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46章 第 46 章

君晏知震驚且沉默, 不是,這事她沒說出去啊,怎麽有人知道?

陛下震驚且沉默,不是, 朕還沒查清楚, 你就知道了?

君燕綏:啊???

說話之人還是內閣大學士, 沈循然。

他身姿筆挺, 氣宇軒然, 一派剛正不阿模樣。

陛下沉默。

君晏知沉默。

完了,這臉是注定要丢到朝臣面前了。

她深吸一口氣。

真狠啊。

為了給兒子報仇,連陛下的面子都顧不上了。

陛下雙眸隐含熱淚, 也只能繼續堅強。

楚随年立馬跪地, 大聲哭訴,說沈循然肯定是要冤枉于他了。

衆多朝臣的眼睛都盯着皇上。

他能說什麽?

沉默了一下, 便道, “沈愛卿所言可屬實?有什麽證據?”

沈循然有些愧疚的看了陛下一眼,聲音卻十分宏亮, “微臣絕無虛言,楚大人的長子楚簡, 在從前便與宮中的雲貴嫔牽扯不清, 微臣家中子侄曾親眼目睹二人來往親密, 後貴嫔娘娘入宮, 微臣本以為兩人已再無牽扯, 誰成想有人看見雲貴嫔時常借着探望楚家老夫人出宮,卻同楚大公子摟摟抱抱, 親昵非常,楚大公子腰上, 甚至有雲貴嫔親手繡的荷包!陛下請人一探就知!”

繡工這種手藝,每個人都有細微的差別,是很難改變的,宮裏自然有雲貴嫔親手繡的東西,很容易就能對比出來。

君璨被迫在衆多朝臣面前查自己的後妃是否與人有染,尴尬當然是尴尬的,但好在雲貴嫔算不上得寵,傷心不舍是沒有的。

他側首看了看王潞海。

大太監立馬會意,悄悄帶着人下去辦事了。

楚随年目眦欲裂,沒想到這件事竟還有旁人知曉。

是了,同是世家,當年楚家和沈家的關系還算不錯,常有往來,只要留心一下,就能察覺不對,但他竟然,當衆說出來了!

他這是要置楚家于死地啊。

楚随年垂眸,不敢将怨恨露出來,然後頭狠狠磕在地上。

“微臣冤枉,微臣的兒子,絕沒有做過這等事,還請陛下明鑒!”

君璨神色不明,“有沒有做過,朕命人去查過就知道了。”

宮裏的侍衛已經去抓人了。

不止抓雲貴嫔,還有楚簡。

許多姓楚的官員見主家遭此大難,都站立不安,出來為楚随年說話。

君晏知将他們一個個看在眼裏,冷冷開口,“是非對錯,陛下自有決斷,沈大人既如此言之鑿鑿,不派人去查探一番,豈不讓楚大人的名聲白白沾染污泥,想必楚大人也更喜歡陛下将這件事查清楚,還您一身清白吧?”

楚随年渾身僵硬,不,他不想,他太知道自己的長子是什麽樣的了。

仗着家中勢力為所欲為,否則也不會做出在假山上和後妃纏綿這樣荒唐的事,他根本經不起查,這一查,怕是要完了。

楚随年近乎脫力,原本跪在地上,現在是有些癱了。

楚簡被侍衛壓進大殿,侍衛手裏還拿着一個荷包,像是從他身上拆下來的。

從來沒見過這陣仗的貴公子大聲驚呼,“陛下,陛下,草民犯了什麽錯,還請陛下明示。”

可是他視線一定,發t現他父親也跪在地上,臉色灰白,心便控制不住沉下去,沉到底去。

他慌張擡頭,壓根不知道發生什麽事了。

很快,王潞海也回來了,手中拿着一張帕子,“陛下,雲貴嫔的帕子奴婢帶來了,還有兩位宮中技藝最好的繡娘。”

皇上手指敲擊龍椅,微微颔首。

王潞海有些尖利的聲音便立馬響起,“你們兩個,好好看看這兩樣東西是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繡娘連忙答應,争先恐後的看起來。

楚簡這才知道出了什麽事,完了,他完了。

沒想過會東窗事發的雲貴嫔也不曾遮掩,兩樣東西用的都是同種繡工,很快端倪被看出來,兩人神色都十分惶恐,“回,回公公,這兩樣繡品,确實出自一人之手。”

“呵,好,很好,楚随年,你還有什麽話說?!”

