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
“啊，頭痛死了，好難受……”餘若夏随意挑了張椅子坐下，趴在桌上哀號。
喝太多酒的下場就是宿醉頭痛欲裂，她忍耐了許久，身子終究還是受不了，偷偷來到休息室休息。
她十分慶幸此時休息室裏只有她一人，若被其他人見到身為經理的她因宿醉而偷懶，她的面子可挂不住。
唉，她真遜……
這時，放在口袋裏的手機響起。
她立即接聽，勉強打起精神。“你好，我是餘若夏。”
手機那端傳來關懷的話語，“你的身體不舒服嗎？聲音聽起來不對勁。”
“是蔓蔓啊……宿醉啦！”一聽見是好友來電，餘若夏立刻變得懶洋洋的，“班上到一半，實在受不了，就溜到休息室來。”
“不舒服就請假回家休息呀！”田蔓蔓嘆了口氣。那時非要狂喝個不停，現在知道難過了？真是不乖的女人。
“哪有人因為宿醉請假？而且我還是經理，太不像話了。”餘若夏确實懷念溫暖的被窩。
“那這樣哀號就像話了？”
餘若夏蹙起眉，真不懂田蔓蔓打電話來的目的。“我已經夠難受，你還吐我槽，到底是不是我的朋友啊？”
“誰要你每次都不聽勸。”現在因為喝太多酒身子難過而抱怨，已經來不及。
“哼，你是想取笑宿醉的人才特地打電話來？”餘若夏不高興地撅起唇。
若田蔓蔓的回答不能讓她滿意，她絕對立刻結束通話。
田蔓蔓失笑，聽出她惱怒的口吻，不疾不徐地說：“我可沒這麽閑。”
“那你有什麽事？”
“昨晚是沈莫送你回家，我只是想問一下，你們之間後來有沒有發生什麽事
聽見她提起沈莫，餘若夏昏沉的腦子馬上清醒，神情顯得不自在。
“我、我跟他會發生什麽事？他送我回家後就走了呀！”她一邊扯謊一邊回想着兩人在床上抱在一起的情景，渾身發燙。
一直以來都是沈莫照料喝醉了的她，有幾次他也留宿她家，但不曾和她在同一張床上醒來。
昨夜那種失控的情況是第一次……他說，他們之間什麽事都沒有發生。
她對昨夜的事一點記憶都沒有，除了相信他的說法，別無選擇。
可是，為何她總覺得不對勁呢？餘若夏不禁嘆氣。
每一次喝了酒，隔天醒來後她都會懊悔自己的記性，偏偏學不乖，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照料她的男人是沈莫。
雖然她将沈莫當成對手看待，卻不得不承認，他是可以信賴的男人。
她記不得兩人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麽事，但記得夜裏依稀聽見沈莫溫柔的安撫她的嗓音，以及她在他身上尋找到的安全感。
不止這一次，每次酒醉後醒來時看見沈莫，她都會扪心自問，他對她的意義究竟為何。
她很清楚，她不止将他當成對手，還有其他難以解釋的情感，但她害怕面對真相，是以逃避至今。
“真的？”
聽見好友的疑問，餘若夏收回思緒，冷靜下來後才回答，“廢話，要不然呢？”她的目标一直很明确，尚未達成之前，不需要多想其他的事！
“嗯？”揚起尾音，田蔓蔓明顯不相信她的說法。
餘若夏深吸口氣，“你是好奇什麽？”
“我只是覺得沈莫挺偉大的。”
聞言，餘若夏不禁拔高語調，“他偉大？”
“每一次都随傳随到，還得負責送酒鬼回家，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确實很偉大啊！”況且若夏對他的态度還這麽惡劣！田蔓蔓好佩服沈莫的包容心。
