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66章

見裏德重新将油彩塗滿整張臉後,提姆才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他藍眸銳利的盯着裏德。

察覺到這個不似過往溫和的目光。

裏德也進入了戒備狀态,或者說當他重新塗上油彩後,他就已經成為了小醜。

裏德酸綠色的眸中,情緒像是一灘深不見底的湖水,他将自己無盡的悲傷藏匿其中,只是以一種愉悅興奮的狀态與之回望。

他屏住呼吸等待着提姆說出接下來的話——他有些緊張,但更多的是憤怒。

他發誓,如果提姆·德雷克後悔了,他恐怕真的會采取一些極端措施留下提姆。

……畢竟是提姆·德雷克說的對嗎?

他說他會陪着自己。

裏德在成為小醜後,他幾乎沒有想過提姆·德雷克,他每天只是重複難以控制的大笑、癫狂,随後是無盡的悲傷和無力,他将自己藏在魔彈射手身上,惡魔是那樣的自由、随心所欲,但它不被任何人憎恨。

仿佛他寄宿在魔彈射手身上,冷眼旁觀自己。他就不是小醜、不是裏德·芬裏爾這個全世界最糟糕、最可憐的人一樣。

而提姆·德雷克的名字每次都會讓裏德心生漣漪,愛不會讓小醜變得強大,小醜不懂愛、小醜憎惡愛。誰知道小醜會不會接受‘自己’、接受魔彈射手的意見,殺死提姆呢?

沒有愛,就永遠不會再有軟肋。

裏德這樣告訴自己。

所以裏德選擇遠離提姆,遠離屬于裏德·芬裏爾的一切情緒。

這對提姆更好。

但如今提姆主動出現在他面前,裏德便不會再輕易放過他。

……是他自己說的不是嗎?

他眼眸中的情緒逐漸被殺意和控制欲取代,他摸到了沙發一角染血的餐刀。

提姆·德雷克不能離開。

“你頭發沒洗。”最終提姆這樣說:“這樣看起來很難看,還是說,這是小醜的必備項目?”

提姆手指比劃了一下:“亂糟糟的頭發和整潔的臉這樣,你知道的,就像上一個那樣。”

這小子沒有提到任何會讓裏德有不開心情緒的話題,他只是和‘小醜’像朋友那樣閑聊。

裏德愣了下,他知道自己如今這張被油彩覆蓋的臉沒有最糟糕的表情,但他屬實沒想到會是這句話。

他的殺意和憤怒飛快消退。

“噢。”裏德說。

然後他伸手薅了把頭發,他把綠色的、被血、灰塵以及一些其他雜七雜八東西覆蓋的假發摘了下來,露出屬于他自己略長的、黑色頭發。

提姆:?

原來這是假發嗎?他還以為裏德真把那玩意染成了綠的。

正當裏德準備對提姆說些什麽時,哈莉·奎因蹦蹦跳跳的走進了屋內,裏德及時收聲,他的表情又恢複了小醜那樣漫不經心的冷淡。

哈莉把棒球棍随意丢到角落裏,她看向提姆,熱情的安排道:“快過來,我帶你去睡覺的地方,你的房間,在我和J先生房間的對面。”

“J先生?”

裏德站起來,他将被汗水打濕的黑發捋到額後。他露出與哈莉如出一轍的瘋笑:“噢,那麽我尊敬的客人。這邊請。”

這是間裝潢溫馨的‘牢房’,鐵門上用于觀察的窗戶與監獄中的并無區別,但提姆并未做出任何排斥的反應,他只是配合的走進房間。哈莉關上門,用一把厚實的鎖将他鎖在其中。

“剛被收養的小狗應該被關進籠子裏對嗎?”哈莉·奎因詢問身旁的裏德,她的嗓音一如既往甜蜜,像是想從裏德口中得到什麽肯定一樣。

“噢當然了。把小狗裝進籠子是一個不可省略的步驟。”裏德配合着說,然後他頓了下道:“但這是‘我的小狗’,你明白這是什麽意思嗎?哈莉?”

