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
桑亦俯視着穆文骁,射燈的光打在他臉上泛着一種柔和的光。
桑亦這些年見了這麽多帥哥美女,說實話,都沒有穆文骁長得好看。
當然了,這也可能是他個人審美問題。
穆文骁的長相怎麽說呢,其實是挺有攻擊性的長相,年少一些時,身量要瘦削一些,加上那股子學生氣,只讓人覺得清冷,現如今,有權有錢有勢的小穆總,那可真是氣場全開啊,往這沙發上一坐,跟土皇帝似的,桑亦就差把自己閹了捏着嗓子喊一聲“皇上萬安”了。
桑亦側身往桌上的煙灰缸裏彈了一下煙灰,垂着眼道:“怎麽,現如今這招還好使?”
穆文骁被這話問的一頓,很快又笑了起來:“呦,不好騙了呢。”
“嗯,這八年沒賺着多少錢,全用來長心眼子了。”桑亦說。
穆文骁站了起來。
沙發與茶幾之間本就沒多少距離,這一站,兩人幾乎貼在了一起,桑亦往後退,小腿撞在了茶幾上往後仰了一下。
穆文骁伸手勾住他的腰穩住他的身體,語氣平靜:“我剛才就是想告訴你,這招現在不好使了,所以你永遠不會知道為什麽的。”
呸。
滾。
艹。
日你爹。
桑亦在心裏罵爽了後,側身攔住穆文骁想要走的身體:“別啊,小穆總,有話好說,這招不行那咱換一招,你提要求,我滿足你,我現在就想知道當年是怎麽回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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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不懂,現如今越想越不對勁。
他從派出所出來後,又見過陸良華兩次,陸良華拄了拐離他遠遠兒的,顯然是怕了他。
但那時候不懂啊,文盲一個,也不懂法律,還以為是公平公正,他爹偷拿他兒子治眼睛的錢,他揍了他那是替天行道,正義是站在他這一邊的,後來才知道,不是的。
當年他給他揍成那副死樣子,判個三年以下簡簡單單輕輕松松。
穆文骁偏頭看他:“滿足我?你現如今這麽開放了嗎?倒是顯得我太過純情。”
桑亦一噎:“我不是那個意思。”
穆文骁勾了一下唇,眼睫微垂,視線落在桑亦的腰間。
無袖背心下腰線毫不遮掩。
他以前也曾用手丈量過,現如今他的手沒變,也不知他的腰比之以前是什麽感覺。
二十八歲的小樹……啧。
穆文骁動作快過腦子,壓着人倒在沙發上時,覺得自己可能真的是醉在了五度的蜜桃果酒上。
“大好的夜,情人在側,确實适合幹點兒成年人的事情。”穆文骁抵着桑亦的唇呢喃。
桑亦沒反抗,也沒動,任由他親,還有功夫伸長胳膊把手裏的煙按滅在茶幾上的煙灰缸裏。
他都二十八了,親不親的無所謂了,反正八年前也是這個人親的,使勁親,親死你個狗逼玩意兒。
果酒混雜着煙草,實在是讓人上頭的厲害,穆文骁的手緊緊掐着桑亦的腰,胡茬紮的桑亦臉泛着麻。
桑亦漸漸有些不适。
不一樣的,還是不一樣的。
八年前陸文親人,大多數是碰碰嘴,有時候有些過激,桑亦不樂意了,陸文就退回去了。
但現在,你爹的,跟啃排骨似的,帶着強烈的壓迫性,啃得他嘴疼,腰疼,這疼那也疼。
就在桑亦忍不了這種越來越熱的感覺時,穆文骁突然停下了動作,雙手撐在身側看着他。
兩人互相看着。
穆文骁胸口起伏,嗓音嘶啞:“你怎麽不反抗?”
反抗你個der。
桑亦舌尖抵了抵腮幫子,執着道:“親完了,告訴我。”
穆文骁愣是被他氣笑了:“我剛才是不是說這招現在不管用了?”
桑亦眯眼:“所以,是白親了是嗎?”
穆文骁愉悅地笑了起來:“是的呢。”
桑亦深吸一口氣,擡腿往他肋骨上頂,穆文骁悶哼一聲。
桑亦一把推開他,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穆文骁懶洋洋地躺在那裏,眼尾往下一掃:“呦,你有感覺呀?”
