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見字如面3

第034章 見字如面3

他們每個人寫的都是:老師。

時穗安忍不住跟每個人都擊了個掌, 她興奮地說:“我們四個算是最佳隊友了吧!這默契度真的是沒誰了。”

梁湛南又把那些紙條擺了出來,“我們現在只能确認兇手是老師,可我們還不能确定是哪個老師, 所以我們還得從這些筆跡中找出更多的線索。”

林越嘆了口氣, 舉起一張紙條,“我也知道這些紙條上的筆觸就是關鍵, 可這也太難找了吧!”

司程說:“不同的人寫同一個字都會有很大的差別,有些人在寫字的時候會有一些自己的小習慣,或跟正常的筆畫順序不一樣,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看看能不能找出這個不同了。”

時穗安左看右看了半天,突然她把某幾張紙條擺在一起, 指着其中的幾個字說:“你們看這個文化路的‘化’字, 電廠路的‘電’字,北臨路的‘北’字,兒子的‘兒’,孔子廟的‘孔’字。你們有沒有覺得這幾個字就很不同?”

司程看了看, 驚訝地說:“這些字的豎彎鈎都是拉長且粗放的,而且這個豎彎鈎一看就是經常寫, 所以才會寫得這麽順手, 而且這個彎鈎真的拉得很長啊!”

“你們要是不說, 我還真的沒有發現這些小細節。”林越由衷佩服他們的細致觀察。

時穗安突然拍了一下桌子,興奮地說,“你們看兇手寫其他的字時都很收斂, 只有寫這個豎彎鈎時才會這樣放縱。我突然又有了一個腦洞哎!”

她亮晶晶的眼神看起來太招人了,梁湛南忍不住笑着附和, “什麽腦洞?你說來聽聽。”

時穗安沒有注意到梁湛南近乎哄人的語氣,炫寶似的跟他們三個說:“這個豎彎鈎, 讓我想到了老師常寫的‘閱’字。有些老師在寫‘閱’字時,會由于慣性把這個閱字中‘兌’的豎彎鈎使勁拉長到‘門’的外面,導致整個字顯得粗放而肆意。你們看綁架信中這些帶豎彎鈎筆畫的字,是不是就呈現這樣的狀态?”

“你這麽一說,确實是的哎!”林越把每個字都認真看了一遍。

“按你這麽說的話,兇手極有可能是一個經常批改作業的老師,且對豎彎鈎這個筆畫有自己特殊的書寫習慣。那這範圍一下子就縮小了很多了,據我所知高中老師批改量應該是最大的。”司程總結道。

時穗安立即給司程點了個贊,“司程,你真是太懂我想表達的意思了,這個豎彎鈎應該就是這個兇手留給我們最大的破綻了。”

林越點點頭,“如果真的像死者媽媽和同學說的那樣,死者內向、家裏管得也很嚴、沒有太多朋友,那他的交友範圍應該很窄,能認識其他不相幹的老師就怪了,且這起案子據我們推測是熟人作案,那我們就從死者的老師開始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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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一通分析下來,時穗安精神抖擻,感覺自己再圍城轉幾圈也不是什麽問題,“走,剛好現在是中午了,老師們應該都在辦公室或者食堂吃飯,正是人聚得最齊的時候。”

他們幾人到老師辦公室裏的時候,教導主任剛好也在,在他們表明是為了死去的學生來的時候,教導主任給予了他們最大的方便。

畢竟盡快搞明白這次事情的原委,也有利于讓學校回歸安寧,一直找不到兇手不光導致學生和家長惴惴不安,學校聲譽也受到了極大的影響。

在他們說想看看死者老師的教案之後,教導主任雖然很疑惑,但也沒有多說什麽,指着一堆教案:“你們來的還挺巧,我們剛好收上來了這個月的教案,你們想看哪個老師的就自己去找吧!”

林越看着面前一大摞的筆記問:“這麽多老師都教過死者嗎?”

教導主任點了點頭,“對,有普通的任課老師,也有班主任,也就十來個老師的教案而已。”

“.........”林越看着教案叫苦不疊,“也就.........,十來個,那也不少了啊!”

