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如火
如火
秦沨孑不滿，挂斷了電話，擋住亮起的手機界面再次湊近。卻被沈簇歪頭躲開，雙唇落在沈簇臉上的痣上。
沈簇打開聊天軟件，點進班級群找到成績單。秦沨孑宛若沒勾引住書生的狐貍精，可憐兮兮又不敢說話地坐在一邊。
班級排名：1秦沨孑 總分：700 年紀排名：1
意料之中又心裏打鼓。
沈簇順着表格往下找，多看一個心就多咯噔一下。
班級排名：25沈簇 總分：615 年紀排名：298
宋子意的語音條還在轟炸，沈簇卻有些無心理，看着自己各科的成績。
英語沒及格。
“好棒。”秦沨孑又湊近道，找尋存在感。
摩天輪已經進入下降的半圈，沈簇按滅了手機，呼了口氣。
“才學這幾天就進步了這麽多。”秦沨孑聞着沈簇的信息素，将沈簇頭上的兔子發箍正了正。
沈簇眨了眨眼。
“你語文，又扣50分？”
......
秦沨孑佯裝頭痛，腦袋插在沈簇的頸窩，搖着尾巴吸取沈簇的信息素。
*
摩天輪落地，一圈轉完。沈簇與秦沨孑相對而坐，腦袋上的發箍也已恢複原樣。
兩人風平如常地從開着小窗放了半天信息素的摩天輪裏走出來。
“小花啊小花，你也太猛了。”宋子意劃着手機走過來。
“這一下論壇都要刷成數鈔機了。”
“倒數第二要哭死了。”傅天叼着棉花糖的棍。
“還行吧。”沈簇拍了拍衣角。
“不枉這些年來，我總讓你寫我的數學作業。”宋子意摸了摸下巴。
“你只是不想寫數學作業而已吧。”傅天無情揭穿。
背着游樂園的燈光，四個人并排向外走。
“晚上吃啥？”
“我看那邊有個烤肉？據說還不錯。”
“走走走。”
*
“您好，請問幾位？”前臺小哥微微欠身。
“四位。”沈簇離得近，順着開口。
“請這邊來。”領路的服務生走過來。
四個人邊走邊過，聞着空氣中肉的香味和茲拉茲拉的油香，玩了大半天的肚子都咕嚕了起來。
小隔間，推拉門，幾個人安然入座。
“香死了香死了。”宋子意一陣吸鼻子，掃了二維碼幾人開始點菜。
“啊，點點說周一上午開家長會。”宋子意舉着手機忽然說道。
沈簇面色如常，兩年來方點在某些方面已經和他形成了默契。家長會他自己開，或者不開。現在出國了就更不用說。
冷盤肉菜上齊，服務生點起烤鍋，宋子意夾着麻辣牛肉片“我們自己烤，謝謝。”
吸氣管不斷地吞食煙火氣，卷着生菜，沈簇吃下燙乎乎的五花肉。
蘸料小六格，沈簇吃兩口就換一個。面前盤子裏烤好的肉菜不斷被秦沨孑夾過來。
在宋子意時不時挪愉的眼神中，也給秦沨孑烤了幾片肉。秦沨孑夾着肉立馬貼過來，沈簇沒推開。
宋子意舉着格瓦斯“幹！讓我們祝福這對新人！”
傅天緊接着也舉起杯子“祝你們，百年好合！”
忍俊不禁，沈簇舉起杯，四個人的被子狠狠撞在一起，激起的白色氣泡沫和啤酒沒兩樣。
睡前，沈簇打開手機，看到了朋友圈最新刷新的宋子意的朋友圈。
