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折騰了這半天,桑亦心累的很,沖穆文骁擺擺手進了浴室。
迅速沖了個澡出來,桑亦打開行李箱從裏面找出自己的一身換洗衣裳扔到半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的人身上:“去洗個澡吧……我真的不理解,你大晚上跑過來是圖什麽。”
穆文骁起身,拎起衣裳往浴室走,頭也不回道:“圖你好玩。”
“我……”呸。
桑亦對着關上的門淩空踹了一腳。
穆文骁很快洗完澡出來,明明很寬松的一身運動裝硬是變成了正好,你就說氣不氣人。
桑亦還特意瞥了一眼,防止他家的飛禽出來冒犯別人。
“你買運動裝為什麽買大一個號的?”穆文骁扯了扯袖子,語氣裏充滿了懷疑,“給誰準備的?”
桑亦氣樂了:“我特麽正在長身體,防止明年穿不上,這個解釋行—嗎?”
穆文骁對着鏡子慢條斯理的将衣裳拍平:“行—嗎?不合理,但我接受。”
用你接受,多大臉啊。
“走吧,先去吃飯。”桑亦按了按泛着惡習的胃,“吃完後,你趕緊走,我還有事兒。”
穆文骁:“你倒也是出息了,還安排起我的行程了。”
“……”桑亦不樂意跟他說話,拿了房卡,一把拉開了房間門,堆在門口小山一樣的購物袋“嘩啦”一下傾瀉進來,給桑亦吓的往後蹦了一下。
被小紀科普後已老實的路雨筝站在外面,面帶得體的微笑:“小穆總好,這都是亦哥這段時間買的東西,都是花的我自己的錢,我沒花亦哥的錢,但anyway,現在什麽都不重要,這些東西我都還給亦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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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麽毛病?”桑亦無語,“我要這些做什麽,趕緊拿走。”
路雨筝不理他,亦哥還挺能挖坑的,這個鍋她可不背。
路雨筝拿出手機亮屏朝已經走過來站在桑亦身後的穆文骁揮舞:“小穆總,你看,亦哥真的沒拿你的錢給我花,我可把錢都轉給他了。”
穆文骁接過手機掃了一眼,然後伸手捏住桑亦的脖子,嗤笑一聲:“原來如此。”
桑亦有些不自在,胳膊肘往後杵了一下,穆文骁悶哼一聲,同樣的位置。
桑亦忙收回手,下意識道:“沒事兒吧?”
“沒死,失望了嗎?”穆文骁将手機還給路雨筝,然後對桑亦道,“把錢還給她。”
“還給她?”桑亦壓低聲音,“你知不知道什麽叫還?這都是她的東西,本來就該她付錢。”
“可她現在不要了。”穆文骁說。
“是的。”路雨筝認真點頭,撇清關系,“我和亦哥之間清清白白,亦哥這輩子都不會給我花一分錢的,小紀可以證明。”
小紀立刻點頭:“是的,我們亦哥超絕一摳門精,絕不會為任何一個人花錢的,不論男女。”
桑亦破防:“一大早閑着沒事兒幹是不是?趕緊走。”
穆文骁看桑亦這樣子,倒是心情愉悅起來,伸手往他褲子口袋裏摸:“手機呢,拿出來給人家轉錢,你買的本來就應該屬于你。”
“你有病?”桑亦躲他,忍無可忍,“這都是女裝,十幾萬,拿回來幹什麽?我穿嗎?”
穆文骁視線往桑亦身上掃視,表情意味深長:“哦……”
桑亦一把捂住他的嘴,然後對小紀喊:“趕快給你路姐把東西都給拿回去,該幹嘛幹嘛。”
說完,桑亦“砰”的一下關了門,轉頭看着穆文骁:“你是不是變态?”
穆文骁朝他掌心裏吹了一口氣,桑亦被燙了一樣将手收了回去。
穆文骁雙手環胸往門上一靠:“你還記得你昨天晚上在電話裏說了什麽嗎?”
“什麽?”
