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馴服人類
第6章 馴服人類
許書容看着蛇神把藤蔓的另一頭綁在一旁的大石頭上，也是打了幾個死結，他拉着藤蔓扯了扯，測試了藤蔓的結實性，才放心地離開。
看着自己腳腕上的藤蔓，許書容陷入沉思。
這蛇真把他當小貓小狗了？以為綁了腿就不能逃跑了？
幾個死結而已，一根藤蔓而已，幾下就扯開了。
許書容嘗試着去解腳腕上的死結，很輕松就解開了，他突然聽到動靜，好像是那條蛇回來了，許書容連忙把結綁回去，然後靠在石壁上，裝出一副乖乖的樣子。
蛇神抱着一堆草回來，看到許書容蜷縮在石壁邊，睜着圓圓的大眼睛，靜靜地看着他。
他看看許書容腳腕上的藤蔓，得意地挑眉。
果然，綁起來要乖一點。
蛇神來到許書容身邊，放下自己手中的草，伸手去抓許書容的腳腕，許書容忍耐着腳腕處傳來的寒意，蛇神撩開許書容的褲腿，看着許書容腿上紅腫的傷口。
他收回自己的利爪，用自己最柔軟的指腹去撫摸那些傷口。
當蛇神的手指觸碰到許書容的皮膚時，許書容渾身輕輕顫抖，但他很快忍住了，可當蛇神用滿是繭子的手掌摩挲那些傷口時，許書容要咬着下唇才能忍住身體的戰栗。
粗糙的繭子劃過傷口時，不僅僅是癢痛，全是痛了！
許書容小聲抱怨：“就不能輕點嗎？”
說完，擡頭便與蛇神的綠眸對視，許書容渾身僵住，他又惹這條蛇生氣了嗎？
好在，蛇神只是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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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神抓起一邊的草塞進嘴裏，用牙嚼爛，深綠的汁液從嘴邊留下，許書容靜靜地看着他。
突然，蛇神張嘴把爛掉的葉子吐到許書容的腿上。
“咦~~~~~”
許書容一臉嫌棄，腿上傳來濕黏滑膩的感覺，他有點惡心，很惡心。
蛇神看出他的嫌棄，并不放在心上，繼續抓葉子放在嘴裏嚼爛，然後吐到許書容腿上。
直到葉子的汁液覆蓋住所有的傷口，蛇神小心翼翼捧着許書容的腿，把腿平放在獸皮上。
許書容伸手想把上面的東西弄掉，蛇神卻抓起他的手腕，對他搖搖頭。
警告完，又突然想起人類不喜歡他的觸碰，連忙松開人類的手腕。
許書容看着蛇神，腿上的汁液散發出植物特有的味道，很像草藥。
難不成這些葉子能治傷？
蛇神見他乖乖的不亂動，也不再管他，轉身來到火塘邊，重新點燃火焰。
許書容在一邊偷偷看他，蛇神當然能注意到許書容的視線，可當他扭頭去看許書容時，許書容又慌張地低頭，拒絕與他對視。
蛇神微微歪頭，還是怕他嗎？
在火堆裏加了幾根柴火，蛇神拖着長尾來到湖邊，慢慢游到湖中央，然後紮進水中，消失了。
許書容連忙解開腿上的藤蔓，來到湖邊，看着清澈的湖水，湖底裏沒有蛇神的身影，看來這湖果然連通着別的地方。
他坐在岸邊，伸出塗滿爛樹葉的小腿，用湖水洗去腿上的爛樹葉。
腿上地紅腫已經消失了，連螞蟻咬出的小傷口都結痂了。
好神奇。
真的可以治傷。
許書容嘴角揚起，心想，這條蛇真的蠻好的，他逃跑也不生氣，還幫他采草藥治傷。
——
等蛇神從湖裏探出頭，許書容早就把藤蔓綁回腿上，坐在火堆邊，撐着下巴在火光下昏昏欲睡。