時穗安倒是很鎮定地就坐了下來,“反正我現在還不餓,還能再戰。如果能盡快找到兇手,我們也能早點回家。”

司程和梁湛南各自拿了本教案,找了個位置就坐了下來。雖然他們找出了這個兇手的特征,可是真的要從這麽多的筆記中,找出這幾個特殊的筆畫時無異于大海撈針。

時穗安他們坐在辦公室裏看了半個下午,一個個都累得腰酸背痛,才從一本筆記中找出幾個相關的字。

時穗安從剛開始板板正正地坐着變成了現在半趴在桌子上,她用手托着下巴問:“你們都找到了嗎?”

“沒有,我眼睛都快看瞎了,很久都沒有這麽高強度的看字了。”林越揉了揉酸痛的眼睛。

司程正做着眼保健操,只有梁湛南還在認真地翻着筆記。

突然,時穗安坐直了身子,“我看的這本倒是有幾個字挺像的,你們要不要過來看看。”

司程立即走了過來,“我看看。”說完他就把筆記拿了起來,另外兩個人也都圍了過來。

林越看完之後說:“我也覺得這個字體挺像的,那這個人先暫定了。我這邊還有三個老師的筆記沒有看完,都看完之後再确定呗!”

梁湛南随手又拿了一本新的教案,“行,加快速度了,我們時間不多了。”

已經有了暫定的人選之後,其他幾個人的筆記也看的快了,他們專門看那些帶有豎彎鈎筆畫的字體,所有老師的筆記都看完之後,并沒有發現另一個有類似筆跡的人。

他們拿着那本筆記去找了教導主任,教導主任一看那個筆記都愣住了,“你們這是什麽意思?這個筆記有問題?”

“這個筆記的主人很可能犯事了。”梁湛南并沒有直接說這個老師可能是兇手,畢竟現在還沒有确切的證據來證實。

教導主任不敢相信地問:“你們确定是小林嗎?小林可是高材生,我覺得他應該不會犯事。你們不是懷疑小林老師殺人吧!”

“有這種可能性,小林老師是一個什麽樣的人?”梁湛南打聽道。

教導主任一講到這個老師,連笑容都多了幾分,“他平常是一個特別有禮貌的人,長相也斯斯文文的,一看就是受過良好的教育的一個人。我們都很喜歡他,最主要是他老婆最近懷孕了,馬上就要當爸爸的人了,他怎麽可能想不開去殺人呢?而且他殺的人還是自己的學生。”

通過教導主任對這個林老師的形容,他們幾個在心裏大概有了一個推測,斯文有禮貌、缺錢、對金錢沒有太多的概念,這些特征完全符合他們對兇手的推測。

時穗安倒也沒有把事情給釘死,她說:“主任,兇手是不是這個林老師,得等我們去跟他聊過之後才知道,林老師現在在哪呢?在學校裏嗎?”

教導主任看了看桌上的簽到表說:“不在,林老師請假了,聽說是老婆要孕檢,他不放心老婆一個人去醫院,就請了兩天假在家陪老婆。小夥子們,我懷疑你們搞錯了,這麽疼老婆的人,怎麽可能殺人?”

梁湛南拿起那本筆記裝進自己的背包裏,随後說:“主任,我們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我們先去林老師的家裏看看什麽情況。”

告別教導主任之後,他們幾個一起去了林老師家。

小林老師居住的小區是一個挺舊的居民樓,他家在五樓t,從外面能看到小林家陽臺上放着各種花花草草,也能看到他們陽臺上晾着的衣服。

樓道裏貼着各式各樣的小廣告,時穗安盯着門上貼着辦網線、疏通下水道的各種小廣告,等人來給他們開門。

不一會,門就開了。給他們開門的是一個大着肚子的年輕女人,這個女人看着他們幾個人疑惑地問:“你們找誰?”

時穗安不想吓到這個懷孕的女人,善意地笑了笑,才說:“我們來找林老師,他在家嗎?”

從門口向屋裏看,林老師的家裏裝修很簡潔,但看起來很溫馨,整體呈現暖色調。沙發上放了很多毛絨娃娃,茶幾上擺着水果果盤,電視裏放的是一個綜藝節目,裏面傳來了嘻嘻哈哈的吵鬧聲。

廚房還不時飄來雞湯的香味,這怎麽看都是一個幸福小夫妻日常,完全不像跟殺人犯有關聯的樣子。

年輕女人沖着廚房的方向喊了一聲:“林老師,有人找你。”

她的話音剛落,一個穿着家居服套着圍裙的男人從廚房跑了出來,聲音帶笑,很溫和:“怎麽了,誰找我?”

