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珍貴藥材

第004章 珍貴藥材

下過雨的山裏地面太滑，加上路面還有青苔，葉青青已經很小心，還是免不了狠狠摔了一跤，摔下去的那一瞬間她伸手努力想抓住些什麽，但到底還是無法挽救，重重跌倒在草叢裏。

“二姐……”梅子眼睜睜看着葉青青掉下去，急得大喊，吓得聲音都帶了哭腔。

“沒，沒事……我沒事。”葉青青的胳膊被雜草枝桠刮傷，有點刺疼，但好在溝底草深壓倒了一片，只後背衣服都被草上的露水打濕了，身上幸而沒有大礙。

葉青青怕梅子擔心，緩過勁便趕緊撐着坐起身，這才注意到手裏抓着一把野草和兩根沒有葉子光杆子。

什麽玩意兒，光禿禿的，難怪一點支撐力都沒有，葉青青萬分嫌棄，手一揚，杆子扔出去。

葉青青覺得兩株光禿禿的杆子有點莫名的熟悉，仿佛在哪裏見過，驀地擡頭看去，腦海中閃過一個不敢置信的念頭，一時間啥都顧不上手腳并用的爬起來，撿起兩個光杆仔細看了看，又迫不及待再次爬上溝壁，只見剛剛拔過草的地方，還有一根光禿禿的紅色箭杆插在土裏。

一時間，葉青青捏着杆子有點呆住，心裏湧起一陣不敢置信的狂喜。

手裏光禿禿的杆子，無根無葉，形如其名，這不正是赤箭嗎？

《神農本草經》裏稱赤箭，現代中藥名通常叫天麻，藥食同源，有益氣強身功效不僅是上好的滋補養生食材，還是非常珍貴的藥材，治療頭暈頭痛效果特別好。

在現代各種環境污染，植被破壞，過度采挖，野生天麻不僅格外稀有，更是千金難買。

葉青青心中激動不已，小心翼翼的開始刨土，将埋藏在腐殖土裏的珍貴赤箭挖出來。

“二姐，你在挖什麽？”梅子看着姐姐奇怪的舉動很疑惑。

“呃，……”葉青青愣了下，一時間不知道怎麽解釋，她沒法兒直接告訴梅子這是一種珍貴的藥材，畢竟原主從出生到現在，從未出過葉家村，連鎮上都沒去過，不愛說話，沒有上過學堂，根本不可能認識藥材。

葉青青先小心翼翼的将三株天麻挖出來，順着溝沿回到梅子身邊，這才解釋，“梅子，其實我也不認識這個，但這幾天我昏迷着，好像在夢裏有人給我吃過這個呢！我聞着這個有股濃濃的藥味，想着會不會真是救命的我藥，就打算挖一些送去鎮上藥鋪看能不能換銀錢。”

“真的嗎？難怪我就覺得你這次醒來跟以前不一樣，原來是這樣呀，咱家如今這麽窮，拿這不知名的草藥去若是能賣出錢，我們就可以買米，不，若是能賣錢，要先攢着錢給娘生弟弟用……”單純的梅子也只是驚訝了一下，立馬就打消疑問，十分上心地催促葉青青抓緊時間，“二姐，既然你夢裏都見過，那我們趁時間還早多找些。反正村裏沒見有人挖過，山裏應該有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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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子自然是相信自家姐姐的，二姐投湖後大哥去請村裏宋郎中來看過，宋郎中是好地方來的大夫，醫術很好，附近鄉鄰大病小病都找他，但這次宋郎中只給二姐開了藥說聽天由命，原本她和大哥娘親都以為二姐挺不過來，誰知道二姐昏迷了三天自己起來了，不但沒事，還變得比之前更愛說話更愛笑，她也相信二姐是在夢裏被人喂了救命的藥。

