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新手甜品師

第9章  新手甜品師

一個陽光明媚的巴黎早晨,克裏斯蒂安如往常一樣在睡夢中因窒息而醒。

熟練地伸手,從臉上抓下碩大的打呼嚕的肥貓,克裏斯蒂安揉了把臉從床上翻身而起,先是打着哈欠給一邊插在花瓶裏的花換水,再走向廚房,思索今日的早餐應該吃些什麽,順路将日歷翻過一頁。

克裏斯蒂安已經在法國待了一個月。介于公司一貫的自由做派,倒也沒人管他什麽時候回來,只有幾個玩的不錯的朋友偶爾關心他幾句——由此可見克裏斯蒂安的社交能力确實堪憂。

不過克裏斯蒂安最好他們別關心。林的獨有關心方式是催進度,而西弗勒斯早已經被克裏斯蒂安設為消息免打擾——說實在的,當你無數次耐心閱讀完西弗勒斯的99+,卻發現沒有一句有用的話之後,你一定會這麽做。

開着的窗外吹進來一陣風,克裏斯蒂安連忙抓住即将要被吹倒的日歷,日歷上不同顏色的圈圈畫畫清晰可見。綠色是花店的事務相關,紅色是把自己關在書房裏自閉思考的時間,灰色則意味着外出到處看看。

自從征得了帕西諾的同意,能夠稍稍參與進對方的生活中找找靈感,克裏斯蒂安的日常安排就變得有規律起來。

每周一要去送花,周三也有一些訂了長期的客戶,剩餘的日子裏偶爾會有客人上門。每周日克裏斯蒂安跟着帕西諾去進貨。

真的被帕西諾當了一段日子的幫工,克利斯蒂安才驚訝地發現,帕西諾的花店只有他一個人。花店的所有事務都由帕西諾一手包辦。

帕西諾感慨說有了克利斯蒂安的幫助做事輕松多了,克利斯蒂安于是問他為什麽不請個真正的幫工來幹活。

帕西諾彎了彎眼角:“雖然也許有些忙,但我一個人足夠應付花店的事項了。再說請人不需要錢嗎?又不和你一樣,是免費的。”

話雖這樣說,敏感的設計師還是沒有漏過對方眼中一閃而過的落寞。在花店中沒有客人的時候,克利斯蒂安也經常看見那個別人眼中樂觀的小花藝師幹着活突然地開始放空。

時常這樣的克利斯蒂安明白這意味這什麽:帕西諾大概有一些不願提及的心事。與不開心就板着個臉的克利斯蒂安不同,帕西諾喜歡用笑臉和假裝的開心隐瞞自己。

沒想着揭穿對方,卻想着潛移默化解決對方情緒問題的克利斯蒂安于是有了到處思索設計以外的第二件事做——做一個悄悄研究帕西諾的觀察家。

克利斯蒂安擡頭看看鐘,因為小金的幹擾,現在才是早上七點鐘,而愛睡懶覺的鄰居至少還要睡上兩個小時。

這是一個非常适合為鄰居做甜品早餐的時間段。

這個主意已經在克利斯蒂安腦海裏存在很久了。當他逛完巴黎回家,順手給小花藝師帶了一個蘋果派,看到對方吃東西時開心的表情開始,他就想用這種方式哄帕西諾開心。

為此他甚至把西弗勒斯從黑名單中放了出來,因為對方在做樂高設計師之前是一名西點師。

想到這裏克利斯蒂安就一陣頭疼,想起了前幾天請求西弗勒斯教自己做甜品時對方的大驚小怪。

[西弗勒斯:什麽?你要給你的鄰居做甜品?]

[西弗勒斯:林和我說你的鄰居是男生來着。克利斯蒂安,我認識你兩年了,第一次知道你有這種傾向。]

[克利斯蒂安:你教不教吧。]

[西弗勒斯:你們進展到哪啦?讓我聽聽再說,別急。]

[克利斯蒂安:選一個吧。你教我做甜品,或者我直接把你喜歡林這件事小窗發給當事人。]

[西弗勒斯:哎哎哎哎哎哎,我教!你住手!]

