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蜜橘
蜜橘
“吃什麽？我給你打的炸醬面。”宋子意點了點紅色的碗。
“我順手點了一份鳗魚蓋飯。”傅天喝了一口冷面湯，指了指秦沨孑面前的飯盒。
“謝謝。”秦沨孑禮貌道。
沈簇坐下，拆開一次性筷子，拌了拌面條。
宋子意本來想拿起自己嫡長閨的身份發作一通，但看着兩個人穿着情侶色，沈簇嘴角和後頸都貼着粉紅純色的創口貼和抑制貼。
秦沨孑買的吧。
宋子意還是歇了火，高高舉起輕輕落下。
“啊，我也想吃炸醬面，給我嘗一口！”
【霸道校霸俏同桌：豪門校草勇敢愛雷黑勿進】貼吧
【1233樓：媽呀同班的吃得這麽好？】
【1234樓：留下羨慕嫉妒恨的口水啊......】
【1235樓：我作為同班同學這麽多年，沈簇一直都穿黑灰色的衣服，聽說是方便打架不會弄髒，這白衣服一看就知道是誰讓穿的！！！！】
【1236樓：我磕的cp蒸煮怎麽越來越真.......】
*
快10點。
學生們排隊站在大巴旁邊。
四個人站在隊伍末尾。
宋子意一邊呸呸呸一邊把嘴裏的軟糖咽了下去“我這抹布味兒。”
“我這個蘋果味的。”沈簇嚼了嚼。
“我是...汽油味。”秦沨孑淡定的直接咽了下去。
“天兒你呢？”宋子意說着，三個人都看向傅天。
傅天一臉菜色，嘴紋絲不動，嘴唇微張“鼻屎味。”
“你沒吃到嘔吐物味的挺好了。”宋子意道。
“鼻屎味是什麽味？”
“讓我想嘔吐的味道。”傅天掐着脖子把軟糖咽了下去。
沈簇笑着把手裏的巧克力遞過去，餘光看到方點從不遠過來。
并且沖着他招了招手。
“點點找我，我過去一下。”沈簇回頭知會了聲。
方點換了一個淺黃色的防曬服外套，看到沈簇過來，從兜裏掏出來塊糖給他。
“謝謝老師。”沈簇接過來。
是橘子瓣形狀的硬糖。
“嗯。”方點微微點了點頭，推了推眼鏡。
“劉燃的事情動靜不小，警方和學校已經接洽過了。”方點繼續說道“學校對這件事情的态度是，你作為被害人對校外人士的欺淩行為進行反抗理所應當。”
“但你獨自離開酒店與學校監管的行為，處以一次口頭警告。”
“當然，學校會承擔此次你的所有醫療費與檢查費。”方點看了看沈簇的脖頸“我想你正好缺一個全身檢查。”
“老師說得對。”沈簇點了點頭，手不自覺地覆在脖頸上。
十點多正是太陽完全出來的時候。
個頭高高的少年身影修長利落，陽光被白色布料桀骜的反彈，襯得整個人曝光。
剩下的光芒就乖巧的落在發間，露出沈簇清脆的眉眼。
方點了然于心。
“學校還說，不反對學生之間互有好感，但也不提倡早戀。”
沈簇将硬糖揣進褲兜，重新看向方點。
“真對我這麽說？”
“假的。”方點狡猾一笑，随後又說“數學競賽的報名表秦沨孑已經交給我了。”
“他報名了。”
“你沒有扔掉吧。”
“老師看好你。”
沈簇眼底一酸，撚了撚手指“好。”
“謝謝老師。”
*
博物館就在市中心，大巴行駛半個小時左右到達。
這次，四個人還是選擇了最後一排的位置。
只不過，這次宋子意與沈簇各位于兩邊靠窗內側，傅天秦沨孑兩個Alpha像個門神一樣坐在過道。
對于這個決定，最大的受害人，就是宋子意了。
宋子意又啧了一聲。胳膊肘動不動就怼傅天兩下。
雖然對傅天來說像撓癢癢。
沈簇拆開一袋薯片，黃瓜味兒是宋子意最喜歡吃的。
吃了兩片一擡手才想起來宋子意在最那邊。
秦沨孑順着開口伸進去拿了兩片，沈簇探頭一看，宋子意在對面陰暗氣憤地咬起了指甲。
于是伸着胳膊遞給了傅天“給他。”
傅天接過來，手順勢就伸進去抓了一把。宋子意趕緊搶過來背過身咔擦咔擦吃起來。
沈簇看着宋子意倔強的背影，又收回了探出去的頭。
一回頭，就對上了秦沨孑。
秦沨孑反着叼着兩片薯片，像鴨子嘴。
“幹什麽？”沈簇還能聞到薯片上的黃瓜味。
秦沨孑沒說話，只是随着嘴唇的動作，兩個薯片張張合合。
沈簇面無表情，動作卻幹脆利索，從兜裏掏出手機打開相機對準秦沨孑。
秦沨孑眼睛一彎，将手機抽出來，翻轉前置攝像頭，歪頭靠在沈簇肩膀上。
按下快門。
沈簇拿回手機，看了看手機裏的圖片，随後将手機關上又揣回了兜裏。
“發給我怎麽樣？”秦沨孑把兩個薯片吃掉，薯片渣沾在嘴角。
“不怎麽樣。”沈簇看着秦沨孑。
左手猶豫着要不要幫秦沨孑擦掉。
最後還是放棄。
“你......”
