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恭喜!大獲全勝!

第21章 恭喜!大獲全勝!

何剪燭才不管夜總的爸媽是什麽想法,抱着他們的腿就哭:“叔叔阿姨,我剛從我家出完櫃回來,我爸媽是普通高中老師,根本不能接受我的性取向,我差點被我爸打死了,連滾帶爬地跑了回來,一回來就來找夜總,沒想到居然能見到叔叔阿姨,真的是意外之喜!”

他在心裏默默道歉,爸媽對不起了,為了他和夜總現在的生命安全,先委屈你們被黑一波!

何剪燭的小臉本來英俊帥氣,又年輕氣盛,還透露着尚未經過社會磋磨的稚氣和青澀,看着就一身形高大,但內心脆弱的孩子。

更別說這麽俊俏的一張小臉上,此時正挂着明晃晃的巴掌印,腫得跟饅頭似的。

因為他急着趕回來跟夜總訴苦撒嬌,故意沒處理過,還新鮮熱乎着,夠唬人。

眼睛也紅彤彤的,一看就是剛哭過,眼淚本就受不住,現在說哭就哭,怎麽看都是一副凄慘得不行的可憐樣子,如同一個慘遭虐待的小狗。

夜雨時:“……”

好會賣慘!但能不能說,他真是有心疼到?

夜母跟夜雨時的審美幾乎一模一樣,瞬間就心軟了,然後就被何剪燭帶偏了:“可是你見到我們,為什麽會開心?難道不怕我們也像你爸媽一樣打你們嗎?”

何剪燭展開一張慘兮兮的笑臉,卻一下子晃了人的眼睛:“我不怕,你們不知道,雖然夜總看着感情淡薄,其實一直特別崇拜你們,經常在嘴邊說自己爸媽有多麽厲害,他從小就以你們為榜樣,現在的成就,也都是向你們學習的成果。

“他還說,雖然從小到大,你們跟他的交流并不多,但他心裏一直清楚,你們是愛他和關心他的,只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和追求,沒有什麽是能夠兩全的,你們選擇了事業,其他方面就注定需要退讓,他理解,因為他也一樣。

“他說他很自豪,他終于成為了像你們一樣優秀的人,所以他和我在一起之後,也一直期待着将我介紹給你們,你們是他的英雄、是他一直追随的偶像,所以他認可的人,也希望能夠得到他的英雄和偶像的喜歡和認可。

“他還說,他現在他終于也有喜歡的人了,不再是孤單一人了,不用再讓你們為他挂念了,你們也可以更加沉心在夢想和事業中。”

夜父夜母驚訝地看了夜雨時一眼。

夜雨時都聽傻了,完全不敢相信何剪燭嘴裏的那些話是能從自己的嘴裏說出來的,這話聽着連他自己都不信!

然而他這副憋紅了一張臉的模樣,放在夜父夜母的眼裏,卻成了明晃晃的害羞和心虛。

夜父夜母都驚呆了!

他一直以為他們這個兒子和他們一樣,感情薄淡,不近人情,但意外的,一直以來原來都是以這麽濃厚的感情看待他們的嗎?!

“因為夜總說的那些話,讓我也一直期待能和你們見面,我本來以為我跟你們見面時的形象能夠更帥氣,更優秀一點,是一個一眼看上去就能配得上夜總的人,夜總尊敬和仰慕的人,也是我敬重和愛戴的人,但是我沒想到我們會以這麽尴尬的方式見面……”

何剪燭用紅彤彤的狗狗眼淚汪汪地望着夜父夜母:“叔叔阿姨,你們會因為我剛被趕出自己的家門,剛被我爸爸打過,只能狼狽地逃回夜總這裏而嫌棄我嗎?

“我知道我現在不夠優秀,應該說,和夜總簡直就是雲泥之別,能給夜總的東西太少,配不上夜總,但我正在拼盡全力地追趕當中,我真的非常努力地在成長,希望早點成為能夠保護夜總的男人,我真的非常非常愛夜總,真的希望你們能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好好工作,從今往後為夜氏赴湯蹈火,讓夜氏再上一層樓的!”

夜父夜母:“……”

他們都還沒承認自己兒子喜歡的是男人呢!怎麽就直接跨越到配不配得上了?!

這是般不般配的問題嗎?是整個人的性別就有根本上的問題吧!

但是何剪燭這番話,實在讓夜父夜母說不出一點重話啊!