餘若夏翻了一下白眼，對于好友的吐槽感到無力。
“是，和他相較，我就是專門惹麻煩的人物。”她自暴自棄地承認，擡手撫着發疼的額頭。
“我可沒有這麽說。”
“你想贊美那家夥就去騷擾他，他會很樂意聽你講。”餘若夏啐了一聲，“那家夥一大早就找我麻煩，跟你一樣，我看你們幹脆成立“anti餘若夏聯盟”算了。”
田蔓蔓突然笑了出來，“聽見你這麽說，我總算放心了。”
“什麽意思？”
“我是擔心你為了贏過沈莫而真的不擇手段。”田蔓蔓沒有忘記她昨晚所說的那些話，總覺忐忑不安，才會打這通電話，如今聽見她一如往常那般敵視沈莫，終于松口了氣。“若你真的打算想利用感情，多多少少都會有些進展，現在聽來是我白操心了。”
“我怎麽可能……”餘若夏一楞，思緒有些紊亂。
好友的意思是，若她想讓沈莫愛上她，那麽她對他的态度理當會轉變。
但她根本是忘了這回事，當然沒有展開什麽計劃呀！
“那只是你喝醉時随口胡說的話對吧？”田蔓蔓問道。
“……當然。”她有些遲疑，但終究還是點頭。
“若夏，不要想利用感情，否則到頭來……”
田蔓蔓繼續說着，餘若夏卻已聽不進去，滿腦子都是利用愛情這個計劃。
她知道利用感情很過分，比沈莫故意放水輸給她還要卑鄙幾萬倍，但想起無論怎麽逼迫沈莫，他都不将勝負當一回事的态度，她實在不甘心。
他說，沒有必要在乎和她的勝負……
即使他否認并非不将她當成對手，可是，除了他根本不把她放在眼裏之外，她再也想不出任何他為什麽不在意兩人輸贏的理由。
因此，比起贏過他，此刻她更希望能夠激起他的好勝心。
她會如此想贏沈莫，是一再受到失敗的刺激，而他一直是贏家，不曾嘗過失敗的滋味，當然不在乎比賽的結果。
若讓沈莫受到被她耍的刺激呢？會不會懷抱複仇的念頭，開始對和她之間的勝負認真？
餘若夏神情嚴肅，認真思考着這個計劃的可行性。
氣氛浪漫的法式餐廳裏，沈莫看着坐在面前的女人，神情顯得相當意外。
“若夏，你真正的目的是什麽？”他沒想到會收到餘若夏想與他共進晚餐的邀約，語帶疑問。
“就是想請你吃飯。”餘若夏迎上他那雙詫異的黑眸，微揚起嘴角。
“這麽簡單？”
餘若夏随手拿起水杯喝了口水潤喉，不耐煩地蹙起眉頭。
“沈莫，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是把我看成什麽樣的人？”咳，她的确是打着壞主意，這個男人果然精明。
“抱歉，因為你從來不太願意和我出來約會。”近幾年，她甚至非常厭惡和他在非工作場合碰面。
“噗！才、才不是約會……”餘若夏差點被水嗆着，伸手輕拍胸口，正想大聲否認，卻想起今日約他的目的，立刻改口，“要說約會也算啦。”
她想要激起沈莫的好勝心，更想要看見他認輸的樣子，于是決定進行攻略沈莫的愛情計劃。
想讓他愛上她，就得先從改變兩人目前尴尬的關系開始才行，是以她主動約他吃晚飯，準備一步步成為他的女朋友。
沈莫挑起眉，盯着她心虛的表情，确實感到不對勁。“能和餘若夏約會，我真是受寵若驚。”
“吃頓飯而已，說什麽受寵若驚，少嘲笑我了。”兩人見面還是少不了唇槍舌劍，她才不相信他會樂意和她吃這頓晚餐。
“我可是認真這麽想的。”沈莫勾起唇角。這個女人不曉得他有多渴望接近她。“我們很久沒有一起吃飯了，而且還是由你提出邀約。”
