在跳動的心口。
只見它睫下溫潤,顫抖着墜着珠光,一雙湛藍的眸子愉悅斂起,純白與魅惑在瞬間交融,分明無意的舉動因為無人在側而格外随意。
微粉的指尖撥弄着發絲,發絲旖旎蜿蜒,欲遮欲掩遮蔽着肌膚一角,唇間含着濕發一抿,粉面桃腮,恍若月下妖精,美得令人窒息。
好一出活色生香。
沈曜下意識關掉監控,這才意識到自己疏忽了什麽。
他面容嚴肅,心神不寧的敲打着桌面,似有些焦頭爛額。
【嗯?】
猝然被一件衣服從頭罩住,小怪物眨了眨眼睛,好奇的從衣服裏鑽出個腦袋,不停歪頭不老實的打量沈曜。
沈曜面色緊繃,一雙眼睛定定的與它對視,似有千言萬語。
只是動作格外小心,隔着一層衣服,找見小怪物的手腕,勉強将襯衫挂在它的身上。
沒想到要準備衣服的沈曜,如今只來得及找出一件自己的白襯衫。
匆匆忙忙之下,并不合身,穿在小怪物身上,反而像是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子。
小怪物低頭拽了拽空蕩蕩的襯衫,長長的袖子像是唱戲的,怎麽也找不見頭。
它在空中揮了揮,懵懂的朝沈曜伸手。
【不穿這個】
它目光随着沈曜走動,眼巴巴的張開手等着沈曜給它解扣子。
【怪怪的】
小怪物從不穿衣服。
沈曜搬來一張凳子在沙發前坐下,他姿态筆直,腰背繃成直線,臉上淡淡的神彩在對上少年時顯得格外專注。
他“嗯”了一聲,耐心溝通:“先穿這個。”
想到監控裏那副畫面,沈曜喉嚨滾了滾,似有些哽住,應和般低聲重複。
“先穿這個。”
【不要!】小怪物氣鼓鼓叉腰。
它被套在男人的衣服裏,松松垮垮的襯衫挂在身上,軟乎乎的小臉沒有一點氣勢。
它鼓了鼓腮幫子,不安分的用尾巴拍沈曜的腿。
濕漉漉的尾巴把褲子氲濕,沈曜擡手一抓,尾巴又俏皮的順着掌心滑過。
他呼吸一窒,張開手近乎失神般望着面前熟悉又略顯青澀的臉。
小怪物神情俏皮活潑,神氣十足的朝沈曜眨眼睛。
它沒有戒心,更不提寄人籬下的恐懼,天真爛漫的像是所有事都可以順心如意,精致的眉眼純然天真。
真好。
沈曜低頭,認命般幫它折了兩折袖口,低聲保證:“會有新衣服。”
“不能不穿。”
小怪物要鬧了。
【啊——壞!】
【魚魚不用穿衣服!】
【不舒服,不舒服!】
小怪物爬在沙發上打滾,滾來滾去,滾來滾去。
拿魚尾巴拍沈曜的腿。
兇巴巴的陰暗爬行。
……
它從沙發上爬起,抱着沈曜的肩膀,龇牙咧嘴的咬他肩膀磨牙。
沈曜神色淡定,完全不在乎自己會不會咬斷脖子,黑鴉鴉的眼睛直白的望着小怪物,重複:“想要什麽衣服都可以,但要穿衣服。”
“不穿。”他頓了一下,緩緩說:“不穿也得穿!”
魚魚:!!!
又窮又壞的壞家夥啊啊啊!
專·制!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