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高壓水槍酷張局在衆人的笑聲中有些無地自容，雖然大家不是故意的嘲笑，但顧宇杭還是看出了這笑聲讓他變的窘迫。

于是顧宇杭連忙讓大家都回去，他知道有些事可能在兩個好朋友之間是好玩的玩笑，但是在一衆人面前，哪怕是善意的笑也會讓人尴尬。

大家倒是十分貼心，立馬就走，沒一會兒就只剩下了顧宇杭和張石川兩個人。

張石川也沒有因為大家的笑而生氣，他只是不好意思的捂着臉對自己進行了反思，“我現在還是太緊張了，一緊張說話就不過腦子。”

他沒有經歷過這種很多人的場面，所以一時間還是難以招架，歸根結底還是心理素質不夠強。

顧宇杭能理解，他曾經也是一樣的，于是他安慰張石川道，“多練練就好了。”

顧宇杭用自身舉例子，就和他去談生意一樣，一開始他也發怵，後來習慣了也就那樣。不管面對誰，對方也不可能會吃人，所以沒什麽好怕的。

張石川也知道這些道理，但是現在只能寄希望于自己多練習幾次後能夠在真正的面試前磨練出來。

*

在緊張的面試班學習中，終于到了可以查詢筆試成績的時候，頁面一度卡頓到無法登錄，所有人都無心學習，一心期盼着成績。這次的結果不出所料，張石川沒有辜負自己的努力，以第一的成績進入了面試，只要他的面試不出現大問題那成功上岸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林耀星也不錯，以第二名的成績進入她所報的崗位面試。相比之下姜淮就比較危險了，他是最後一名，實際上他的總分并不低，但是他選擇了一個競争性很強的崗位，那個崗位清閑自由，那裏面大神雲集，姜淮堪堪過線，想要成功上岸那面試就要逆襲。

一查到成績後張石川就聽見姜淮在打電話，他似乎沒有因為自己的成績而擔憂，“低空飛過，不，不是我的問題，是顧宇杭暗戀我影響了我的狀态。”

張石川默默的低下了頭，看來江懷回家對他弟弟的說服教育沒有成功，姜淮依舊堅定的認為顧宇杭暗戀他。

張石川唯一慶幸的是林耀星此時不在教室裏，要不然被她聽見就沒法解釋了。

姜淮拍着胸脯跟電話那頭表示，“看我面試的時候如何翻盤。”

他們幾個算是對自己有把握的，所以沒出成績就開始了面試的學習，如今出了成績相當于比別人快了一步，張石川覺得自己最近的表現和剛開始的時候簡直是天差地別，至少他不會一緊張就胡說八道了。

因為面試時間在明年三月份，所以最近進展良好的張石川就沒那麽慌了，面試班裏的氣氛又變得輕松起來，張石川沒有那麽大的壓力，他又開始撿起自己的老本行，暗戳戳的為顧宇杭和林耀星創造機會。

但是現在多了個姜淮在裏面亂攪和，每次張石川想創造機會的時候，姜淮就非得一起。他來還不行，他還要帶上他的哥哥。

每次看見顧宇杭和江懷碰面，張石川的心裏就犯嘀咕，也不知道男主男二的矛盾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他每一次都嚴加防範，生怕這倆命定的死對頭會産生摩擦。

但是幾次下來後張石川覺得自己有些多慮了，顧宇杭對于書裏真正的男二江懷态度算是十分友好，但是對待姜淮就沒那麽客氣了。

看的出來他真的對姜淮意見蠻大，張石川曾經試探性的問過姜淮有沒有發現顧宇杭對他的态度有些特殊，這不是愛。姜淮十分苦惱的說這可能就是愛而不得的因愛生恨。

張石川面對姜淮的厚臉皮還真是沒法聊下去。好在幾次聚會之後，江懷發現自己的蠢弟弟依舊是自信爆棚的認為顧宇杭暗戀他，于是使出來雷霆手段——給他請了個一對一輔導老師，讓他根本沒有空閑時間，這樣就從源頭上解決問題了。

現在的姜淮下了課又要趕回家去上課，手機幾乎都摸不到，人影也罕見。

臨近平安夜，街上商鋪慢慢開始裝扮了起來，顧宇杭堅持中國人不過洋節，但是顧爸爸顧媽媽十分跟随潮流，不管是什麽節都發放福利，平安夜這天會放一下午的假，第二天的聖誕節也不用來上班。

這個消息下達的時候員工們還以為這是錯發的，林特助問了顧宇杭八百次，每次都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後才相信這件好事。

他立馬就安排上了約會，等他把自己的事情安排妥當之後忽然就關心起來了老板的幸福，他站在顧宇杭的身邊暗戳戳的看着他，直到他把顧宇杭看的發毛，顧宇杭終于放下手裏的東西擡頭看着對方，“你想幹什麽？”

