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和埠母的見面安排在一個私人會所裏。

會所極為清幽, 位處偏僻,因為是會員制, 少有人來,很是安靜。

秋白祭和埠辛開到的時候,埠母已經到了一段時間了。埠母的面前是一杯依舊冒着熱氣的茶, 身上穿着的是得體的旗袍, 溫和而優雅。

秋白祭看了看時間,是埠母早到了。

她的臉上帶着禮貌的笑意,不卑微不傲慢:“我來遲了。”

聽到了聲音,埠母擡起頭, 看到的就是秋白祭的這張豔麗到過分的臉。

這是一個很好看的女生。巴掌大小的臉蛋, 眸色清淺,禮貌的笑容也沒法沖淡她長相自帶的攻擊性。被她注視着的時候,很容易生出自慚形穢的錯覺。

即使之前見過秋白祭,也沒有今天來的讓她觸動。

沖着秋白祭笑了笑,埠母說道:“是我來早了。坐。”

秋白祭點了點頭, 坐了下來。

埠辛開想了想, 坐到了埠母的身邊。

埠母的臉色一沉,看向了自己的蠢兒子。

這傻子, 好好的位置不坐, 倒是坐自己身邊來了, 他不單身誰單身?

可看了許久,也沒見埠辛開有反應,埠母只能忍下了這口氣——再怎麽也是自己生的, 還能扔了咋的。

埠母自認看人有七分準,可唯一的幾次看走眼,全是在秋白祭的身上。

當初她知道自己的兒子看上秋白祭的時候,只看了秋白祭一眼,就看出了她眼底的躁動。而後來的事情也很清楚的表明了她的勢利,即使她勢利的很理智,足夠聰明,可也依舊不是一個合格的大氣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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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看着眼前的秋白祭,她眼底的平靜和安穩,幾乎讓埠母認不出來。

一個人,真的會有這麽大的變化麽?

“之前的事情……”埠母張了張嘴。

秋白祭的眼神亮了亮,正襟危坐。

是了,自己和她兒子來往過于密切,是應該拿錢砸自己讓自己離開了!

雖然埠辛開很不錯,但是,金錢更加可貴啊。

埠母凝視着面前的秋白祭,看着她冷豔的臉上挂着的猶如稚子一般單純的愉悅,終于承認,自己還是看走了眼。

雖然不知道在秋白祭的身上發生了什麽,讓她洗盡鉛華,可是,現在的秋白祭,無一處不符合埠母的喜好。

更別提……

想起自己來之前查過的賬戶餘額。

那五百萬,秋白祭根本沒有去拿。

對貪財的人誘惑于錢財。

對貪色的人誘惑于美色。

對貪口腹的人誘惑于美食。

這叫投其所好。

可要是對方不是這種人,那麽,就叫羞辱。

如果秋白祭當初拿了那五百萬,埠母也只能稱之為你情我願的交易。可現在,秋白祭沒有拿那五百萬,就是埠母的失禮和不當。

埠母還沒有到不願意承認自己錯誤的歲數。

“之前的事情,是我的錯。”埠母看着秋白祭,認真的道歉,“對不起。”

秋白祭皺了皺眉,沒有明白她的意思。

對不起?

她看向了埠母,眼底帶着疑惑。

接下來的話,埠母說的就順暢多了:“五百萬的事情,我很抱歉。”

秋白祭搖了搖頭:“沒有什麽可以抱歉的,你情我願的交易。”

想了想,秋白祭補充道:“什麽時候都能進行的交易。”

埠辛開終于察覺到了不對。

什麽叫做什麽時候都能進行?

她這是在暗示什麽?

