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你也許是現存的唯一一個可以封印詭物的異能者。”
醫院裏人來人往，不時有人在走廊上奔走，十分嘈雜喧鬧。路知随的聲音被淹沒在其中，但淩序卻聽得很清楚。
她心中一凜：“發生什麽事了？”
一個體系的異能者居然都死光了……淩序猜測要麽是詭域造成的，要麽是人為的。
但詭域一般是無差別的攻擊人類，她更傾向于後者。
“這事涉及異能者聯盟的機密，抱歉，我不能再透露更多了。”
路知随看着淩序：“如果你還想活命的話，以後把回收詭物的工作交給我吧。”
淩序不能理解他的想法：“路局長，我的方法顯然更好，為什麽不用呢？”
路知随輕嘆口氣：“這是上面的決定，我也不能改變什麽。而且身為第五分局的局長，我必須保證第五分局內所有人的生命安全。”
“淩序，你也一樣。”
“但是……”
淩序還想勸說他，淺鋒這時卻恰好從病房裏的走出來了。
“局長，淩序？”
淺鋒發現兩人都沒說話，他察覺到他們之間的氣氛有點僵硬。
明明才第一次見面，這兩人不會吵起來了吧？
Advertisement
路知随看了一眼淺鋒的小腿，那裏已經被紮紮實實的包紮起來了，他開口問：“感覺怎麽樣？”
“放心吧，我好多了。”
雖不知兩人因什麽鬧起了矛盾，但淺鋒想要緩和一下氣氛，他刻意地提起淩序：“這次要不是有淩序，我看我多半就死在詭域裏了，淩序，真是謝謝你了！”
“不客氣。”
淩序一如既往的表情淡漠，仿佛淺鋒剛剛說的不是感謝她的話。
她反應如此平靜，淺鋒不知道該怎麽接，氣氛又一次僵硬起來。
好在路知随适時的插話：“好了，時間不早了，你們才從詭域裏出來，我送你們回去吧。”
淺鋒暗自松口氣：“行，謝謝局長。”
淩序也沒什麽意見，路知随扶着淺鋒，三人一路朝着停車場走去。
路知随的車是黑色的，淩序認不出來是什麽牌子，但看淺鋒驚嘆的表情，應該是價值不菲。
車內幹幹淨淨，一絲異味也沒有，裏面準備的東西還很齊全，水，藥品，食物，紙巾應有盡有。
兩人上車時，路知随将一瓶藥遞在他們面前：“會暈車的話就吃這個。”
兩人都沒要，他又把藥放了回去，給了他們兩瓶水。
淩序接過水，坐在了後座上，她摸索一番後一絲不茍的扣上安全帶；淺鋒坐淩序旁邊，一邊環顧着車內，一邊到處摸摸。
“真好！”他感嘆，“我也想買這種車，可惜太貴了。”
路知随在後視鏡裏看他：“好好工作，等你當上了局長，你也可以買到。”
淺鋒面上沒說什麽，心裏卻在暗自腹诽，誰不知道局長這個職位有多難當啊，都是一個詭域一個詭域拼出來的。
他還是寧願當鹹魚。
淺鋒将身體攤在座椅上，準備好好享受這來之不易的豪車體驗，卻發現他身旁的淩序正目不轉睛的看着他。
“我怎麽了嗎？”
淩序那雙烏黑的瞳孔直視着他，他覺得好不自在。
淩序的視線慢慢落到一個點上，然後淺鋒聽到她說：“安全帶。”
“什麽？”
“你沒系安全帶。”淩序又給他指了指。
原來是為了這個……
淺鋒毫不在意的大手一揮：“沒關系啦，大晚上的不會有人來查的。”
淩序面露困惑：“可這樣不是更安全嗎？為什麽不系？”
她不能理解淺鋒，也不能理解路知随，明明是好事，但他們都不去做。
淺鋒幹笑了幾聲：“也是哈……你說得沒錯。”
他拉出身旁的安全帶扣上，淩序總算收回了視線。
路知随調出了導航後問淩序：“你住在哪兒？淺鋒住得遠，我先送你好了。”
淩序報出了一個地址，車內靜默了一會，路知随删去了剛剛輸入的字，導航到了淺鋒的住址。
“你住那麽遠？上班豈不是很不方便？”
淺鋒沒想到還能遇到比自己住得更偏的。
淩序點頭：“身上沒錢。”
她這話又把兩人說得不知該怎麽接話了，路知随選擇發動汽車，結束這個話題。
汽車引擎發動後，淩序看到停車場的上方開了一個小口，路知随的車緩緩升空，從小口裏駛出了醫院。
汽車在半空中平穩的行駛着，此時天已經全黑了，淩序往下看去，整個城市變得流光溢彩，每個建築都亮起了彩色的燈光，還有一些建築頂層播放着巨型的虛拟投影，投影上的模特正說着廣告詞，對淩序抛去一個媚眼。
淩序全神貫注地盯着廣告屏，淺鋒則早已看管了這城市的景象，靠在座椅上昏昏欲睡。
不一會，汽車停在了一個燈光相對晦暗的區域，這裏就是淺鋒居住的地方。
淺鋒伸了一個懶腰：“謝了，局長。”
“早點睡，別老玩游戲。”