話剛說出口，沈簇就感覺到，自己左手的小拇指被勾起。
在兩人身影之間隐秘的縫隙裏。
秦沨孑的小拇指反着圈起了沈簇的手指。
話音止住，沈簇不自在地轉頭看向窗戶。
“吃一嘴。”
然後回勾住。
還是中午，車窗玻璃上卻多出了兩片晚霞。
*
臨薩市的中央博物館遠近聞名，一下車恢弘的門鬥然人驚嘆連連。
黑色石英石雕塑坐落庭院，鵝卵石間被凝膠固定，乍看過去宛若山間小溪。
各班老師指揮學生有序進入，每班由一個講解員打頭。
王小彪在幹什麽？
雕塑旁邊，王小彪正120度斜角自拍。
“喔哦~~~”宋子意遮着陽光往上看。
“不愧是中央博物館啊。”
傅天帶着一副墨鏡，關掉了閃光燈拍了起來。
“第一次來嗎？”秦沨孑挨着沈簇。
“嗯。”沈簇點了點頭，又擡頭看向秦沨孑。
“我也是第一次來這裏。”秦沨孑回答。
隊伍走動，四個跟上。
進了博物館，一衆人才發現在歷史陳列品的沉厚莊重下，富麗堂皇的門面不值一提。
螺旋式樓梯帶着天花板像要直沖雲霄，木質建材透出獨有氣味。
“大家好，我是你們的講解員。”隊伍最前身穿制服的男生舉起了手。
大家一個個向前看去，有的學生發出了疑問“你看起來好小啊!”
男生笑了笑“我是臨薩大學歷史系的學生，今天在掙學分當志願者。”
“啊！臨薩大學！學長你好厲害啊。”
“是啊是啊。”
“我也想考到臨薩大學。”
“臨薩大學歡迎各位的報考。”男生扶了扶耳邊的麥“現在讓我帶你們來了解這座博物館吧。”
博物館采用柔和壁燈，講解員帶着隊伍從一層看起。
入眼就是高大的博古架，一個個小瓶子擺放整齊，下面有着牌子。
“在同學們面前的，是博物館收納的現登記在案的信息素樣品。”講解員手掌示意。
“同學們可以拿出旁邊的小卡片聞一聞，或許可以找到你心儀的味道哦。”
同學們紛紛好奇又小心翼翼地拿出小卡片在鼻子面前聞了聞。
“啊好神奇。”
“我真的聞到了。”
宋子意在火鍋味的牌子旁邊拿出一個小卡片聞了聞。
“真的是火鍋的味道！”
沈簇躍躍欲試，目光掃過，看到了一個雪松的牌子。
“雖然形式像試用香水，但信息素的本質卻和香水不同，會覆蓋卡片到消失而不會揮發。”
“有同學知道是怎麽回事嗎？”年輕的講解員像老師一樣發問。
“我知道。”一個女生舉起了手“信息素本質是人類的荷爾蒙物質，對嗎？”
“沒錯，答對了。”講解員肯定地點了點頭。
女生給自己比了個大拇指。
“距離人類進化出第二性別只過了289年，人類對于信息素的認知還在進一步的擴展。”
“目前專業領域的人員研究顯示，信息素是人類後天增長器官--腺體，所帶來的體內激素分泌，進一步散發的荷爾蒙物質。”
講解員娓娓道來“在以前，人們也曾相信荷爾蒙是人與人之間吸引力的主要使者。”
“博物館這一陳列項目，大大增加了大家對信息素的接觸。”
“這也算是熱門的網紅打卡地，許多人會來到這裏尋找一個與自己匹配的信息素，然後再尋找擁有這一信息素的人。”
“當然，即便是Beta，聞不到外洩荷爾蒙，也會遇到那個與你心心相吸，荷爾蒙基因相契的人。”
沈簇拿到卡片，在鼻子前扇了扇。
頓時凜冽的味道撲鼻，大雪後的松樹林，清冷又迷人。
但，沈簇還是沒聞到和秦沨孑的信息素有相同的地方。
都是雪松，但就是不同。
駐足一會，講解員帶着隊伍繼續向前。
“在最初，人類的腺體并不是統一增長在脖頸後，有的人會長在胳膊上，有的會長在手上，這就是考古學家在沙漠金字塔附近挖到的一支長有腺體的手骨化石。”
講解員示意同學們看向玻璃展覽臺。
博物館存留方式一定精湛，這是一支右手骨，直接修長，一個黑色鵝絨墊子鋪在下面，宛若藝術品。
美麗手骨下，虎口處多出一個橫直骨骼。
“沒錯，這就是腺體的位置。”講解員拿着獨有的小細棍隔空點了點。
“研究員們曾經大膽猜測，這樣的情況下，對腺體進行标記依然要用犬牙刺破皮膚的方式注入信息素。”
“哦......咬虎口。”
......
