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解開領帶
第034章 解開領帶
這聲動靜引得不少人圍觀,連餐桌附近的人都受了牽連。
“你這人怎麽回事?”
“這人怎麽撞上來了?”
傾倒的餐盤和紅酒滾到了地面上,這裏的情況很快驚動了江家人,而撞倒餐桌的男人邊往口袋裏藏設備,邊瞪着身後眉眼清朗男子。
抱怨聲不知道何時停止了,衆人看着男人身上不合身的西裝才感覺出不對勁,而心思細膩的人早就悄聲躲遠了。
“後面的那個人是不是成笙?”
“好像真的是成笙。”
“他怎麽敢來?把江家大少逼得自殺,還來二少的訂婚宴上示威嗎?”
“他好像和聶家大公子來的。”
“成笙是想來砸場子嗎?”
離着近的賓客看到成笙站在那裏,紛紛露出驚訝的表情。
連江肅都聽清他們談論的人姓甚名誰了。
“他怎麽有臉來?”
江肅對成笙的好感度為零,沒料到今天回見到這個人。
蘇恕攔住江肅的肩膀,沒讓他在衆目睽睽下對成笙動拳頭,先不說按照前世的軌跡來看,成笙當年那麽做是不是有隐情,光說在場的這麽多人,也不是動手打人的好地方。
在蘇恕勸走氣得牙癢癢的江肅時,江以硯也發現了這裏的異樣,詢問發生了什麽。
江以硯一改平日的輕佻,板正鄭重的禮服襯得氣勢沉穩起來,與上次哼着小曲兒離開的背影恍若兩人。
江以硯的脾氣比江肅收斂的多,查清事情的前因後果後,他臉色微沉,原來這位悲慘遭遇的男士是未在邀請名單內的狗仔。
江以硯的未婚妻常妍出道多年,幾乎沒什麽負面新聞,唯一引起外界風波的就是和江以硯訂婚。
其中不少人猜測他們聯姻後會不會成為一輩子的怨偶。
對此江以硯有苦也無處說,明明是他追的人還被媒體胡寫成兩方強行在一起的。
狗仔被迫删除了照片,被人請出宴會。
江以硯走向成笙,似乎不好奇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我沒推他,他自己撞上的。”想了想,成笙解釋道。
江以硯客氣回握:“沒事。”
周圍的人原本都抱着看好戲的心态,畢竟當年江家長子和這位小明星的愛恨情仇鬧得轟轟烈烈。
可瞧了這麽半天,兩邊都是和和氣氣的,沒生半點風波,倒讓想看熱鬧的衆人大失所望。
江以硯頗有主人風範地說了幾句話就走了。
成笙能拿着邀請函光明正大的進來是他的本事,江家人就算再不待見他,也做不出當場攆人的舉動,江以硯本人也明白這個道理。
鬧劇告一段落,蘇恕抽空再去找沈聿卿時,沙發一旁的位置已經空了,只剩下晃着酒杯的聶慎延和被踩在地板上的名片。
蘇恕當然不會自讨麻煩,避開這人轉身就走。
而自打看見成笙,江肅的心情迅速跌落低谷,連吃飯都變得悶悶不樂。
宴會進行到一半,中途沈聿朗過來找蘇恕說事情。
“岑識那事處理完了,不會再有人找他了。”
他既然決定管這事,自然會把事情來龍去脈查的清清楚楚。這事兒說起來也不複雜,說到底就是一個gay欺騙小姑娘,還把岑識拖下水。
那個學長剛開學就隐瞞性取向,把校董的女兒追到手了。而大學期間,他憑借着這關系撈了不少好處,臨近大四實習,他又按耐不住賊心去勾搭其他男生。
原本他沒拿岑識當作獵奇對象,但有一次他的暧昧短信被女朋友發現了,他慌不擇言地說最近有個學弟追他。
那個學長也是拿準了岑識的性取向和好欺負的性子,再加上大一剛開學,岑識作為社團新人和他走得确實近。
可沒想到,後面的事情一發不可收拾,那個學長的女朋友認定了岑識就是他們感情的第三者,岑識因為這事被挂上論壇罵了好幾天。
雖然後來那個學長私下找岑識來道歉了,但他卻掩藏了大部分事實的真相,導致岑識承受了外界的辱罵。
“所以那些人誰找的?你怎麽擺平的他們?”
蘇恕鎮靜地瞄了一眼沈聿朗結實的肌肉,想得卻是那人還活着吧?不會被他一拳打醫院去吧?
“堵岑識那些人?他女朋友呗,再說了我能做什麽?”沈聿朗理所當然道,“讓那個什麽狗屁學長公開道歉,我總不能把他扔到你們宿舍門口跪着吧?還是說你們小年輕都玩這麽大?”
蘇恕對沈聿朗的想象力無法理解,幾秒後,他的注意力又落回沈聿卿身上:“你哥還要喝多久?”