楚随年閉了閉眼睛,遮住眼底的沉痛,忽而轉身,狠狠扇了楚簡一巴掌,在場人都大大小小叫了兩聲,君晏知眯了眯眼睛,猜到他這是要棄車保帥。

楚簡都被打懵了,惶恐的看着父親。

“孽障!我怎麽會教出你這種逆子,陛下!微臣教子無方,致使楚簡犯下如此大錯,還請陛下責罰!”

君璨沒說話,沉默在大殿上蔓延,每一個楚家人,都心驚膽戰。

若能死一個楚簡,換楚家本家安寧,倒還算值得。

許久,他說,“所以,榮王世子被刺殺一事,是你們楚家所為?”

楚簡眼睛瞪的更大了,這也被發現了,難道楚家真要迎來滅頂之災?

可誰知,他父親卻十分肯定道,“微臣對此事毫不知情,想必是這逆子一人所為,微臣這便将他逐出族譜,還請陛下治微臣教子無方之罪。”

有人早料到這個結果,也有人沒想到他會這麽狠,直接與親生兒子斷絕關系不管他了,其中就有楚簡,瞪大眼睛,不停呼喚父親,然後又被扇了一巴掌還勒令閉嘴。

另一個小太監低頭快步進來,“陛下,雲貴嫔已經招了,與楚公子是确有其事。”

皇家的臉面啊臉面啊。

君璨感到非常丢人,看楚家人的臉色就很不善了。

等一切塵埃落定,下朝時,凡姓楚之人,皆面如土色,楚随年更是像死了親兒子一樣,兩條腿抖的篩糠一般。

哦,他确實死了親兒子。

皇室怎麽可能白白受辱,就算他們肯,榮王也不肯啊,楚随年抵死不認賬,沒法以現有的證據治罪于他,楚簡又把一切都擔下來了,那能怎麽辦,陛下當場就賜了楚簡死罪,即刻問斬,楚大人教子無方,官位連降三級。

姓楚的大人們如喪考妣。

京城中安分了好一段時間。

只是君晏知覺得,這或許是風雨欲來的前兆。

她如約被沈雲恒請到酒樓吃飯,本以為對方是要和她透露一些前世的事,畢竟前面幾次相邀,多少都會與她說一點,誰知道這次真的只是單純吃飯而已。

君晏知嚼着菜,感覺受到了欺騙,中途又不死心,手指敲了敲桌面,“你就沒有什麽話要和我說?”

沈雲恒給人夾菜的手頓住,片刻,放下筷子,看向君晏知。

兩人都神色正經起來,仿佛要說什麽驚天秘密,然而開口卻是,“雲貴嫔的事是我父親自己查到的,他一早就知道了,但不想與楚家鬧的太難看,所以沒有說出來。”

君晏知:?

她愣了一會兒,才明白沈雲恒已經猜到雲貴嫔和楚家不同尋常的關系了,但他并沒有說出去,怕她會誤會,所以特意來解釋。

事情都發生了,君晏知自然懶得再去探究真相是什麽,這不重要,她很随意的應了一聲,然後問,“還有呢,還有別的事要和我說嗎?”

沈雲恒搖頭,“沒有了,你要不要喝酒,聽聞這裏的桃花釀酒性不烈,很好喝,今日可以給你喝一點。”

君晏知:……

不是,什麽叫可以給我喝一點,我喝個酒還需要你同意了?

她不說話,只用眼睛罵人,沈雲恒就跟沒看見似的,照舊起身要了一壺酒,然後走回來,“我陪你喝,只許喝一壺,你應該少喝酒的,烈酒傷身。”

“管的還挺多。”

“我這是關心你的身體,不要總不拿自己當回事,嗯?”

