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親吻

第13章 親吻

王星若看着一地的銀票再看是辛嬈,頓時臉一擰,眼睛一t瞪尖利道:“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偷銀票!”

辛嬈板着臉蹲下去撿銀票,冷然道:“這是相爺準許的,表小姐若是有疑問,自去問相爺。”

一聽她搬出陸峙,王星若眼底一抹狠意閃過,看着她撿銀票的手白皙瑩潤,哪裏像是一個丫鬟的手,簡直比她這正經大小姐的手還要纖弱玉質,憑什麽?自然是憑陸峙!滿腔的妒意瞬間沖擊了着她的理智,等她做出反應時已經聽到了辛嬈慘痛的喊聲。

她猛地回神,驚見自己的腳不知何時已經踩在了辛嬈的手指上,看着辛嬈吃痛的表情蒼白了臉,她只覺得痛快極了,非但沒有及時挪開,反而又狠狠碾了幾下,直到辛嬈痛得跌坐在地,另一只手千方百計想要推開她的腳,她才松開了腳,只覺得不盡興。

辛嬈捂着手含淚擡頭瞪着她,踉跄地站了起來。

看着她這副水汪汪我見猶憐的模樣,王星若更恨了:“怎的,你不過是一個低賤的丫鬟,我不小心踩了你一腳,你能怎樣?”

辛嬈強忍着眼淚壓着聲線的不穩沉聲道:“我是奴婢自然不能拿表小姐怎樣,只是我還得去相爺跟前當差,相爺若是問起來,又該如何?”

王星若頓時神色一凜,狠狠推了她一把:“你居然敢威脅我!你當真以為表哥寵你幾分你就能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辛嬈的肩胛骨撞上硬牆吃痛的悶哼,還沒緩過神來,就聽到王星若不屑的冷聲:“你不過是表哥失去我姐姐後排遣寂寞的玩意,你當真以為表哥對你有幾分真情嗎?你背地裏做些見不得人不要臉的勾當勾/引表哥,就當真以為表哥将你放在心上了?真是可笑!”

她在說什麽?辛嬈聽不懂,可王星若已然說得上了氣:“那晚定然是你用了下作的手段勾得表哥親你,你們還做了什麽,你說呀!”王星若動了氣,臉漲得通紅,眼睛瞪得兇神惡煞。

辛嬈愣住了,這才反應過來她指的是什麽,是去年她及笄那日的事,她不由聲音發顫:“你看到了?”

王星若的修的圓潤尖長的指甲掐進手心裏,恨得咬牙切齒:“你別以為表哥是因為喜歡你,他不過是觸景傷情,利用你罷了!”

“那日是我姐姐的生辰,表哥與我姐姐青梅竹馬感情甚篤,陸王兩家更是早已有了默契,要給他們許婚,可我姐姐突然出事,表哥自然傷心欲絕,那晚定然是想起了姐姐太過傷心了,他的心裏只有我姐姐,你若是生了非分之想,才是你的悲哀呢!”王星若輕蔑地說着。

辛嬈愣住了,這才明白過來去年那晚陸峙的失常是為何。

原來相爺有心上人,她跟在陸峙身邊六年,還是第一次聽說,想來是王大小姐出事陸峙太過傷心,所以沒人敢提。十月初十,原來是王大小姐的生辰啊,怪不得他帶她進府前,不許她說告訴別人她的真實生辰,她在府裏登記的生辰一直是十二月,怪不得那日他的心情那麽不好。

或許那晚的簪子并不是想要送給她的吧,只是她有幸和王大小姐同一天生辰,陸峙不許她登記真實的生辰日,大概是覺得她不能同他的心上人同一天生辰吧。

那這樣看來,那晚他那樣生氣,也就有跡可循了......

去年十月初十,她真實生辰那晚,陸峙回來的很晚,辛嬈自己悄悄在河邊過了生辰,許了願,回來時他還未回府,她都等在房間伏在桌上睡着了,聽到響動,她才猛地驚醒,一擡眸,就見陸峙站在跟前,晦暗不明地看着她。

那晚他的眼神深邃烏沉,似是夾雜了複雜的情緒,辛嬈揉了揉眼睛,攢起一抹甜美的笑容,俏皮道:“相爺回來了,相爺是要用些夜宵呢,還是直接沐浴更衣就寝呢?”