“我知道了。”淺鋒敷衍回答一句，開門下了車。
路知随看着淺鋒進了小區，又在導航輸入了淩序的住址。
汽車緩緩啓動，朝城市邊緣駛去，大概過了半小時，導航顯示已到達。
路知随看了看四周，這附近幾乎沒什麽燈，還非常靠近穹頂，破舊程度跟幸福家園小區不相上下。
這地方真的能住人嗎？他心裏産生了嚴重的懷疑。
淩序打開車門：“路局長，晚安。”
“晚安……”路知随下意識回答了一句，但他又突然想起什麽，說道，“對了，明天要去做心理測驗，我會來接你。”
淩序将車門開到了一半：“心理測驗？”
她記得一百年前的異能者聯盟可沒搞這個。
“對，每個從詭域裏出來的異能者都要接受心理測驗。”
路知随細細解釋着：“你也知道詭域裏是什麽情況，有些異能者表面看上去沒什麽問題，但內心說不定已經造成了創傷，心理測驗就是為了及時發現這種創傷，及時治療。”
想起淩序身上沒錢，還住在這種地方，路知随補充道：“是免費的。”
淩序點頭：“我知道了。”
這種對身體有好處的測驗，就算是花錢的她也會去。
一百年前就有異能者從詭域出來之後自殺了，淩序現在想來有點後悔，她當時應該給異能者聯盟總部建議，給大家搞個心理測驗什麽的。
“我明天9點來？你看……”
“好。”
路知随原本想說如果淩序覺得時間不合适，還可以再改，沒想到她那麽爽快的答應了。
要知道他每次帶第五分局那些人去心理測驗時，他們總抱怨時間太早了起不來。
“那明天見了。”
“明天見。”
淩序說完下了車，路知随同樣看着她進了小區才發動汽車離開。
到家時，時間快到11點了，這是淩序每天固定的睡覺時間。
她匆匆洗漱了一下，卡在11點上了床，即便剛剛從詭域回來，她這一夜也睡得十分安穩。
第二天7點的鬧鐘準時響起，她立馬翻身下了床。
想到路知随9點才來接自己，她打算先去做個運動再吃早飯。
房間又小又窄，也沒什麽合适的器械，淩序于是下樓繞着周邊跑了一圈。
差不多一個小時後，她回到家，沖了個澡，這才開始吃早飯。
早飯依舊是兩片全麥面包，一塊煎雞胸肉，兩塊黃瓜，一杯拿鐵。
等時間來到8:55，淩序換好衣服，走到樓下等路知随。
過了幾分鐘後，淩序看到路知随那輛汽車停在了小區門口。
她坐得還是昨天的位置，扣好安全帶，她對路知随打了個招呼：“路局長，早。”
“早。”
兩個人簡單打過招呼，路知随又來到淺鋒小區門口。
這次等了許久，淺鋒才睡眼惺忪的從裏面走出來，他顯然剛剛從床上爬起來，衣服和頭發都亂糟糟的。
他上車倒頭就睡，還是淩序幫他扣好的安全帶。
路知随暗自搖頭，沉默地載着兩人前往心理測驗的地方——異能者健康中心。
健康中心位于鬧市區，離第五分局不遠。
駕駛了差不多半小時後，路知随的車鑽入了一座大概有百層樓高的建築。
他熟門熟路地開到停車場，将車停好後帶着兩人來到電梯前，按下了“43”的按鈕。
三人進入電梯，淺鋒靠在牆上，打了個大大的呵欠：“局長，你不用每次都送我們來的，我們自己來就行了。”
昨天只要一閉眼，他腦子裏就全是老頭老太太，到了天亮才敢睡着，他現在感覺快困死了。
路知随白了淺鋒一眼：“我還不知道你們？你們都不把心理測驗當一回事，我要是不跟着，你們幹脆就不來了。”
淺鋒撇撇嘴，沒敢開口，他确實是這麽打算的。
“叮”一聲，電梯提示到了43層。
三人走出電梯，淩序大致看了看，這一層跟普通的醫院區別不大，正對着電梯門有個前臺，左右兩邊是長長的走廊，走廊上分布着不同的診療室。
看來這個異能者健康中心不止可以進行心理測驗，還承載了許多別的功能。
三人走到前臺，前臺的護士好像早知道他們來幹嘛的，頭也不擡的在他們面前拍了一張紙。
“登記，心理測驗左手邊第二個診療室。”
淩序和淺鋒做好登記，路知随帶着他們走到了診療室，淺鋒先進去了，淩序和路知随就等在外面。
異能者健康中心人很少，只有護士偶爾快步經過走廊，兩人也沒說話，四周安靜得只能聽到兩人的呼吸聲。
“淩序……”
路知随開口打破了寂靜，但他面上看起來有些為難，似乎在猶豫要不要接着說下去。
“怎麽了？”
路知随想了又想，還是說出了口：“明天我們必須要把第五分局的詭物送去淪陷區了。”
淩序頓了一下，然後對上了路知随的眼睛。
“很抱歉，我不能答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