光明正大又不好意思讨論的話題。
隊伍繼續前進，路過了衛生間。
考慮到學生們坐了大巴後直接來到博物館，講解員非常人性化地說“我們稍作休息，同學們可以去衛生間，20分鐘後在這裏集合。”
沈簇一個人坐在旁邊看一個個大包小包，像個孤家寡人。
他也沒想到，講解員剛說完，身邊的三個人就都往廁所奔。
沈簇無聊環望，忽然看到講解員身邊多了一位青年，青年拎着一個包，拿着保溫杯遞給講解員。
日常相處卻透露親昵。
剛想着，手機震動。
沈簇拿出手機，是秦沨孑發來的消息。
【秦沨孑：可以給我送一點手紙嗎？】
【秦沨孑：可憐兮兮JPG.】
【秦沨孑：我在B廁所。】
【秦沨孑：眼淚汪汪JPG.】
上廁所不帶紙
沈簇在聊天界面截了個圖。
随後不知道在他們四個誰的包裏摸出來一包紙，起身走了過去。
著名的博物館，連廁所也是幹淨有熏香的。
沈簇走了進去，拿出手機。
【，。：你在哪個門？】
【秦沨孑：感動JPG.】
【秦沨孑：我在最裏面的那個門。】
沈簇将手機揣起來走到最裏面，敲了敲門。
“我拿了紙。”
廁所門把手轉動，沈簇将手紙從門縫遞進去。
結果門內忽然伸出一只手拽住了他，廁所的門忽然變成了一個怪獸，猛然張大嘴，沈簇猝不及防被拽了進去。
沒等反應過來，廁所門又關上，背脊靠上門板。
沈簇看着面前的人張口剛要說話，秦沨孑的食指抵上他的嘴唇。
随後秦沨孑湊到他耳邊“有人。”
耳邊氣流撫摸，沈簇縮了縮，壓低了聲音“幹什麽”
“騙我”
耳邊傳來秦沨孑的輕笑聲。
“我看到了。”
秦沨孑的鼻尖擦過他顴骨的痣。
“你選了雪松味道。”
“那怎麽樣？”沈簇擡眼看秦沨孑。
秦沨孑忽然将頭埋在沈簇肩頸“你好香。”
霎然間沈簇耳根火熱，胳膊肘微怼了怼秦沨孑。
“幹什麽。”
秦沨孑伸出雙手環抱到沈簇背後。
“我的信息素，學名叫做雪松龍舌。”
沈簇下意識輕輕嗅了嗅“龍舌，龍舌蘭？”
“是的。”秦沨孑說話間熱氣鋪灑。
雙手在沈簇背後摸索，一寸寸摸過沈簇的脊骨。
“雪松不是我的味道。”
沈簇肌肉精神都止不住的痙攣顫栗，但他依舊不服輸般“那我呢。”
“你知道我的信息素是什麽嗎？”
雙手抵住秦沨孑的肩膀，讓秦沨孑不得不擡頭看他。
“當然。”秦沨孑顴骨透着紅。
沈簇愕然，他自己都不知道。
“在某一個晚上，我偷偷用試劑沾了你的信息素去化驗。”
“什麽時候？”
“嗯？在你睡着的時候。”
咔噠！
廁所門把手滑下，廁所門張開，沈簇摸了把熱耳朵，整理身上被弄亂的衣角。
秦沨孑緩緩走出來，白色的褲腳多了兩個灰色的鞋印。
上一秒。
沈簇聲音十足地說了句“變态。”
此時，A廁裏，傅天蹲着坑，發出的求救信息石沉大海。
只好撥通了求救電話。
下次再也不忘帶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