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獨孤瀾的一只手輕輕落在溫淮陰的腰間,神情自若,似乎這是再自然不過的舉動。

而溫淮陰,卻明顯感到了一絲微妙的不自在:“阿……阿宿,我覺得這般很是不妥。”

獨孤瀾聞言,不以為意,反而帶着幾分玩味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眼中滿含笑意:“何處不妥?”

溫淮陰動了動嘴皮,似乎在努力思索如何措辭,以表達自己的不自在,卻又不想顯得太過生硬。

獨孤瀾則是滿眼期待地看着他,那目光中似乎藏着一絲戲谑的意味,給溫淮陰看得整個人有些發毛。

正當兩人商讨何處不妥時,一個村民從他們身邊經過。溫淮陰敏銳地捕捉到了村民投向他們的目光中所包含的震驚與不解。

村民自言自語地小聲嘀咕:“這麽一小矮子,如何娶得到人高馬大的美嬌娘?”

話語雖輕,卻清晰地傳入了兩人的耳中,溫淮陰不由得一愣,梗了一下。

此時,獨孤瀾身着女裝,面帶羞澀之色,正依偎在溫淮陰身旁,将“大鳥依人”的姿态表現得淋漓盡致。

溫淮陰不矮,只是一旁的獨孤瀾太高,又是抱着他的姿勢,才襯托得畫面不甚和諧。

他輕咳一聲,試圖解釋:“這位大哥,我們……"

村民大哥的話語中充滿了過來人的寬容與理解,他擺擺手,示意不必多言:“不用解釋了,大哥都是過來人,知曉你們夫妻感情深厚,不打擾你們恩愛了。只是這光天化日之下,再恩愛也得顧及一下小娘子的面子。”

溫淮陰剛想開口解釋,卻被獨孤瀾搶先一步,只見他輕輕一笑,道:“多謝大哥提醒。”

村民大哥走後,溫淮陰的神情依舊有些恍惚。

他原本以為,按照獨孤瀾的計劃,自己或許會成為假扮妻子的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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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沒想到,獨孤瀾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将女子衣裙借來後,看都不看溫淮陰一眼,毫不猶豫地将衣裙往自己身上套,動作行雲流水。

獨孤瀾本就高挑,換上女裝後,那豔麗的容貌格外引人矚目。

明明可以做英氣美人,可他卻偏愛“美嬌娘”形象,嬌滴滴地挂在溫淮陰身上。

溫淮陰一度在腦補畫面,自己像根拐杖似的被他撐着,場面感人。

而溫淮陰自己,則是被獨孤瀾通過仙法變換了另一番樣貌。

“大哥都沒看出我們有何不妥,想來我們的計劃不會有什麽問題,阿陰大可放心。”獨孤瀾寬慰道。

眼見溫淮陰還在看着他,獨孤瀾思慮片刻後,帶着幾分玩笑的意味問道:“倘若阿陰這般想着衣裙,我也是可以讓與你的。”

“不不不……不用了。”溫淮陰連忙拒絕。

獨孤瀾輕輕将那紙人變幻出的小娃娃放入溫淮陰懷中,兩人便一同來到了府宅門前。

小娃娃此刻安靜地躺在溫淮陰的臂彎,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清澈透亮。

若非溫淮陰親眼所見這小娃娃是如何從一張符紙變化而來,真就要将其當作一個活生生的孩子。

獨孤瀾的變幻道術精湛,讓溫淮陰都為之震驚。

村中雖聚集了不少來除祟的道士,但因那打油詩所言,出事的時分總是在夜晚,因此在這個白晝時分,府宅門口只有寥寥幾個閑散的術士在查看情況。

兩人的出現方式太過獨特,立刻吸引了周圍三兩道士的目光。

老杜的屍身依舊無人敢于觸碰,孤獨地懸挂在牌匾之下,随風搖晃着。

風輕輕吹過,空氣中似乎還夾雜着幾分燒焦屍體的刺鼻味道。

突然,溫淮陰的目光被一幕不尋常的現象吸引。

他注意到,老杜那原本靜止吐出的舌頭,竟然開始微微動了。

獨孤瀾正要開口和溫淮陰說話,卻注意到了他的異樣神情,立刻順着他的視線望去,只見老杜的屍體在風中輕輕搖晃,那吐出的舌頭似乎在慢慢伸長。

“活屍?”溫淮陰心中湧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眉頭緊鎖。

獨孤瀾眸色微沉,他仔細感應了一番,然後緩緩搖頭:“沒有活屍的氣息。”

“進去看看。”獨孤瀾的好奇心也被完全吊了起來。

兩人朝着府宅大門方向走去,而這個時候,懸挂在頭頂的半截焦屍突然開始劇烈的抖動,嘴裏還發出了類似于野獸的吼叫聲。

溫淮陰和獨孤瀾對視一眼,皆是在對方眼中看到了複雜的情緒。

就在他們準備邁步向前的瞬間,老杜的屍體猛地向下墜落,像是被無形的力量扯動,發出一聲悶響,頃刻間塵土飛揚。

“什麽情況!”

其中一位道士大喊,手中法器閃爍着微弱的光芒。

周圍的道士們紛紛後退,面露懼色。

老杜的屍體墜落在地,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失去了下半身的身軀僅靠兩只焦黑的手臂支撐,竟然以一種極為怪異且扭曲的方式朝着溫淮陰和獨孤瀾撲來。

“小心!”溫淮陰低聲提醒。

腰間銅錢順應溫淮陰的召喚,倏地飛出,在半空中劃出道道金光,化作多個銅錢分身,朝着那半具焦屍疾飛而去。

銅錢如急雨般密集地打落在老杜的焦屍上,每一次撞擊都伴随着沉悶的聲響,使得那焦屍接連後退,動作一滞。

雖說這焦屍的實力并不強,但它的惡心程度卻足以令人郁悶。

溫淮陰的銅錢每打中一次,便有碎肉塊飛濺而出,軟爛粘稠,伴随着濃烈的腐臭味。

此同時,獨孤瀾眼角的餘光捕捉到了一絲異動。

他注意到,在門裏似乎有一只眼睛,在暗中窺視着他們這邊的動向。

焦屍不知疲憊,更不知疼痛,盡管暫時被打退也會在反應過來後,不斷地發起攻擊,在這樣無休止的糾纏下去,只是徒勞地浪費力氣和時間。

獨孤瀾心中快速盤算,看準時機,在焦屍再次被溫淮陰的銅錢擊退之際,他迅速拉住溫淮陰的手,猛地往門上撞去。

溫淮陰瞬間瞪大了眼睛,心中一緊。

原以為會有撞門的疼痛感襲來,可出乎他意料的是,他并沒有感受到任何痛楚。

他感到自己和獨孤瀾像是穿過了一層水簾,就這樣穿門而入,進入了府宅內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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