平輩裏能灌沈聿卿的人寥寥無幾,但今天在場的人不少各家長輩,沈聿卿有心推辭,還是喝了不少。
沈聿朗無奈攤手,給自己倒了杯果汁,他今天回部隊,不能沾酒。
“不知道,那邊都是長輩,我去就得挨罵。”
蘇恕有點擔心,沈聿朗卻覺得他不愛搭理人的樣子似曾相識。
沈聿朗咧嘴一笑:“你是不是和我哥待久了,表情都被他傳染了。”
蘇恕面不改色地反問:“什麽意思?”
“表情都很欠揍。”
蘇恕:“……”
這話聽起來好耳熟。
“我想不明白你那個小同學腦子是怎麽想的?本來挺簡單個事被他拖到現在,私下道歉有個屁用。”沈聿朗問。
蘇恕回想起開學那段時間,他和江肅專業相同,倆人又關系好,而馮路厭惡同性戀,岑識就成了被孤立的那一個。
即使發生了什麽事情,岑識也找不到能幫他的人。
想到這裏,蘇恕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身邊的沈聿朗還想問些什麽,蘇恕剛要側頭去看他,後頸突然貼上一片溫熱。
這溫度惹得他後背一繃,整個人僵在原地,愣是沒敢回頭,直到內斂的木質香闖進鼻腔,蘇恕緩緩放松下來。
沈聿朗笑着喊了聲:“哥,你忙完了?”
沈聿卿搖了搖頭,彎腰時腰間的西裝繃起一點褶皺又很快不見。
“小恕。”
沈聿卿嗓音有點啞,呼出的氣卻是灼//熱的,蘇恕眨了眨眼,慢慢消化着此刻的情況。
他是喝醉了嗎?蘇恕想。
沈聿卿的拇指在修長的脖頸上按了兩下,他視線微垂,鼻尖幾乎貼在蘇恕的耳垂。
“在這兒等我,別亂走。”
說完,沈聿卿安撫似的拍了下他的肩膀,給蘇恕和沈聿朗留下一個背影。
“我哥說什麽?”
“等他。”
沈聿朗狐疑地看着足足五分鐘沒動彈的某人。
蘇恕不僅沒挪地方,耳朵還紅了。
還有,這塊不熱吧?不至于熱到耳朵紅吧?
——
沈聿卿讓蘇恕等他,蘇恕連地方都沒換,老老實實在這裏等人。
宴會已經瀕臨尾聲,後半場沒有哪個不長眼的來招惹他,這就導致了蘇恕腦子裏不斷重複沈聿卿跟他的說話的那個畫面。
沈聿朗急得回部隊先走了,江肅也約了朋友出去玩,本來想喊蘇恕也被拒絕了。
蘇恕想起田于景的party,和江肅約定好:“明天晚上我提前去找你。”
确定好時間,江肅也離開了。
考慮到冬季的溫度,宴會廳內的熱氣開得很足,因為主家和重要的客人還沒離開,不少賓客還沒離開。
蘇恕被撲面的熱氣悶得有些煩躁,偶爾看着時間又擡頭去找沈聿卿的身影。
于是,沈聿卿下樓時看到的是蘇恕不斷張望的腦袋,時而向左環視一圈,時而向右環視一圈。
沈聿卿本能地向前走,奈何酒精似乎麻痹了思維和視覺,讓前方本該熟悉的輪廓變得不真切起來。
江以硯手疾眼快地扶了他一把,剛想喊蘇恕過來,而剛剛還左轉右轉的腦袋忽然停下,直奔着的沈聿卿的方向而來。
把沈聿卿交給蘇恕,江以硯也喝了酒,眼睑發紅地囑咐道:“聿卿喝的有點多,但他不會酒後鬧事,我剛才給他助理打電話了,一會你們送他回去。”
沈聿卿沒醉到走不了路的地步,但防止人摔倒,蘇恕還是讓沈聿卿的胳膊搭在他肩上。
不到五分鐘,助理就來了,他們和江以硯告別後,司機很快接到了他們。
助理姓方,在沈聿卿身邊好幾年,蘇恕記得他,也記得方助理在沈聿卿去世後又成了盧楓的助手。
“沈總好久沒有喝多了。”方助理笑道。
蘇恕不知道怎麽回應他,只是低聲應了幾句,沈聿卿和他一起坐在後排,方助理坐在副駕,車子很快駛出酒店。
司機開車很穩,但從酒店到小區的距離不近,沈聿卿在路上就睡着了,就像江以硯說的,沈聿卿喝多了也不鬧事,酒品很好。
方助理中途接了合作方的電話,趁着他低頭的工夫,蘇恕把沈聿卿往車門靠的腦袋扒拉到自己肩膀上。
肩膀倏地變沉,蘇恕側頭看着,沈聿卿睡着時臉上的神情都放松下來了,他伸手摸了下沈聿卿鼻梁上的眼鏡。
無鏡框的,是前不久剛換的。
方助理挂斷電話就看了一只手在他們沈總的眼鏡邊緣摩擦着。
怎麽看怎麽有點詭異,可短時間內他又想不到哪裏奇怪。
到了小區後,錄入的車輛信息自動放行,蘇恕拒絕了方助理留下照顧人的好意。
等卧房內只剩下兩人,蘇恕屈膝單腿跪在床上,解開了沈聿卿的領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