埠母卻沒有讀懂秋白祭的言外之音,秋白祭把這一切都歸為合理交易的舉動,顯然給了埠母一個臺階下。這樣善解人意的姑娘,實在是讓人喜歡。

埠母看着面前的女孩子,知道她甚至救了自己兒子的命,越發的後悔當初怎麽看走了眼。

她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邊一聲不吭的兒子,有些嫌棄,難怪秋白祭看不上他,這木讷的模樣,看得上他的才需要見見眼科。

既然和秋白祭解開了誤會,埠母也就不摻和小年輕的感情|事了。

雖然喜歡秋白祭,可是生活畢竟是他們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就已經足夠了。其他的,還要看埠辛開自己的。

埠母和秋白祭相談甚歡,過了一陣子,才找了個緣由離開了。

秋白祭禮貌的送走了埠母,這才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她呆呆的回想着剛才發生的一切,忍不住看向了埠辛開:“你說……”

埠辛開擡眼,挑眉:“嗯?”

秋白祭卻沒有察覺到埠辛開的異樣,她有些沉重,眼底是極為純粹的疑惑:“為什麽,這次沒有五百萬?”

埠辛開:……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

五百萬!

我五百塊都不會給你這個大豬蹄子!

可即使這樣想着,埠母在離開前,對着自己輕聲說着的那句“加油”,卻還是忍不住在他耳邊回響。

加什麽油……

真那麽喜歡秋白祭,砸錢讓她給自己當媳婦都比讓自己加油來的快。

看向了秋白祭,埠辛開察覺到自己的思緒竟然已經發展到讓秋白祭給自己當媳婦時,猛地沉了臉。

呸!

他才不要秋白祭給自己當媳婦!

話是這麽說,可秋白祭這些日子,總覺得埠辛開在躲自己。

就好像自己是什麽洪水猛獸一樣。

今天也沒有例外。

剛出了教室門,秋白祭就看到埠辛開和自己那幾個二世祖小弟橫行霸道的模樣,活脫脫一個富二代霸王,還有不少女生在一旁捧着臉花癡,看起來倒是極為風光。

秋白祭正要打招呼,埠辛開就猛地頓住了腳步,動作極為順暢的躲到了自己的二世祖小弟身後。一連串的動作,行雲流水,看不出一絲的凝滞。

秋白祭被氣笑了。

不就是不想給自己五百萬麽?

自己也沒追着他要啊。

至于這麽躲着自己麽?

這一次的埠辛開,還是想要裝作無事發生的模樣躲開秋白祭的視線。

可是,秋白祭卻不想配合了。

她幾步上前,那幾個二世祖連忙排成一線把埠辛開遮擋的嚴嚴實實的。其中那個周玉山咧着嘴有些心虛的對着秋白祭笑着:“埠少不在呢。”

秋白祭瞥了一眼周玉山:“那你身後那個,是死的不成?”

周玉山被噎了噎,沒能說話。

埠辛開也知道自己行蹤暴露,有些破罐破摔的走了出來,看着秋白祭一副大爺模樣:“幹什麽?”

秋白祭也不知道自己心煩什麽,看着埠辛開就來氣,冷笑了一聲:“沒什麽,看看縮頭烏龜。”

“欸,你說誰縮頭烏龜呢!”埠辛開來氣了,走出了衆人身後,對着秋白祭大聲嚷嚷。

秋白祭冷笑着,睨着埠辛開:“誰應說誰,你躲我做什麽?我能吃了你?”

埠辛開哪裏知道自己躲秋白祭做什麽?

只是一見到秋白祭,自己親媽在耳邊說的那句“加油”就怎麽也揮之不去,更別提那些媳婦不媳婦的想法,擾的他不能思考。

娶秋白祭?

怎麽可能!

埠辛開很自信,就是秋白祭喜歡自己,自己也不會娶秋白祭的!

這是一個人的尊嚴!

一個人為了不輸給五百萬的尊嚴!

可是,對着秋白祭,他也只能嘴硬:“怎麽叫躲着你,那是我沒見着你!沒注意你!你對我這麽關注,是不是喜歡我!”

