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同床
第57章 同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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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年歲也去洗漱了,帶着魏平樂洗了個澡後,又哄着她睡下,時間已經來到了十點半。
屋內很安靜,估計大家都睡下了,手機上左識發來帳單,司年歲把金額轉了過去,又說了遍不好意思,畢竟做主邀約又中途離席什麽的,确實不太好。
她的房間就在魏纖溪的對面,路過時刻意聽了聽裏面的聲音,好像已經睡了,便安心地回房洗澡了。
洗澡速度很快,但是因為時間太晚了,司年歲就沒有吹頭發,盤腿坐在床上打開了和花無愠的聊天記錄。
對方這個點肯定沒睡,所以就心安理得地開始發消息,“我想谘詢你一個事情,如果有人拿私密照威脅你的當事人,你能讓那個人被判多久?”
沒想到才過兩分鐘,花無愠就打了個電話過來,其中的風聲似乎顯示她在外面,剛找到一個安靜的環境,“你的意思是,魏老師被人威脅了?”
雖說涉及到魏纖溪的隐私,但是花無愠到底是律師,司年歲便默認了,“對,她今天突然收到了一個匿名快遞,裏面是一堆被偷拍的照片,對方還發了郵件,說她如果參與我近期的選秀綜藝錄制的話,就會讓所有人都看到她的私密照。”
說完,她又補充道:“但是魏姐姐其實也不知道對方只是威脅還是真的有照片在手裏。”
“如果只是威脅這個的話,敲詐勒索罪都難定,還不知道能不能抓到對方,抓到的話也就關個五天就放出來了。”
“那怎麽樣能判重一些呢?”
“如果對方真的去網上傳播,對當事人造成巨大打擊,會判三年以上七年以下,不過當然,鑒於對象是魏老師,我不建議你們去賭。”
當然不能去賭,萬一對方手裏真的有,并且散播出去,魏纖溪的心理狀況,可能會再一次崩潰吧?
“年歲,把你現有的證據都發給我吧,我會着手去調查。”
“好,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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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有什麽?我選擇當律師就是為了還世界一個公正,而且,我們什麽關系,何須言謝。”
“哇,你突然這麽正經,我還有些不習慣。”
當時第一次見花無愠時,對方就是一個嫉惡如仇的女生,自己被欺負了,是她像一個大姐大幫自己打了回去,被請家長了也堅持着就是沒錯,算是“真性情”這個詞的完美體現了。
“去你的,不過你說魏老師要參與節目錄制?她……沒問題了?”
“你也知道的,最近因為紀沉,年景的情況有些低迷,或許是責任感吧,魏姐姐就來幫我了,想以她自己的熱度帶動節目,不過我覺得如果嘗試過還是無法接受被注視的話,就算了。”
“嗯,那就好,你發我吧,我現在回家去查。”
“好。”
挂斷電話後,時間已經來到了十一點,司年歲理了理半幹的發絲,最終還是來到了魏纖溪的房門外,輕輕敲門道:“魏姐姐,你睡了嗎?”
裏面沒有傳來回應,看樣子似乎是睡着了,今天也算得上是大驚,想來不該再打擾,可是打算轉身離開時卻聽見裏面傳來一聲很輕的吸鼻子的聲音,那是哭泣中的反應。
司年歲皺起眉,細細聽去時又沒聲音了,猜想着可能是自己太擔心了,房間內卻又響起一聲抽噎。
這下是真的如平地一聲雷,感慨着自己真是粗心,司年歲又敲了敲門,“魏姐姐,你沒事吧?”