雖然不曉得她真正的目的，但她主動接近他，已夠讓他心情愉快。
“是蔓蔓說，昨晚你特地送我回家，還照顧我，應該要請你吃頓飯當謝禮。”她可是鼓起最大的勇氣約他吃飯，若被他知道是她個人的意願，肯定會被嘲笑。“要不是蔓蔓逼我這麽做，我才不會和你一起吃飯呢！”
唉，連邀約他都得拿好友當借口，讓他愛上她的計劃有辦法順利進行嗎？
一直以來，她都将沈莫當對手看待，現在為了複仇大計，要将他當成喜歡的男人，怎麽想都覺得別扭。餘若夏神情很不自在，暗暗嘆了口氣。
沈莫聞言一笑。他又不是第一天認識她，若不是她自己想這麽做，即使拿槍逼迫她也沒用。
這下他得好好打探她真正的想法，必須弄清楚才行，不過，在那之前，他非常樂意和她進行晚餐約會。
“那我還得感謝蔓蔓了。”
他真摯的眼神緩和了餘若夏緊張的情緒，她挑了下眉，好奇地問：“是真心感謝嗎？每次和我在一起只會鬧得不愉快，我以為你并不喜歡見到我。”
“雖然餘大小姐說話不饒人，個性也相當剛烈，但我并沒有不喜歡……我和高興能夠在工作場合以外跟你見面。”沈莫露出迷人的微笑，不忘調侃她。
他的答案讓餘若夏不自覺地揚起唇角，一股難以言喻的欣喜竄入她胸口。
“我這麽不讨人喜歡，可真是抱歉。”她眨了眨水眸，不改潑辣本性。
“哼，明明被我氣得半死，幹嘛嘴硬？就算你說一堆奉承我的話，我也不會忘記你是我……”
“嗯？”沈莫挑起眉，等着她說下去。
呃，差點忘了她即将進行的計劃！餘若夏幹笑幾聲，翻閱着手中的菜單。
“沒、沒事，點餐吧！”
之後，服務生過來替他們點餐，過沒多久，美味的佳肴陸續送上桌，兩人優閑地開始品嘗美食。
為了營造浪漫的氣氛，餘若夏特地開了一瓶香槟，正想倒杯酒來喝，卻看見沈莫蹙起濃眉。
“若夏，別喝酒。”他沉聲阻止。
“這是香槟，不會醉的。”她理直氣壯地說：“我知道分寸，別在這種時候像個老媽子一樣唠叨。”
她真是不懂得記取教訓！他直搖頭，“誰教你還像個孩子。”
“我哪有……沈莫？”餘若夏話說到一半，他突然伸出大拇指撫上她的唇角，她的臉瞬間通紅。
沈莫注意到她嬌羞的神情，不自覺地揚起微笑，淡淡地道：“你的嘴邊沾上醬汁了。”
他手指的停留在她的唇角，溫暖蔓延開來，滲入她的胸口，讓她心跳失控。
“我、我自己來。”這種感覺令餘若夏驚慌失措，她微微閃避他的碰觸，拿起桌上的紙巾擦拭嘴唇，垂下眼眸。
沈莫察覺兩人之間氣氛尴尬，于是轉移話題。“這間餐廳還不錯，你是怎麽發現的？”
餘若夏無法理解自己突然臉紅心跳的原因，清了下喉嚨才開口：“跟同事聚餐知道的。那個……最近你還有去爬山？”
聞言，他露出欣喜的笑，見狀，她一臉茫然。
“這個問題很好笑？”她知道他的興趣是爬山，以這個話題當切入點還不錯吧？
“不是。”是沒有想到她會關心他的生活，教他心口一暖。“上個周末才去過，還遇見了熟人。”
餘若夏偏着頭，好奇地問：“熟人？是誰呀？”
“高中同學。”
聽見他這麽說，她腦海中立即浮現幾張熟悉的臉孔。
“你的高中同學……是我也認識的那群？”從小到大，他周圍的朋友她幾乎都認識，青梅竹馬就是這麽麻煩的關系。
“嗯。”
“你們到現在都還有聯絡呀？真是難得。”餘若夏點點頭，突然想到一個人物，語氣不自在地問：“徐敏雅學姊該不會也在？”