桑亦拽了一下褲子,沒好氣道:“我是個人,是人被又摸又親的都有反應,豬摸我我都有感覺。”
“那你口味還挺重,都惦記上豬了。”穆文骁摸了摸自己的肋骨,“下次換一邊頂,再頂一次得斷了。”
還有下一次?
滾。
折騰半天,沒問出什麽來,桑亦懶得再跟他廢話,轉身進了卧室。
桑亦往床上一躺,身體上有些躁動,以前的時候他們其實也會互相解決,但那時候他沒想那麽多,就單純由陸文帶着他走。
後來他進了娛樂圈,懂得也多了,見識也多了,才知道老板沒說錯,陸文果然是個小變态。
但已經晚了,桑亦在還沒搞明白這個世上的情愛規則時就已經被小變态給污染了。
再後來,桑亦也沒心情去考慮這些事情,甚至連自己愉悅自己都很少做,因為難免會想起另一個人的手和……嘴。
這些年,追他的人不少,男的女的都有。
但找個女的,不好,畢竟自己也是跟男人厮混過的,哪個女孩子不膈應。
找個男的,就更不行了。
至于為什麽不行,也說不清道不明的,可能因為當年沒說分手吧。
艾瑪,他可太有道德感了。
卧室門被推開,有人走了進來,然後上床躺在了他身邊。
桑亦沒說話,只是往旁邊讓了讓。
一只手在黑暗中摸上了他的臉。
微涼的手指沿着眉骨鼻翼慢慢往下。
八年前,陸文這麽摸他,桑亦煩的很,總罵他有病。
八年後,再躺在一張床上被這麽摸,桑亦竟有種滄海桑田的感慨。
“我變了嗎?”桑亦出聲,“人說成年後無論胖瘦,骨骼是不會改變的。”
“怎麽,想去削骨整容?”穆文骁冷笑,“我告訴你,桑小樹,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能找着你。”
桑亦:“……”他就不該開口。
“別想些沒用的,好好想想你這個月的二百萬怎麽花吧,金主爸爸都替你發愁。”
“……”桑亦扭臉躲避他的手,被穆文骁卡着下巴固定,“別動,這是懲罰。”
“什麽玩意兒?”桑亦的唇在他兩指之間開合,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不是最讨厭被我摸臉嗎?這就是你花不完錢,還對我大呼小叫的代價。”穆文骁的聲音冰冷無情。
沉默,黑暗中的沉默尤為壓抑,但穆文骁并不受影響,摸的仔仔細細,臉上的每一寸肌膚都不遺漏。
好一會兒後,桑亦開口:“這個懲罰實在是太可怕了,我懂了,麻煩小穆總把手松開,下巴要掉了。”
“嗯。”穆文骁對桑亦的告饒很是滿意,“那就好好聽話,別挑戰我的底線。”說着手松開他的下巴往下在他脖子上拍了拍以示警告。
“那我這麽聽話,能告訴我當年那事兒了嗎?”
“不能。”穆文骁說。
“怎麽樣才能?”桑亦問。
“回到八年前親我一下還有用的時候。”
“……”
桑亦選擇閉嘴睡覺。
*
陸良華進了醫院,在醫院裏罵罵咧咧的。
“臭小子,你說你要治病,讓我回來,我立刻就回來了,還為了你耽誤好幾天工作,你就是這麽對你老子的?”
“老子供你吃供你喝,養出個白眼狼,你媽那個不要臉的,嫌貧愛富跟人跑了,要不是我,你能活這麽大?竟然找人打我,你也不怕天打雷劈。”
“我拿那錢頂一下怎麽了,最多三天就回來了,你眼睛耽誤三天又死不了。”
“我這次一定要讓那小子坐牢坐到死,這輩子都休想出來。”
陸文去到面館問老板:“怎麽樣才能讓小樹出來?”