仍然沒有回應,或許對方以為自己沒聽見那兩聲吧,也可能是沉浸在情緒中已經遮罩外界了,司年歲直接推門進去,昏暗的房間內,窗簾被拉得嚴嚴實實,眼睛适應黑暗害要一會兒,她恢複視物後才瞥見了床上拱起的小山包。
魏纖溪整個人都縮在被子裏,脊背一顫一顫,仿佛只有這樣才能獲取些許的安全感。
在聽見房門被打開的那一刻,身子顫得更厲害了,司年歲關上門一步步走近,輕聲道:“是我,魏姐姐,是我。”
溫軟的嗓音将恐懼驅散,魏纖溪淚眼朦胧地從被子裏鑽了出來,眼眶通紅,發絲淩亂,有些還因為淚水被糊在了臉上,看上去有些狼狽,身子因為被悶了太久,已經變成了粉紅色的,她在模模糊糊的視野中突然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影,理性都還沒能做出反應,身體就先一步抱了上去,被苦澀陳釀的嗓音滿是委屈,“……年歲,年歲。”
司年歲站在床邊,低頭看向跪着将身子撲向自己的女人,抱在懷裏還有些燙,應該是在被窩裏悶久了,心疼地輕撫着她還在發抖的脊背,細瘦的腰肢簡直一只手就能環過來。
人怎麽能受這麽多苦呢?
仿佛有些感同身受,對於魏纖溪現在面對着的一切感到了不公,司年歲一手擡着她的下巴,另一只手緩慢而又珍重地擦拭着不斷從漂亮狐貍眼中溢出的淚水。
“魏姐姐,對不起,是我沒有想到這一點,明明你今天遭受到了那樣的威脅我卻以為你已經調整過來了,讓你夜晚一個人擔驚受怕,對不起。”
哪怕是因為哭太久了,思維運轉的速度有些慢,但也知道這件事根本怪不到司年歲頭上,只是自己太過敏[gǎn],而夜晚又是胡思亂想的最佳時機。
她止不住地想,萬一那個人真的曝光怎麽辦?嚴肅刻板一生的爸爸媽媽會怎麽看自己?
這個令他們蒙羞的女兒?
線民又會如何對着她的身體評頭論足,甚至變成資源來盈利?
她會在夜晚被多少人污·穢地意·淫?
魏纖溪一旦想到那些,就會不受控地想要幹嘔,哪怕起床喝了藥物也無濟於事,窗外的月光讓她投鼠忌器一般趕忙拉上了窗簾,心裏卻在疑神疑鬼地說“還有人”。
所以,她躲進了被子裏,絕望地哭泣,卻在暖陽一般垂眸看來的目光中丢盔棄甲。
“年歲,年歲。”
呢喃地念着這個名字,像一個令她心安的咒語,魏纖溪哭累了,便趴在司年歲的頸窩睡着了。
耳邊傳來輕淺的呼吸聲,淚水已經打濕了自己肩部的衣衫,司年歲給花無愠發消息說明了魏纖溪已經睡着了,明天再聊這件事,随後就輕輕攬起格外纖細的腰,将她放在床上。
空調的溫度是很适宜的二十六度,司年歲把被子蓋了上去,又細心地折好了四個角,以免魏纖溪夜晚翻身把被子踢下床去,她拿濕紙巾來擦拭着未幹的淚痕,因為知道眼淚如果乾在臉上,第二天會乾燥起皮。
終於把一切做好,右手卻被抓住了,魏纖溪牽着那只手來到臉頰旁,像小動物一樣,很是依賴地蹭了蹭。
司年歲都愣在了原地,反應過來後就是一下重過一下的心跳,她輕輕地将手往回抽,魏纖溪卻乾脆把腦袋枕在了手心,臉頰肉格外柔軟,鼓起時給睡着的人平添三分幼齒感。
軟軟的嗓音嘟囔着,“別走。”
被可愛到似的笑了起來,壞心思讓司年歲打開了手機的錄音軟體,按下開始錄制後,她引誘着問:“魏姐姐,你叫誰別走?”
“年歲,別走。”
将檔儲存好之後,這下是真的心安理得了,司年歲躺在了床的另一側,還沒動作,魏纖溪就像尋到熱源似的鑽了過來,低垂着的額頭看上去很乖,滿身依賴自己的柔軟氣息。
手來到她的脊背處輕輕拍着,第一次和魏纖溪躺在一張床上,司年歲左看看纖長的眼睫毛,右看看微微嘟起的水潤唇瓣,感覺自己真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