沈莫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不疾不徐地說：“她從英國回來之後一直和他們保持聯絡，有聚會都會參加。”
聞言，餘若夏的臉色略顯沉重，放下手中的刀叉。
“你這麽清楚，難道這些年你還有和她聯系？”自從他和徐敏雅分手之後，她再也沒有從他口中聽到這位前女友的名字，還以為他們早就斷了聯絡。
“她在英國工作，有一回我去英國出差，剛好遇見她。”當時他們是偶遇，彼此都感到意外，既然曾經是戀人，他關心她過得好不好是理所當然。
餘若夏想到他們在英國相見歡的情形，一股酸澀竄入喉嚨，難受極了。
“那這一次在臺灣碰見，你們應該聊得更開心啰？”
“很久沒見面了，是有很多話可以聊。”當天他的确和徐敏雅聊了許久。
餘若夏繃緊俏臉，低聲喃喃自語，“真不懂跟前女友有什麽好聊的。”
雖然徐敏雅并不是沈莫的初戀情人，但當時沈莫确實非常喜歡徐敏雅，她還以為兩人會交往很久，可能最後就這樣步入禮堂。
豈料他們在一起沒有幾年就分手了，跌破周遭所有人的眼鏡。
餘若夏當然也很好奇兩人分手的原因，可是礙于将沈莫當對手的關系，她根本無法拉下顏面問清楚。
如今，聽見他和徐敏雅重逢，她除了好奇他們當年分手的原因之外，更有種連自己都理不清的奇怪情緒萦繞心頭。
“若夏？”沈莫沒聽清楚她的話。
“她是回臺灣工作？”餘若夏看向他，語氣變得酸澀。
他察覺她陰沉的神情，緩緩地開口：“聽說她有喜歡的人，想為了他留在臺灣。”
喜歡的人？餘若夏張大眼眸，拔高語調問：“那個人是誰？”
“這是她的隐私，我沒多問。”也沒興趣。
餘若夏冷哼一聲，忘不了徐敏雅過去曾對她說的話，胸口一悶。“說不定那個男人就是你。”
沈莫不明白她這個猜測從何而來，沒好氣地道：“別胡扯。”
“我沒有胡扯，當年她可說是非常愛你。”為了鞏固自己在沈莫心中的地位，徐敏雅在私底下可是對她做了很多惡劣的事！
“已經分手多年，現在還提什麽愛？我和她只是朋友而已。”
“她可不是不愛你才跟你分手，是……”餘若夏話未說完，沈莫已沉聲打斷她的話。
“我和她是個性不合，大吵一架才分手。無論如何，分手了就是事實。”
過往的戀情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他不想再提及，更不想在難得的晚餐約會和喜歡的對象談論別的女人。
餘若夏沒打算結束這個話題，持續追問，“若徐敏雅想要和你複合呢？”
“不可能。”現在能夠占據他心房的女人只有餘若夏一個，可惜她本人還不明白。
“回答得真快。她這麽漂亮，若對你舊情未了，你真的不會動心？”餘若夏清楚記得當年他們陷入熱戀的樣子，心口忽地一抽。
可惡，為什麽心裏會這麽難受？她生病了不成？她無法理解怎會忽然有這種感覺，不由自主地握起拳頭。
“不會。”沈莫毫不猶豫地搖頭，對自己的感情再清楚不過。“即使她有這個念頭，也不關我的事。”
“她想複合的對象是你，怎麽不關你的事？”曾經愛過的女人投懷送抱，他真能無動于衷？思及此，餘若夏緊咬唇，即使深呼吸也驅散不了這股郁悶。
沈莫眯起黑眸盯着她充滿怒意的神情，沉聲道：“你不是讨厭我嗎？那我和哪個女人在一起，你何必在乎？”
原來這種感覺是在乎？餘若夏的腦子裏忽然一片空白，瞧見他藏在眼鏡底下那雙閃爍着狡詐光芒的眼眸，心一凜。
“我才不是在乎！”這個男人要跟誰相戀，都和她沒關系！