宋子意發了個九宮格朋友圈。有幾個人坐海盜船的抽象照片，鬼屋裏因為手滑照到四個人像魂一樣的照片。
配文：蜜月旅行，孩子愛吃，九塊九上鏈接！
沈簇不小心手滑，給第一個點了贊。
*
鬧鐘響起，沈簇從衣櫃前轉身，撈起床上的手機，劃掉了鬧鐘。
衣櫃裏的衣服被他翻了八百遍。
最後，沈簇還是選擇了拿出來的第一套。
秦沨孑拎着菜籃子和早餐敲開門後，就看到穿着整套校服白襯衫的沈簇，客廳的小桌子上的小水壺杯壁裏挂着氤氲的熱水珠，檸檬片跟着蜂蜜起起伏伏。
“看什麽？”沈簇略有小心思被發現的羞恥感“關門了。”
秦沨孑趕緊脫了鞋，從鞋架上拿下拖鞋穿上。早飯和菜放在桌上。
秦沨孑給花瓶插上還帶着露珠的白山茶。
沈簇正拆着包裝盒，水晶玉米蝦餃的香味讓人要生出饞蟲。
身後半天沒有動靜，沈簇放好塑料蓋，剛要轉身，腰間就覆上環繞着的手臂。
秦沨孑從背後擁抱他，發絲在他的臉頰像羽毛一樣刮過。
指腹還貼在桌子上，按着桌布的紋理，沈簇感覺着鋪天蓋地襲來的溫熱與氣息。
心怦怦跳，不像因為緊張，應該是最原始的心動。
“好喜歡你。”秦沨孑手臂上移動，左右手掌交叉着置于沈簇的兩肩。
這個姿勢乍一看普通常見，細看卻總能察覺點不太對勁的端倪。不過現下的兩人都沒有發現。
沈簇沒有說話，是對親近方式的一種默許。直到秦沨孑半推半抱着将他抵在了沙發扶手。
沈簇穩住身體，擡頭看着秦沨孑“幹什......”
秦沨孑捧着他的臉頰，親了他的額頭。
眨了眨眼，沈簇拽上秦沨孑的衣袖，卻沒用力。秦沨孑順着在他鼻梁上落下雙唇。
接着是眉眼，顴骨上的痣，秦沨孑像動物一般用額頭蹭着沈簇的額頭來示好，輕輕親了沈簇的鼻尖。
沈簇喜歡這份急不可耐的禁锢因為心意生生忍住。
沈簇也是這樣做的。在秦沨孑在他的下巴落下觸碰而跳過雙唇後，看着秦沨孑的眼睛死死盯着又可憐兮兮。
他主動貼上去，雙唇短暫相觸，溫熱一滑而過。什麽也沒有，又什麽都有。
晨光下的丁達爾效應，兩人影子落在地毯上。
看着秦沨孑向上的嘴角，沈簇抿了抿嘴，卻抿出了個笑。
“店家出了新品，我買回來，和你嘗一嘗。”
*
因為家長會，教學樓一時間熱鬧起來。
走到班級，沈簇看到正在座位上的宋子意爸爸，宋子意對着他招了招手，沈簇伸手擺了兩下。
又看到，秦沨孑和他的桌子，兩個座位都空空的。
“我爸媽總是喜歡遲到。”秦沨孑習以為常“應該會踩點到。”
沈簇點了點頭，止不住好奇秦沨孑的父母是什麽樣子的。
班長正在一桌一桌登記，沈簇看了一眼黑板上的鐘表“我去買瓶水。”
“嗯。”秦沨孑邁開腿。
“我自己去就行。”沈簇又道“你，在這等你家長吧。”說着沈簇就轉身下了樓梯。
“哦。”秦沨孑遲遲出聲......
快到家長會開始的時間，操場上的人少了很多。
沈簇快步走到小超市門口，才發現大門緊閉，超市沒開。
......
這是給誰上眼藥？
思來想去，沈簇還是抓緊時間，順腳翻牆出去了。
奶茶店，白依正拿着雞毛撣子掃牆上面的牌子，聽見鈴铛聲回過頭“歡迎光臨...”
