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面包車頭深深陷了進去,司機垂着頭,一動不動。

雲執鷹的人來的很快,十分鐘不到,來了三輛車,下來七八個人。

他們訓練有素地處理這一切,顯然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了。

“雲總,去趟醫院吧,這裏交給我們。”一個帶黑框眼鏡的年輕人走過來,遞上紙巾。

雲執鷹這時才發現自己在流血,左胳膊也隐隐作痛,應該是剛才車速太快,撞到車門了。

他冷冷地掃視現場,才道:“好。”

年輕人:“那我給您安排車。”

車有現成的,他立刻叫人開車,送雲執鷹去醫院。

不遠處傳來120的警笛聲。

雲執鷹早就開始培養這群心腹。

自從雲執鷹在雲氏當着所有人的面對雲迦發難,雲迦終于明白他的競争對手已經在暗中成長到這種地步,就打算要他的命。類似于這樣的車禍,至少也有五六次了。

而雲迦的人基本全來自他的拍賣會,像拍賣會那種地方當然不能安排什麽正經人,一般混混也沒膽子,這些人幾乎都是黃賭毒幾乎全沾。

當年出事,也得罪了不少權貴,雲迦親手送進去不少,其中幾個還被槍斃。有一些人逃出一劫,而那些被送進去的輕罪人員,也陸續被放了出來。

對付雲家,單靠生意上那點事根本不可能。整個雲家見不得光,明面上那些只是冰山一角。

雲執鷹清楚,他也清白不了。

他培養的心腹大概也不能算是什麽好人,但黃賭毒是底線,後來他發現他的人把小馬哥當偶像,沒外人在時喊他大哥,還有點哭笑不得。

周四,幼危只有上午第一二節有課,上完課,容逾塵也正好處理完公司的事,來學校接他一起去諾唯。

不過今天他們沒有看見雲執鷹,他的秘書說他有事不在公司。

雲執鷹是諾唯的總裁,公司上上下下大小事都要他處理,抽不出時間正常,畢竟容家有容誠和容逾塵共同打理,偶爾姜小雲有興趣也會幫個忙。

容逾塵冷哼一聲,不來最好,最好以後都別來。

幼危左右看看,大家都在忙,就他無事可做。

那怎麽行。

“哥,我餓了,去找點吃的。”

容逾塵看得頭也不擡,離午飯還有一個小時,他也餓了:“給哥也找點,再拿瓶可樂。”

幼危走出待客室,直接坐電梯去頂樓。

他胸口挂着訪問牌,能刷到頂樓的電梯,權限很大,如果被抓到,他可以搬出雲執鷹——暧昧期間玩情趣。

雖然這七個字他一個都不想承認。

電梯無聲無息地抵達頂層,電梯門剛打開,雲執鷹冷峻的聲音就傳進來。

不是說不在公司嗎?

幼危有點興奮。

竟然敢撒謊,說不定雲執鷹在做什麽見不得光的事,被他抓到了吧!

随着電梯門的緩緩打開,雲執鷹的聲音也戛然而止。

他半坐在辦公桌上打電話,穿着黑襯衫和西褲,一身黑色襯得他身形愈發利落,如刀削斧砍。

如果不是左胳膊綁着夾板,還用繃帶吊在脖子上,簡直可以直接拉去走T臺。

“不好意思,暫時有點事。”雲執鷹禮貌地挂斷電話。

幼危直勾勾盯着夾板:“怎麽回事?”

雲執鷹輕描淡寫道:“車禍,不要緊,不用擔心。”

“誰擔心你了。”幼危嫌棄着,伸手戳了戳夾板,“斷了?”

雲執鷹一笑:“沒傷到骨頭。”

幼危又戳了戳夾板,只不過這次用了點力,戳得夾板發出脆響,“怎麽不撞死你呢。”

如果這些人都死了就好了。

他經常這樣想,禍害最好都死掉。

可是如果仇人這麽簡單就死了,豈不是太便宜他們了?他遭受的一切,以及所有受害者遭受的一切,他們應該十倍的賠償。

想着,幼危又在夾板上拍了一下。

雲執鷹:“……”出氣?

幼危想起正事,他是準備趁雲執鷹找點線索的,結果計劃趕不上變化,頓時沒好氣道:“你什麽時候出車禍的?”

雲執鷹說:“那天送你回家後,在高架上。”

其實他也有些後怕,幸虧他已經把幼危送回家,不然如果當時幼危在車上,或許就不是這麽簡單。

他身邊很危險,但他更清楚,雲迦已經盯上了幼危。

雲迦生不如死,而雲執鷹是他噩夢的來源,所以雲迦才想方設法讓雲執鷹死。

雲執鷹随時會喪命,無所謂,既然決定走上這樣一條路,他就已經做好了準備。

他從來都是抱着必死的決心,所以貪生怕死的雲迦永遠不是他的對手。

只是任誰都想不到會出現容幼危這個意外。

容幼危被容家保護得太好了,滴水不漏,可唯一的問題在于,他們并不知道有人已經在暗中窺探,伺機下手。

雲執鷹無法提醒容家,只能自己注意。

幼危皺眉問:“所以你今天讓人撒謊說你不在,是因為這件事?”

