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溫淮陰望着獨孤瀾的舉動,眼中掠過一抹訝異。

獨孤瀾轉過頭來,向溫淮陰展露出一個自得的笑容:“反正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溫淮陰笑着搖了搖頭,他知道獨孤瀾這樣做也是為了出一口氣,但還是輕聲提醒:“下次還是小心些,免得弄髒了你的衣裳,再踢疼了腳。”

兩人相視而笑,随後一同步入屋內。

牆角之隅,小叫花目睹此景,目瞪口呆。

小叫花緊張地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望向身邊那位怒氣沖沖之人:“大……大人,您的叫花雞……被踢碎了。”

那人氣得幾乎要跳腳:“我看見了!”

且他敢斷定,獨孤瀾那一腳絕非無心之失,而是有意為之,偏偏他還只能忍氣吞聲。

小叫花潛伏暗處,觀察數日,企圖接近溫淮陰,卻發現獨孤瀾總是如影随形,陪伴在溫淮陰左右,未曾給他留下絲毫可乘之機。

自己那點微末動作,無論多麽謹慎,總是在引起溫淮陰注意之前,便被獨孤瀾之敏銳所察,迅速處置。

“成天跟在屁股後頭,”他感到有些挫敗,“就不能給他留點餘地?”

正當他沉思之際,餘光突然瞥到,茶攤子上只有溫淮陰一個人,獨孤瀾不知是何去向。

小叫花心中狂喜,剛要邁出步伐,卻突然感到衣領被一只有力的手抓住,整個人被猛地拉了回來。

“鬼鬼祟祟這麽多天了,究竟想做什麽?”獨孤瀾問道。

小叫花被這突如其來的質問驚得一跳,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慌亂,顯然沒有察覺到獨孤瀾是如何悄無聲息地出現在自己身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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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見帝君。”雖心中已将面前之人暗罵無數,小叫花面上依舊笑顏如花,恭敬行禮。

獨孤瀾輕拂衣袖:“說,你跟了這麽多天,究竟有何目的?”

小叫花額頭上的汗珠幾乎要滴落下來,卻也不敢隐瞞:“前幾日鬼門關大開,地府動蕩不安,小神探查到是東平村地界出了亂子,這才打算過來探查一番。”

“哦?”獨孤瀾的語調微微上揚,帶着一絲探究,“那麽你探查到了什麽?”

他的目光銳利,似乎要穿透小叫花的心思。

“柳……柳絮飛花、十二諸天,神佛……”小叫花感覺到一股沉重的威壓籠罩着自己,仿佛背負着一座無形的大山,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神佛什麽?”獨孤瀾的唇角微微上揚,表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大戰。”小叫花在巨大的壓力下,嘴唇顫抖着,艱難地吐出了這兩個字。

然而,聽到這個回答後,獨孤瀾卻是輕笑了一聲:“你們查錯了。”

放眼天上地下,誰人不曉九霄雲闕那位尊神的飛花化劍之術出神入化,倒不是說這等仙法如何複雜難學,只是神官們多少會避其鋒芒,哪怕是女仙也鮮有以柳絮飛花為武器。

小叫花被獨孤瀾的話噎得一愣,他們幾日來的調查,因為探查到了神佛之力,以及有人一劍斬開鬼門,導致萬鬼驚恐哀嚎,甚至驚動了掌管鬼門關的鬼帝,卻被一句“查錯了”輕描淡寫地帶過,豈不是把他們這幾日的調查當做笑話。

自天地初分,神官界便将世界劃分為天、地、水三界,各司其職,各守其界。

天界神祇掌管天地,地界神祇管理冥府,水界神祇則掌管水域,三者相互制衡,共同維護着世界的秩序。

獨孤瀾作為天界神祇至尊,按理說與地界神祇并無直接的從屬關系,但地界神祇們對他心存忌憚,卻是因為一段古老的傳說。

相傳在大洪荒時期,獨孤瀾與地界之首的酆都大帝因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打得有來有回,雙方互不相讓,甚至拆毀了對方的廟宇。

“你有意見?”獨孤瀾的臉上挂着和善的微笑。

小叫花幾乎要被吓哭了,他作為冥界六案功曹之首,平日裏威風八面,何曾受過這樣的委屈。

面對獨孤瀾這樣的存在,即便是他,也不得不收斂起自己的傲氣,小心翼翼地應對。

“小神不敢。”小叫花盡管心中忐忑,但還是鼓起勇氣,小心翼翼地問道,“既然如此,帝君以為,東平村一事,該是如何?”

獨孤瀾覺得這場景頗為新鮮,放眼天下,竟然有人敢來向他索要答案,也不愧是那個人手下的神官,膽子就是大。

“那自然是,東平村村民作惡多端,所殺之人怨念成邪,滋養邪靈導致滅村。”獨孤瀾理直氣壯地說道。

“帝君的意思是,東平村的災難,是村民自身行為的結果?”小叫花試探性地問道。

獨孤瀾微微點頭,目光深邃:“因果循環,報應不爽。他們種下的惡因,最終結出了惡果。”

小叫花沉默了,獨孤瀾這是完完全全把自己摘出去了。

……

小叫花帶着滿腹的心事回到居所,一進門便看見一位白衣男子,正懷中摟着一位美豔的花魁,兩人在酒桌前暢飲,氣氛頗為旖旎。

白衣男子似乎并沒有注意到小叫花的目光,他依舊自顧自地與花魁飲酒作樂,而花魁則巧笑倩兮,似乎很享受這種被寵愛的感覺。

“垂頭喪氣的作甚?”男子在飲下一杯酒後,終于開口問道,語氣中帶着一絲戲谑。

小叫花本不想提及,但心中的不滿如鲠在喉:“九霄雲闕那位好生不要臉面!”

白衣男子聽後,不禁笑出聲來:“他要是要臉面,會因為殿下拿了他一只雞就打到地府來嗎?”

小叫花一時語塞,他知道白衣男子所言非虛。

那位九霄雲闕的尊神,其行為常常出人意料,不按常理出牌,但也正是這種不羁的性格,使得他在衆神之中獨樹一幟。

“你且說說是怎麽一回事?”白衣男子問道。

小叫花将今日與獨孤瀾之對話簡略敘述,言及獨孤瀾似有意将東平村之事遮掩。

男子聽罷,面無驚色。

東平村村民行徑陰狠,殘害無辜,致使衆多少女于殿中自缢,寧死不屈,怨氣沖天,引得鬼子母神降臨。

母神本欲助受難女子複仇,獨孤瀾與母神因東平村村民之事大打出手,雖最終最終協定由獨孤瀾處理,可村民自作孽不可活,家中燭火皆以屍油為燃,日日屍氣沾身,早已無力回天。

事至如今,亦算告一段落,縱使知獨孤瀾與母神插手,又有何用。

“世間的因果循環,不是我們能夠随意改變的。東平村的悲劇,是他們自己種下的惡果,既然那位給了答案,我們照辦就是。”

男子将杯中酒一飲而盡,到底是他們的行為沒有對地界有太大的影響,有個交代讓他們能夠交差,便也罷了。

“二位大人,你們在說些什麽呢?”花魁輕啓朱唇,聽聞他們二人所言,心中滿是疑惑。

白衣男子回首,對花魁展顏一笑,目中掠過一縷柔情:“些許無關緊要之閑談,不必挂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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