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車子在桑亦家樓下停下,小紀下車打開車門,桑亦勾着穆文骁的肩膀将人摟住:“行了,你回去吧。”
“你能行嗎,亦哥?”
“能行。”桑亦朝他擡擡下巴,“路上開車小心。”
小紀上了車,降下車窗,沖整個身體都扒在桑亦身上的人喊了一聲:“小穆總,我現在滾還能有房子嗎?”
“趕緊滾。”桑亦在輪胎上踹了一腳,“一天天屁話真多。”
桑亦自己經常喝醉,但并沒有照顧醉酒之人的經驗,也不知道小紀每次是怎麽把他扛回家的,他現在就只知道穆文骁真特麽沉啊,而且軟的跟面條似的,整個人都挂在他身上,一點兒勁兒都不吃。
帶着人進了電梯,桑亦将人摟抱着壓在懷裏,然後艱難地伸手去按了電梯按鈕。
桑亦往後靠在電梯壁上借力,穆文骁唇貼在他脖頸處露在外面的肌膚上,燙的很,桑亦有些不适,伸手推了一把。
穆文骁腦袋砸在後面的鏡子上,發出“砰”的一聲,給桑亦吓一跳,忙扒拉回來揉了兩把:“來來來,亦哥給吹吹,不疼不疼。”
“……”
費勁巴拉好不容易将人帶回家,往床上一扔,桑亦靠在衣櫃上喘粗氣,給他累死了。
趴在床上的人仿佛沒有知覺,跟死過去了似的。
桑亦冷笑:“小穆總,你最好別是裝的。”
桑亦去客廳喝了杯水,打嗝都是AD鈣的味道,他其實有八年沒喝過這玩意兒了,誰特麽快三十了喝AD鈣,傳出去不夠丢人的。
穆文骁這就是純純報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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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了個熱毛巾,桑亦回到卧室,先給他擦了把臉,然後跪在床上把衣裳都給扒了。
小穆總,不,當年的陸文屁事兒就多,當年晚上跟他一起住他那小破房間時,不管多晚都得去洗澡,小院裏那破浴室老出問題,洗着洗着就得喊人,桑亦沒少伺候他,一邊伺候一邊罵,還詛咒他找不找媳婦兒,畢竟誰家姑娘願意伺候瞎子。
這人穿衣服看着瘦,脫了衣裳還挺有料,桑亦手在腹肌上面摸了一把,梆硬,顯然平日裏沒少鍛煉,
肋骨處青了一片,是之前桑亦給揍的,竟然還沒消。
桑亦“啧”了一聲,使壞地往淤青處按了一把,穆文骁身體猛地一縮。
“不好意思哦,沒看見。”
先擦胳膊,胳膊肘後面一道猙獰的疤痕就出現在了眼前。
這都多少年了,這疤一點兒也沒消,反而愈顯可怖。
當初陸文說是不小心摔倒磕破的,當時桑亦也沒在意,現在想來,誰摔倒能在胳膊上摔這麽一道又深又長的疤。
手指在那疤痕上小心翼翼摸了兩下,桑亦才又換了只胳膊繼續擦。
一邊擦,桑亦一邊賤兮兮問:“小穆總,卡的密碼是多少?”
醉死的人一點兒反應也沒有。
桑亦狐疑地瞅了他一眼,拉起他的黑色內褲邊彈了一下:“五度的蜜桃果酒,能喝醉的真是人才啊。”
“要是裝醉那更是牛逼了。”桑亦趴過去仔細觀察着穆文骁的臉色,“五度的果酒啊,小穆總,五度,不至于吧。”
躺着的人一動不動任由他折騰。
“服了。”桑亦無語,扯過被子蓋到他身上,“有本事明天也別醒,直接給你拉醫院去,正好看看腦子。”
桑亦關了燈出了卧室,先發了消息給虞戈的司機,确認虞戈到了酒店後才放心,小紀也給他發了個信息說到家了。
桑亦往沙發上一靠,愣了會兒神後,掏出手機點開音樂軟件搜了搜《我的宣言》這首歌,然後從頭至尾将歌詞看了一遍。
嘆了口氣後,桑亦将手機一扔,起身進了浴室。
手機鈴聲響起,躺在床上的人睜開眼睛,翻身從床上坐起來,然後伸手撈過被人随意扔在一旁的褲子從裏面摸出手機點了接聽。
燈關着,窗簾拉着,但門半掩着,從門縫裏透進來些光。
穆文骁壓低聲音喊了聲“媽”。
那邊傳來女子柔和的嗓音:“我聽說你找着小樹了?”