許書容聽到水聲，眯着眼睛轉頭望向湖面，蛇神一雙眼睛探出湖面，黑色的長發随着水波蕩漾，一雙碧綠眼睛露在水面上，駭人的嘴藏在水面下，他漂亮得像是寓言故事裏的海妖。
攝人心魄的美。
許書容這個凡人就看呆了，癡癡地望着蛇神的綠眸。
蛇神驚喜于許書容敢直視自己，他提着一條魚從湖裏游出來。
許書容看到他的蛇尾，瞬間清醒過來。
這哪是故事裏美豔的海妖？分明是毀天滅地的怪物。
許書容默默低下頭。
她養的人類，還在恐懼他，蛇神并不介意。
世間萬物都畏懼他，包括島上的那群人類。
那群人類遇到困難時，那群總是用小船給他送點東西來，有時候也會送人給他，但他不喜歡吃人類，人類對他來說沒有任何用處，以前他都是把人連同船都送回去。
但這次他們送給他的人，很特別，特別到他動了想飼養的念頭。
蛇神手裏拖着一條大魚，慢慢游上岸，許書容偷偷擡頭看向蛇神手裏的魚。
那魚長得好像是金槍魚？
好像能吃？
許書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蛇神手裏的魚，蛇神伸出爪子，抓了一把魚肉就往嘴裏塞，喉結上下一滾動，就把魚肉咽下肚，連嚼都不嚼。
許書容眼巴巴地望着他。
蛇神轉頭看着他，見人類盯着自己手裏的魚，便抓了一把魚肉遞到許書容面前。
許書容吓得後縮一步，他小心翼翼地看看蛇神的臉色，小心翼翼地接過那坨肉。
依舊是血淋淋的魚肉，許書容還是嫌棄那股血腥味，但他現在有火，可以把魚肉烤熟再吃。
他挑了一根稍微幹淨的樹枝，把魚肉串在樹枝上，放在火焰上烤。
蛇神看着許書容的舉動，十分好奇，歪着頭在一邊看着。
魚肉烤得滋滋作響，許書容看着魚肉上冒出的油脂，香得他直咽口水，好久沒吃肉了，真是要把他饞瘋了。
烤了七八分熟，許書容就把肉往嘴裏塞，又被魚肉燙得倒吸冷氣。
許書容忍着燙強行吃了一小塊魚肉，緩解了食欲，許書容才慢慢地往魚肉上吹冷氣。
蛇神看着他，也學着許書容的樣子往肉上吹氣。
許書容看着他吹氣的樣子，噗嗤笑出來，學人類的動作都很笨拙，像個探索世界的幼兒，但樣貌又是那麽強大怪異。
蛇神看着他笑，發覺人類笑起來的樣子，比害怕他的樣子要好看一些。
魚肉的溫度降下來，許書容大口大口地吃肉，兩邊的腮幫子鼓起來，嚼幾下就往下咽。
一塊魚肉哽在許書容的喉嚨裏，他捶打着胸口，想把那塊肉咽下去，但就是咽不下去。
蛇神見他難受，也明白是哽住了。
立即起身離開，許書容看着洞口，轉眼間，蛇神就捧着一片葉子回來。
葉子遞過來，上面盛着一汪清澈的水。
許書容擡頭看看蛇神，又低頭看着葉子裏的水，顧不了那麽多，埋頭在寬大的葉子裏，許書容咕嘟咕嘟喝了幾大口水，喉管裏的肉終于咽下去。
許書容深吸幾口氣，擡頭望着蛇神，他微微勾起嘴角，“謝，謝謝。”
蛇神看着他嘴角的弧度，微微歪頭，人類嘴角的弧度不管怎麽看都很順眼，很漂亮。
他不明白那是什麽，但他知道當人類露出這個表情時，人類都會特別乖順。
是在向他示好？
在讨好他？
呵。
人類讨好他的方式總是那麽奇怪，
蛇神盯着許書容嘴角的笑意，也嘗試起牽動自己的嘴角，露出一個奇怪詭異的“笑”。
許書容看着蛇神的嘴角都快咧到耳後了，後背冒出點點冷汗。
但看着蛇神嘴角揚起的弧度，許書容勉強把這個動作定義為蛇神在對他笑，還是很友好的那種。
許書容又對他笑了笑，開始低頭吃他的魚肉。
蛇神發現人類沒有那麽害怕他了，心中升起一種成就感。
看，他也能馴服一個人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