“那為何一直針對徐敏雅的心意作文章？”沈莫嗓音低沉，含帶壓迫性的質問。
“我……”餘若夏一時答不上話，神情倉皇。
她的反應就像在吃醋！“若夏，你很在意我和徐敏雅的事？”
“不在意。”她倔強地別開臉。
“說謊。”他怎麽可能看不出她的別扭？沈莫的大手覆上她緊握的拳頭。
餘若夏不敢直視他，總覺得會被他看穿，用力地甩開他的手。
“是因為我讨厭徐敏雅，而你是我的對手，覺得你的眼光差勁罷了。”她讨厭徐敏雅是事實，而這也是其中一個原因。
“以前你就說過同樣的話，我很好奇，你為什麽讨厭徐敏雅？”沈莫交過滿多任女友，但她唯獨對徐敏雅有意見。
餘若夏深吸口氣，冷冷地說：“就只是看她不順眼。”
“若你是因為我而讨厭她，也許我會很高興。”這代表她是在吃醋，至少是在乎他的，但是他很清楚，這并非事實。沈莫呢喃着，露出苦笑。
“你說什麽？”餘若夏眯起水眸，沒聽清楚他的話。
“是我高估了自己，想得太美好。”他嘆口氣，原以為她是吃醋才會有如此激烈的反應，結果還是讓他失望。“我都忘了，你讨厭一個人不需要理由，就像讨厭我一樣。”
他不曉得該怎麽解開她的心結，感到無力。
“你別把我當成無理取鬧的壞女人，是徐敏雅她……”算了，事情都已經過去那麽久，說了也沒有意義。餘若夏不想再回憶不愉快的過往，“別再提她了，飯都吃不下去。”
“我本來還期待這會是頓愉快的晚餐，看來是我壞了你的胃口。”
見他忽然站起身，餘若夏一臉茫然。“沈莫？”
“我不餓，你慢慢吃吧，我在車上等你。”
當他扔下這句話離開座位時，她的胸口宛如破了一個洞，覺得好冷。
他是為了徐敏雅和她生氣？不，回想起兩人方才的交談，是她一直咄咄逼人，将氣氛搞砸了。
天呀！她可是想讓沈莫愛上她才主動提出晚餐邀約，此刻不但沒讓他心動，還氣跑了他？
餘若夏懊悔不已，立刻站起身追去。
沈莫走出餐廳，晚風徐徐迎面吹來，卻吹不走他郁悶的情緒。
他是多麽期盼這頓晚餐能改變兩人的關系，可惜談錯話題，搞砸了氣氛。
他不想看見餘若夏怒氣騰騰的樣子，也不想再次為了別人和她起争執，是以選擇離開。
突然，一道清亮的嗓音令他停下腳步。
“沈莫，你別走。”
他沒想到餘若夏會追出餐廳，眯起眼眸。“你不是讨厭看見我？”
“我是為了答謝你才請你吃飯，你離開就沒有意義了。”她知道是自己說話不饒人，若是其他人恐怕早就和她翻臉，而他還顧慮她的心情，她确實感到有些過意不去。
“你的謝意我收到……若夏？”他話未說完，衣袖便被她拉住。
“別走，你別走。”她凝視着這張滿是困惑的俊雅臉孔。
若此刻便讓他離開，她的計劃恐怕難以進行，所以無論如何都必須留下他！餘若夏滿腦子都只有這個念頭。
“你是怎麽……”
沈莫才開口，餘若夏便伸手拉扯他的領帶，接着雙唇貼上了他的唇。
他無法置信，黑眸睜得極大。
她迷人的香氣萦繞他鼻端，那青澀的吻技提醒他，這并非虛幻，于是他的大手随即緊緊地扣住她的腰。
主動獻吻的餘若夏因為腰上的力道而心慌意亂，這時，沈莫便奪走了親吻的主導權。
火熱的舌探入她嘴中，霸道地汲取甜美的蜜津，他的吻太過熱情，她無法不沉淪。
一種奇特的酥麻感席卷餘若夏全身，更別提他的唇掠過她的耳朵、臉龐，像帶着火苗，一點、一點将她燒得渾身灼熱。
“唔……”那股熱燙傳入她的心頭，引起她體內騷動。
