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平行結局HE(四)

第52章 平行結局HE(四)

那人被霍也騎着摁在身下,竟然哼都沒哼一聲,姿态狼狽卻從容,側過臉,看他一眼。

“你不是……”霍也如遭雷擊,就是這一眼的錯愕,那人借力一扭,位置瞬間輪了轉。

霍也沒有反抗,躺倒着目光交接,失語般愣在那裏。沈庭禦撐手在他上方,神色是平靜泰然的,仿佛剛才只是配合霍也玩了個游戲。

脖子被五指掐住,緩慢摩挲。

沈庭禦感受着那掌下的脈搏清晰地跳動。

“……你不是沈庭禦。”霍也神經緊繃,怕刺激到對方,不敢表現得太過戒備,“你是誰?”

男人垂眸深望着他,眼裏什麽也沒有,空得可怕,卻憑空瞧出三分偏執的癡妄。——像是在看霍也,又像是透過他,在看另外一個人。

霍也毛骨悚然,分明是跟沈庭禦一模一樣的臉和五官,但處處都有不同的地方。

面容是失血過多後的冷淡蒼白,因為消瘦而氣勢更添陰寒的壓迫感,偏生他的相貌昳麗非凡,唇色薄紅,襯得猶如不見天日的豔鬼。

“霍也,我們結婚了。”

他微笑着陳述那樣說,“我是你老公呀。”

霍也頭皮都要炸開,嘴角抽搐,似乎欲言又止。先不說他這張熟悉的臉科不科學,長得一模一樣的雙生子也不是沒有,但這人的狀态着實吓人了些,讓霍也想到精神科某些病友。

初三那年,霍也患過重度抑郁,雖然不曾與外人提起這一段病史,但被拷在病床上強制治療的經歷他回想起來還是記憶猶新。

當時病房裏有三個人住,比起其他的兩個病友,他甚至覺得自己正常到可以直接出院。

左邊一個男生,二十歲,初戀意外出車禍去世,痛失所愛後精神崩潰,半夜經常不睡覺爬起來騷擾霍也,叫他陪自己去地府找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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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邊一個大叔,四十歲,堅信自己能通靈跟鬼魂說話,天天煞有其事地自言自語,總是突然拍一下霍也,說你背後有個紅裙子姐姐。

霍也閉目,這句就當沒聽到便罷。

男生卻很信任大叔的話,兩個人中間隔着霍也這張床交談起來,如遇知音,相見恨晚。

“小霍,太好了,琳琳真的沒死!咱叔說她剛剛來看我了,我要跟她結婚!”

一到半夜,男生又搖醒了霍也激動地說。

如此反複,是人都精神衰弱了。霍也本來覺得自己沒瘋,進來躺了一星期醫生問他感覺怎麽樣,他猶豫一下,說現在應該差不多了。

而眼前這人給霍也的,就是這種恍惚回到當時的感覺,跟那個男生特別像。

面對這種情況,霍也擅長,打算采用懷柔政策,一點點抛出來問:“你剛才說,我們已經結婚了,那我們倆的婚戒呢?婚戒在哪裏?”

沈庭禦就伸出手來,給他看無名指,結果還真有一枚鑲了碎鑽的銀色婚戒。

不是,見了鬼了。

霍也愕然,“你、你怎麽可能……”

“我從來沒摘下來過,你的呢?”沈庭禦好像很高興被問這件事,展示完又去抓霍也的手。

霍也聞言一驚,想躲。

開玩笑,他哪兒有什麽戒指啊?

可惜躲也沒用,沈庭禦掰着他的手,看到霍也十根手指上都是空的,當即就陰沉下來。

“你的戒指呢?”沈庭禦問。

霍也給自己挖了個坑,啞口無言:“我的戒指呢,呃……我的,我……”

沈庭禦冷聲說:“你又弄丢了,對不對?”

眼看風雨欲來,霍也別無他法,只能順着話頭回答,磕磕巴巴:“我不是故意的——”

心裏卻想,這到底是什麽情況?!