“你爸真不是個東西。”老板黑着一張臉,“現在這事兒鬧這麽大,除非他自己改口把案子給撤了,不然沒辦法。”
“好,我知道了。”
陸文敲着盲杖慢慢走回了家。
出事後的第五天,陸良華就強硬的要求出院回了家,就躺在沙發上養傷。
陸良華挺精明的,他清楚小樹沒有親人,那點兒錢全都給了陸文,現在人又進去了,陸良華醫院住院的那些費用找小樹賠,小樹根本就沒錢賠他,而且他打算讓小樹去蹲局子,就更拿不到錢了。
住院花的錢沒人能給他報銷,所以陸良華只能心不甘情不願的出了院。
“等找到他家人,肯定得給我賠錢。”陸良華越想越氣,拿起沙發上的枕頭朝陸文砸了過去,“你還有臉坐在這兒。”
枕頭砸在臉上,陸文連躲都沒躲,他平靜道:“我以前其實很不理解我媽為什麽要跟你離婚。”
“你雖然沒能力不上進,脾氣一般,但相較于這一片的男人也不算太差勁。”
“現在我明白了。”
“明白什麽?”陸良華下意識問了句。
“明白我眼瞎,我媽沒瞎。”
“狗日的。”陸良華大怒,回手摸抱枕,沒摸着,順手摸起了桌上的杯子揚了起來,但砸出去的那一瞬間卻頓住了。
陸文低頭嗤笑了一聲。
是,陸良華不家暴,也不打孩子,他只是無能。
“怎麽,不敢打?”陸文擡起下巴,“去公安局找警察,把口供改了,讓小樹出來。”
“呵。”陸良華氣笑了,“我告訴你,不可能,想得美吧,鼈孫子,我讓他坐一輩子牢。”
陸文眉目不動:“陸良華,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給我最後一次機會?”陸良華樂了,“你給我什麽機會?咋的,你要把你老子殺了啊,把你能耐的。”
陸文站起來,走到沙發旁,低頭俯身。
陸良華一愣的空擋,陸文突然伸手用力抓住了陸良華的胳膊。
陸良華腿打着石膏,肋骨斷了用不上勁,他被十八歲的陸文像拖死狗一樣拖到了窗戶邊,怎麽扭打也掙脫不開。
錘子砸在玻璃上,咣的一聲後,玻璃碴子四散開來。
陸文看不見,也不在意,他用胳膊肘撐在窗臺上,壓着陸良華的脖子将他半個身體推出了窗外。
“你做什麽?”陸良華驚恐地掙紮着。
“我眼睛沒瞎時記得咱家樓下一直有個雨棚,眼瞎了以後也不知那雨棚還在不在,咱倆今天就自求多福吧。”
“你什麽意思?”
“我說讓小樹出來,你不肯,那咱們就換個方法。”陸文的語氣平靜無波,聽着有些滲人,“今天先是咱倆,你要還這麽有種,那明天我就把房子點了,咱們一家四口一起死。”
“你想做什麽?”陸良華從來沒見過陸文這幅樣子,半個身體騰空的感覺很驚恐,他咽了咽唾沫,“你這是故意殺人你知道嗎?”
“不。”陸文在他耳邊輕聲道,“是父子倆一起墜樓。”
“你瘋了……”
陸良華的喊叫聲在秋日風聲中響破天際,驚起無數雀鳥。
雨棚沒有被拆,他們從二樓墜落,被雨棚攔阻,然後滾落在地,石膏砸在地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陸文捂着被玻璃割傷的胳膊顫巍巍站起來:“運氣真好,雨棚還在。”
陸良華被吓破了膽,看陸文像是看一個瘋子。
小樹出來那天,陸文去接他。
那天是八月的最後一天,夏末秋初,陽光曬在身上暖洋洋的。
小樹喊他:“看錯方向了,我在這邊。”
那人裹挾着陽光而來一把将他抱住:“沒事兒,錢沒了,我再給你賺,會治好的。”
*
早上桑亦是自然醒的,窗簾是半遮光的,他能看到外面的天已經大亮。
他以為會睡不着,但其實他睡得還挺不錯的。
身邊沒人,他摸了一下,沒熱乎氣,顯然人早就起了。
桑亦下了床拉開窗簾伸了個懶腰,才拿起手機,一邊點開看一邊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撲面而來的香味以及迎面而來的人。
桑亦站在卧室門口眨了眨眼,以為自己看錯了。
“桑經理,早。”穿着西裝打着領帶頭發打理的一絲不茍的鐘助理站在他小小的客廳裏笑容可掬的朝他打招呼。
“早——”桑亦忙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別有什麽冒犯,還好,褲衩夠肥大。
不止人,還有一大桌子早餐。
他那小小的餐桌上被人收拾的幹幹淨淨,上滿撲着碎花桌布,桌布上還擺了一束水靈靈的百合花。
桌上有三明治,有牛角包,有粥有油條有包子,盤子上還有用胡蘿蔔雕的花,餐桌旁的椅子上,穆文骁穿着板板正正的襯衣西褲架着腿坐在那裏一邊喝咖啡,一邊看平板。
廚房裏走出一個面容溫和的阿姨,笑着跟桑亦打招呼:“桑先生,早。”
桑亦目瞪口呆:“——早。”
“桑先生早上喝什麽?穆總說你不喜歡喝牛奶,那咖啡,豆漿還是果汁?”