君晏知:……

她選擇放棄這個問題,繼續方才的問話,“你還有別的事和我說嗎?”

她暗有所指,沈雲恒這才聽明白,她說的是前世的事。

笑容霎時有些無奈,“你也真是的,每次和我出來,都是另有所圖,我們就不能坐下來好好吃一頓飯嗎?”

君晏知搖頭,“你要是不說,我等會兒會把你扔進河裏。”

她十分坦然的預告。

沈雲恒動作微頓:……

“好吧,那與你說一些吧,我不是不想告訴你,我是怕你全部知道了以後,再也不會搭理我了,若你願意與我再續前緣,我又何必出此下策,一定會全部告訴你的。”

現在兩人有男女之別,君晏知身為郡主,住的是王府,不想見他實在是太容易了。

若是他們成婚,那兩人每日都可相見,他也就不必這般擔憂急躁。

“沈雲恒,你不想試一下前世沒走過的路嗎,我們一起生活了幾年,你不膩?”

她随口問出這樣的話,卻叫人大受打擊。

沈雲恒抿了抿唇,眼裏明晃晃寫着受傷,“你已經膩了嗎?”

水霧漸漸蔓延,仿佛只待她說膩了,就會凝結成水珠,滾落下來。

額……

“你就當我沒說吧。”

君晏知頭疼捂額。

沈雲恒難過,眼尾又悄悄浮上一抹紅色。

他輕聲說,“我已經在嘗試前世沒走過的路了,我想與你從相敬如賓,變成神仙眷侶,這難道不是前世沒走過的路?你不能給我一次機會嗎。”

公子黑潤的眸中隐有水光震顫。

君晏知急忙躲避視線,“你先把事說了,這件事日後再說。”

她內心的松動素來聰明的公子沒有看出來,只以為這是敷衍,是怕他不告訴她前世的事,故意哄哄他的,心中氣悶。

纖長的眼睫垂落,覆出一片陰影,薄唇輕抿着。

“好了,我告訴你就是了。”

“你知道前世邊關穩定後……陛下出事了嗎?”

君晏知睜大眼,她瞪向沈雲恒,“快說!”

你不說我怎麽知道!

沈雲恒微微點頭,“別急,我也是剛猜到的。”

“前世陛下原本身子康健,卻在楚家滿門抄斬後,忽然生了一場大病,日漸虛弱,當時我與公主只以為陛下一生所願便是瓦解世家對朝廷百姓的影響力,完成後便沒了主心骨,才會這樣,可如今看來,卻并非如此。”

他又看向君晏知,一字一句極認真,“當初陛下病重,是雲妃,也就是現在被賜死的雲貴嫔貼身照料的,想來陛下身子強健,怎會輕易染病,不過短短一年就病逝了。”

清脆的碎瓷聲響起,一個沒注意,君晏知手心的茶杯被捏碎了,眼裏閃着怒火,“雲貴嫔,好大的膽子,真是讓她死的太容易了!”

那日事情一查出來,陛下就直接把所有人賜死了,當時還不覺得有什麽,現在卻後悔了,雲貴嫔怎麽敢的?

沈雲恒見狀吓了一跳,連忙起身握住她的手,輕蹙着眉,仔細查看,生怕有一個小玻璃碎片嵌進女子手掌裏,來回看了好幾遍才松一口氣,“你生什麽氣,現在不是已經改變了嗎,那些事都不會發生的。”他緩聲安撫。

“況且只是猜測,畢竟我們重活一世,很多事情也無從取證。”

想到她已經死過一次重生了,心中怒意終于平息了些,君晏知又沉默一會兒,勉強道,“那陛下……後呢,朝中可有大亂?”

沈雲恒搖搖頭,“沒有,有幾個皇子想趁機上位,公主雷霆手段,都鎮壓下來了。”

嗯?

君晏知眼裏緩緩浮現些許疑惑,“公主?綏兒?你說是綏兒把他們壓下來了?”

沈雲恒點頭,“嗯,你離開後,公主行事愈發像你了。”

“那陛下的位置由誰來繼任?”