霍也都想報警了。

誰知沈庭禦聽完卻沒有生氣,低頭把自己手上的戒指摘下來,然後抓着霍也的手,套了進去,這會兒又溫聲細語地:“沒關系,我知道你忘性大,你丢一個,我就再給你戴一個。”

霍也雞皮疙瘩一瞬間起來了,從這句話他就可以斷定,此人絕——對不可能是沈庭禦。

要是沈庭禦知道他丢了婚戒的話,怕是要把他吊起來打,一邊打,一邊哭訴,“霍也你這沒有心的家夥肯定是外面有人了!”

這時好死不死,手機響鈴震動,倆人同時靜住看去,屏幕上赫然顯示着的是“沈庭禦”。

沈庭禦:“……”

霍也徹底繃不住了,“你、你是誰啊?”

沈庭禦從他身上翻下來,坐到床邊,拿過手機淡淡看了兩眼,直接給挂斷了。

……挂,斷,了?

霍也表情空白地看着他,眨了眨眼。

沈庭禦重新擡頭,臉上還若無其事,不厭其煩地重複道:“不是說了嗎?我是你老公。”

這人腦子不太正常。

霍也冒汗地想,他必須聯系真的沈庭禦來問問清楚,不然夠走近科學拍八集的。

沉默三秒,霍也突然睜大眼說:“你身上穿的是誰的衣服?我的嗎?”

沈庭禦看了一眼,這個他也在疑惑,因為以往沒有哪次夢境能這麽久,都不知道要怎麽醒來了,硬是過了好幾天,而且還相當真實。

他面不改色:“你的就是我的。”

第二個電話鈴聲又響起來了,聽得霍也不由得一陣心悸。沈庭禦不久前才說過的,如果再敢挂他的電話,下場會很慘烈。

于是霍也想辦法跟這人商量,“這樣,你先讓我接個電話,好不好?這個電話很重要。”

其實他隐約有一種說不上來的直覺,這個男人雖然不可能是沈庭禦,畢竟沈庭禦現在打來的電話還響着呢,但無論是性格,還是喜歡掐他脖子時用指腹摩挲的動作,這些小習慣都是很難被第二個人完全擁有并複刻的。

再看臉和五官的不同之處,無非是像年長七八歲的沈庭禦,身體骨架更成熟了,男性的荷爾蒙濃郁了十倍不止。——關于唯心主義的一些言論,霍也不是沒聽說過,這是可能的。

對方拿着手機,沒有要給的意思,正準備再次挂斷電話的時候,霍也叫他:“沈庭禦。”

沈庭禦“嗯”了一聲,是下意識的,手上的動作也停住了,遞過詢問的眼神來。

在電話鈴聲的背景音下,霍也被這個猜想激得心髒狂跳,又問:“你今年……幾歲了?”

沈庭禦默然,不太想說一樣。

他擰着眉,半晌才道:“二十九歲了吧。”

時光如流水不留情,少年不再少年,晃眼一回神,那身十八歲的岚中校服被他壓在箱底十二年之久,舍不得丢,他已經要三十歲了。

“二十九歲嗎……”霍也震撼地呢喃着,又忍不住問他,“既然你能回來,那另一個我呢?”

沈庭禦抿緊唇,沒有說話。

然後霍也就眼睜睜地看着他眼眶泛了紅。

“怎麽了,怎麽了?”霍也喉嚨一梗,心裏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連忙上前,撫摸他的臉。

沈庭禦扭開臉,掩飾着什麽不讓看,卻是低下頭往霍也懷裏蹭過來,整個人好大一只。

漂亮布偶貓長成超級大狼狗了,霍也好險沒被他這一下拱進床頭櫃裏,伸着手艱難抱住沈庭禦的肩膀,無措地說:“沒事沒事……”

第三個電話鈴聲打響,霍也沒辦法地一邊把人抱着,另一邊手忙腳亂地接電話。

一接通,連忙把手機拿遠了些,十八歲的沈庭禦在那邊急得快瘋了:“霍也!!”

霍也有點絕望,“我在,沒事我在呢……”

“我看你最近是皮癢了。”十八歲的沈庭禦陰冷地說,“不準挂電話,三分鐘後給我開門。”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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