那倆孩子可是拿他們當英雄、當偶像的!

他們這會兒要是說了什麽難聽的話,一定會對孩子們純粹的心靈造成致命的打擊的吧!這又讓他們怎麽配得上孩子們的仰慕和向往?

而且別說,何剪燭最後那番對夜氏的誓詞,還真說到這倆工作狂的心坎上了。

他們不在意一個人現在擁有什麽,他們只在意一個人有沒有拼勁,有沒有積極向上的欲望。

現在這個叫何剪燭的小朋友,為了……為了能夠有資本迎娶(?)他們兒子,居然這麽積極努力地為夜氏效勞,他們居然有點感動?

夜父夜母憋了半天,勉強回答了一下何剪燭的問題:“我們不嫌棄你……”

何剪燭瘋狂把人往高處架:“太好了,我就知道,夜總仰慕和敬重的長輩們,一定親切善良又見識廣大的人,怎麽會僅僅因為夜總找了一個男朋友就出面責備呢?是吧?爸,媽!”

夜父夜母:“……”

改口好快!

這讓他們是應還是不應呢?這會兒再說什麽你們都是男的不能在一起,豈不是自掉面子?

“謝謝爸媽!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夜總,不讓你們擔心的!”何剪燭就當他們答應了,也不給他們反駁的機會,一口一個爸媽,親密得跟分不清誰才是他們真正的兒子,“爸媽還沒有吃過夜總做的飯吧?你們先等一會兒,我們一會兒給你們露一手!”

說完,他就拉着全程一句都插不上嘴、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男朋友精彩表演的、傻愣着的夜總去了廚房。

廚房門一關上,何剪燭就像是渾身洩了力般軟趴趴地挂在夜雨時的身上:“夜總,一連出了兩個櫃,可把我給累壞了!”

夜雨時靠在竈臺邊,任由身上的大型犬抱着自己黏糊糊地撒嬌,安心地回抱:“你今天真的回去了?”

“嗯,我爸也是真的打我了!”何剪燭立刻把紅腫的小臉伸到夜總面前,噘着嘴巴慘兮兮地訴苦,“我爸那手掌天天拍學生的,早就練出來了一副鐵砂掌,打人巨疼的!我這麽帥的臉他也下得去手,太無情了!要是毀容了多可惜?”

夜雨時聽着何剪燭滿嘴瞎跑火車,又想笑又心疼,湊上去親了親,隽秀的眉微微蹙起,深黑的眼珠煽情地望着他:“是不是很疼?”

何剪燭感覺自己的心髒都快要融化在夜雨時柔情似水的眼裏了,情不自禁地湊上去吻住了夜雨時的嘴唇:“是啊,好疼的,你看我為了我們的未來都挨打了,你可千萬不能離開我,否則我這巴掌可就白挨了!”

夜雨時自然地擡頭迎合,腰上的衣服被寬大的手掌揉皺了,勒出一截纖細的腰肢,難耐地抓緊了何剪燭的手臂:“不會離開你的,我也已經跟我爸媽說了我們的關系的,”

“我知道的,你對我們之間的感情,一直都是認真的。”何剪燭的手不知不覺都摸到夜雨時的腿上去了。

夜雨時紅着臉拍開他的鹹豬手,見他居然還委屈巴巴地追上來,遭不住,只好在他唇上親了一下,摸摸他紅腫的臉:“還要做飯呢,晚上再給你親,好不好?”

他頓了一下,湊上去在何剪燭的耳朵上親了一下,輕輕地說:“晚上等爸媽不在了,你想對我做什麽,都可以。”