聽見她逸出的呻吟，一種前所未有的興奮在沈莫體內亂竄。他是如此貪戀她的滋味，舍不得離開她的唇。
餘若夏眼神迷濛，腦子裏一片空白，只能感覺到呼吸中充滿了他的氣息。
明明是第一次吻他，為何她會覺得熟悉呢？除了熟悉之外，那種強烈的悸動更是讓她的心髒蔔通亂跳。
一碰上他，她的心頭總會冒出許多奇特的情愫，教她手足無措。
“這又是什麽意思？”沈莫終于放開她，凝視她嬌美的容顏，低聲問。
“沈莫……”她只知道必須留住他，沒想到會做出親吻他的舉止，連自己都不明白！
“若夏，說清楚。”大手擡高她的下颚，沈莫的情意因為她的主動而爆發，再也無法壓抑。
“我……”餘若夏神情倉皇，說不出話。
她的計劃第一步是要打破兩人尴尬的關系，結果她竟在沖動之下直接晉級為告白！
沈莫見她似乎急着想逃開，手再次摟緊她的腰。
“是你要我別走，是你主動接近我，現在還想逃去哪裏？”他語氣深沉，想知道她的目的。
她很清楚他話裏的意思，若不給他一個合理的理由，他絕對不會放過她！
餘若夏深吸口氣，依然無法平穩心跳，在他的注視下脫口而出，“我……剛才提到徐敏雅就生氣，是在意你會和她複合！”
“為什麽？”
他的疑問讓她楞了下，發現這并不是她想敷衍他才說的理由，而是她真的在意這件事。
“因為……我……吃醋……”此刻，餘若夏弄不清楚自己的心态，只知道這是進行計劃的好時機，因此紅着臉龐說出最理所當然的答案。
“看着我。你喜歡我？”他伸出雙手捧起她羞紅的容顏，注視着她。
“我才不……”餘若夏迎上他正經的黑眸，想起自己的計劃，緩緩地改口，“是，有那麽一點在乎。”
雖然她沒有正面承認，但她主動吻她，而且還表明在意他！頭一次，沈莫感到欣喜若狂。
“所以呢？”他輕聲問。
餘若夏垂下眼眸，對于即将說出口的話感到羞怯。
“不要再提徐敏雅。”今天的事發生得太突然，很多感覺她無法厘清，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讨厭徐敏雅。
“好。”沈莫點點頭。
難得他沒有調侃她，還認真聽她說話，她露出驚喜且滿意的神情。
“今天是我約你吃飯，就算你不高興，也不能離席。”她噘起嘴道。說什麽不想壞了她的胃口，根本是借口。
方才他确實氣急敗壞的離開，是他的錯，沒什麽好辯解。“好。”
“我……主動的事，你不準到處跟別人說。”即使是執行計劃，可是若被人知道是她先吻他，傳出去會有多丢人？餘若夏光是想像就頭皮發麻。
“好。”只要她願意待在他身邊，任何條件他都答應。
她有些緊張的舔了舔嘴唇，鼓起勇氣地開口：“那……跟我交往。”
“好。”沈莫的眸底掠過一絲精明的光芒。
“咦？”如此幹脆的答覆讓餘若夏楞住，看着他露出溫暖的微笑，她的心跳忽地加快。
她向來将他當敵人般仇視，如今卻說在乎他且要求和他交往，沈莫不用想都知道有內幕，但是，此刻他不想錯過能得到她的機會。
凝視着她錯愕的神情，他幾乎笑彎了眼眸。“我們交往吧。”
覺得他應該是沒聽清楚才随口回答，餘若夏再次認真地說：“我是說戀愛那種交往……”
“對，當我的女朋友。”這一次，沈莫握住她的手，親吻她的臉頰。
這蜻蜓點水般的吻使得餘若夏滿臉通紅，被他觸碰過的地方泛起一陣酥麻，而胸口充滿了溫暖，更是讓她說不出話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