林特助微微一笑，笑的顧宇杭心裏發毛，林特助心想這絕對不是自己想八卦，他是真的關心老板，“你和小張……怎麽樣了啊。”

顧宇杭仔細的回想了一下，“我一直有在刻意保持距離，我覺得他應該感受到了吧。繼續下去他就能走上正确的道路了。”

林特助沉默了一會兒，“您的保持距離是指接他的時候給他開車門，毫不避諱的吃他剩下的甜品這類的嗎？”

因為張石川也來過公司幾次，所以林特助有幸見過他嘴硬的顧總是怎麽保持距離的。

他真的忍不下去了，“顧總，我用我的工資發誓你真的是愛上他不自知了啊。”

“胡說！”顧宇杭堅定的反駁他，“我是直男！”

林特助今天一定要和這個倔驢掰扯明白了，他扯過一個椅子坐下，“好，那我問你，你從小到大有談過女朋友嗎？”

顧宇杭張了張嘴，“我……我沒遇見合适的。”

“那最起碼的春心萌動你有嗎？喜歡的女明星，暗戀的女神，有好感的女同學，這些你有過嗎？”

顧宇杭低頭深思，“初中的時候有個女生……”

林特助露出了吃瓜的表情。

“她籃球打的很好，我很欣賞她算不算？”

林特助拍桌子怒怼，“你那是喜歡人家嗎？你那是喜歡打籃球。”

這麽一說，顧宇杭還真意識到不對了，他真沒喜歡過女生啊。

林特助眯起眼睛，“你都不喜歡女生，你憑什麽說你是直男。”

顧宇杭抓住了他的漏洞，“那我也沒喜歡過男生。”

“真的嗎？”林特助最近可是惡補了不少的小說，“在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你們上完了體育課大汗淋漓，他在操場上肆意奔跑，額前劉海打濕了兩縷，少女們為了他歡呼，她們紅着臉說他可真好看。你也随着女生們的目光望過去，你有一瞬間的失神，竟然覺得陽光下的他比太陽還耀眼，你的少男心微動，露出了笑容，請問，這種場景裏他是誰？！”

這可是小說裏流水的主角，鐵打的心動劇情，每個人都經歷過的，林特助不信顧總沒有這種經歷。

随着他的突擊審問，顧宇杭的腦海裏也浮現出相應的畫面，他看清了那個男孩的臉，是張石川！高中時期的張石川！！！

顧宇杭臉色爆紅，林特助看他這樣就知道自己的描述開始奏效了，他繼續道，“在一個慵懶的午後，你沒有任何事情要做，房間裏只有你和你的愛人，你坐在沙發上玩着游戲，你的愛人在洗澡，他從浴室裏出來，一邊擦着頭發一邊走向你，他是誰？！”

顧宇杭的腦海裏立馬浮現出之前張石川在他家中留宿後洗澡的畫面，他震驚的看着林特助。

林特助邪魅一笑，“承認吧，其實你是彎的，你已經愛上了他。”

顧宇杭深吸一口氣，似乎難以接受這個現實，他還在試圖反駁，“你的話有引導性。”

林特助不背這個鍋，“我引導什麽了？我說某個人的名字了嗎？”

顧宇杭試圖反駁，“因為我和他走的近，所以就……你突然一問我來不及想別人。”

林特助告訴他一個殘酷的事實，“咱倆接觸的也多，你怎麽沒想我呢？”

這話光說說就讓人生理不适了，顧宇杭看着林特助，林特助看着他。

顧宇杭推翻了自己是個直男的觀念，“所以，我也暗戀他？”

林特助瘋狂鼓掌，“恭喜啊，雙向暗戀，不如你直接戳破吧，這樣你們就能幸福的在一起了。”

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喜歡好兄弟的顧宇杭還是沒能從震驚中快速走出來，他擡手打斷林特助的話，“不行，我得緩緩。”

當了那麽多年的直男，突然變彎了還有點不适應，他得有個轉變的過程。

對此林特助表示理解，他還貼心的囑咐了一家，“聖誕節不要忘了給喜歡的人準備漂亮的小禮物哦。”

他比了個心，顧宇杭讓他快滾。

林特助走的時候還為他帶上了門，顧宇杭兩手撐在下巴上，看的出來他的手有些顫抖。

當了二十多年直男忽然彎了還有點激動，有點驚訝，有點不知所措。

冷靜下來顧宇杭開始思考，如果在真的是這樣，那家裏人知道以後肯定比他現在更震驚。

為了确認這一切都是真的，顧宇杭特意避開了張石川兩天，他需要去仔細的想一想。在想了兩天，搜索了“喜歡一個人是什麽表現”後，顧宇杭不得不承認他的特助具有火眼金睛，他真的喜歡他的好兄弟了。