何剪燭深吸一口氣,好險才沒有當場出糗。

不過這本來也是他頂着巴掌印回來的目的,現在目的達到了,何剪燭也就老實了,趕緊開始做飯,轉移注意力,翹着尾巴愉快地等待美好的晚上的到來。

……

何剪燭從小被他爸洗腦要好好學做飯,長大了才能做給老婆吃,跟他爸學了一手好廚藝。

夜雨時獨立慣了,也是會做飯的。

兩人做事都是麻利果斷的性格,平時也沒少在一起下廚,配合起來默契滿分,沒一會兒就做好了他們一家人的飯。

做的都是一些家常菜,本來也是,夜雨時買來準備給自己吃的,沒特意準備過,滿滿的日常和煙火氣息。

夜父夜母一時間竟有些不知所措。

他們和兒子的關系一直不遠不近,這會兒就像是不小心闖入了兒子和男朋友平凡但又溫馨的日常生活。

而他們……一開始其實是想要扮演打破眼前這美好溫暖的氛圍的“壞角色”的。

想到這裏,夜父夜母突然有點難以下筷。

何剪燭不知道夜父夜母心中所想,正在兢兢業業地繼續拉岳父岳母的好感度,為自己和夜總的康莊大道添磚加瓦:“爸媽,今天挺匆忙的,就沒做什麽很複雜的,都是一些家常菜,肯定比不上外面有名的大廚和酒店,但勝在是我和夜總親手做的,每一道菜,都飽含了我和夜總對爸媽滿滿的愛意、尊敬和祝福!爸媽快嘗嘗,有沒有嘗到我們愛的味道?”

夜父夜母在何剪燭真誠明亮的大黑眼珠子的注視下,不太自然地夾了一筷子菜,味道意外的合乎他們的口味。

何剪燭小嘴一動又開始叭叭了,不放過任何一個胡言亂語的機會:“不然怎麽說不愧是親生父母和兒子呢,真是巧了,你們夾的這道菜就是夜總做的,當然菜是我切的,四舍五入就是我和夜總愛情的結晶,味道是不是特別好?”

夜雨時聽不下去了,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一點都不着調,紅着臉夾了一筷子菜塞進何剪燭的嘴裏:“你話太多了,吃飯。”

最重要的,是他爸媽一向實行食不言寝不語的吃飯原則。

從小到大,他和爸媽一起吃飯的時候就沒有說過話。

他以前也有這種習慣,當然,在何剪燭到來之後,就瞬間打破了。

只是不知道他爸媽會不會生氣……

夜雨時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爸媽。

何剪燭像是毫無所覺,還把一張紅腫的大臉湊上來,張着嘴撒嬌:“啊,我還要。”

夜雨時臉更紅了,推開他的毛腦袋:“爸媽看着呢,別鬧。”

夜父夜母回過神,眼裏情緒複雜,但居然沒生氣,還說:“沒關系,挺可愛的。”

夜雨時愣了一下,難以置信地看向爸媽。

這真的還是他們那說一不二、示規則為底線的爸媽嗎?!

夜父夜母悄悄挪開眼睛,輕咳了一聲。

何剪燭閑不了一點兒:“聽到沒有,咱爸媽誇我可愛呢,果然是你親爸媽啊,萌點和你一樣一樣的,連誇人的話術都一樣!”

“……吃你的飯吧!”夜雨時又塞了一筷子菜在何剪燭嘴裏。

何剪燭像是早就預料,還特意提前一秒張開了嘴巴,主動把腦袋湊了過來。

夜雨時:“……”

他覺得自己再待下去怕不是要缺氧窒息。

……

一頓飯在何剪燭的嬉皮笑臉和夜雨時的如坐針氈中總算結束了。

夜父夜母站起來,看了看頂着一張慘兮兮的大紅臉活蹦亂跳的何剪燭,又看了一眼自從他們到來就渾身不自在的親兒子:“你們……”

他們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只是微微嘆了一口氣:“算了,我們也不說什麽了,你們好好生活工作吧。”

這兩個孩子雖然都是男人,但是他們的相處模式和生活中的點滴,跟普通的男女情侶或夫妻又有什麽不同呢?

說實在的,如果把他倆跟這兩孩子放一起,讓一個陌生人來判斷他們的關系,別人就算會把他們夫妻倆誤認為同事關系,都不會絲毫懷疑那兩個孩子不是一對恩愛的情侶。

即使男女夫妻有一紙證書作證,又如何呢?感情又不是靠法律衡量的。

就像他們夫妻倆結婚這麽多年,卻比不上這兩個孩子相識短短數月的親密。

随他們去吧。

他們未曾體會過的感情,也沒必要阻止孩子們去享受,顯得他們多惡毒似的。

夜父夜母想通了,便要走了。

“爸媽,你們這就要走了嗎?”何剪燭悄悄拽了拽夜雨時的手,用眼神示意他快上。

夜雨時也知道這是難得一次和爸媽搞好關系的機會,握了握拳頭,最終還是鼓起勇氣,抓住了爸媽的手。

夜父夜母一愣,回頭錯愕地看他。

夜雨時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難為情,他從小就沒怎麽和爸媽親近過,有自主意識之後性格就已經變得十分冷淡了。

像這樣主動握住爸媽的手,感受到來自親情的溫暖,更是第一次。

他白皙的臉上泛起薄紅,輕輕擡起眼睛看了爸媽一眼,無意識地扯了扯爸媽的手:“爸媽,再住一晚吧,晚上睡前陪我說說話,好嗎?明早我再給你們做早餐吃。”

現場一片寂靜。

三雙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夜雨時。

何剪燭用力捂住胸口,深呼吸,要用盡所有意志力才能勉強控制住自己不要現在就沖上去把夜總撲倒。

這根本就是在撒嬌吧?是吧是吧?!!