她左看右看,沒看出哪位皇子有這能耐。

但對面白衣翩翩的男子又搖搖頭,“這還不能告訴你。”

君晏知:……

不是,你一定要整這些嗎?

她沉聲,“是五皇子?還是年紀更小,更好掌控的六皇子?”

沈雲恒含笑,“是一個你絕對想不到的人。”

更t好奇了,但他不肯說,算了,再追問下去又要說那些話了。

“喝點酒暖暖身子吧,天氣漸漸涼了。”

他将桃花釀一人倒了一杯,酒液清透漂亮,帶着淡淡的花香。

“陪我喝一會兒好嗎,不要那麽早走,晏知,我喝醉後沒有人管會出事的。”

君晏知見他舉着酒杯,無端想起對方喝醉的模樣,白皙的臉頰暈染着紅色,平日裏溫和漂亮的眼睛氤氲着迷離的色彩,渾身軟倒,近乎任人作為,好看極了。

本來想說既然知道喝醉不好就不要喝醉,但……不知出于哪種貪念,君晏知颔首點頭,“你喝吧,我陪你喝一點。”

沈雲恒那句和表妹學的,軟下嗓子的求求你了,又咽回肚子裏,嗯,用不上求,她已經答應了。

一切好像在步入正軌,晏知也沒有他剛重生時那般讨厭他了,現在見他都不太罵他呢,也很少冷言冷語。

但人心都是貪的,一開始他想,能和晏知坐下來,好好吃個飯,說兩句話就好了,可現在已經做到了,他又想,如果能再和前世一樣,兩人相擁而眠就好了。

其實他們沒有很多相擁的記憶,只有新婚夜是抱在一起的,還是晏知非要抱着他睡。

他習慣了一個人睡,然而新婚夜被人強行攬入懷中,被迫也只能抱着她。

後來啊,後來他們一直吵架,睡覺時也總背對着背,冰涼與孤寂在他們的屋裏蔓延。

光是想起,心尖就控制不住微微泛疼。

過去了,都過去了,他不會再和晏知走上那樣的結局。

沈雲恒心想着,喝酒喝的越發猛烈,最後君晏知才喝了幾杯,剩下大半反而進了他的肚子。

公子面色蒼白,只眼眶這一圈是紅色的,君晏知沉默,“你喝醉了?”

這酒喝起來很溫和,有點甜,也不刺嗓子,後勁卻不小,她一口就喝出來了,不過沒說。

沈雲恒看起來難過的不得了,喝點酒消消愁也好。

聽她問自己是不是喝醉了,沈雲恒擡起的眼眸裏出現片刻茫然,随後很緩慢,很緩慢的搖了搖頭,“不,沒有喝醉,我,我有點想抱抱你。”

還說沒有喝醉,不喝醉哪敢提出這種非分的要求。

“不許抱,滿身酒氣,別沾我身上。”

她故意道。

沈雲恒睜了睜眼睛,眼裏有委屈一閃而過,“沒有酒氣。”

他倔強擡眸。

君晏知毫不留情,“我說有就有。”

沈雲恒被氣的驀然站起身來,偏偏身子又搖擺不停,只能氣呼呼強調,“沒有,沒有酒氣!”

君晏知垂首,安靜的給自己夾菜,故意不理他。

果然,不被搭理後,沈雲恒更加生氣了。

他先是沉默一會兒,然後兇巴巴說,“你抱也得抱,不抱也得抱!”

然後,他在一堆重影中,精準的找到人,近乎摔到她身上去了。

還好君晏知伸手扶了一下。

她神色有些恍惚,想起了前世,其實并不是從頭到尾都認為沈雲恒不喜歡她的。

在沈雲恒很偶爾的醉後,她有嘗到半分兩情相悅的滋味。

那時的沈雲恒也如現在一般粘人,誰都不要,只黏着她。

不過醒來後又會變成溫潤公子,看似好接近,實則拒人于千裏之外。

她想到兩張面孔的人,剛揚起笑意的臉色又控制不住淡了些許

用手推了推沈雲恒,心情煩不勝煩,“走遠點,別過來。”

沈雲恒不肯走,腦袋被推開了,又自己貼回來,吐出的一字一句,都帶着甜香的酒氣。

“不走,我想和你在一起。”

炙熱的呼吸噴灑在脖頸上,君晏知許久沒與人這般親近,控制不住身子微微往後仰,然後被人追上來一把抱緊了。

君晏知挑了挑眉,“你可不像是喝醉的樣子,真醉了?”