“咖啡,加糖加奶,謝謝。”
“好的,請稍等。”
桑亦拉開椅子坐下,恍恍惚惚地伸手去拿包子。
穆文骁頭也沒擡:“洗漱。”
桑亦就站起來去了洗手間。
刷牙刷到一半,桑亦才緩過神來,打開洗手間的門瞪着穆文骁,含糊不清道:“你想幹啥呀?”
穆文骁擡眼:“讓你感受一下有錢人的生活。”
“……”
這給你丫嘚瑟的。
桑亦砰的一下關了洗手間的門。
洗漱完出來後,桑亦往餐桌前一坐,先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然後拿過包子咬了一口,繼而揚了楊眉,你別說,有錢人家的包子比外面三塊五一個的好吃多了。
“桑先生要吃小混沌嗎?早上剛剛包出來的。”阿姨又問。
“吃。”桑亦眼睛一亮。
“好,那我給你煮十個,不大,你還可以吃點兒別的,有什麽忌口嗎?蝦皮海帶和香油可以加嗎?”
“可以,沒忌口,麻煩你再多煮一碗。”
桑亦一邊道謝一邊點開手機發語音:“到哪兒了,別在樓下等我,上來吃飯。”
“鐘助理不吃?”桑亦招呼鐘寧。
“不用了,我吃過了。”鐘寧說。
“也是。”桑亦陰陽怪氣,“昨天晚上回去那麽早,鐘助理肯定睡得特別好,不像我,伺候小穆總伺候了一晚上。”
“……”鐘寧幹笑一聲,不敢說話。
穆文骁嗤笑:“是,我肋骨沒折算你伺候的時候手下留情。”
鐘寧:“……”床上那點子事兒實在沒必要拿出來炫耀,他又不是沒有女朋友。
絲毫不羨慕呢。
敲門聲響起,伴随着喊聲:“亦哥起了沒,我進來了。”鐘寧正打算過去開門,門已經被人從外面用鑰匙打開,小紀走了進來。
穆文骁擡眼,目光準确的捕捉在小紀手裏的鑰匙上,眼睛眯了眯。
“小穆總早。”小紀進來打了個招呼,然後驚呼一聲,“哎呀我天,吃這麽好呀,我這包子豆漿白買了。”
“別吃你那破包子了,今天早上豪華早餐,小混沌在鍋裏煮着呢。”桑亦朝他招手。
小紀咽了咽唾沫:“我能吃嗎?”
“當然能,坐。”
小紀并不聽桑亦的,眼巴巴看着穆文骁。
桑亦擡腳踹他:“看他幹什麽?他給你發工資?給我坐下。”
小紀嘆口氣,房子看來是沒希望了。
阿姨端着兩碗小馄饨出來,小紀又驚呆了,這都配上保姆了?
“謝謝阿姨。”桑亦說。
“這位先生要喝點兒什麽?”阿姨問,“咖啡,牛奶還是果汁?”
他都成先生了?小紀受寵若驚:“我能一樣來一杯嗎?”
“當然可以。”阿姨笑眯眯。
桑亦又踹他一腳,罵道:“我看你比小穆總還會享受,還一樣一杯,阿姨,給他來杯咖啡,不加糖不加奶,純黑。”
“別別別。”小紀忙道,“我來杯果汁吧,純黑跟喝中藥有什麽區別。”
“好的。”阿姨笑着進了廚房,桑亦瞥了一眼,我去,果汁竟然還是鮮榨的,果汁機都整來了。
小紀摸摸鼻子:“亦哥,以後咱家這早餐都這個配置嗎?”
“吃飯堵不上你嘴是吧?”
小紀不敢再吭聲,埋頭開吃,一邊吃一邊斯哈,五星級飯店都沒這待遇。
桑亦吃完小馄饨,心滿意足的起身,你別說,有錢人的生活真爽。
阿姨見他們吃完,從廚房裏出來打算收拾,桑亦多嘴問了一句:“這剩下的怎麽辦?”