就連夜總的爸媽都看呆了啊!

早在夜總喝醉酒那天他就發現了,夜總其實完全就是天然屬性啊!

這就是傳說中的可愛而不自知?

夜雨時本人是一點自覺都沒有,無措地眨了眨眼睛,下意識想把手抽回來:“……怎麽了?我剛才說了什麽很奇怪的話嗎?”

夜父夜母連忙反握住夜雨時的手,輕輕吸了一口氣:“……沒有,我們會留下來的。”

夜雨時松了一口氣,微微笑了一下,對爸媽緩和的态度感到開心:“那太好了。”

夜父夜母猝不及防被萌到,倒吸一口氣。

只是同意留宿而已,居然這麽開心嗎?

他們那個高冷淡漠的兒子,居然笑了??

他們多少年,沒見過兒子笑了!

這一刻,他們突然就get到了腦殘霸總小說裏管家必備臺詞“少爺他終于笑了”的感覺。

何剪燭主動打破了奇怪的氛圍:“既然爸媽要留宿,那我趕緊去準備一下客房,爸媽,我先帶你們上去洗漱吧。”

夜雨時也反應過來,抽回了手:“我給助理打電話,讓他幫忙送一些換洗衣物過來。”

夜父夜母看着空蕩蕩的手,居然詭異地感覺有點失落。

原來被兒子依賴,是這種感覺嗎?

好像……還不賴?

……

晚上,夜雨時從客房回來後,何剪燭就抱着他在床上直打滾,喜歡得猛親猛親,恨不得一口把夜雨時吃了:“你好可愛,剛才要不是爸媽在,我真的恨不得立刻沖上去親死你!”

“什麽?可愛?你在說我嗎?”夜雨時被親迷迷糊糊的,揉了揉何剪燭毛茸茸的腦袋,“我不可愛,你才可愛。”

何剪燭被萌得幾兒梆硬,難耐地咬着夜雨時脖子上的嫩肉,黏糊糊地說:“夜總,你也對我撒一下嬌吧,你說過你會試試的,是不是?”

夜雨時害羞地默了一秒,然後以一種求學的态度認真地望着何剪燭的眼睛,問道:“……那我應該怎麽做?”

何剪燭對上夜雨時漆黑澄澈的雙眼,忽然有一種誘騙純良仙男的即視感,良心隐隐作痛。

他究竟怎麽變成這麽好色的?明明在三個月前他還只是一個純情處男大學生而已!

都怪夜總實在太迷人太可愛了!他真的變成變态了!

何剪燭舔了一下幹澀的嘴唇,感覺自己如同一個易感期的Alpha,渾身火燒火燎的,一字一句地誘哄道:“你抱着我的脖子,蹭蹭我,然後求我親你。”

夜雨時眨了眨眼睛,若有所思道:“原來你喜歡這種……”

何剪燭小臉一紅,抱着夜雨時撒潑,算是先以身作則了:“快點快點,我就是喜歡這種你沒說錯,夜總快做給我看!”

夜雨時無奈地揉揉何剪燭的頭發,伸出雪白的手臂,輕輕抱住了何剪燭的脖子,學着何剪燭平時黏着自己的樣子,用毛茸茸的腦袋在何剪燭的下巴裏蹭了蹭,怕不夠,又在何剪燭的左下颌和右下颌分別蹭了蹭。

何剪燭被蹭得心都快化了,圈着夜雨時細腰的雙臂一再收緊,像是抱着什麽絕無僅有的大寶貝似的,愛不釋手地揉揉又搓搓,也用下巴蹭蹭夜雨時的頭頂。

好乖好乖好乖,好喜歡好喜歡好喜歡。

喜歡夜總,一輩子都喜歡!