“哎呀~”白依看着規規矩矩穿着全套校服，白襯衫扣子系到最上面的沈簇。
“哎呀呀~~”
被白依逗得臊臉，沈簇扭了扭頭“老板，老樣子。”
“今天是個好日子，給你打三折。”白依摸了摸沈簇的腦袋。
“嗯。”沈簇看了看腳尖。
拎着奶茶出門，沈簇過了馬路，走到牆腳，背後一涼。
果不其然，悉悉索索的腳步聲立刻響起來。
沈簇停下腳步轉過身，一群穿着皮夾克的黃毛走過來。
“你，就是沈簇？”帶頭的打了個騷包的紅色耳釘。
“有事？”沈簇掃了掃七八個人。
“嗯......”紅耳釘摸着下巴來回沈簇，怎麽看都不像聽說得那樣魁梧暴力。
像個好學生。
“聽說你很狂，我來領教領教。”紅耳釘把棒球棍搭在脖頸後面。
......
“沒空，不狂。”沈簇轉過身，把奶茶從栅欄的縫隙裏送進去。
“嘿！”小弟不滿。
“看來傳聞是真的，沈簇因為被人家看上了，就開始裝好學生了。”紅耳釘沒偷襲背過身的沈簇。
沈簇打開手機，将屏幕對着紅耳釘。
“？”紅耳釘疑惑。
“這是我的成績。”沈簇說“你們幾個加一起能考過我嗎。”
紅耳釘真湊近看了看“卧槽？”
沈簇按滅了手機，轉過身剛要翻。
“又不是不能作弊。”一個小弟說着，沈簇動作停了下來。
“這不是老手了嗎，之前就拿錢買跳級，現在作弊考個200名很難？”
小弟看着沈簇一動不動的背影更加得意。
“裝得多了真當真了？那秦沨孑不過是玩玩。”
“有錢人都花，他不知道私底下玩多髒.....啊！”
小弟臉上的奸笑還沒下去，一個磚頭沖着鼻梁就砸了過來。
一瞬間鼻血就彪了出來。
“卧槽！”紅耳釘一聲驚嘆。
小弟捂着鼻子蹲在原地。“大哥，我鼻梁肯定斷了！”
紅耳釘看了看穿着白淨校服手裏還拿着半塊髒磚頭的沈簇。
“你确實，說得有點過。”
“什麽！？大哥！？”小弟不可置信。
幾個人已經舉起棒球棒躍躍欲試。
沈簇捏好，脊背微微隆起，做好打架的準備。
千鈞一發，雙方正要動手。
刺啦刺啦！
一陣輪胎抓地的聲音，一輛黑色邁凱倫甩着尾開進學校拐角這邊的小胡同。
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你們好。”車窗降下，大波浪的長發在車窗落下，烈焰紅唇上是高挺的鼻梁，丹鳳眼的眼線和唇色相得益彰，動人心魄又不可逼視的美。
“我來接人。”
“.....？”
“哈？”受傷的小弟一聲大喊“這他媽接誰？”
女人眉眼壓低，輕輕勾了下唇角。
下一秒，邁凱倫的車前蓋就将人撞出了一米。
.......
“卧槽！！！！！”紅耳釘發出尖銳爆鳴聲。
沈簇驚愕，雖然一看就是輕輕一碰，沒有踩多少油門，但是，這個視覺沖擊力，還是蠻強悍。
“講禮貌，叫阿姨。”女人不緊不慢地說着。
一幫十幾歲的不良少年到底打怵。
“姐姐，姐姐好。”紅耳釘立馬點頭哈腰“誤會誤會，對不起對不起。”
女人沒說話，邁凱倫在小胡同裏退車。
剛松了口氣，就見邁凱倫原地打了個轉，車屁股對着胡同急速倒車。
“啊！”
“卧槽卧槽。”紅耳釘今天的三觀被狠狠刷新。
刺啦。
邁巴赫正好将不斷貼牆躲避的七八個人和沈簇隔離開來。在要裝上磚牆時穩穩停下。
女人一只手拄在車窗上，沖沈簇wink。
“初次見面，我是紀墅，秦沨孑的媽媽。”
“他爸不認識去學校的路，可以上車幫忙帶路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