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74

而許顏華從正院裏出來, 走到門口時突然一個回頭, 一把揪住了許宜華的領口, 不僅許宜華被她吓了一跳,連同兩人身邊跟着的丫鬟和婆子們都驚呼起來。

“大姑娘……您有話好好說……”

許宜華身邊的丫鬟倚書抖抖索索的擋在許宜華身前, 試圖阻攔道。

“呵呵……太陽底下, 永遠沒有能藏得住的秘密,害人者人必從而害之,今日過後, 但願你能承擔得起後果!永遠不後悔才好!”

許顏華倒是沒動手打人,只是揪着許宜華的領口湊近了她的臉, 在她耳邊一字一句的道。

從許宜華說謊這件事,她就可以知道怿王妃拿到那個香囊必然是中間還有個過節, 許宜華肯定是遇到了什麽人什麽事才會因而對那日的事咬死了不開口。

許顏華覺得雖然眼下勇毅侯和周氏沒空和許宜華計較, 但是未必不知道其中的蹊跷,許宜華這次得不到什麽好處的,而她瞞下來的東西遲早要被人知道。

只要被她逮到一絲的機會,就決計不會放過許宜華的,若她想踩着自己上位, 她寧願将她一起拉到地獄也不會如她所願的。

不過眼下許顏華惱怒之餘, 往好的地方一想, 她名聲受損,可能就不用再嫁給四皇子了,許顏華想到這裏,心裏多少竟然也有些松了口氣的感覺。

四皇子不是良人, 之前不管是出于什麽原因,六皇子總愛不經意的給他展現一下四皇子的另一面,玩女奴啊,收侍妾啊,與許宜華聯系密切什麽的,肉眼也看得出來,六皇子和四皇子這幾年真的是面和心不和了。

不管六皇子出于什麽心思,許顏華都不喜歡四皇子,她也感覺四皇子同樣不怎麽喜歡她,對他的笑容都透着一股假假的感覺。

若她真的要嫁給四皇子,那後半輩子熬起來就有些艱難了,不用嫁更好。

許顏華說完後就放開了許宜華,兩只手拍了拍她被自己弄皺的衣領,看着許宜華慘敗的小臉,冷冷的笑了一下就自顧自的往回走了。

許宜華指甲緊緊的掐在掌心裏,望着許顏華遠去的背影,還紅腫的眼睛裏帶着一股不甘和怨恨。

後悔?

她永遠不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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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顏華永遠也不知道,自己是有多麽,恨她。

勇毅侯和周氏商量過後,兩人各有對策,這事兒說起來解決一個怿王妃并不困難,只是兩方勢力的博弈,殃及到了許顏華罷了,但是許顏華卻是實實在在的要吃一點虧的。

“你說宜姐兒究竟瞞下了什麽?”

周氏在勇毅侯要起身出門時,突然對勇毅侯道。

說起來,哪怕許宜華不承認,她的丫鬟從湛山寺回來就莫名的因病移出了院子,很快的就過世了,而許顏華又咬死了沒有與許宜華一同見過,總是讓人要忍不住多想的。

以周氏對許顏華的了解,真的她欺負了許宜華也犯不着說沒有,這些年她不一直就是毫不隐瞞的破罐子破摔,更是從來也沒有對許宜華好過,此事事關她自己,更是無需說假話。

“你是覺得是宜姐兒說了謊?”

勇毅侯常年在朝中厮混,周旋于各種人精中,早已練就了一雙利眼,他早知許宜華這裏定然有什麽不對的,只是之前因為事情沒解決時間緊張就推後處理了,并不代表這一茬就過去了,因而他倒是對周氏的态度有些好奇。

原本勇毅侯以為周氏心裏最疼愛的是許宜華,這些年一直對許顏華态度淡淡的,不若對許宜華般親近信任,但是如今遇到事了,才始知她真正向着誰了。

“兩個孩子都是在我身邊長起來的,自是了解不過,宜姐兒急忙着火的把丫鬟處理了,倒是手段更進一步了,這孩子這些年終究是與我們離了心,看來等顏姐兒親事定下來,也要趕緊把她的親事定下才行。”

