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蘇謹言走出異能者健康中心時，時間已經接近下午三點了。
她也沒急着回酒店，在這周圍悠閑逛着，然後選了一家咖啡店坐下。
她點了一杯濃郁的卡布奇洛有一口沒一口地喝着，用電子手表撥出了一個電話。
電話很快被接通，虛拟屏幕上出現的人正是路知随。
“蘇助理？”
蘇謹言看着屏幕裏的路知随，笑意盈盈道：“恢複得怎麽樣了路局長？”
路知随從迷霧詭域裏出來已經有一個多星期的時間了 。
因小腿骨折，除了那一日陪淩序安聆去第一中學，其它日子他都在家裏休息，期間也有不少同僚打來電話慰問他，但他萬萬沒想到能接到蘇謹言的電話。
他直覺這一通電話沒有那麽單純。
“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了，”路知随道，“蘇助理打這通電話是有什麽事要找我嗎？”
“瞧你這話說的，我就不能是單純關心路局長嗎？”
路知随在屏幕那頭沉默着，并不接她這話。
蘇謹言這才道：“好吧，我打這一通電話給你确實有事，不過電話裏說不清楚，我們明天上午九點在第五分局見面如何？”
在第五分局見面？那應該是正事，路知随點了點頭：“好。”
“哦，對了，”蘇謹言像是想起了什麽，“記得讓那個新人淩序也來一趟。”
“淩序？”
聽她口中提起這個名字，路知随的心不由自主地提了起來。
“我能問下你找我們是有什麽事嗎？”
蘇謹言倒是非常坦誠：“是關于詭域的事。”
*
第二天上午九點，淩序準時來到了第五分局。
還沒進入辦公室，她便看到站在了人臉識別機前的蘇謹言。
蘇謹言看到淩序到來，嘴角一勾：“來得真準時。”
“應該的，”淩序道，“答應過的事就要做到。”
“真不錯，要是人人都像你這樣能說到做到就好了。”
蘇謹言看了一下時間，指着身後說：“你先去路局長的辦公室等一會吧，我還有點事要處理，稍後就到。”
淩序也沒問為什麽，對着蘇瑾言點了一下頭，準備進入辦公室中。
然而她才剛跨出一步，便聽到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有一個聲音在她身後大喊：“讓一下啊！”
感覺到身後的人要撞上自己了，淩序快速側身避讓，那人恰好在淩序避讓的時候站到她剛剛站的位置上。
也就是人臉識別機的前面。
“滴——”淩序聽到人臉識別機響了，“于澈，打卡時間九點零一分，遲到一分鐘。”
“啊！”于澈在人臉識別機前發出崩潰的吶喊，“我都狂奔過來了，怎麽還是沒趕上啊！”
“剛剛來辦公室的時候我發現人少了一個，我就猜到肯定有人要遲到了，沒想到又是你啊，”蘇謹言邊說着，邊在自己的電子手表上記錄着什麽：“于澈，遲到一次，這個月全勤獎取消。”
于澈帶着可憐兮兮的目光看向蘇謹言：“蘇助理，蘇姐姐，我就遲到了這麽一分鐘，你就放過我吧，求求你了。”
“遲到一分鐘也是遲到，”蘇謹言非常的不留情面，“下次記得早點起床。”
“淩序，我的事處理完了，我們走吧。”
說完，她帶着淩序往辦公室裏揚長而去，只餘于澈一個在原地罵罵咧咧的。
淩序回頭看了眼于澈，蘇謹言察覺到她的視線後問她：“是覺得我太苛刻了嗎？”
“也不是，破壞了規則受到懲罰是應該的，”淩序道，“只是我記得遲到了不是應該扣除年終獎嗎？怎麽變成了全勤獎？”
她轉頭看蘇謹言：“是我記錯了嗎？”
蘇謹言的笑容凝固在臉上。
“你沒有記錯，但是規則外不外乎人情，我是覺得沒有必要那麽嚴苛。”
她萬萬想不到有一天她會用這句話來勸別人。
淩序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不再開口，和蘇謹言走到了路知随的辦公室裏。
路知随早已坐在辦公室等着她們了，他依舊把窗簾拉得嚴嚴實實，讓整個空間看起來黑洞洞的。
他請淩序和蘇謹言坐在自己對面，開門見山道：“現在人也來齊了，蘇助理你可以說說你找我們有什麽事了嗎？”
“其實也沒什麽大事，”蘇謹言在自己電子手表上操作幾下，将一張圖片劃到了半空中，“秀麗村莊，你們聽說過嗎？”
淩序擡眼了一下照片，照片裏呈現出一幅山村的景象，綠意盎然的群山環繞着一片低矮的房屋，房屋周圍則是一望無際的田野，仔細看過去，還能發現有人在田野裏耕作。
