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2章

溫淮陰面色一沉,獨孤瀾亦是眉頭緊鎖,棺材內的氣息愈發明顯,似乎有什麽東西在蠢蠢欲動。

獨孤瀾想要上前,被溫淮陰攔下:“你在我身後,小心些。”

獨孤瀾聞言,并無争辯,召喚出自己的佩劍,遞與溫淮陰。

被藏在袖子裏多時的佩劍,似乎給憋悶壞了,溫淮陰接過佩劍時,只見劍身輕顫,似十分亢奮,就連劍身之上都隐隐有寒光流轉。

溫淮陰将劍尖輕輕點在棺材的邊緣,劍身與棺木相觸,發出一聲清脆的鳴響。

可讓二人沒想到的是,佩劍劍氣驟然激增,棺中之物似被劍氣驚擾,狂暴異常,棺蓋劇烈震顫,似有物欲破棺而出。

“不好,它要出來了!”溫淮陰面色驟變,急退數步。

話音剛落,棺蓋猛然掀開,陰風撲面,寒氣逼人。

棺蓋在劇烈震動中終被一股無形之力推開,一道黑影自棺中飛出,欲奪門而逃。

然剛至門邊,一片柳葉如電飛出,瞬間将黑影擊散。

“啊啊啊,此乃何物!”

“屋內果然有鬼祟!”

衆村民于院中,目睹此幕,驚恐萬分,想到此前竟與此物共處一室,不禁背脊發涼,心生懼意。

溫淮陰驚愕不已,未料棺內怨氣竟凝成如此人形。

說罷,溫淮陰單手結印,口中念念有詞,一道道金色的符文從他手中飛出,直奔門邊而去,将屋門封住,倘若有潛藏的怨氣,也無法離開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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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淮陰單手結印,一道道金色符文自手中飛出,直奔門邊而去。

金色符文将屋門封閉,若有潛藏怨氣,也無法脫逃。

獨孤瀾即刻将符文打于四角,形成一個封印陣,加固溫淮陰施法效果。

待棺內黑霧散盡,二人才得以看清棺內情形。

霎時,溫淮陰臉色煞白,身體隐約有些不受控制的在顫抖。

一直餘光關注着溫淮陰情況的獨孤瀾看到後,快步上前,攬住其腰身,輕輕往後一拉。

獨孤瀾往棺內看了一眼,看清後心中亦是一驚,但面上卻未露半分懼色。

他攬着溫淮陰的肩膀,将他調轉方向,單手托着他的頭:“別怕,我在。”

溫淮陰深吸一口氣,平複心緒,卻依舊能夠感覺到,心跳急促。

棺中一具屍體被釘于棺內,任由蛇蟲鼠蟻啃食

獨孤瀾抱着他的那只手,暗中結印,将棺封住,以防內中之物逃出。

溫淮陰到底不忍獨孤瀾獨自面對剩下的情況,眼前變幻出一條白紗,遮擋視線。

獨孤瀾松開抱着他的手,轉而牽着:“棺材裏有身衣服,一會兒拿出去給村民們辨認一下,是否是村裏的李老漢。”

“棺內情況如何?”溫淮陰問道,他不敢直視,只能詢問獨孤瀾。

“血肉被啃食殆盡,面部血肉模糊,難以辨認。”獨孤瀾施展仙力,驅散覆蓋屍體的蛇蟲鼠蟻。

溫淮陰方才一瞥,所見皆是蠕動之物,密密麻麻,令人毛骨悚然,無法看清具體情況。

“如此這般,人定是去了,可為何我們會探查到活人氣息。”溫淮陰甚感疑惑。

獨孤瀾瞥見棺壁之物,眸色一沉,道:“或許這活人氣息并非來自屍體,而是另有他物。”

