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044章 第 44 章

周虞思來想去覺得十分不妙, 前世她是個混吃等死的鹹魚富二代,雖然對這些陰謀陽謀不太懂也不想懂,但是以她僅有的智商思考, 七皇子之前和沈相八竿子打不到,莫名其妙居然來相府赴宴?

突然想到沈相所說皇帝和七皇子可能要徹查邊關之事,必定要先從工部和戶部查起,工部尚書那可是承恩侯, 萬一查出些貓t膩, 承恩侯府倒臺, 按照沈相那德性, 退婚那是妥妥的。

難道沈相看中七皇子?

她越想越覺得猜測靠譜, 七皇子是皇帝最愛的皇子,又是大盛戰神, 手握兵權, 他看中了寶貝女鵝, 告知皇帝,皇帝再通知沈相, 別說是皇帝的旨意, 就算沒有皇帝,七皇子這種績優股,可不比那個廢物小侯爺有用的多,沈相定會抱得牢牢,死不松手。

那她的好大兒怎麽辦?再說了,皇家人個個生性涼薄,娶妻只是為了聯姻, 七皇子雖說看上去不像是要争奪皇位的樣子,可是誰知道暗中如何, 不争為争,天下莫與之争,四大爺不就是一貫的富貴閑人,後來九龍奪嫡成為最後贏家?

周虞越想越驚慌,越想越心涼,她的寶貝女鵝難道只能成為争儲的墊腳石,為了争取沈相的支持,這群人無所不用其極,先是存心要利用的太子,如今又來了個虎視眈眈的七皇子,那個只愛女主沈嬌卻利用寶貝女鵝的腹黑病嬌九皇子還沒登臺呢。

見小厮還在一邊等候自己吩咐,周虞清咳一聲,強作鎮靜道,“你去吩咐管家,命廚房整一桌上等酒水,再從酒窖中拿一壇相爺珍藏多年的十裏香陳釀,今日要招待上賓。”

小厮領命而去,周虞心中忐忑不安,也想不出好辦法,心中一動,不如去寶貝女鵝處,和她商量下。

周虞去了沈知的煙雨院,沈知正倚在院中躺椅上看書,頭上是一株很大的紫藤花樹,正逢花開燦爛,滿院飄香,幾朵小小的紫藤花悠悠落下,落在沈知烏黑的發髻上,更添一抹明媚嬌豔。

周虞不由看得呆住,她的寶貝女鵝貌美如仙傾國傾城,難怪七皇子一見鐘情。

沈知正看書看得入神,耳邊猝然響起繼母響如天雷的心聲。

【我的寶貝女鵝啊,長得這麽美,難怪七皇子一見鐘情,這貨可千萬別強取豪奪啊,不要狗血。】

什麽鬼?沈知不禁擡起頭,果然見到繼母正望着自己出神,她抽了抽唇角,“母親,您來了,紅杏倒茶,綠楊去廚房端些點心,其他人守在門口吧。”

院中諸人都被指使出去,沈知請周虞在花樹下的躺椅坐下,“母親,有什麽事情嗎?”

周虞嘆口氣,“知知啊,相爺告知我,置辦一桌上好酒席,七皇子一會要來相府用午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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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不以為意,笑着道,“母親吩咐管家去置辦就是,相府有的是山珍海味美酒佳肴,又不是什麽難事。”

周虞覺得沈知想得太簡單,這無事上門居心叵測,“知知,我怕這七皇子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你。”

沈知噗嗤一笑,“母親想多了,我又不是香饽饽,人人喜歡,不過是沖着父親來罷了,邊關之戰大勝,七皇子如今在朝中地位斐然,再能夠得到父親的支持,這奪嫡可不就是有了更多勝算。”

周虞瞪大眼睛,“知知,你是說這七皇子也有奪嫡的心思?”

沈知笑了笑,笑容涼薄,“就是表現的過于雲淡風輕,才惹人懷疑,七皇子兵權在握,按照道理來說朝中大臣應該趨之若鹜,可偏偏無人問津,那就很有可能早已暗中來往,不過善于他掩飾罷了。”

周虞恍然大悟,還是她的寶貝女鵝看得透徹,【果然啊,這些皇子沒一個好東西,不過也是,不想當皇帝的皇子不是好皇子。】

“原來這個七皇子最陰險狡猾,知知,我們該怎麽辦?”周虞擔心道。

沈知神情波瀾不驚,“兵來将擋水來土掩罷了,母親不用發愁,還有父親擋在我們前面,身為相府唯一的嫡女,也不知道該不該慶幸我是父親最有用處的棋子,我想我的婚事,父親恐怕會最後才做決定,誰會成為最後奪嫡勝利者,成為儲君,父親才會把我抛出去。”

周虞怔住了,眨眨眼睛不可置信道,“知知,你的意思是說,相府與承恩侯府的婚約不過是個幌子,相爺只會把嫡女嫁給儲君?”

沈知笑着飲了口茶,“是啊,沈嬌指婚給太子,不過是投石問路,還是個小石子,畢竟是相府庶女,再受寵也不會引起別人警覺,尤其是皇帝的警覺,但是如果太子最後勝出,沈嬌就會一躍成為最有用的棋子,也許會成為未來的太子妃。”

周虞眼神幽幽,這群人太可怕了,“可是太子有太子妃啊。”

沈知眼神越發冷然,“我猜,太子之所以那日出現在宮宴英雄救美,太子妃怕是有孕了,太子妃誕下嫡長子的那日,怕就是她的死期。”

周虞吓得後退一步,“你說什麽?太子妃的父親是太傅,不可能的,太子不可能這麽做。”

“太子妃的家族只是想着如何攀上皇家,成為最有權勢的外戚,有了嫡長子,太子妃算什麽呢,太子早已對太子妃不滿,太子妃善妒,這世家和大臣的女兒不願嫁入東宮,太子又如何能夠靠聯姻來穩固地位呢?”