還好林是西弗勒斯永遠的軟肋。

克利斯蒂安打開好不容易靠懇求加威脅才得到的甜品方子,一邊從冰箱裏拿出材料,一邊感嘆自己的善心。

熟練地單手打入雞蛋,用蛋殼分離蛋清蛋白,依然只用一只手完成,另一只手耍帥地插在睡衣兜裏,可惜觀衆只有一只總是不請自來的大肥貓。加入一些鹽和糖,西弗勒斯全寫的是适量,只好讓新手克利斯蒂安自己掂量,然後用新購入的攪拌機将蛋清攪拌成奶油狀。

他給夜貓子西弗勒斯打語音電話,以“林的生活作息非常健康為由”叫醒了剛睡下三個小時的好友,讓對方大早上指導自己做蛋糕。

西弗勒斯在電話那端打了個哈欠:“差不多了兄弟,我要補覺去了。你要能拿下你的小鄰居有我一半的功勞。”

克利斯蒂安蹲下身看着烤箱中逐漸鼓起的蛋糕胚,第無數次耐心解釋:“我對他沒有那個想法,我只是看出他心情不好,想安慰他而已。”

“喲,你還能看出別人心情不好呢,”西弗勒斯語氣不屑,“冷漠又自閉,在自己辦公室門口貼‘請勿打擾’的克利斯蒂安什麽時候開始這麽關心別人了?我賭一個漢堡你喜歡人家。”

“.......”克利斯蒂安冷漠地回道,“你最好小心說話,別讓去年酒後告白林的視頻流出去。”

一陣無可奈何的嚷嚷後,西弗勒斯把電話挂了。

克利斯蒂安帶着手套取出蛋糕胚,翻了個面把它放在架子上冷卻,想到小花藝師每次吃起東西來時的幸福表情,臉上不自覺地顯露出笑意。

克利斯蒂安撓小金的下巴打發時間,眼看着到了帕西諾花店的開門時間,他立刻拿起稍微冷卻的蛋糕胚出了門。

至于西弗勒斯認為他喜歡帕西諾的斷言,克利斯蒂安像往常一樣把它當成胡言亂語的廢話處理。

克利斯蒂安下樓,先與早早起床正優雅喝咖啡的艾瑪太太打了個招呼,然後直接走進了花店,坐在一樓桌邊的“克利斯蒂安專座”上,等待帕西諾下樓。

時間卡得剛剛好。克利斯蒂安坐下沒兩分鐘,帕西諾就揉着眼睛從樓上走下,穿着收腰的工作服,對着克利斯蒂安一笑。

帕西諾:“來這麽早?我還沒有吃飯。”

克利斯蒂安也對他笑笑:“心血來潮做了點雞蛋糕,嘗嘗嗎?”

他邊說話邊觀察對方表情,果然看到了對方瞪大眼睛驚喜的表情,折騰了半天的克利斯蒂安突然感到心滿意足。

他們瓜分了那一塊蛋糕,順便分享了帕西諾儲藏在一樓冰箱裏的果汁,聊着天。關于帕西諾新的插花內容分享,或者是克利斯蒂安畫了新的畫。兩個人的共同話題好像并不多,可聊起來卻好像沒完沒了。一些枯燥無味的小事情也津津有味地分享給對方聽。

就像一個普通的美好早晨,克利斯蒂安暫時抛開了工作上的不順心,甚至産生了一種如果能一直這樣下去也很好的感受。

但帕西諾卻突然打破了氛圍。他突然皺起眉,對着克利斯蒂安說:“我突然想起早上沒看到小金。本來還以為它跑到你那邊去了,可是你也沒有把它帶過來。”

一看到帕西諾皺眉就心理上的不爽的克利斯蒂安聽完他的擔憂暗自松了一口氣,回答道:“沒關系。它确實在我這裏。小金來得越來越頻繁了,最近每天早上都在我的臉上。”

帕西諾笑了一陣,重新嚴肅起來:“那你快把它帶過來吧,小金不像貓,像一只狗,如果你不把它關在籠子裏,它會到處搞破壞。”

克利斯蒂安剛想說自己家也沒什麽能夠被破壞的,就突然想起書房桌面上放着的拼到一半的樂高模型,心裏一緊,趕緊結束了早飯趕回了隔壁。

然而已經來不及。

克利斯蒂安一進屋就看到書房的大門敞開着,自己那半個模型正腳朝天地打翻在地上,罪魁禍首看見克利斯蒂安趕回,恬不知恥地繞着那個模型走了兩圈,被憤怒的設計師提留着後脖頸拎起來才偃旗息鼓。

克利斯蒂安一手拎着貓,一手提起模型,重新放回桌上。巨大而厚重的底座因為連接緊密沒有受損,但他之前搭起的那一面灰牆大概是被貓碰倒後直接與地面相撞,只剩下了與底座相連的小半面和一地的零件。

克利斯蒂安沉默着看着一片狼藉,內心既灰敗又不知所措。就算是已經決定要拆除的灰牆,突然的損壞也讓他有一種無法掌控變化的無力感。

撒了一地的零件,死不悔改的肥貓,克利斯蒂安剛剛因為帕西諾而稍微美好起來的心情再次低到了谷底。

--------------------

西弗勒斯睡回籠覺睡到一半爬起來:不是,這人有病吧?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