誰知陸峙答非所問,低沉道:“今日是你十五歲的生辰。”

辛嬈笑容愣住,忽然心底暖融融的,輕輕應了一聲:“嗯。”

“可有什麽願望?将來可有什麽打算?”陸峙慢條斯理問着,手裏不知何時把玩着一支點翠琉璃芙蓉簪。

辛嬈聽他這樣問,認真想起來,半晌後她笑得燦若薔薇:“好好伺候相爺,好好存錢。”

陸峙并沒有因她的回答而感到欣慰,垂眸望着她的目光愈發深沉:“去戴上瞧瞧。”

辛嬈覺得今晚的陸峙有些古怪,但也沒多說什麽,歡快地接過簪子旋身走進了內侍的梳妝臺前,陸峙沒有跟着進去,而是駐足垂眸不知在想什麽,過了一會才舉步朝裏走去。

裏頭正傳來歡快的腳步聲,随着一聲“相爺好看嗎”,辛嬈像是花叢間的小鹿猝不及防跑了出來,撞上了陸峙,幸虧陸峙攔腰抱住了她,她才沒被他撞倒。

她往陸峙懷裏撲了一下,很快驚醒過來,正要脫離,誰知陸峙按在她腰際的掌心微微一收,他們之間的距離近在咫尺,因着身高的差距,陸峙灼熱的呼吸噴在她的腦門上,她心頭一慌,擡眼看去,滿眼焦急地擡手貼上陸峙的額頭:“相爺你不舒服嗎?是發熱了嗎?”

陸峙眸底一沉。

她推開他就要往外走去:“我去請大夫......”

話音還未落,手被陸峙扣着,人突然被陸峙拽了回去,她驚惶擡眼,未及反應,溫熱的唇突然落下,緊緊貼上了她的唇,辛嬈猛地戰栗,瞪大了眼睛,背脊僵硬一片。

霸道而強勢,似乎還有些惱意地不容許她後退,但辛嬈的腳終究發軟,趔趄地後退了一步,猛地醒過神來,就要去推陸峙,可陸峙早已預判她的動作似的扣住了她的手腕,等她再掙紮時發現已經被陸峙按在了軟榻之上。

這一刻,她渾身都在顫抖,唇瓣都是冰涼一片,陸峙突然停了下來,退開些看她時,就看到一張美麗的,驚惶害怕的臉,蒼白着透着不自然的紅暈。

沒有半點動情之态,只有懵懂下的驚懼。

陸峙猛地坐了起來,坐到了軟榻邊揉着額角,面色難看。

辛嬈倏地彈坐起來跑開好幾步,戒備地貼着牆看着他,努力平複情緒,努力找回自己的聲音:“相,相爺,你,你是喝酒了嗎?”

半晌,才聽到陸峙低沉的聲音:“嗯,你去準備醒酒湯。”

辛嬈松了一口氣的同時腳底生風地跑了,陸峙看着她消失在門口,因她動作過大,門板打着牆發出巨大的聲響,好像他是洪水猛獸避之不及,陸峙垂首自嘲冷笑。

雖然這件事在辛嬈心裏留下不小的陰影,但她也很快明白過來,陸峙是不得已的,都說喝了酒的人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加之之後陸峙的态度依舊跟之前一樣,像是無事發生一般,她也就慢慢淡忘了。

現在被王星若提起來,她心底就像是堵了一塊石頭似的,慢吞吞撿着銀票,忽然想起一件被她遺忘的事。

聽說她十月初十那日有位郎君上門來提親,想要贖她,在及笄後娶她,陸峙發了好大的火,連話都沒有聽完,也不顧及人家郎君的臉面,就将人連禮物一起丢出府去了。

現在想想,大抵是因為那日是王大小姐的生辰,陸峙一早就心情不好,害她丢失了一段姻緣,那晚的事,現在想想,貼身相近時,陸峙并沒有酒味,那興許就是思人心切,把她看錯了!

辛嬈氣呼呼地撿起最後一張銀票,一用力就扯到了指關節,她痛得低呼出聲,擡手一看,才發現被王星若踩住的地方紅腫一片,她嗚嗚哭了兩聲:“真倒黴!”