溫淮陰眉頭緊鎖,棺內雖有蛇蟲鼠蟻,但他方才探到的氣息,分明是人,能有什麽東西能散發出活人的氣息。

得知獨孤瀾在檢查棺椁,溫淮陰欲上前相助,卻被獨孤瀾攔阻。

一番細致檢查後,獨孤瀾方道:“棺內已無他物,我們先出此陰宅,久留不利。”

溫淮陰點頭,與獨孤瀾一同步出。

見他們二人出來,村民驚慌失措,急忙圍上前來。

溫淮陰與他們一邊曬太陽,一邊安撫百姓的情緒。

而此時的另一邊,獨孤瀾看似閉目享受日光,實則一縷神識已返九重天。

鎮守南天門的神官見金光沖天,氣勢洶洶,如臨大敵。

衆天将提刀緊追,卻發現無論如何都追之不及。

“将軍,我瞧那金光,似是直奔九霄雲闕而去。”一員天将邊追邊低語。

那位将領亦覺蹊跷:“近日也不曾聽聞九霄雲闕宮中有神官下界。”

衆天将面面相觑,心中疑惑,不知這金光究竟所為何事。

“還是追上去看看,若是宮中神官也便罷了,若是來個渾水摸魚的驚擾帝君,我等皆難辭其咎。”将軍到底還是不放心,畢竟他們可不是啓瑤神君,在帝君面前并無太多顏面。

此時九霄雲闕宮中,啓瑤神君正蹲于雞圈之前,一邊與雞談心,一邊喂雞。

一神幾雞,言談甚歡。

可說得明顯比喂的多,寥寥數語後,抛下幾顆苞谷粒,引得雞群翹首以待,給雞都釣成了翹嘴。

得虧雞不能說話,不然指不定罵得有多髒。

“收拾幹淨過來。”瀾夙之聲自天而降,啓瑤神君驚得身形一震,手中苞谷粒散落大半。

餓了好一會兒的雞見“朝廷放糧”了,興奮異常,都要飛起來了。

啓瑤神君腿都蹲麻了,起身過急,身形不穩,踉跄兩步,急忙前往瀾夙所在。

“恭迎帝君回宮。”啓瑤神君心中歡喜,他做了許久的空巢老人,可算等到個說話的人回來了。

“廢話少說,看看這個。”瀾夙随手抛出一物。

啓瑤神君定睛一瞧瀾夙所擲之物,臉色驟變:“蛇牌!帝君于何處得來此物?”

“蛇棺之中。”瀾夙神色淡然,語帶深意,“你當年身死,亦是死于蛇牌之禍,當年暴亂待本君歸來時已無從考究,此番蛇牌再現,恐再生禍端,你即可打點,真身下界尋本帝君。”

話音剛落,瀾夙未及多言,身形一閃,神識歸位,留下啓瑤神君在原地看着蛇牌出神。

當年他肉身被萬蛇啃食,亡魂險些被妖道煉化,若非帝君及時歸來救他出來,給他捏造金身,助他飛升,他怕是永不見天日了。

溫淮陰好不容易脫身,見獨孤瀾似有所思,連喚其名兩聲,卻無所回應。

獨孤瀾神識歸位,即刻回應,神色自若,并無半分慌張:“我在想那人氣究竟是何物。”

溫淮陰聞言,心中稍安,與他商讨起來。

……

是夜,溫淮陰命村正率村民先行歸家,而己與獨孤瀾留于李老漢宅中,以探究竟。

李老漢已死,村中人皆無法言明其死因,溫淮陰暗中探查過,未見村民有與鬼怪結怨之象,料想村中人養鬼祟可能甚微。

于是,二人決意靜候,想看看屋內之物究竟意欲何為。

子時已過,啓瑤神君至今未到,且音信全無,獨孤瀾面色漸沉。

溫淮陰環視院落,此宅雖由陽宅轉陰時間不長,可到夜深時,寒氣逼人,實在令人心驚。

就在此時,遠處草叢中一聲巨響,白光沖天,地動山搖。

二人聞聲,即刻朝聲源望去。

“我過去看看。”獨孤察覺到了啓瑤神君的仙力,因受他點将飛升,啓瑤神君的仙力中帶着一絲帝君瀾夙的仙力氣息,他對此格外敏銳。

溫淮陰本欲同往,獨孤瀾卻道:“恐是調虎離山之計。”