小梅子的話讓葉青青有點無奈，赤箭少且難找，可遇不可求，哪能說挖就能挖到，不過這座山這麽大，既然長了這東西，肯定不止這幾株，好好找找未必沒有收獲。

事實證明，梅子的話真沒說錯，大概真是古代原生态環境比較好，好山好水好生長，最後竟然挖了小半簍子赤箭。

葉青青心裏激動得不行，看看天色，日頭西斜，已經過了正午，這會又餓又累，她帶着妹妹也不敢多逗留便下山去。

葉青青背簍裏裝了不少東西，怕下山被人看到招人眼，将赤箭放在最底下，上面放着菌子，菌子上面又鋪了一層松針，又撿些枯樹枝蓋住才放心。

從小青山下來，葉青青遠遠就看到大哥葉長生等在清石溪邊張望，見兩個妹妹出現，大步流星跑過來，黝黑的臉上滿是焦急，“咋才回來？我，娘，擔心。”

葉長生見妹妹小小身板背着半大的背簍很是吃力，趕緊接過去，掂了掂背簍的重量，愣了下，沒說什麽，單肩挎上。

葉青青肩膀陡然一輕，忍不住長舒一口氣，她真是累得不行，一路咬牙堅持走回來的，這下空出手揉了揉背簍帶子勒住肩膀的地方，又酸又疼，再看看面前單薄挺拔的少年，只覺得心裏無比平靜。

貼心妹控大哥和可愛姐控妹妹，她忽然覺得自己的古代生活并沒有那麽悲慘。

“大哥，我跟梅子上山去了，咱先回家吧，我跟梅子都好餓啊！”梅子走在最前面，葉青青見大哥t一直盯着她敲，知道瞞不住，忍不住讨好的笑了笑，還是說出實情，她也不想瞞着家裏目前唯一的男子漢。

葉長生看着自家妹子臉上的笑容，有點愣住，他好像很久沒有見過青青笑得這麽開心，只覺得那笑真好看，眼睛亮亮的彎彎的，跟月亮一樣，以前妹妹總是被奶奶大伯娘打罵，總是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樣，幾乎沒笑過。

妹妹的開心似乎感染到了他，他明知道不能上山，但還是半點舍不得責怪她偷偷跑去山上。

葉青青推開院門進去就注意到院子裏的雜草全都被拔掉了，整整齊齊堆在一旁，莊戶人家雜草放幹便可以當柴燒，看來大哥在家也沒閑着，手腳挺麻利的。

葉青青一進屋就看到周氏從床上探出腦袋，周氏看到姐妹倆回來，上下打量一番，見都完好無損頓時松了一口氣，“青丫頭，梅子，你們去哪裏打野菜了？你大哥到處都找不到人，還以為……”

“娘，大哥，我跟二姐摘了紅果子給你們吃，很甜的，你們快嘗嘗。”梅子一路小心抱着那一包櫻桃，一進門就跟獻寶似的，捧到周氏床前，但她沒敢說上山的事。

周氏嘗了一顆，酸甜清香立馬在舌尖蔓延開來，那甜味一直沁到心坎裏，吃了一顆就想吃第二顆，周氏懷孕後還沒有吃過這麽好的東西，忍不住吃了好幾顆，開心得眼睛都彎了起來，滿臉欣慰摸了摸小女兒乖巧的小臉，誇獎道，“甜滋滋的，是好吃呢，我家小梅子長大了，會心疼娘了。”

梅子也開心的笑起來，小臉湊在周氏懷裏蹭，“娘，你喜歡吃我以後再去給你摘，等你肚子裏的弟弟（妹妹）生出來，我也給他（她）摘。”

葉長生跟姐妹兩前後腳進門，梅子立馬又捧着櫻桃獻寶到大哥面前，“大哥，你快吃我跟二姐摘的果子，好好吃

葉長生看着紅燦燦的果子忍不住抿緊唇，再看看兩個妹妹和娘親期待的臉，堅定搖頭，“我，不吃，你們吃。”

“大哥，真的很甜哦，你快嘗一下。”葉青青可不會相信他不吃，不過是看着量少舍不得吃罷了，她不由分說直接抓了一把往葉長生手裏塞。

葉長生愣愣的看着手裏的果子，有點無措的看着妹妹，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長生，妹妹們心疼你，你也嘗嘗，娘記得你小時候最喜歡吃這些野果子，還總是偷偷溜出去摘野果子，沒少挨揍。”周氏知道兒子雖然不善言辭，但格外懂事，會心疼人，有好東西自然希望他也能嘗嘗。