夜雨時的脖子纖細修長,衣服早沒了,肩膀光溜溜的,蹭完,貓兒似的擡起頭,伸出紅軟的舌尖,在何剪燭的嘴唇上輕輕舔了一下,纖長的睫毛纏着何剪燭的睫毛,眨動了一下,仿佛蝴蝶的吻落在眼皮上,癢癢的。

“阿燭,你親親我,好不好?”

何剪燭的心髒噼裏啪啦地爆炸,好多的喜歡糖豆般炸出來,乒鈴乓啷地落滿了床單。

艹,這哪裏還用得着他教啊?

不行了受不了了!夜總到底是什麽絕世可愛大寶貝啊!快讓他日一日!

何剪燭嗷嗚一聲撲了上去。

……

第二天早上,夜父夜母吃完了夜雨時親手做的早餐才走的。

臨走時,夜父夜母望着兒子明顯變得比以前柔和生動的眉眼,輕嘆道:“你真的變了好多,變得更開朗了。”

他們在這十幾個小時裏看到的夜雨時的表情比過去幾十年都要多。

而這一切……都是那個孩子帶來的。

夜雨時握緊了何剪燭的手,神色溫柔地看了何剪燭一眼,直白地說:“因為和他在一起後,我真的很開心。”

這一刻,夜父夜母是真的徹底釋懷了,扭頭對何剪燭說:“有機會我們兩家聚一聚吧,正好我們也能幫忙勸一勸你家裏。”

何剪燭驚訝地睜大眼睛,知道夜父夜母這是徹底認可了,連忙笑着答應下來:“謝謝爸媽!我會找機會跟家裏說的!”

送走夜父夜母後,夜雨時轉身一把抱住了何剪燭,一字一句地認真道:“謝謝你,謝謝你喜歡我,謝謝你到來我的身邊,如果不是你,我現在不可能收獲這麽多人的喜歡,也不會和我爸媽的關系這麽好,我從來不知道,原來我和我爸媽還可以這麽相處。”

何剪燭抱着夜雨時不倒翁似的晃了晃,充滿了孩子氣,像是抱着自己千辛萬苦才終于捧回家的珍寶,是最純真的喜歡:“我才應該謝謝你,謝謝你願意包容這麽幼稚的我,願意陪伴尚且不成熟的我一起成長,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麽美好,你值得全世界最好的。”

夜雨時安心地抱着何剪燭,仰起脖子,笑着在何剪燭唇上落下一吻,甜得要命。

他本來以為能夠和阿燭在一起,就已經足夠幸運了,沒想到阿燭還能給他更大的驚喜,和想都不敢想的幸福。

阿燭總是自責于自己的不成熟,覺得自己給他拖了後腿。

但正是這樣一頭熱的純真,和一眼就能看透的毫不保留的愛,給足了他安全感。

他們的未來,正朝着最美好的方向發展着。

……

因為接下來還要上班,何剪燭和夜雨時沒有過多溫存,收拾完後邊要出門了。

昨晚夜總累着了,今天由何剪燭開車,正好讓夜總躺下來再休息一會兒。

路上,車裏的廣播播報了一條早間新聞:

“慕氏總裁慕長天近日在繁華路出了車禍,現在中心醫院搶救中……”

夜雨時忽然睜開了眼睛,撐坐起來。

何剪燭連忙幫他把椅子升起來,想到什麽,問道:“我們公司和慕氏是不是有合作來着?”

何剪燭拿出手機,果然看到已經有不少人給他發來了關于慕氏的消息:“對,你們小組手裏的這個項目做完,就是要在慕氏旗下最大的平臺上獨家上架的。”

“原來是金主爸爸呀!”何剪燭馬上正了正神色,不免有些擔心,“金主爸爸住院了,會不會影響我們的合作啊?”

“不确定,我們是直接和慕總談的,就怕他手底下有人不安分,趁慕總不在,橫插一腳。”

何剪燭真情實意地祝福道:“希望慕總一切安好!”

他頓了一下,想到什麽:“對了,金主爸爸住院了,我們是不是也應該去看望一下?”