在穹頂內，這樣的田園風貌早已絕跡了。
那一片綠意呈現在淩序眼中，卻讓淩序凝起了眉頭：“這裏是詭域？”
她發現了照片中隐藏在田園底下的一股陰邪氣息。
“沒錯，”蘇謹言絮絮解釋道，“這個詭域十分奇特，我們已經發現它很多年了，卻從來沒找到過它确切的位置。後來經過了解才知道，它通過網絡給人發送信息，聲稱這裏是小衆旅游勝地，試圖引誘人過去。”
“只有收到信息并且在網上報了名的，才能得知它的具體地址。”
路知随聽完後說道：“所以你這次來是想讓我們破除這個詭域？”
蘇謹言點頭，又将另一張照片劃到半空，淩序看到那是一張網頁截圖，上面寫着幾個大字“恭喜您已報名成功”，下面是一串稍小的字寫成的地址。
“這是我們前不久才報名成功得到的一份地址，報名費可花了不少錢呢，總部認為這正是我們破除這個詭域的好機會。”
“路局長，你覺得如何？”
路知随只瞥了一眼那照片，也沒說答應不答應：“異能者聯盟內人才濟濟，蘇助理為什麽會找上我們第五分局？”
“誰不知道路局長帶領的第五分局戰績斐然，在整個異能者聯盟中都是赫赫有名的，更何況……”
蘇謹言那帶着笑意的目光緩緩轉移到淩序身上。
“第五分局還出現了淩序這樣傑出的新人，把這個詭域交給第五分局我們都很放心。”
路知随心中暗自冷笑，這個蘇謹言面上說得冠冕堂皇，實際上就是沖着淩序來的。
他直截了當地拒絕：“不好意思了蘇助理，淩序的身體還沒恢複過來，恐怕沒法去詭域裏，要不你聯系別的分局試試？”
蘇謹言靜默了半晌，然後眯着眼看他：“路局長，你應該知道我的能力是謊言鑒別吧？”
“這我當然知道，”路知随不慌不忙的，“但我也有權利安排我下屬的工作吧？”
兩個人一時都不說話了，只用目光逼視着彼此，擺出了一副毫不退讓的樣子。
在這劍拔弩張的氣氛當中，淩序清透的聲音忽然響起：“蘇助理，我想問你一件事，你說這個詭域是通過網絡引誘人前去的？”
“是啊，它還挺聰明的，很多人都知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它就要人交了錢才能獲得邀請，因此還騙到了不少人呢。”
網絡……
淩序想起一百年前莫桑也是利用互聯網來引誘人類的。
現在出現了用同樣方法欺騙人的詭域，這到底是巧合……還是生成那個詭域的詭物就是莫桑？
莫桑在淩序眼中宛如一顆定時炸彈，只要一天不去除，淩序心中就一天得不到安寧。
無論這個詭域是什麽情況，淩序都覺得自己必須親自去一趟。
她炯炯的目光看向路知随，路知随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果然他聽到淩序說：“路局長，讓我去一趟吧。”
“淩序，你确定嗎？這……”
他不好在蘇謹言面前明說，只以目光提醒着她。
這人特意叫上你去詭域是明顯的不懷好意啊！
淩序不知是否沒有看懂路知随眼中的暗示，她毫不動搖：“我确定，路局長，請讓我去一趟吧。”
她當然知道蘇瑾言的目的并不單純，但如果生成那詭域的詭物真是莫桑，她必須親手把他抓回來。
蘇謹言聽了淩序的話，眼中的微笑放得更大了，她略帶得意地看着路知随：“如果是下屬主動請願，路局長又打算怎麽做呢？”
路知随沉了一口，又再次沉了一口氣：“既然這樣的話，那就去一趟吧，破除詭域本來就是我們異能者聯盟的職責。”
“這次我親自和淩序一起去，不過兩個有些少，我再從第五分局找一個合适的人……”
“何必多此一舉的再去找人？”蘇謹言打斷他的話，“現成的這裏不就有一個？”
路知随一愣：“蘇助理要一起去？”
她要是去了，等淩序使用異能收服詭物時，她不就知道了淩序身上的秘密？
“詭域裏危機重重，蘇助理畢竟來自總部，跟着去不太合适吧？”
“怎麽會？就像路局長你說的破除詭域本來就是我們的職責，就算我現在的職位是領事人，在這件事上我也應該當仁不讓。”
“……”
路知随無法反駁這話，只能對着蘇謹言伸出一只手：“那就合作愉快了。”
“合作愉快，”蘇謹言回握了路知随的手，“那我們就在淪陷區見了。”
“淪陷區見？”路之随一下捕捉到了她話中的重點，“這話是什麽意思？”
“我忘了告訴路局長你嗎？”蘇謹言挑起眉頭，好似這才想起來，“秀麗村莊這個詭域就在淪陷區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