周虞沉默了,是啊,太子如今地位不穩固,聯姻是最快的辦法。

【真惡心啊,他們究竟把女子當做什麽?只是個工具,讓他們獲取榮華富貴權勢地位的工具,可那些女子也是鮮活的,活生生的人,自己又何嘗不是呢,也是皇帝為了彰顯不忘記功臣的工具罷了。】

沈知心中酸楚,上前握住周虞的雙手,一雙清淩淩的杏眼明淨澄澈,“母親,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自己淪落到那種田地,也不會讓母親到如此境界,母親,你可信我?”

周虞見沈知眼神堅定,神情冷靜堅毅,不由自主道,“母親信你。”

想了想又道,“知知,過幾日你那個讨人嫌的老攪屎棍祖母要回來了,你可要當心,她一直寵着沈嬌,我怕她為沈嬌撐腰又要折騰你。”

沈知忍不住咕唧笑出聲,老攪屎棍?這個形容貼切,她有時候真不知道繼母哪裏來那麽多有趣的詞,“無妨,我原本也是為了祖母而來。”

周虞眨眨眼睛,為了祖母而來?她的寶貝女鵝應該不是這麽愚孝的人吧。

就在此時,一名小厮在門口探頭探腦,“夫人,相爺回來了,随行的還有七皇子。”

周虞嗯了一聲,“知知,我去這門迎接兩人,你待在煙雨院莫出去。”

“好。”

沈知應了一聲,她才不要出去,不知為何,這位七皇子,她見到第一眼,就從心裏覺得厭煩和恐懼,見到好大兒就很親切和喜歡,看來這就叫天生氣場不和。

她倚在躺椅上,繼續翻看手中的書籍,不知為何突然想到上一次和謝蘭亭談及《中山詩話》,謝蘭亭很多見解與自己頗有共鳴,想到謝蘭亭鳳眸熠熠生輝的模樣,沈知不由抿唇一笑,她這位兄長深得她心,心中忽然一動,若非兩人是繼兄繼妹的關系,也許她會喜歡這位世家子弟。

綠楊和紅杏還未回來,門口守着的丫鬟突然拼命咳嗽起來,“小姐,小姐,管家來了。”

沈知心中奇怪,管家來這裏做什麽,難道父親有事,不由擡眸望去,見管家一臉尴尬站在院門口,身後引着一人,錦衣華服,相貌俊美,正是那位陰魂不散的七皇子。

管家見沈知皺着眉頭,一臉不滿意的看着自己,心中暗暗責罵那位不知道路還亂走的七皇子,“大小姐,前廳宴席還未準備好,相爺和夫人正在準備,七皇子說想要參觀下相府後花園,相爺命我引路,一不小心迷了路,闖到煙雨院,還請大小姐不要見怪。”

沈知心裏呵呵,迷路?管家在沈府待得時間比她年齡還長,閉着眼睛也能滿府捉麻雀。

盛淮安微微一笑,笑容清雅動人,頗有君子如玉的純澈,“是我莽撞了,見到院外伸出的紫藤花樹枝,以為這裏是花園,讓管家帶我來,沒想到是大小姐的煙雨院,是我莽撞了。”

沈知蹙了蹙眉頭,煙雨院?七皇子怎麽知道自己住的煙雨院?好大兒都不知道,看來這人對相府所有一切了如指掌,對相府勢在必得啊。

“無妨,七皇子來相府做客,相府蓬荜生輝,”沈知淡淡道。

盛淮安面色不變,神情孺慕,“能再次見到大小姐,也是我的榮幸。”

管家在相府混了多年,見此情景還有什麽不明白,這七皇子哪裏是胡亂走錯路,是要見自家大小姐才是,相爺應該也有此意,樂見其成。

笑着道,“七皇子,相t府最美的紫藤花樹就在煙雨院。”

盛淮安見有人遞上梯子,暗道這相府的人果然都是人精,“既然如此,那我欣賞欣賞。”

見管家退到門外,盛淮安走到紫藤花樹下,伸手輕撫花樹,他身材極高,居高臨下望着沈知頗有種睥睨天下的感覺,“大小姐,我們又見面了。”

沈知勾了勾唇角,神情冷淡,“七皇子,上次我和你說得清楚,朝中之事取決于父親,至于我,父親說什麽就是什麽,你沒必要和我說什麽。”

盛淮安笑着搖了搖頭,“與承恩侯府退婚之事,大小姐考慮如何?這個可與相爺商量不得。”

沈知擡眸淡淡望着盛淮安,“退婚之事也取決于父親,只是我不知為何,七皇子對此事如此關注,難道真的只因為謝公子,還是七皇子另有企圖?”

盛淮安并不惱怒,依舊笑容如春風輕拂,“我并沒什麽企圖,只是猜的沒錯,也不是完全因為蘭亭,是我對沈小姐有好感,想幫助你而已。”

沈知哦了一聲,勾唇笑出一抹輕蔑,“好感?七皇子可別糊弄我,你要是說對相府和父親有好感,我還更相信一些,你我不過一面之緣,談何好感?”

盛淮安望着沈知俏如海棠的芙蓉面,心中嘆息一聲,這般伶牙俐齒可不是那朵菟絲花。

“沈小姐,可相信前世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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