“喂流浪貓狗。”
“什麽?”桑亦驚呆了,“我人都沒吃這麽好,你跟我說喂狗?”
阿姨遲疑一瞬看向穆文骁。
不等穆文骁開口,桑亦對小紀道:“打包帶去公司。”
“好的。”小紀立刻找袋子,喂貓狗,咋想的。
阿姨過來幫忙用盒子将早餐一份份裝好,跟酒店外賣似的,小紀默默将自己的塑料袋塞回了角落裏。
“今天的早飯三萬。”穆文骁開口。
“真的?”桑亦眼睛一亮,狐疑道,“你今天這麽善良,吃錯藥了?”
穆文骁拿過紙巾擦了擦嘴,站起身直視着他:“是多花三萬。”
桑亦:“……”日。
桑亦收拾東西準備出門,阿姨過來問道:“桑先生有沒有什麽隐私不能動的東西?”
“什麽意思?”桑亦一愣。
“我待會兒要收拾一下屋子。”
“???”
桑亦站在門口,目光越過纖瘦的阿姨看向穆文骁,穆文骁站在餐桌旁正在戴腕表,感受到視線擡頭:“嗯?”
桑亦氣笑了,幹脆也不問了,朝阿姨擺擺手:“您随便,我沒有任何隐私,您今天就是把我房子點了都沒問題,就是房東可能要找你們小穆總要賠償,我先走了,你—們—随—意。”
小紀拎着一兜子早餐跟着桑亦出門,小聲道:“亦哥,咋回事兒啊?”
桑亦掐着腰瞪着電梯:“別理他,費腦子。”
到了公司,桑亦将早餐給了前臺小姑娘,小姑娘看着包裝精美的早餐,感慨:“我的媽呀,太陽打西邊出來了,竟然吃到亦哥請的早餐。”
小紀忍了忍沒說,那本來都是給狗吃的。
“姐,那包子留兩個給我午飯吃,可太香太好吃了。”小紀囑咐她。
娛樂公司是沒有閑下來的時候的,桑亦這一天一個會連着一個會一刻不得閑。
中午時接到了虞戈的電話,醒了酒的人嗓子沙啞,說要約桑亦見個面。
說實話桑亦現在聽到虞戈的聲音就犯愁,虞戈擺明了還想跟穆文骁合作,但穆文骁不知道犯哪門子神經,桑亦也摸不準,在這種情況下,見了面也沒什麽意義。
桑亦便推脫說有事兒,改天再約。
虞戈也不敢勉強桑亦,只能應了。
晚上時,李宏有個酒局讓桑亦陪他一起。
來的人桑亦基本都認識,都是李宏認識的人,不管交不交心,表面上都稱兄道弟的,平日裏也互相交換一下信息,這種局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一場。
這種局還是比較放松的,大家基本都是一個層次的,适時恭維幾句就可以。
聊天內容也很多,桑亦靠在那裏摩挲着杯子聽着,挑選對自己有用的信息。
聊着聊着就聊到了穆文骁的頭上。
“你們聽說了沒,這穆文骁的包間送不進去人了。”
“為什麽?”
“不知道,可能是這個花樣玩夠了吧。”
“哈哈哈,一個男團一塊玩,可不是傷腎嘛,也許把身體給玩壞了吧。”
桑亦眯了眯眼,冷了臉。
其實以前的局上提起穆文骁是難免的事兒,畢竟他那個包間在圈裏确實很有名。
桑亦還在背後裏嘀咕過他老變态。
但今時不同往日了。
李宏見桑亦臉色不好,忙打哈哈:“諸位,諸位,咱們今天不聊那位穆總,聊點兒別的。”
“咋的,李總今天怎麽這麽慫了?诶,對了,聽說前段時間小桑帶的那個男團進了包間,怎麽個情況啊,說說呗?”
李宏尚未說話,桑亦開了口,沒說進也沒說沒進,只道:“沒傳言的那麽邪乎,就單純坐在一起吃頓飯而已,小穆總挺好一人。”
“哈哈哈哈。”哄堂大笑。
“小桑還是那麽八面玲珑,滴水不漏。”
“小桑啊,說說呗,那穆總是上面那個還是下面那個?”