他的嗓音拖長,帶着一絲奇異的低啞。

“我當然明白了,J先生。”哈莉·奎因笑嘻嘻地說,她沒有品味出裏德話語中的危險。

又或者她打心裏沒有認同如今的裏德作為小醜,她覺得裏德并沒有上一任那般喜怒無常和危險,誰讓裏德大多數時間裏總是安靜、沉默的,眼裏化不開的悲痛是他懦弱的證明。

下一秒,哈莉·奎因被裏德掐着脖頸摁在了牆上。哈莉·奎因的表情瞬間變得恐懼起來,她抓着裏德的手,卻無論如何也無法阻止裏德收緊力道的動作,她的呼吸正在被掠奪。

而哈莉·奎因的指甲顯然劃疼了裏德,所以他輕輕皺了皺眉,然後一拳打在她的腹部,不留餘地的。

提姆·德雷克就隔着一道門,通過上方的小窗戶,緊蹙着眉頭看着他的所作所為,他捏緊了鐵門的欄杆。

提姆·德雷克并沒有像蝙蝠俠那樣不能殺人的底線,他只是支持蝙蝠俠的理念,所以不殺人。哈莉·奎因,她絕不無辜。曾經被她用于讨好Joker殺死的人不盡其數,她是一名惹人厭的哥譚市罪犯、毫無疑問,盡管她也曾與蝙蝠家族有過少許合作。

但,哪怕是Joker和蝙蝠俠也曾在利益一致的情況下短暫合作。

這對提姆·德雷克來說什麽都不算。

真正重要的是,提姆·德雷克不想讓裏德殺人,裏德不會殺人,小醜才會。

他會與小醜越來越像,直到重合,完完全全的成為二代小醜。

小醜不會直接把裏德變成他,小醜享受的是,折磨這個人心理和身體的過程,看着那人苦苦掙紮試圖讓自己保持理智和清醒,最終變得面目全非,變成小醜。小醜享受這個,哪怕他無法親眼見證也是。

就像小醜當初折磨自己那樣。

提姆·德雷克翻過手來,他的手上是一個小型黏膠炸彈,只要他想,他就可以炸開這扇門阻止裏德殺死哈莉·奎因。

那麽他該相信裏德仍然可以控制自己而非淪陷在小醜瘋癫、随心的思維中嗎?

“安靜,哈莉。就像兔子那樣,你不會想試探我能做到什麽程度的。”裏德用一如既往溫和又溫順的嗓音說,但他吐出來的話語卻讓人不寒而栗。

哈莉·奎因吃痛的長大嘴,卻不敢發出一點聲音,一是因為她的脖頸正被掐的死死,她難以發出聲音,二是因為她不敢激怒裏德。

她的表情猙獰又可憐、混着顏料的渾濁眼淚落到裏德的手背上。

“你不是想知道我和上一個的區別嗎?”裏德笑起來,紅色的顏料配合白淨的牙齒,這是個森冷的笑容。“我可以告訴你。”

“他只會折磨你,而我會殺了你。”裏德輕聲問:“我足夠溫柔對嗎?就像你以為的那樣。”

然後裏德才終于松開了手,哈莉·奎因後怕的摔倒在地,她對小醜的恐懼是刻在骨子裏德,她愛‘小醜’,同樣,她也畏懼他。她不喜歡裏德,這個冒牌貨,這個取代者。

她不認為裏德那樣溫順又安靜的性格有什麽出彩的地方,值得小醜将他視作繼承者。小醜女曾向小醜提出過這個疑問,小醜那時大笑着用意味深長的口氣告誡小醜女。

‘裏德·芬裏爾很特別,你以為他表現出來的溫順就是真實的他嗎?噢,哈莉。小瞧他可是會吃苦頭的。’

小醜太清楚裏德的骨頭究竟有多硬了,還有那隐藏在麻木和乖順的外殼下那張揚舞爪的本性。

哈莉·奎因并未把小醜的提醒當回事,因為那會她完全沒有想過、會有小醜死去的那一天。

如今哈莉·奎因終于懂得了小醜當時表達的含義。

裏德·芬裏爾并沒有表現出的那麽無害,至少成為小醜後,他絕對不會無害。

只是相較于上一任,他總是顯得過于悲傷和沉悶,他是哭泣的小醜,哭泣的小醜難道就不是小醜了嗎?