“嗯,我現在正在跟慕總的秘書聯系,他說等慕總情況穩定了,會通知我的。”

……

慕總在醫院躺了整整一周才醒。

好在一周時間慕氏還不足以鬧出什麽問題,只是苦了慕總的秘書,又要照顧慕總,又要時刻警惕慕氏的豺狼虎豹反咬一口。

好好一個大美人,硬是操勞得滿臉憔悴。

但即使挂着兩個碩大的黑眼圈,都難以遮掩簡秘驚人的美貌,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故意畫了一個失眠版的煙熏妝。

和夜總冷冽的五官不同,簡秘是一個十成十的明豔美人。

如果将夜總比作一朵冰山雪蓮,那簡秘一定就是花園裏各種争奇鬥豔的花朵裏最豔麗馥郁的玫瑰花,還是充滿了女王氣質的那種。

不過何剪燭心裏只有自家夜總,所以即使在醫院裏第一次見到了傳說中與冰山慕總形影不離的美豔秘書,也沒有太大的感覺。

與簡秘美豔的外貌完全不同,他的氣質完全可以用行走的冰山來形容,比遇到何剪燭之前的夜總還要冷。

夜總只是不特意和人處關系而已,實際上卻是一個大可愛。

而這位簡秘……明顯是刻意散發冷氣,想要逼退所有靠近自己的人。

好在何剪燭和夜雨時也不是喜歡和人打近乎的人,這個安全的社交距離倒也樂得自在。

“慕總他剛醒來不久,醫生說他腦神經有些紊亂,可能會說一些難以理解的胡話,希望夜總和何先生不要介意。”

“難以理解的胡話”這幾個字,簡秘是特別加了重音的。

何剪燭和夜雨時沒多想,禮貌地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在推開病房門之前,不知為什麽,簡秘似乎有些緊張,他閉上眼睛深呼吸,這才一鼓作氣地推開了門。

病床上坐着一個高大英俊的男人,是慕氏的總裁,慕長天。

慕長天看到簡秋水,眼睛一亮,條件反射地張嘴就喊:“愛——”

簡秋水當即瞪了他一眼。

慕長天只好乖乖收了嘴巴,不情不願地喊了一聲:“簡秘,是誰來了?”

何剪燭突然有點好奇,慕總本來是想喊簡秘什麽。

夜雨時主動上前打招呼:“慕總,您還記得我嗎?”

簡秘連忙盯住慕長天的眼睛,以一種奇怪的咬着字眼的方式,一字一字地說:“慕總,這位是夜氏的夜總,夜雨時先生,您還記得嗎?”

是“總裁”的“總”,您記住了嗎?

慕長天愣愣地與簡秘對視半晌,只覺得自己的愛妃實在生得美豔動人,還偏要當着外人面前對自己眨動那勾魂攝魄的桃花眼,實在有些過于孟浪了,回頭一定要好好和他說道說道。

這一瞬間的對視,簡秋水就知道自己的媚眼全抛給了瞎子看。

哦不,是一個傻子。

只見慕長天頂着一張面癱臉,對夜雨時行了一個優雅端莊的拱手禮,一本正經道:“原來是夜國的夜王殿下,好久不見,未曾想過會以如此不堪的姿态再次會見,實在羞愧。”

只是他的頭上還纏着白色繃帶,身上也還穿着病號服,看起來實在透露着一股傻氣。

當慕長天的“夜國”兩字一開口,簡秋水就痛苦地閉上眼睛,仿佛難以承受一般地深吸了一口氣。

何剪燭和夜雨時:“……?”

什麽東西?

夜國?夜王……殿下?

何剪燭差點忍不住笑噴。

夜王本王·夜雨時:“……”

何剪燭和夜雨時對視一眼,互相看到了對方眼裏相同的感嘆——

果然是難以理解的胡話,看來慕總這回被車創得不輕啊。

慕長天看向何剪燭:“這位是?”

夜雨時神色當即柔軟下來,介紹道:“這是我的下屬,也是我的男朋友,叫何剪燭。”

何剪燭立刻補充:“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的何剪燭。”

明明只需要說前面一句詩就夠了,他非要把兩句一起說出來,是什麽心态,顯而易見。

慕長天微微一愣,然後便真情實意地恭喜夜雨時,竟是一點都不意外這倆都是男人:“恭喜夜王終于也找到屬于自己的乾元了,兩位果然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連名字都如此般配。”

何剪燭心滿意足地聽着慕總的贊美,十分享受別人誇他和夜總相配。

只是有一點……

“乾元是什麽?”