懷裏人不答應,就抱着她蹭,束好的烏黑長發被蹭的散落,如玉公子變的如同輕浮的浪蕩子一般。

她又有些看不下去了,将人的腰攬了攬,避免他晃悠晃悠的坐地上去,那也太難看了。

“沈雲恒,真醉了?”

她又問,從前醉了好歹十分安靜,只是自己找過來往她懷裏一趴,就這樣睡過去,她趕他就會醒,然後繼續找她,如今怎麽這般愛動了。

喝醉也不得安生。

君晏知垂眸看他一眼,公子臉頰嫩紅,往日雪白修長的頸項也染上晚霞般的紅色,十分好看。

君晏知手指猶豫片刻,覆上去,在他脖子上摸了摸。

嗯,也很好摸。

她來回摩挲了兩遍,才反應過來自己在幹什麽,趁着沒有反抗力的文人喝醉了,變的更加沒有反抗能力,悄悄摸他的脖子。

君晏知臉黑了,怎麽聽怎麽猥瑣。

雖然讓他喝酒,本意就是為了欺負他,想看他喝醉的樣子,但是上手這樣親密的觸碰……若是尋常女子被男子如此對待,家中父兄怕是會找上門去把那男子腿打斷一條。

君晏知也就仗着沈家一家子文人,打不過她罷了。

“唔,再碰碰。”

沈雲恒越湊越近,低聲呢喃着。

“很熱,涼快。”

君晏知心想,這可是他要我碰的,算不得我不做好事,于是那只手毫不猶豫又摁上去了,在細嫩的皮肉上蹭了蹭,沈雲恒終于老實了,除了身子有點控制不住,總往下掉外。

摸了好一會兒,君晏知才心虛收回手,無視對方想追她手的動作,道,“我該送你回去了。”

沈雲恒沒說話,閉着眼睛,好像睡着了,但君晏知注意到他的眼睫不停顫抖,無語凝噎,在他腰上拍了一下,“別裝睡,起來,你都醉的走不穩了,我不要和一個醉鬼一起吃飯。”

他睜開水潤的眸子,發愁的聽完這句話,剛理解她的意思,剛要反駁,就見她眉心緊皺,隐有不耐,立刻閉嘴了。

腦子還沒理解這表情是什麽意思,動作上已經下意識老實了,再纏下去,她該生氣了。

沈雲恒安靜如雞,眼裏依舊蒙着一層淺淺的水霧,被安置在一旁坐着。

他什麽話也不說,只是坐着。

是少有的安靜,甚至于有幾分乖巧。

君晏知心情好了些,摸摸腰間長鞭,問,“還能走嗎?”

沈雲恒歪頭,很緩慢很緩慢的點了點頭。

酒勁一點點上來了。

才走了兩步,便一個踉跄,差點跌在地上,幸好被人攬着肩膀和腰扶住。

“真麻煩,早知道不讓你喝那麽多了。”

她有意不攔着,想再見一次沈雲恒喝醉的樣子,卻忘了想,待他喝醉後,自己要如何送他回去。

她堂堂尚未婚配的郡主,當街與一個喝的酩酊大醉的男子拉拉扯扯,旁人看了該如何想?

她倒是無所謂,就怕把沈逐這老古板氣死。

幸而出門,竟看見沈雲節吃完飯出來。

“沈四公子。”

沈雲節驟然擡頭,看見君晏知吓一跳,看見君晏知手裏站不太穩的堂兄,更是吓得連腿兩步。

“你,你們這是……”

“四公子,三公子喝醉了,勞駕你送他回去。”

沈雲節:不是,我哥喝醉了?他不是滴酒不沾嗎?

我送我哥回去?

他不會樂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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