他是,他依然是。

哈莉的脖頸依然疼得厲害,她驚懼的看了眼裏德。

“我相信你下次不會再犯,對嗎?”裏德聲線溫和的問,他的眼神一如既往悲傷又溫和,就像那挂在教堂中慈悲的水之天使加百列那樣。

哈莉不敢拒絕裏德,她顫巍巍的抓着裏德的手站起來,勉強扯起嘴角露出一個笑:“是、是的,J先生。”

提姆松了口氣,但松的不多,裏德剛才展現出的那部分讓他感到威脅,他的戰鬥及時反映甚至都被調動了出來。

哈莉打了個哈哈,飛快地跑回了她的房間。徒留下裏德和提姆隔着窗戶看着彼此。

注意到提姆還未完全緩解下來的、緊繃的肌肉。裏德立刻反應過來這是為什麽,他張了張嘴,想說些話。

但……認真的嗎?頂着如今這張塗滿油彩的臉?

他在心中告訴自己,他就是那個讓提姆·德雷克感到恐懼和警惕的人。

哈,他是小醜。

所以裏德下意識的偏頭,盡可能的讓自己避開提姆·德雷克的視線,只留了個簡單的輪廓在窗戶邊。

“……蝙蝠俠死了。”裏德說,他的聲音很低,聽不出什麽情緒來。“你所做的一切都将是沒有意義的。”

提姆知道裏德想表達的意思。

“嗯,但必須有人這麽做。”提姆說,他頓了頓又接着說:“蝙蝠俠會希望我這麽做的,因為你不該變成——”

“閉嘴。”裏德朝提姆低吼:“你只是……你什麽都不懂,你不明白。”

提姆·德雷克不明白小醜病毒最終會把裏德變成小醜,這是沒有辦法逆轉的過程。他不明白他出現在裏德面前後,小醜便不會再放走他。

而裏德很擔心……很擔心自己會失控,會再一次傷害提姆,就像他操控魔彈射手險些做的那樣。

魔彈射手跟在裏德身後發出輕笑。

他無聲的提醒裏德。

哪怕裏德總是這樣自欺欺人的,仿佛自己真的精分成了兩個人,他欺騙自己,欺騙每個人。

但無論是魔彈射手還是小醜,他們都知道。

他們是同一個人,受同一份意志操控。

區別在于,他做出決定時,是否是經過深思熟慮,還是受到了精神污染的影響。

當魔彈射手想要殺死提姆時,毫無疑問,那便是裏德想要親手殺死提姆。

待裏德的情緒稍微穩定下來後,提姆才說:“我知道,所以我才想陪着你。就像你當初無所顧忌幫助我一樣,我也會為你這麽做。”

裏德啞然,他垂着頭,始終避開了提姆的目光,拒絕與他對視,拒絕讓提姆看到屬于小醜的臉。

最終裏德什麽也沒說,他離開了走廊,悄無聲息的。

直到走廊的感應燈滅了下來,提姆才發現裏德早已離開。

提姆輕輕嘆了口氣,他打開房間的燈光。這房間除去那扇鐵門外,房間內的裝修還挺正常的,廁所、浴室,沙發和床,還有電源。

但這些也無法改變一個事實,他被囚禁的事實。

提姆并未感到慌張,事實上,到目前為止,一切都在他和蝙蝠俠的計劃之中。他身上有個特殊設備,當他需要羅賓的制服時,信號被衛星接收會發射能量光速,将他紅羅賓的制服送到身邊來。