說話的人也是個經紀人,叫方海,他和桑亦其實并不合,因為手底下的藝人撞型,有些資源又重合,所以經常會發生兩家藝人争一份資源的情況。
桑亦瞥他一眼,頓了頓後,端着杯子站了起來。
“各位,不好意思,我現如今也算是認識了小穆總,所以聽不得別人在背後裏說他,打擾了大家的興致,是我的問題,我自罰三杯向大家道歉。”
桑亦實打實喝了三杯酒後,桌上的人都閉了嘴。
不管桑亦是狐假虎威吹牛逼還是真的認識了穆文骁,他既然開口了,那就得避諱一下,不然萬一呢?
只有方海,嘲諷的大笑:“桑亦啊桑亦,誰不了解誰啊,你認識穆文骁?你還真敢說,你要真認識穆文骁,你就說說他一次玩幾個呀,讓大家開開眼。”
“方海。”李宏杯子磕在桌上發出一聲響,沉聲道,“話說到這個份上了,注意點兒分寸。”
方海不把李宏看在眼裏,還想再說,被身邊人制止,有人趁機岔開話題,這事兒就算是這麽揭過去了。
散場時九點多,方海離開前先歪歪扭扭去了趟洗手間。
桑亦落在最後面,拿了個垃圾桶,将桌上的剩菜剩飯茶水都一起倒了進去,然後拎着跟進了洗手間。
方海背對着門正在小解,桑亦從後面将垃圾桶扣在了他腦袋上,湯湯水水的順着就下去了。
桑亦從背後裏踹了他一腳,然後轉身出了洗手間。
轉過走廊,就見李宏靠在那裏等着他,語氣無奈:“至于嗎,多大人了,還幹這種事兒。”
桑亦垂着眼拍了拍手:“多少年不幹了,以前經常幹,背後裏喊他小瞎子的那些,我都這麽教訓的,他這還是幸運的,我那時候都用粑粑。”
“別惡心人。”李宏嫌棄的推他一把,“趕緊走,別讓他出來瞧見。”
“你還是挺在乎小穆總的啊。”李宏瞥他一眼。
“從來都是他恨我,不是我恨他。”桑亦淡淡道。
“什麽意思?”李宏喝醉了,腦子有點兒宕機。
“沒意思。”桑亦也有些煩躁,扯了扯衣領,“不管怎麽樣,不能有人當着我的面說他。”
“哎呦。”李宏嗤笑,“誰說的最多啊,罵他變态神經病腦子有問題的,都是你。”
桑亦聞言愣了一下,繼而皺了皺眉:“是,你說得對,我現在不能這麽罵他,他現在憋着勁報複我呢,不能給他留話柄。”
李宏突然湊過來:“你還愛他嗎?”
桑亦揉着因為喝酒而突突跳的太陽穴,問李宏:“愛一個人是什麽感覺?”
李宏面無表情看着他,一個二十八歲的男人問愛一個人什麽感覺,可太特麽玄幻了。
裝什麽純情呢?
“就是想跟他上床。”李宏沒好氣。
“哦。”桑亦搖頭,“我在懵懂無知的時候已經跟他上過床了,習慣了。”
“卧槽。”李宏震驚,也不知道震驚個什麽勁,“那什麽,你倆誰上誰下啊?”
“什麽誰上誰下?”桑亦瞪他,“你真龌龊。”
“……”李宏不想再跟他說話,踹他一腳,“滾吧。”
小紀開車送桑亦回去,到了樓下,桑亦朝小紀擺手:“你先回去吧。”
“我送你上去吧,我看你走路晃。”小紀下了車扶住了桑亦,“今天也沒喝多少啊。”
桑亦沒拒絕,确實是有點兒暈。
兩人乘電梯上樓,然後出電梯,小紀掏出鑰匙打算開門,然後“诶”了一聲。
桑亦擡眼,然後一巴掌拍在小紀腦袋上,罵道:“是我喝醉了還是你喝醉了,樓層都能按錯。”
“沒按錯呀。”小紀回頭看了一眼,“是這樓層啊,咋門不對啊。”
小紀上前看門牌號,然後看到了旁邊牆上那熟悉的劃痕,震驚地大喊:“卧槽,亦哥,沒走錯,你家門被換了。”
桑亦踉跄着走過來,看着那高端大氣上檔次的朱紅色防盜門,一臉迷茫:“我擦,我門呢?”
“是啊,你門呢?”小紀也震驚。
桑亦扒着門上看下看:“你确定你沒走錯樓?”
“怎麽可能,我天天來,我能走錯?”小紀跟着桑亦一起扒門,“哥,真的,你媽生門不見了,換了個野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