“那時小，不懂……事。”葉長生頓時臉都紅了，腼腆的低下頭，眼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紅，将紅豔豔的果子送到嘴裏。

一瞬間，甜味帶着一點酸味在舌尖散開，濃郁的清香萦繞齒間，沁入心田，真的很甜，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吃過如此香甜可口的野果子。

葉長生垂眸看着手裏剩下的野櫻桃，再看小妹捧着的樹葉裏沒剩多少，便怎麽都舍不得再吃，小心放回去，“甜，好吃。”

葉青青嘆氣，記憶裏這個大哥經常會偷偷摘野果子給妹妹們吃，但他從來都不會對這些吃的表現出什麽渴望。

人哪有無欲無求的，大哥不過是太過懂事謙讓，習慣讓着妹妹們，寵着妹妹們。

葉青青盡管明白他的心思，也沒點破，大哥這種性子需要時間慢慢改變。

葉長生空出手将肩上的背簍取下，只見是一些松針葉在上面，沒多想便要往地上倒。

葉青青緊張得阻止，“大哥，你別動，讓我來吧，小心弄壞背簍裏的寶貝呢！”

然後，周氏和葉長生就眼看着葉青青捧寶貝一樣将背簍裏的赤箭和菌子小心翼翼的取出來。

周氏看着地上各種各樣的菌子，面色驟變，“你們上山了？你撿這些菌子幹啥？會吃死人的。”

“娘，您別急，我跟梅子就在山腳下找的，沒去深山裏，這菌子沒毒，我們看到很多螞蟻在吃呢！”葉青青知道周氏因為大哥小時候的事情，對山裏有深深的恐懼和忌諱。

周氏一向都不允許幾個孩子上山，就是生怕再出現什麽意外。

“那也不行，你們咋能不聽娘的話上山呢？你知不知道那山裏邪門的很，萬一上山有個三長兩短你們讓娘怎麽活？”周氏忽然拔高了聲音，滿臉嚴肅，對姐妹倆偷偷上山的事情心有餘悸。

“娘，家裏米缸快沒米了，不上山找東西，咱們一家子總不能餓死吧！咱們分家得的半畝旱地還都種着豆子呢，院子裏連菜都沒有一根，吃野菜不是長久之計。”葉青青知道周氏是擔心她們，可她還是忍不住一針見血戳破家裏當下的困境。

“都怪我，是娘沒用，都怪我這身子不争氣，沒能生個兒子，要是我能早點生個兒子，你爺奶不會這麽無情，你爹也不會被迫去替你大伯服役丢了命……”周氏被戳中痛處，想到丈夫的死，頓時傷心不已，忍不住抹淚。

葉青青見周氏傷心難過，到底也是這副身體的親娘，心裏也不是滋味，小聲安慰她，“娘，你咋沒生兒子？您有大哥這麽懂事乖巧的兒子不是嗎？你別擔心，安心養着身子就好，有我們兄妹在，咱們家會越來越好的。”

“長生，是娘說錯話了，你別往心裏去，娘沒有嫌棄你，娘只是怪自己沒有顧好你和妹妹們。”周氏眼神一慌看向長生，滿是愧疚看着兒子，她太過擔心，一時間說話沒過腦子，怕是傷到兒子了。

當初長生出事她日日以淚洗面，哭過後悔過，但終究無濟于事，後面連續生下來兩個都是閨女，長期被婆母妯娌欺負挖苦，她雖心有遺憾，但對兩個閨女也算是用盡心力疼愛，斷不會嫌棄自己的親骨肉。

“青青，這是啥？”葉長生似沒聽懂周氏那一番自怨自艾生不出兒子的話，也沒在意周氏滿是愧疚的眼神，表情淡定的撿起一個帶着芽的赤箭，湊近鼻子一聞，立馬皺眉拿遠些，滿臉嫌棄，“臭，尿一樣。”

“大哥，這可能是寶貝呢，二姐說她這幾天醒不過來，是夢裏有人給她吃了這個臭根才醒的呢！”梅子一本正經的轉述了葉青青的話。

“青青，你是說有人在夢裏喂你吃這個臭根讓你起死回生？”周氏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閨女，然後眼神變得越來越奇怪，不知怎麽的眼眶一下子又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