周氏皺着眉,許宜華自己不承認,又沒有其他更進一步的證據,只能暫時把這事壓下來,但是周氏卻覺得一定是許宜華那裏遇到了什麽事。

到底是自己之前疼愛多年的孩子,總不能也和那些下人一般下板子,許宜華瞞着的究竟是什麽事倒是成了謎題,對于許宜華面不改色的攀咬許顏華說謊的事,周氏心裏也很是失望不已,對許宜華從此信任程度低到了谷底。

因香囊的事終歸不宜鬧大,不論是不是許顏華的,都最好是盡快的按下去,沒必要再扯出其他麻煩,所以許宜華算是逃過一劫。

只是周氏最讨厭心思不正之人,心裏由此對許宜華卻是徹底的冷了下來。

不僅明面上派了嬷嬷過去代替全養娘,加強了對許宜華的管理,還找了機會禁了許宜華出門,已實際态度向許顏華和許宜華二人宣布了她心理上更信許顏華的話,也是後話了。

當時勇毅侯對于許宜華的婚事并沒有答應下來,含糊的應了一聲就随後就走了出去,怿王妃的事還是得盡早解決才行。

就這麽半日的功夫,怿王妃進宮告狀,說勇毅侯大姑娘和自己的兒子怿王有情,甚至還拿出了香囊作為證據,這事兒該知道的已經傳遍了。

下午勇毅侯親身去了大理寺要求徹查怿王受傷之事,先是證明怿王受傷之事與自家無關,更能直接能說明怿王妃憑空誣陷之言,所謂香囊更不是出自勇毅侯府,治怿王妃個誣陷罪。

大理寺的長官原本是黃廷尉,此人在兩年前因為囚禁了自家庶出的小舅子作為禁脔又把人害死之事爆了出來,不僅被免了官職,還按律處于流刑,徒十五年,流放兩千裏。

後來流放途中黃廷尉因病而逝,黃家本身也沒有再出什麽拔尖冒頭的人,又因黃廷尉之故很是被人議論了一陣,導致在京師的族人們終究混不下去了,便舉族遷回廷西的老家。

接替黃廷尉的是出自楊家的楊廷尉,一向是老好人,而下官則是這陣子很紅的周澄。

“接下來就拜托賢侄啦……”

勇毅侯和楊廷尉打過招呼後,又特意見了周澄,右手拍了拍周澄的肩膀,對于這個英挺俊美十分出衆的侄子,勇毅侯印象頗佳。

他原本不關注周澄之前的經歷,只知他單槍匹馬在夷陵四年不僅人好好的活着,還攪亂了夷陵當地的異族,并且收回了幾處金銀礦産,從安寧侯嘴裏奪了肉出來。

這樣的人必然不是等閑之輩,一看就是狠角色,将來一定是周家的又一員力将。

聽說周澄和許仲骐關系還不錯,故而勇毅侯也表現的十分看重周澄。

周澄對着勇毅侯點點頭,此事便是勇毅侯不來拜托他,他也早接到六皇子的指令,必然會辦的漂亮。更遑論怿王妃竟然敢有膽子攀扯許顏華,所以周澄笑的有些陰森,唇紅齒白看起來異常的令人膽寒。

果然沒有兩天,周澄就查出了怿王當日馬車受驚,純粹是意外,因怿王府的車夫趾高氣揚的從鬧市而過,馬車速度太過撞到了路邊的攤販和經過的路人。

故而馬車會驟停,使怿王撞破了頭,此事有多名攤販和路人的口供以茲證明。

并且然依閣有夥計證明,近日怿王妃出入此地,拿着料子請人制了一個香囊,料子剛好是堆雲錦,因那一塊料子太過貴重,所以然依閣的人印象特別深刻。

大理寺效率很高,得到結果後當日,勇毅侯便進宮求見皇上,求皇上為自己做主,怿王府這般污蔑他們,實在是欺人太甚。

怿王妃進宮找皇後哭訴的事情,皇上自然也知道,京師裏能看得上怿王的人真的不多見,皇上也根本不信怿王妃的話,所以查出香囊根本不是勇毅侯府的,也沒覺得意外。

怿王不過是個酒囊飯蛋,又是有着特殊的身世,根本無足輕重,自然比不得勇毅侯的功勳卓著,怿王妃說到底也不過就是炮灰而已,誰在後面推動的皇上也一清二楚。

當下看了大理寺的案卷後,皇上就下旨将怿王的爵位降到了國公,而怿王妃則是因為蓄意誣告而被撸了王妃的封號,從此只是庶人。

本身怿王妃就是皇後他們推出來的擋箭牌,如今發揮完了作用,怎麽處置自然生死随皇上的心意,就是勇毅侯對這個旨意也沒有意見,怿王府說起來都只是跳梁小醜,根本不值得放入眼裏。