“嗯。”
“那你……還好吧?”
“挺好的。”穆文骁擡眼打量了一下房間,十幾平的卧室裏只有一張床一個床頭櫃和一個鑲在牆上的衣櫃。
穆蘭遲疑一瞬:“你跟人家好好聊,小樹是個好孩子……你沒把他怎麽着吧?”
“沒有。”
穆文骁說話沒有情緒,穆蘭也聽不出他到底怎麽想的,有些擔心:“兒子,當年的事兒可能是媽媽的錯,不怪小樹,媽媽當時跟他說要送他和你一起去國外念書,他可能是擔心跟不上你的步子,被媽媽吓着壓力太大了,所以才會離開的,你別怪他。”
“不是的。”穆文骁平靜道,“他當年腦子裏都是AD鈣,想不到這麽多的。”
穆蘭:“……”
穆文骁閉了閉眼,好一會兒後才道:“他只是,不喜歡我而已。”
小年輕的愛恨情仇,穆蘭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那你打算怎麽辦?”
“不知道。”穆文骁垂眼,語氣突然陰冷起來,“但我不會允許他再跑一次的。”
“……”穆蘭遲疑,“兒子,禁锢是違法的。”
穆文骁:“……”
挂斷電話後,穆文骁靜坐幾秒消化了一下情緒,然後轉頭拉開了床頭櫃上的抽屜。
裏面有一個打火機和一摞空調油煙機冰箱的說明書,沒有小氣球之類的東西。
衣櫃裏衣服亂糟糟的,但不像是兩個人的,內褲也都是一個型號的。
穆文骁滿意地點了點頭,方才那股子焦躁又散了一些。
桑亦擦着頭發出來時就看到穆文骁只穿着條內褲站在客廳裏端着他的杯子喝水。
聽到開門聲,穆文骁擡頭。
桑亦在家裏一般只穿條大褲衩,但今天大褲衩忘記拿進浴室,所以只穿了條小褲衩,兩個穿褲衩的男人就這麽四目相對了。
桑亦頓了一下後若無其事地冷笑了一聲:“呦,小穆總這是醒酒了?”
穆文骁眼睛盯着他,反手指着自己從上往下一劃拉:“人都有本能的自保意識,潛意識告訴我再不醒,就清白不保了。”
放屁。
桑亦白了他一眼。
穆文骁還不算完:“你确定沒吃我豆腐?”
桑亦回到卧室找出一身家居服扔在他身上:“穿件衣服吧您。”
穆文骁彎着腰站在那裏穿褲子:“桑經理,你還記得你的身份嗎?”
桑亦也在那彎着腰套他的大褲衩:“什麽?”
穆文骁站直身體,表情淡定:“請你時刻記住你情人的身份,對我态度好一點兒,剛才對我大呼小叫的我暫且不跟你計較,要是再有下一次,每次加十萬。”
“……”桑亦沒好氣,“小穆總既然酒醒了,就回家吧,我這裏廟太小,裝不下您。”
穆文骁自顧自在沙發上坐下,閑适的仿佛是在自己家裏:“态度不好,還攆金主走,加二十萬……對了,你這個月需要花多少錢來着?”
穆文骁拿出手機點開計算器:“上個月的六十七萬七千四百一十九沒完成,這個月重新花,加上今天晚上你各種差勁的态度,又有個幾十萬,呦,桑經理,你這個月怕是要超二百萬呢。”
穆文骁自己給自己算愉悅了,笑着看向桑亦:“我對你這麽好,你開心嗎?”
開心你個粑粑,第一次聽說錢還得重新花的。
桑亦可能是AD鈣喝多了,奶壯慫人膽,大怒且爆了個粗口:“我日你大爺,不,我日你爹。”大爺日多了,換個口味。
再見後穆文骁見多了桑亦慫了吧唧裝孫子的樣子,如此标準的小樹模樣倒真真是久別了。
“我爹可能不太想被你日,當年你給他腿踹斷了,聽說現在還瘸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