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07

私家偵探很有經驗，拍的照片都能給出重要信息。

陸霁把第二張照片放大了看，她反複确認那三個字，确定她沒看錯，頓時火冒三丈。

懷孕了不告訴她，要自己偷偷打掉？

當她不存在嗎？

她氣得手都在抖，哆哆嗦嗦掏出手機，可她不能再等到心情平複，如果晚一分鐘，可能就無法挽回了。

她給胡照照打電話，等候音愉快地響着，陸霁卻心急如焚，恨不得把音樂變成二倍速，讓他趕緊聽到趕緊接。

“陸總……”男人的聲音傳來。

終于接了。

陸霁盡量想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可她做不到，她的聲音帶着壓迫感，火急火燎地問，“你在哪。”

“我在……我在家。”

還在撒謊！

陸霁氣到七竅生煙，她說，“這麽巧，我也在。”

胡照照一聽這話，語調明顯慌了，“陸總，您在我家？我……我這下樓……在超市買點東西，一會上去。”

陸霁嚴厲道，“好，半小時內回來，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

胡照照心虛不已，可他怎麽也想不到陸霁已經得知了他懷孕的事，他還以為是她要批準他的辭職報告，他心裏很不是滋味，唯唯諾諾地說，“好的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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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霁馬上給私家偵探打電話，“他走了沒有。”

私家偵探一直跟在胡照照後面，低聲說，“嗯，等電梯。”

“好，跟着他。”

“知道。”

得知胡照照離開醫院，陸霁松了口氣，她站在他窄小的卧室裏，腘窩抵在他床上，她洩了力氣，坐下。

此時，她的心态慢慢地平穩下來，可以把整件事進行複盤。

如今的發展是：他懷孕了→想辭職→她不許→他打掉孩子。

如果在第二個環節發生變化：他懷孕了→她批準他辭職→他打掉孩子。

還有一種可能性，她讓他走，他生下孩子。

不管是怎樣的走向，胡照照都沒打算讓她參與到這件事中來。

陸霁想着想着，急火攻心，氣息都變得粗重起來。

這一年，她是在經濟上虧待他了還是在精神上虐待他了？這麽大的事，而且應該是兩個人的事兒，他怎麽就膽大到一個人能做決定，還是這種腦子缺根弦的決定？

平時瞧着小心翼翼、戰戰兢兢的，到大事面前，怎麽就能當機立斷、快刀斬麻了？

陸霁是越想越氣，又重新站起來，可他房間太小，她連踱步的空間都沒有。

她的目光在男人房間打量，她發現胡照照桌面上放着一副裝裱好的小尺寸畫作。

他是個整潔的人，桌面幹淨，上面放了一盒馬克筆，畫筆下壓着幾張畫紙，除此之外，只有這個相框。

柯予說，胡照照在公司，除了健身，大部分時間都待在自己的小辦公室，畫畫、看書，或者看看B站，性格很乖，從不惹事，對公司其他人都很有禮貌。

陸霁拿起這幅畫，目光先被最下面的一行清秀的小字吸引。

“雨過天晴。”

她名字的含義。

這畫的是她。

陸霁的心猛然震動了下。

這個沙漠的場景她很熟悉，這是去年他們一起到西北旅游經過的鳴沙山。

畫中，她穿着一條紅色長裙，戴着一個不太搭的牛仔帽，臉上還挂着一副墨鏡，身後是廣袤的沙海。

她正仰着頭看向遠處，側臉對着鏡頭。

他的筆觸和人一樣幹淨、簡單，卻能準确表達出她的特征。

陸霁欣賞着這幅畫，越看越愛不釋手。

“馬阿姨。”

門響後，他禮貌跟房東打招呼。

他回來了。

在看着男人的畫作時，陸霁的氣跑的沒影了，聽到他清亮的聲音，竟然有些心跳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