林老師确實一表人才,長得斯斯文文,還戴了一個眼鏡。看到他們幾個人之後,小林老師和氣地打了招呼。

梁湛南看了一眼年輕女人之後,才開口:“林老師,我們有一些很重要的課題想跟你探讨一下,你方便嗎?我們在小區樓下的綠化帶等你。”

林老師一聽到他話語的重音,什麽都沒有問,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随手摘掉了自己穿着的圍裙。

他回過頭揉了揉妻子的頭發,又摸了一下她隆起的肚子,說:“老婆,你先去房裏歇一會,鍋裏的雞湯已經好了,你可以先喝一碗。對了,桌上的水果別忘吃,我已經洗好了。”

年輕女人托着肚子,溫柔地笑了聲,“知道了,林老師,你又不是不回來了。”

林老師跟着他們幾個人來到了樓下,站定後他收起了臉上的和善,語氣淡淡地問道:“你們來找我做什麽?我好像不認識你們。”

梁湛南不在意他的語氣,抱着雙臂開口說:“你應該知道我們來找你是為了什麽?”

林老師搖搖頭,“不知道,我又沒有未蔔先知的能力。”

梁湛南把筆記本和勒索的紙條都拿了出來,林老師看到那些證據之後毫無感覺。

他一臉不解:“怎麽了?這是什麽意思?我的教案出了什麽問題嗎?”

司程把教案翻開之後說:“你有沒有覺得這些筆跡有些熟悉?”

小林老師把教案拿了過來,嗤笑一聲:“你這拿着我的教案來問我?我自己寫的,能不熟悉嗎?你們來找我幹嘛?我最近都沒上班,你們要是有什麽想讨論的,等我上班再說,我回家了。”

說完之後,他就邁開了腳步準備往家裏走。

司程堵在了他身前,伸手攔着他說:“你知不知道你們班裏有一個男孩死了。”

小林老師看了他一眼,又轉身坐回了綠化帶旁的臺階上。

他垂着頭說:“我聽說了,那個孩子也是個可憐的人,我倒是覺得他能有一個這樣的結局也不錯。”

時穗安對他的這句話表示不理解,她坐到他身邊問:“你為什麽這麽說?你了解他的生活?可人死了不就什麽都沒有了嗎?這還算不錯的結局?”

“能問出這個問題,表示你有一個不錯的生活。可,不要以己度人,不是每個人都有優渥的生存環境。”小林老師雙手撐着臺階,仰着頭說:“如果人活着是一種痛苦,那為什麽還要再繼續痛苦下去?”

梁湛南站在他對面,擋住了小林老師的視線,他垂着眼問:“你怎麽知道他痛苦?你不是在以己度人?”

小林老師被梁湛南擋住了光也不生氣,語氣依然很淡地說:“我之所以知道,都是他告訴我的,他說他喜歡上了一個不能喜歡的人,說他父母對他管得很嚴,說自己每天都很痛苦,說自己每時每刻都都想死,想要結束自己這痛苦的一生。”

林越:“他跟你說的?那他有沒有說誰要殺他?有沒有說他跟哪個人有仇?或是哪個人跟他過節?”

小林老師轉頭憐憫地看了他一下,“他怎麽可能會跟我說這些?想知道這些,你們不應該來找我,你們應該去找他的父母才對。”

梁湛南把紙條拿了出來,問:“你怎麽解釋你的字體跟綁匪的字體一樣?”

小林老師接過紙條看了幾眼,又遞給他,“很多人都是這樣的字體,你們就憑借着類似的字跡就來找我?你們未免太輕率了些,現在偵探斷案都不靠證據靠推理了嗎?那你們不應該辦案子,應該去寫小說才對。”

“.........”現在的老師都這麽冷嘲熱諷了嗎?那老師不應該去教書,應該去參加脫口秀才對。

“林老師好口才啊!”司程從包裏拿出來筆記本、簽字筆遞到了小林老師懷裏,“你要是不想讓我們懷疑你,你就給我們寫幾個字看看。要不要洗清嫌疑,看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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