這一場因香囊而起的鬧劇結束的飛快,只是京師裏卻一時半會兒的不會忘記這段緋聞,許顏華總歸是身份上被潑了髒水。

關于她的話題在各人嘴裏不停的被輾轉着提起,便是皇上下旨證實了怿王妃說的都是假話,有的人也不願意相信,根本見不得人好的東西可不少有。

“五皇子就要記名成為嫡子,勢頭洶洶,卻是不好對付啊……”

事情結束後,勇毅侯郁悶的找周在桐喝酒,嘆息了一聲。

如今五皇子還沒有上位,侯府他們先吃了他們一個虧,總歸是讓人惱火。

“且看着吧……如今他這樣出頭,四皇子和六皇子能甘心?”

周在桐加了一筷子菜放進嘴裏吃着,雲淡風輕的開口微笑。

兩人就當前形勢又聊了幾句後,周在桐突然提起了外甥女許顏華的婚事來。

“顏姐兒年歲可是不小了,你究竟有何打算?我聽婷姐兒的意思,是想将顏姐兒嫁回周家。”

周在桐一向溫文的臉上,提到許顏華和周氏帶着一絲的溫暖,看向勇毅侯問道。

“周家可有适齡的郎君?”

勇毅侯其實不太想把女兒嫁去周家,哪怕嫁不成四皇子還有別的世家勳貴呢。

但是最近許顏華到底是因為怿王妃那件事影響了名聲,其他人家态度都不太熱切,勇毅侯也不願意熱臉去貼人家,故而一時之間倒是沒有了更好的選擇。

“你覺得七郎如何?那孩子自己有出息,如今的一切都是靠了自己掙出來的,先前便是我們也再沒有想到的,各方面都出衆,唯一的一點就是我那八表弟幾年前無故失蹤,一直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就索性立了衣冠冢。這無父雖然是不足,但是也因為如此,更與岳父親近。到時候你将顏姐兒嫁他,豈不等于平白多了一個兒子?”

便是周澄前幾年已經單獨分出了一房,他作為周家嫡枝的一脈,富貴也是少不了的,周澄相貌又生得好,前幾年雖然一直坐着輪椅,可是腿腳也是醫好了的,故而周在桐認真的建議着。

“老實和你說,我這也是替七郎來問你一問,還是那孩子主動來和我說起的,想讓我替他保一樁媒,意在求娶顏姐兒,還說若是能娶得顏姐兒,必将視若珍寶,将你敬為親父。”

周在桐說起來也覺得周澄這個孩子不錯,只是他出身有些不詳,但是那種東西玄而又玄,加上周澄有出息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能力卓絕有才幹,難得還不嫌棄許顏華的名聲,想立即求娶,心意也表現的很誠,所以周在桐願意替他多說幾句。

“聽說七郎與六皇子關系一直密切……”

勇毅侯在意的并不是周澄出身不詳,比這更不重要的是周澄是鐵板釘釘的六皇子一派,當初就是六皇子送他去夷陵的。

縱然眼下許顏華嫁不成四皇子,他也不願意就那麽放棄四皇子。

“你是四皇子親舅舅,這關系總是不變的,四皇子這點心胸還是有的。”

勇毅侯最後答應周在桐好好考慮,直到兩人都喝的醉醺醺,勇毅侯這才搖搖晃晃從周家出來,卻在外門看到了回來的周澄。

周澄不僅熱烈的與勇毅侯打招呼,更是将人直接送回了侯府,甚至還見過了周氏,一同吃了一盞茶。

等周澄從勇毅侯府出來,就意外的收到了六皇子使人送來的信,明日要出宮與他見面。

從周澄授官後這還是第一次見面,期間不止劉昭熙忙碌,周澄也是忙着适應和熟悉新環境,他卻是不知道,這是劉昭熙要來找他算賬。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把欠債補上了,日更還是日更的,會盡量調整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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