雲執鷹笑而不答。

他的笑容讓幼危莫名其妙地緊張,他嘴硬道:“怎麽不撞死你呢。”

雲執鷹卻問:“我死了,你會傷心嗎?”

幼危脫口而出:“不會,我又不喜歡你,為什麽會傷心。”

雲執鷹的眼神格外認真專注,想能窺破他的心思:“那你最好別喜歡上我。”

不喜歡就不會傷心。

就像他。

幼危心虛,趕緊轉移話題:“對了,我來之前,我媽媽把這個給我了。”

他從兜裏掏出一塊懷表。

是雲執鷹被設計不得不拿出參與競拍的那塊。

雲執鷹并沒有接:“你家拍下這塊表,就是你家的。”

“可是我媽一定要我還給你,她說你是因為他才喜歡我的。”幼危把懷表放在辦公桌上,他當然知道這不可能,可姜小雲是如此認真,還腦補出一部電視劇的劇情,愁得不行。

雲執鷹垂眸道:“我是喜歡他,但和喜歡你沒有關系。”

“什麽!”

幼危一驚,他緊張之下,袖口一甩,啪的把懷表摔在地上,懷表卡扣打開,露出那張照片。

撒謊!

他憤恨地瞪了雲執鷹一眼。

雲執鷹彎腰撿起懷表,溫柔地給他戴上,“是真的。”

幼危低頭看着他修長的手指,忍不住想起當年他們睡在同一張床上,蓋同一張被子,如果雲執鷹喝醉回來,他們會靠得非常近,幼危會在他的呼吸和心跳聲中慢慢睡着。

雲執鷹睡相很好,也不打呼嚕,睡前是什麽樣,睡醒了幾乎還是什麽樣。

只是睡着了喜歡抱着人,不知道現在還喜不喜歡了。

可如果那時候就喜歡的話……

不可能!

如果喜歡,怎麽可能眼睜睜看着他被送到拍賣會上。

就算是喜歡,雲執鷹身為拍賣會的常客,惡心至極!

幼危拼命搖頭。

他警告自己雲執鷹撒謊成性,罪行累累,這只不過又是他的一個陰謀而已。

而自己天真善良,無法想象人心可以黑暗到什麽程度。只是上過一次當,千萬不能再上第二次。

幼危把懷表藏在衣服裏,假裝鎮定問:“他真的是病死的?”

雲執鷹道:“他是在我懷裏去世的。”

“你倒是誠實。”幼危諷刺道,“你因為喜歡他才喜歡我,這件事要是被我爸媽知道了,他們會放過你?”

從容誠和姜小雲的态度來看,他們分明是很滿意雲執鷹的,而容逾塵雖然時刻防備,但這個口嫌體正直的家夥,某種程度上肯定了雲執鷹的實力。

雲執鷹卻承認他喜歡的是幼危,而現在又在追自己這個容幼危。

兩個長相一樣的人。

雲執鷹卻避而不答。

這不是個很難回答的問題,因為幼危發現他嘴角勾起一個不易察覺的弧度。

這讓幼危異常惱火。

雲執鷹皺眉:“你不要生氣,我想騙你,告訴你不喜歡,但我做不到。”

“那我是不是該慶幸他死了。”幼危打斷他的話,譏笑道,“他死了,正好給我騰位置?”

“雲總,大少那邊……”

雲迦擡頭,心中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

他的私人醫生兼助理,沉默了一下,才敢開口:“還是沒有聯系上。”

雲迦放下手中的筆,靠在椅背上。

雲遮早就離開雲家出門尋找靈感去了,誰都不知道他的行蹤,今晚是住在富豪的小島上或是親王的古堡裏,只有他想時,雲迦才會知道點消息。

不過說是找靈感,也沒見他拿出“作品”,至少夠資格上拍賣會的“作品”沒有,偶爾一點小打小鬧,已經是那些人求之不得了。

雲迦清楚,憑借他的實力除掉雲執鷹有些難度,他想借用雲遮的手,只是雲遮對于他的要求笑而不答。

雲遮沒玩夠,而雲執鷹是他的玩具。

雲迦不得不自己動手,現在他的名單中,除了雲執鷹,還有一個容幼危。

因為昨天容家突然提出解約,合同上的違約條款寫明了如果容家單方面毀約,需要支付大額違約金。但容家律師卻又揪着管家襲擊容幼危的事不放,人證物證确鑿,并且生意夥伴在雲家被襲擊差點殒命,不是什麽好名聲。

這筆錢雲迦一分也不想掏,但他知道不可能,這事他是理虧。只是賠償給活人和死人的價格也不一樣,如果容家想要錢,那好,他就賠償給一個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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