也就是說,他随時都可以變身成紅羅賓。

他并未将自己逼入絕境。

提姆從褲包中取出一塊迷你型智腦,他先是和蝙蝠家族的成員們報了個平安,蝙蝠家族裏并沒有人知道蝙蝠俠還活着。

所以對他們來說,提姆突然跑到小醜幫的地盤裏給他們探查情報這回事,就像是犯病了似的。

提姆将裏德與小醜的關系告知了蝙蝠家的成員。

小醜如今并不完全算他們的敵人,他會盡可能争取小醜站在他們那邊。

要不是提姆提前取出了通訊卡,恐怕斯蒂芬妮會直接一個電話打過來,順着信號抓着他的耳朵給他一頓痛罵。

提姆甚至能猜到斯蒂芬妮會罵什麽。

‘你個勾八的戀愛腦犯了是吧,裏德·芬裏爾是小醜!小醜!你忘了小醜如今怎麽洗腦你的?你忘了另一個世界的蝙蝠俠變成小醜後是什麽鬼樣子的?你他嗎談戀愛連命也不要了?’

或許有這麽一點點戀愛腦在作祟吧?(真的只是一點嗎?)但更多的是,提姆需要從裏德這裏得到一些情報才能幫助蝙蝠俠轉到暗處。

提姆簡單的将他觀察到的如今小醜幫的局勢轉告了蝙蝠俠。

蝙蝠俠的回答時,按兵不動,潛伏繼續收集情報。

擊潰如今的小醜幫并不是蝙蝠俠和紅羅賓的目的,事實上,蝙蝠俠和紅羅賓有另外的猜測。

關于小醜。

……

裏德站在浴室中,任由冰冷的水沖刷他蒼白病态的軀體,顏料混着水珠、血跡流入下水道,他看着瓷磚中倒影的自己,酸綠色的眼眸折射出幽暗的顏色。

沒有完全愈合的傷口在冷水的沖擊下疼痛難忍。

寒冷令他渾身不自覺的顫抖,但這同樣有助于他清理思緒。

裏德開始思考。

小醜。

他得到了小醜的一切,也從中找到了些許違和的內容。

于是他試着不再抗拒小醜的思維模式,而是順從的以小醜的角度思考一些問題。

……小醜真的會願意讓另個人取代自己成為他與蝙蝠俠作對嗎?

裏德扪心自問。

他得到的回答是。

不會。

在這哥譚市有且只會有一個小醜。

小醜不會讓任何人取代自己,他是怎麽想裏德·芬裏爾的?

裏德閉上眼,将自己摘除了裏德·芬裏爾這個身份,他是小醜,只是小醜。

裏德·芬裏爾是個硬骨頭,他倔強、堅強,并以溫順僞裝自己,卻從始至終都未曾向小醜屈服哪怕一次,但小醜絕對不會放棄折騰他。因為小醜想要的東西,他總會弄到手的。

就像他一開始看重傑森·陶德,因為那是個很有犯罪天賦的孩子,他本來想将他培養成一位優秀的罪犯。可他被蝙蝠俠選中成為了第二代羅賓。

所以小醜做了什麽?

小醜以強硬的手段搶來了傑森·陶德,将他親手捏碎。

所以面對裏德,他會怎麽做?

他會擊潰裏德,就像是當初擊潰傑森·陶德那樣,而他知道裏德與魔法少女、與紅羅賓有所關系,蝙蝠家族同樣關注着裏德。

小醜只會更高興,因為他會又一次的在蝙蝠俠面前,擊碎他在意的東西。

他不會讓裏德取代小醜。

裏德意識到,他的眼神變得愈發深沉和瘋狂。

小醜被魔法少女帶走,但小醜真的死了嗎?

或許這是個騙局呢。

從始至終,小醜都沒有死去。

他将自己藏匿在暗處,将裏德推出來承受那‘最糟糕的一天’,待裏德與哥譚市的戰争徹底結束後,他再拍拍衣服站出來,小醜又一次展現了他驚人的再生能力。

……哈。

原來是這樣。

裏德忍不住悶笑出聲,水被他吸入了鼻腔,他咳嗽起來。

但思維豁然開朗。

他的面色陰沉入水。

哈,小醜認為自己會贏嗎?