“你說你買了女裝就是給自己穿的,所以我才連夜趕過來看,我倒是把這茬給忘了,那正好,現在穿來瞧瞧吧。”
“我什麽時候說過?”桑亦皺眉,“我又沒病。”
“你有沒有病我不知道,但我有錄音。”穆文骁伸手往褲兜裏掏手機,桑亦一看他動作就覺得背脊發涼,一把按了過去。
呃……
捂錯了地方……
剛剛被燙過的手又被燙一下,十級燙傷……
桑亦在手上拍了一巴掌後将手藏進褲子口袋裏,臉跟喝了假酒似的迅速蹿紅。
氣氛有些尴尬。
穆文骁沉默看着他。
桑亦有些難為情,擡手搓了一把臉,嘆口氣後率先妥協:“我錯了。”
“什麽?”穆文骁驚訝,伸手彈了一下耳垂,附耳到他唇邊,“你說什麽,我沒聽清。”
“我錯了,我今天哪哪兒都錯了。”泛着灼熱的手指蜷在掌心,桑亦斂眉低首,心累的很,“小穆總大人有大量,別跟我這樣的人一般見識。”
“你哪樣的人?”穆文骁皺眉。
“臭河溝子裏的爛魚爛蝦。”桑亦黑起自己來向來不惜餘力,因為不要臉,所以也不在乎。
穆文骁驟然冷了臉,上前一步:“你埋汰我?”
“我埋汰你?”桑亦吃驚,聲音上揚,“到底你是文盲還是我是文盲?這麽簡單的話你是聽不懂嗎?”桑亦現在都懷疑他是憑什麽當穆氏的總裁了,這樣下去,穆氏離破産……呸呸呸,大吉大利。
“你是我前男友,你說你自己爛魚爛蝦,不就是罵我看上你是眼瞎嗎?”穆文骁也不知哪來的怒氣,渾身都泛着冰碴子。
桑亦看着他,實在無奈。
這時候吧态度其實還是應該端正點兒的,畢竟是小穆總。
但有些時候吧,就特麽是實在忍不住,就得犯個賤。
“你……”桑亦輕咳一聲,心虛地看向天花板,“那時候不就是眼瞎嘛……我還冤枉你了?”
桑亦說完沒忍住樂了一聲。
穆文骁倒是沒笑,伸手捏住他的下巴狠狠用了一下力:“這個月加三十萬。”
桑亦的笑瞬間收了回去:“為什麽?”
“對你胡說八道的懲罰。”
穆文骁說完後打開門走了出去。
桑亦嘆口氣,是他大意了。
以前陸文并不在意自己瞎不瞎的事情,他經常喊他小瞎子,但這麽多年過去,瞎子不是随便能說的了。
可能是剛才一句“瞎子”把人得罪狠了,從樓上到餐廳坐下,穆文骁都冷着張臉沒說話。
桑亦也不敢觸他黴頭,招手叫來服務員點了餐。
“有葡萄嗎?上一盤。”穆文骁終于開口了。
桑亦終于找到機會開口:“你現在喜歡吃葡萄了嗎?”
穆文骁低頭點着手機,面無表情道:“醉酒後吃葡萄可以緩解惡心。”
桑亦一愣。
宿醉之後,頭疼惡心是常态,桑亦都習慣了,從來不當回事兒。
“真的嗎?”
“不知道,沒試過,畢竟我身邊很少有……”穆文骁撩起眼皮,“酒鬼。”
桑亦:“……”
服務員上了葡萄,桑亦捏着一顆葡萄在他眼前晃了一下:“你看這顆葡萄。”
穆文骁将手機扔在桌上,抱臂看着他。
桑亦舉高手讓陽光落在上面嗎,朝他笑了笑:“你看這像不像你的嘴?”
穆文骁皺眉:“什麽?”
“有毒。”桑亦手用力将葡萄捏爆,咬牙切齒,“爽。”
穆文骁頓了頓,偏頭看向窗外,唇角忍不住上揚又被努力壓了下來。
桑亦松口氣,艾瑪,終于笑了。
多大人了,還鬧脾氣,丢人。
“逗樂穆總,怎麽着也得個百八十萬的吧。”
穆文骁轉回頭,眼睛裏噙着笑:“算你三萬。”
桑亦看着那張臉,心情有些複雜,自從再見後,桑亦就沒怎麽見過穆文骁笑,不,也笑,但都是那種欠揍的帶着嘲諷的笑,這樣毫無芥蒂的笑倒真是難得了。
桑亦忍不住伸手過去,食指在他顴骨上點了點:“怎麽樣,疼不疼,要不要抹點兒藥?”
穆文骁擡眼:“心疼我?心疼男人會倒黴一輩子的。”
“……”桑亦面無表情收回手。
穆文骁端了碗粥給他:“喝了順順氣,別氣抽過去。”
桑亦白他一眼:“讓小穆總失望了,我現在平和的可怕。”
穆文骁又忍不住嘴角上揚。
“兩次了,再加三萬。”桑亦端過放的溫熱的粥直接一口氣倒進了肚子裏,然後舒坦的長舒了一口氣。
今兒天氣很好,心情舒暢,難得一次醉酒後沒那麽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