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花田小屋7
第046章 花田小屋7
司程接道:“按照這個說法來講, 這屋子裏的一切都是對他的懲罰咯!他肯定是做了什麽對不起這個家且禽獸不如的事情,所以大哥二哥才要懲罰他,他們就把他的衣服給脫了, 讓他睡在稻草上, 并且用狗盆吃飯。這樣的侮辱對錢老三來說,肯定是特別難以接受的事情, 畢竟他那麽愛面子。”
林越說:“不僅這些精神性懲罰,還有體罰,就像是大哥用花鋤打了他,二哥用皮帶抽了他,這不都是懲罰措施嗎?”
時穗安比了一下頭發:“不僅這些, 你們忘了嗎?他那磕磕巴巴的頭發, 應該也是懲罰的一部分,愛之深恨之切,自己的弟弟侵犯了自己的妹妹,哥哥們覺得弟弟不能算個人, 當然也不能人模狗樣的穿着衣服了,所以就把他的頭發給剪了, 衣服脫了。我這麽理解沒有毛病吧!”
呂思喬看他們都在快速地做推斷, 自己也加入其中, 她指着地上的飯盆說:“錢老三是一個驕傲的人,他可是十裏八村有名的學霸,且是畢業之後不願回村的人。所以他在受到這些非人的侮辱之後, 肯定不會乖乖地就範,這已經幹涸且壞掉的剩飯就是證明, 而且通過屍檢我們也知道他在死前是沒有吃東西的。”
林越用手支着下巴說:“但是,一個驕傲的人怎麽可能只會用絕食來表達自己的不服和抗議呢?”
時穗安跟他對視一眼, 異口同聲地說:“所以,他要逃跑。”
司程點點頭繼續說:“對咯,這牆上和窗戶上的赤腳蹬踏的痕跡,既可以證明他當時沒有穿衣服,也可以說這是他要越窗逃跑的證明。你們來看,這窗簾上的灰塵足跡和手印也是實證。”
呂思喬激動地一拍手,雙眼放光地說:“因為手、腳都碰到了生鏽的螺紋鋼制成的紗窗上,所以死者的雙手都有小劃傷和鐵鏽。”
她指着一處說:“你們看,這螺紋鋼紗窗上也有新鮮擦拭過的痕跡。”
時穗安一路分析到現在,她突然又有了一個不詳的預感,于此同時她的眼皮也忍不住跳了起來。她嘗試着問:“你們說,就是有沒有一種可能......,也許......,大概......,可能......”
“小安寶貝,求不說!”林越瘋狂搖頭,“我一點都不想知道這種可能性!”
梁湛南直接接道,“我知道你什麽意思,應該不會這麽巧吧!系統會這麽坑嗎?”随後他又點點頭,“系統就是那麽坑。”
司程攬着梁湛南的肩膀說:“雖然我也不想承認,可是這确實有很大可能性,不得不說我們真的好背。”
呂思喬看着他們幾個人都在打啞謎,不解地問:“你們幾個人說什麽呢?能不能跟我這個外人說說?”
林越直接說:“我們想說的就是,這個錢老三,也許是自殺的,亦或者他的死是個意外,自己給自己弄死的,也就是說他既是死者,又是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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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思喬聽到這個解釋後,竟然很認真地點點頭:“這确實有很大的可能,畢竟死者枕部有挫裂傷,創口處有細小的碎石,而雜物間地面正是這種細小的碎石。所以,很有可能是老三想越窗逃跑,結果失手從窗戶上墜落之後傷到了枕部,導致嚴重顱腦損傷才死亡的。”
“”狗系統,還讓不讓人活了?
時穗安站在雜物間門口,看着已經被雪落得發白的地面說:“這算什麽事啊!上一次是兇手死了,這一次兇手直接就是死者。還能這麽玩嗎?這是不是就相當于我們給系統打了兩次白工?”
司程伸手接了一片雪花,小冰晶在他手裏瞬間化成了一灘水,“我倒是覺得錢家兄弟的說法沾點傻,他們用摩托車抛屍,這個說法比小安的腦洞還大啊!”
“”時穗安白了他一眼,這是誇人的話嗎?
“呵呵,你不說我都沒有注意到這個點。”林越靠在司程身上,懶洋洋地說:“誰家抛屍用摩托車啊?你說萬一路上遇到個熟人,人家問你後座上帶的是什麽啊?你能直接說我殺了個人,去抛屍嗎?而且誰家的摩托車能跑100多公裏。”
“”這說法多少是有點搞笑了。
梁湛南站在時穗安身旁,看着她貼着創可貼的手,說:“我猜測這個事件的大概過程是,錢家老三在除夕夜侵犯了錢家小妹,錢家小妹把這件事告訴了兩個哥哥,或者說兩個哥哥發現了她的異常,一番詢問下發現了這件事。接下來”
時穗安看了一眼梁湛南,接着說:“接下來兩個哥哥很生氣,覺得自己的三弟豬狗不如,就把他囚禁起來各種侮辱。”
她看向了司程,司程立即順着說:“可錢家老三也有自己的脾氣,但是呢?他雖有點能力但不多,結果在逃跑的過程中不慎從窗口上掉下去,把自己給摔死了。”
林越不用別人催促,就自動開啓了總結模式:“第二天老大、老二過來的時候發現老三死了,都以為是自己的t虐待導致了弟弟的死亡。一番慌亂之後就準備分屍,奈何他們倆也是有文化但不多。他們倆不知道人骨那麽難剁,所以劃拉了幾次分不開屍體,就直接開車跑到100多公裏以外把屍體給扔湖裏了。我的敘述完畢,請指教!”