簡秋水徹底聽不下去了,每讓慕總跟外人多待一秒,都是在挑戰他的忍耐極限。

他大步上前,一把将慕長天按進床裏,麻利地掀開被子,像是蒙屍體一樣蒙在了慕長天的臉上,把他從頭到腳包裹得安安祥祥,面無表情地說:“慕總,您累了,該休息了。”

一系列動作行雲流水,熟門熟路,顯然很早就想這麽做了。

慕長天在黑暗的被子裏用四肢掙紮,把被子擊打出各種拱來拱去的形狀,嗡聲嗡氣地抗議:“朕不累,朕還未回答何先生的問題,愛妃你怎可如此無理?”

何剪燭傻樂地望着病床,眼裏充滿了當代大學生看到瓜田走不動道的清澈的好奇。

簡秋水額角青筋突突跳,簡直恨不得把床上那人的嘴給封住。

他不容置喙地将好奇張望的何剪燭和表情複雜的夜雨時請了出去,頭疼地按揉眉心:“不好意思,慕總到點該休息了,可能沒辦法進行招待兩位了。”

夜雨時禮貌地關心道:“慕總他還好嗎?”

其實他更想問,慕總他腦子沒事吧?

看起來……好不正常的樣子。

有點夢回當初阿燭犯病的時光了。

簡秋水一板一眼地回答:“謝謝您的關心,我會好好照顧他的。”

他頓了一下,還是承諾了一句:“您放心,慕氏與夜氏的合作一切照常,慕總他雖然腦神經似乎有些紊亂,但智商并沒有受損,不會對工作有任何影響的。”

病房裏傳開慕長天哀怨的呼喚聲:“愛妃!你去哪兒了,愛妃?別丢下朕一人……”

簡秋水:“……”

何剪燭忍着笑說:“簡先生,我聽到病房裏慕總好像在喊您,您要不先去忙吧?我們接下來也有工作,這就回去了。”

簡秋水歉意地颔首,轉身,捏起拳頭,一步一步踏回病房,關上了門。

夜雨時原本打算直接走的,何剪燭卻牽着他的手,鬼鬼祟祟地湊到門邊,十分沒有道德地豎着耳朵偷聽,還朝他興奮地揮着小手,想叫他來一起聽。

夜雨時:“……”

夜雨時還是抵不過何剪燭大黑眼珠眼巴巴的請求,只好不太自然地和他一起貼在門邊——

“愛妃,你的雨露期快到了嗎?為何如此暴躁粗魯?我讓太醫為你開點抑澤丹吧?”

“閉嘴!”可憐的簡秘,隔着牆壁都能聽出他的崩潰。

“愛妃如果實在不想吃抑澤丹,朕也可以為愛妃注入信引,為愛妃抑制雨露期——唔唔!”

慕總沒聲兒了。

估計是被忍無可忍的簡秘再次用被子捂住了嘴。

……

離開醫院後,何剪燭像是得知了什麽不得了的秘密,激動地拉着夜雨時八卦:“慕總是不是喊簡秘愛妃?原來他們也是這種關系啊!”

難得在現實中碰上和他們一樣的同性戀人,突然感覺有些親切呢。

何剪燭說着,有點小羞澀:“居然還當着我們的面玩兒角色扮演,真是不拿我們當外人。”

夜雨時還是清醒的:“慕總不是腦神經紊亂了嗎?可能只是和你之前一樣,生病了而已。”

如果簡秘此時能聽到夜總的話,一定會感動得落淚,夜總果真是小天使,居然替他守住了他和慕總的清白。

何剪燭作為一個曾經腦子有過病的,立刻就沒有立場八卦人家了。

不過……那什麽乾元潮期的,又都是些什麽東西啊?怪讓人好奇的。

因為不知道具體的漢字怎麽寫,何剪燭回到公司之後,幹脆直接找到小紅,口述問她了。

那玩意兒一聽就不正經,小紅肯定知道。

果然,下一秒,小紅就露出了神秘的微笑,哥倆好地拍打何剪燭的肩膀。

因為何剪燭個頭太高,小紅是跳起來拍的,也是十分執着:“這你就問對人了,給你和夜總發點好東西,回去慢慢看吧,說不定可以給你們的日常生活一點啓發。”

何剪燭聽着最後那意味深長的“日常生活”四個字,總覺得此“日”非彼“日”。

回到工位後,何剪燭馬上接收到了小紅發來的文包。

在這個對他們而言尋常的一天,而對某些人來言雞飛狗跳的一天,何剪燭和夜雨時一起緩緩推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古代……ABO?

***

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

——《夜雨寄北》唐·李商隐

《不要在吃了毒蘑菇後YY上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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