溫淮陰回首望向陰宅,覺得獨孤瀾所言有理,遂點頭應允。

獨孤瀾疾步向聲源處趕去,待至現場,只見一片狼藉,地面上現出一個巨大坑洞,坑洞周圍盡是焦黑之跡。

坑中倒着兩道身影,被炸得焦黑不堪。

獨孤瀾:“……”

待看清二人模樣,獨孤瀾一臉嫌惡,轉身便走,毫無援手之意。

“你師父不要你喽。”坑底一黑影見狀,險些笑岔了氣。

“他那是讨厭醜東西,你醜到他了,不願意多看你一眼。”

“你我相較,不知誰更不堪入目。”

霎時間,二人又在坑底争吵不休。

“吵什麽,還不趕緊過來。”獨孤瀾無奈,一道聲訊傳來,止住了即将再起争端的二人。

坑底二人聽到獨孤瀾的聲音,頓時噤聲,趕忙從坑底爬起來。

溫淮陰未料獨孤瀾如此迅速歸來:“那邊發生了何事?”

“大娘來街上找你的事情傳出去了,聽聞有利可圖,來了兩個道士,欲搶先機,争執不下,竟大打出手。”獨孤瀾面不改色地說道。

溫淮陰聞言,目瞪口呆,現如今仙門百家道士游獵竟如此荒誕。

待見身後踉跄而來的二人,溫淮陰驚訝更甚。

“東方道友,竟然是你!”溫淮陰眼中滿是驚喜,兩人不止一次共同應對邪祟,也算是有“過命交情”了。

“今日街上聽聞道友之名,得知道友有難,特來相助。”容城月上自诩聰明,言談間盡顯體貼。

此言一出,獨孤瀾與啓瑤神君不禁投以白眼,幸而夜色昏暗,溫淮陰未能察覺。

“那這位是?”溫淮陰目光轉向啓瑤神君。

啓瑤神君正翻着白眼,忽然被點名,險些白眼未翻回,驚得一激靈。

回過神來,不顧容城月上的抗拒,一把摟住其肩::“我是他師兄,早聞師弟結識了位高人,一直無緣相見,聞師弟此行是為了給道友相助,便求其帶我一道過來。”

容城月上瞬間瞪起眼睛,根本不給他反駁的機會,這是給他架上了,這師徒二人,果真是一脈相承的厚顏無恥。

“在下……”啓瑤神君差點失言,連忙改口,“丁還。”

聽聞啓瑤神君自報家門,原本張牙舞爪的容城月上突然安靜下來,眉頭緊鎖,看向他的眼神頗為複雜。

而啓瑤神君和溫淮陰并未察覺,仍在與對方客套寒暄。

見對方施禮,溫淮陰受寵若驚,急忙還禮。

啓瑤神君大驚,趕忙将自己的身子壓得更低。

溫淮陰心中震撼,東方道友的師兄禮數竟如此周全,幾乎要貼到地上。

見他低身,溫淮陰也低了些,二人仿佛在比賽,看誰俯身更低。

獨孤瀾和容城月上都看不下去了,一人揪着一個,拽着衣領子就往上提。

獨孤瀾含笑道:“再低就趴地上了。”

溫淮陰低首過久,腦中微感窒息,輕揉額角,:“獻醜了,頭有些暈。”

獨孤瀾見狀,不禁啞然失笑。

而另一側,容城月上猛地提起啓瑤神君,咬牙切齒:“你想吃土嗎!”

啓瑤神君被容城月上這一提,恍然醒悟,連連搖頭,口舌不饒人:“你想吃,我請你。”

容城月上瞪目而視,冷哼一聲,松手任其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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