可能是從初中第一次見面開始，那個孤僻很安靜的小男孩就讓他覺得很特別。高中的朝夕相處讓他對對方産生了保護的欲望，大學時期的占有欲更加強烈。

他習慣性的對張石川好，想把一切東西都給張石川。

而他居然現在才後知後覺。

當他确定自己的心意後，居然有種松了口氣的感覺，似乎是一直以來的什麽心事落了地，有些感情終于明了。

他喜歡張石川，張石川也喜歡他這真是再好不過了。

林特助慫恿他在聖誕節表白，但是被顧宇杭拒絕了，顧宇杭說不能是現在。張石川還在備考呢，談戀愛很有可能會分散他的精力，所以顧宇杭決定等張石川上岸後再表白。

平安夜的那天三角關系三人組再次相聚了，在林特助的提醒下，顧宇杭沒有忘記禮物。

因為是三個人的聚餐，所以他也沒落下林耀星的禮物，林耀星的禮物是個包包，林耀星十分喜歡。

張石川的禮物是個純金擺件，看上去暴發戶氣息十足，因為個頭夠大，所以沒人認為這是真金的。林耀星和張石川都以為這是個工藝品。

林耀星有些替張石川打抱不平，“顧宇杭你送的這是什麽啊？太土了吧，還沒有一點意義。”

顧宇杭絕對不允許別人踐踏他的心意，這東西土什麽？金子啊，金錢上多麽的重要。再說了這東西怎麽沒有含義的，“這象征着馬到成功，一定上岸。”

這可是他加急讓人做的，寓意很好的行不行。

林耀星搖頭，張石川連忙制止要吵嘴的兩人，“很好，我很喜歡。”

林耀星都不惜的說顧宇杭了，她拿出了自己的禮物，雖然不貴但是勝在心意，果不其然東西一拿出來就很受張石川的喜歡。

眼見着林耀星的禮物比自己的更受歡迎，顧宇杭有些坐不住了，他湊近張石川悄悄道，“我的禮物不僅表面這麽簡單，它還有更厲害的。”

張石川點頭，顧宇杭覺得他一定是在敷衍自己，他就是更喜歡林耀星送他的禮物。

等林耀星上廁所的功夫，張石川大力誇贊了顧宇杭，他的眼神亮晶晶的，滿臉都是對于顧宇杭的贊同，“你現在真是開竅了，你怎麽知道林耀星喜歡那款包包的，你這禮物可是送對了。”

“一看就是用心了還有誠意。”

顧宇杭一聽這不對啊，怎麽老說自己送給林耀星的禮物，他不動聲色的詢問道，“我送你的禮物沒送對？”

都是朋友，張石川也就實話實說了，“那個，好像和我家的風格不太搭。這擺件……得是爺爺輩喜歡的吧。”

顧宇杭怒了，什麽意思？難道他只擁有爺爺輩的審美嗎？他試圖為自己扳回一局，他扭轉小馬擺件，給張石川看馬屁股，“看見這個二維碼了嗎？只要你一掃……”

在顧宇杭介紹的時候，林耀星走過來一臉分享大瓜的表情，“我剛才看見那邊有個男生，送了個‘女朋友都會感動哭’系列的禮物，他女朋友臉比鍋底還黑，現在真的快要哭了。”

顧宇杭有些好奇，“什麽是女朋友都會感動哭系列？”

張石川舉了個例子，“就是買個發光擺件之類的，然後裏面還有什麽抒情視頻，照片。男生不想花錢，所以省事敷衍女朋友的東西。”

林耀星跟着點頭，“對，但他們根本不懂，禮物要的是用心而不是貴賤。”

顧宇杭什麽都沒聽進去，他就聽見了幾個關鍵詞，“擺件”“視頻”。

他低頭看向自己的黃金戰馬，是個擺件，掃描刻上去的二維碼會有一段他的抒情回憶往昔，為張石川上岸加油的視頻。

這妥妥的踩雷啊。

顧宇杭留下了冷汗。

張石川忽然想起來剛才顧宇杭沒說完的話，“你說掃描這個二維碼會怎麽着？”

他說着就要拿起手機。

顧宇杭一把搶過來他的黃金抒情戰馬，“會中病毒！我買的買家秀上沒有這個二維碼，他賣給我的有，這一定是病毒，掃一下手機就壞了。”

“好了，禮物還給我吧。我要去退貨，改天給你補個新的。”

“啊？”看着他緊張的樣子林耀星和張石川兩個人同時發出了疑惑的聲音。

顧宇杭抱着自己的“送給對方，對方都要感動哭”的禮物，他自己馬上就要被氣哭了，這是他絞盡腦汁想出來的禮物，本以為會驚豔張石川，但是現實怎會如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