秋白祭看着埠辛開,翻了個白眼轉身就走。

喜歡他,還不如去賺個五百萬來的現實。

秋白祭不理埠辛開,埠辛開反而慌了。

見到秋白祭轉身就走的背影,埠辛開頓了頓,還是追了上去。

他可不是上趕着,他是去求知的,他就是去問問,秋白祭是不是喜歡自己,才對自己這麽關注,沒有別的意思。

“你是不是喜歡我啊。”

“喜歡我就大膽說出來啊。”

“說出來又沒有人嘲笑你,你一定是喜歡我吧。”

“不然怎麽次次你都能在人群裏第一眼看到我?”

秋白祭第一次後悔自己竟然沒沉住氣去找了埠辛開。

這人怎麽這麽話唠?

他一個人逼逼,能逼逼一天!

秋白祭有些頭疼,想要叫停。

而埠辛開在一旁沒有察覺,甚至壓低了聲音,掩飾了聲音裏的羞澀:“你主動摸了我的手!兩次!你還說你不喜歡我。”

秋白祭愣了愣。

主動摸手?

是了,自己拿埠辛開當移動補充劑的事情,他還不知道。

忍了忍,秋白祭沒能打破他的幻想——要是說了,自己失去了這個移動補充劑,可是得不償失的一件事情。

埠辛開沒有等到反駁,嘴角忍不住上揚了起來。

啧,只要不和五百萬比,自己的魅力,還是很充足的嘛!

“你還給我定情信物!”

“那是你幫了我忙之後的謝禮,用來防身的。”

“你還幫我收了鏡靈。”

“那是我收了你五百萬,有償的。”

“你還……你還……”

埠辛開想了半天,沒能想出別的論據來,一時間有些卡殼。

秋白祭轉過身來,淺色的眸子凝視着埠辛開,帶着不解,仿佛帶着看透人心的銳利:“你這麽想要證明我喜歡你,是為什麽?”

是為什麽?

埠辛開閉上了嘴。

是為什麽呢?

有些僵硬的,埠辛開強行轉移了話題:“陳致清醒了你知道麽?”

陳致清醒了?

秋白祭眼底閃過一絲訝異:“他怎麽醒過來的?”

埠辛開皺了皺眉頭:“是夏家的夏之蔭,她救的陳致。”

夏之蔭?

秋白祭有些不解。

陳致身上的靈,并不是一般的靈。

想要解開這個靈,除非讓這個靈心甘情願的離開。

以秋白祭的能力,自然是能讓這個靈剝離而不損害陳致的性命,可是這樣對于秋白祭的損傷太大,不到必要,她絕不會用這樣的手段。

可夏之蔭,竟然讓陳致清醒了?

那麽就只有兩個可能。

一個,是夏之蔭的本事比秋白祭還大,甚至不惜自我損傷來換取陳致的無礙。

另一個,就是這個靈,是心甘情願走的。

而不管從哪個方面看,前一個可能的可能性,都接近于零。

先不提夏之蔭的本事,就說一個對陳致不加顏色的人,會為了自己的舔狗做出這樣大的犧牲麽?

不可能的,即使是為了夏家。

靈是自願走的?

秋白祭并不能确定自己的猜測是不是真的。想要知道真相,只有親眼看到才是唯一的選擇。

她看向了埠辛開,斬釘截鐵:“我們得去看看。”

我們兩個字,讓埠辛開的眼神飄了一下,這才點了點頭。

秋白祭皺起了眉。

如果是夏之蔭救的陳致,那麽想要從他口中得到确切的消息,恐怕就越發艱難了。

指尖觸及銀色的鉸絲镯子,帶着微微的涼意。

看起來,事情還是要從夏家入手。

作者有話要說:  噔噔噔~看到有小天使說嬰靈常見。

可我的會這麽簡單麽!

(膨脹!)

如果被你們猜到劇情,就當我沒膨脹過,謝謝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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