她想,這王家姐妹真是她的克星。這下也沒心情出門了,捧着銀票垂頭耷腦地返回栖遲院去了。

**

陸峙回府卻不見辛嬈等在房間,卻是一個小丫鬟走了進來:“相爺回來了,相爺喝茶。”

陸峙認得她,她是栖遲院的打掃丫鬟,經常和辛嬈在一起說笑,辛嬈很喜歡她,好像是叫明依,他不曾為難她,問道:“阿嬈呢?”

明依放下茶先是行了禮,才回道:“回相爺,阿嬈姐姐在房間,說是身子不太舒服,怕過了病氣給相爺,就不過來伺候了,便讓奴婢過來奉茶。”

陸峙眉心微擰,沉默片刻走出房間來,明依見他是往辛嬈的屋子去,嘻嘻一笑退下去了。

辛嬈正在屋裏郁悶地擦藥,聽到叩門聲,她走來開門,擡頭一見是陸峙,慌忙将雙手往身後一背,露出一張大大的笑臉來:“相爺。”

她笑臉擺的及時,卻還是讓陸峙捕捉到她眼底的一絲慌張,他不動聲色走進屋裏,眸光掃過,看到了窗下矮幾上還未收好的藥瓶,回頭看了她一眼在矮榻坐下。

“錢還了嗎?”陸峙淡淡開口。

辛嬈搖頭:“還沒。”

“為何?”

辛嬈低着頭輕輕吸了一口氣,擡頭咧嘴一笑:“下午睡了會覺,不小心睡過頭了。”

這麽多年,陸峙t早已能看出她的笑何時是真心的,何時是勉強的:“過來。”

辛嬈乖乖朝他走近,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燈豆躍進她的眼底,明亮如星。

“把手伸出來。”陸峙沉聲道。

辛嬈心想莫不是因為今日沒有完成他交代的差事,要懲罰她?她悻悻想着,伸出手去,手心朝上,并在一起送到他跟前,一副心如死灰等着挨打的模樣。

陸峙氣笑了,手剛擡起來,就見辛嬈閉上眼瑟縮一下,她一向怕疼的,可他只是附上她的手心轉過她的手,目色驟冷。

那指骨一圈紅腫的已然看不見她分明纖細的骨節。

“怎麽弄得?”陸峙的聲音極沉,像是壓制着怒意,眉心卻是化不開的濃墨。

辛嬈聽他這樣問,突然覺得有點委屈,眼前霎時蒙上了一層水霧,她深吸兩口氣不讓眼淚掉下來,抿緊了唇搖頭,她能怎麽說?說是王星若踩的嗎?從前她只知道王星若是琅琊王氏的貴女,如今卻知道了王星若還是他心上人的親妹妹,告訴他又能怎樣,她不過是一個丫鬟,怎麽比得上他的心上人呢。

“出門不小心摔了一跤,有個不長眼的人踩上去了。”她囊着鼻音,悶聲說着。

陸峙沉甸甸地掃了她一眼,滿眼不悅:“這個不長眼的人跟你有仇嗎?”

辛嬈驀地瞪大了眼睛,大概是意識到自己的表情出賣了自己,連忙垂眸搖頭。

陸峙也沒有追問,只是看了眼身旁的空位道:“坐下。”

辛嬈不解地坐了,卻見陸峙站起身往窗下走去,在他俯身拿起藥瓶時,她會意他的行動,慌忙起身跑了過去:“相爺我自己來。”

她跑得急,不意陸峙已然轉過身,她緊急駐足,身子極力往後仰去不讓自己撞上他,可陸峙已經攬過她的腰,她站穩之際撞進他平靜無波的眼底。

辛嬈愣怔,腦海裏莫名閃過去年那一幕,刷的紅了臉,正要低下去頭時,陸峙卻放開了她,手臂擦過了她的肩,冷淡的聲音傳來:“過來坐好。”

她臉色一滞,松了一口氣時更加确定,那晚陸峙的反常的确是因為思念心上人過渡,她突然好奇王大小姐是什麽樣的人。

“誰告訴你的?”

水激寒冰的聲音突然響起,辛嬈一愣,對上陸峙冰冷的眼,氣氛一瞬間凝結,她這才反應過來,方才竟然将“王大小姐是怎樣的人”問出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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