……不,他不會的。

正如小醜所說的,哥譚市只會有一個小醜。那個人會是裏德·芬裏爾,絕不會是傑克·奈皮爾。他不會再允許任何人殺死他,他不會允許自己再被任何人利用。

絕不。

……

哥譚市一座辦公樓內。

“我要殺了他,魔彈射手!分明應該是我成為新主管的,這個家夥、他一定是走後門上去的,憑什麽騎在我頭上?”

一個穿着白襯衫的男人坐在馬桶蓋上,他近乎崩潰的捂着自己的頭,他的眼鏡被他掃到了一旁,他的頭發亂糟糟的,眼底全是紅血絲。

魔彈射手就倚着廁所門板,抱着杠杆步槍站在他正前面,它那雙無法被人類勘察情緒的藍色眼睛散發出愉悅的信息。

“這是你向我‘索取’的第七枚子彈。”魔彈射手的嗓音一如既往的低啞帶着興味兒。

但如果這崩潰的男人仔細品味魔彈射手的話語,就會發現除去興味外,魔彈射手的話語中是難以掩蓋的惡意。

“出于職業道德,我還是會問一句,你确定要打出這枚子彈嗎?”魔彈射手問。

男人沒有擡頭看魔彈射手一眼,即使這不是第一次與魔彈射手交易,他仍然不具有直面惡魔的勇氣。仿佛多看一眼惡魔,他的靈魂就會永遠墜入地獄一樣。

魔彈射手懂得揣摩人心,他知道男人這會兒在想什麽。

但他不在意。

男人煩躁的嘟哝道:“你們這些蠱惑人心的混……家夥,也有所謂的職業道德?而且之前你也從來沒有問過我吧?”

男人可不敢對魔彈射手發脾氣。

魔彈射手總是表現得很好說話,他會拿走你一些貴重,但不是特別貴重的東西,然後替你打出一枚必中的子彈。

這是男人第七次向魔彈射手索取子彈。

他通過雇傭魔彈射手解決了他很多敵人,一開始,他和絕大多數人一樣,惶恐着、不敢與惡魔交易。

直到他站在樓下看見女友在他們的房子裏與鄰居私會。

被憤怒與憎惡沖昏頭的男人雇傭了魔彈射手。

魔彈射手是一位專業且幹練的獵人。兩枚子彈,一槍一個,他們甚至沒來得及發出尖叫、便維持着茍合的姿态死去了。

作為報酬,魔彈射手收走了他送給女友的鑽戒以及農場的地契。

之後,男人便一發不可收拾,所有與他敵對的人都被魔彈射手處決了。

本來男人應該在今天榮升為主管,他雇傭魔彈射手處理掉了他所有競争對手。

但高層在今天又突然安插了另一個人空降了主管的位置,天知道,男人今天還特意打扮了一番。他還能回憶起剛才宣布主管時,同事落到他身上帶着嘲弄和諷刺的目光。

男人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控制下自己的情緒露出虛僞的笑容拍手恭喜的。

他應該在那時就呼喚魔彈射手将那個取代他的人的頭蓋骨打穿。

……好在現在也不遲。

“魔彈射手,我要雇傭你殺了他。我的競争對手、我的新主管。”男人咬牙切齒地說。

魔彈射手将幽藍色的子彈填入彈匣,它如同黑沙般流逝,它的聲音随風而去。

“你的請求我收到了。”

“你要什麽作為報酬?”

“我會自己去拿。”

伴随着低低笑意,魔彈射手終于第一次感受到了真切的愉悅。

【愚弄】被觸發了,這枚子彈會擊穿雇傭者的愛人,就像是過往擊穿魔彈射手所愛之人那樣。

魔彈射手會享受這個的,一如既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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