“”呂巧思一衡量他們都已經把話說完了,自己連查漏補缺的機會都沒有了。
但是她也不甘示弱,硬是給自己加了句臺詞,“這麽看來,錢家小妹是妥妥的受害者啊!她連三哥怎麽死的都不知道,她根本就不可能殺人。而且她要是真的能把一個男人給殺死,就不至于推不開錢老三,被侵犯了。”
梁湛南點點頭,“我們再去錢家看看,也跟他們說說這件事情到底是怎樣的。畢竟他們也都是親兄妹,不應該繼續背負那麽重的負擔。輕裝才能更好地開啓新生活,我能感覺他們幾兄妹感情很深。”
時穗安率先走進了雪裏,她一仰頭雪花就飄到了她眼睫毛上,而後化成涼絲絲的水,順着她的眼尾就流了下來。
“行,這個事情也算是到結局了,雖然我們做這個案子也是賠本買賣,但也應該有始有終。”
就他們說話這一會,目及之處已經是漫天銀白了,這樣幹淨純潔的顏色,能夠掩蓋一切的污漬和不完美。時穗安也希望這一次來自大自然的洗滌,能夠沖刷掉錢家所有人內心的疙瘩。
他們幾個人到錢家的時候,錢家很熱鬧,到處都是歡聲笑語,鬧哄哄的喜慶極了。
一個年輕男人跟錢家小妹一起坐在沙發上,錢家兩個哥哥正在招呼着一群客人。
時穗安想到下午的時候,錢家哥哥還說錢家小妹的未婚夫要帶着錢家小妹去試婚紗了。
她覺得他們幾個人來的很不是時候,剛想退出去,客廳裏就傳來了年輕男人的聲音:“小綠,這幾位是不是來買花的?”
錢小妹一看到他們幾個人表情明顯慌亂起來,她站起身來,雙手緊張地搓着褲縫,張望着想找自己的哥哥,應該是希望哥哥能給自己一些心裏安慰。
時穗安立即笑着說:“你們好,看來我們來的不是時候啊!我們幾個聽說這是錢長花家,我們幾個是想要了解一下各種花的批發情況,我們想開個花店。”
錢小妹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她垂着眼,結結巴巴地開口道:“我們......,我們家今天......,可能有點忙,我......,我讓我大哥給你們講一下市場價格吧!”
錢老大聽到門口的聲音,立即慌慌張張地從樓上下來了,招呼着他們就往外走,“我們去老二家裏談這些公事,今天家裏有喜事,不方便在這裏招呼你們,抱歉了。”
他一邊說着還一邊輕拍了一下錢小妹的肩膀,示意她冷靜,“小綠你們在家裏繼續商量,晚上把商量好的結果跟我說說就可以,別怕花錢,哥哥給你的陪嫁足夠讓你風風光光的出嫁。”
随後,錢老大把他們幾個人領到了大門外,他又回頭看了一眼客廳的情況,确定家裏的親戚都沒有留意這邊的舉動後,他才真正的把心放到了肚子裏。
小妹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喜歡的人,他不能因為這件事讓男方以及男方家人心裏留下疙瘩,他們都希望小妹能夠幸福。
他揣着手,小聲詢問:“怎麽了,有什麽新的進展嗎?”
梁湛南雙手放到了羽絨服口袋裏,側過頭輕聲說:“我們看了現場,覺得錢老三應該是自己從窗子上逃跑時,不小心摔到地上傷到腦袋,所以才死的。我們想問問你,當時看到錢老三時是一種怎樣的狀态。”
錢老大完全沒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他張了幾次嘴,都沒有發出聲音,但是他瞪大的眼睛很明确地表達了自己內心的想法。
他看着不遠處的雜物間的屋頂說:“我是初二早上去給他送飯的時候,在雜物間外面的地上看到他的,那時候他已經死了。我以為是因為我用花鋤給他砸的。我們家老二以為是他用皮帶給抽死的,所以我們倆就聯合起來把他給扔到了湖裏。”
他說完之後忍不住嗚咽地哭了起來。
呂思喬看着錢老大說:“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麽錢老三死者背部的屍斑中,有很多類似于小碎石一樣的壓痕了。這是因為他死後在雜物間外面的碎石地上硌的,如果他穿了衣服的話,應該就不會留下那麽明顯的痕跡了。”
林越又問:“你們用什麽抛的屍?別給我說用摩托車,你再給我用摩托跑一趟那麽遠試試?你摩托車要是真的能跑上百公裏,我能把頭抵給你。”
錢老大看了一眼院子,最後把目光落到了小卡車上,林越他們也注意到了這個眼神。
他們幾個人走過去一看,就發現了這個車上滿是泥點,車裏還有一個破被單,被單裏有些小碎石,跟雜物間外面的碎石一樣,這應該就是包過屍體的被單。
時穗安看完之後,忍不住問錢老大,“明明是開車抛的屍,為什麽非要說是摩托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