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心上人
第12章 心上人
第二天,當孟凡一瘸一拐地走進警局的時候,曲冬青已經在那裏等他了,身旁還站着一個時髦漂亮的女孩子,一對璧人,惹得過來過去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多瞄幾眼,這邊風景獨好。
一雙蛇眼打量了下孟凡,叫了聲凡哥。
孟凡不茍言笑:“叫孟警官。”
曲冬青一絲揶揄:“都說了那黑,叫你當心。”
孟凡轉移話題,一指方萃:“這誰?”
不等曲冬青介紹,方萃一把挎住曲冬青的胳膊,笑的別提多甜了:“心上人。”
孟凡看了眼纏在一起的胳膊,曲冬青撥開方萃的手:“我表妹,學法律的。”
心上人也好,表妹也罷,方萃滿不在乎。
孟凡面無表情地:“跟我過來。”
一上午的時間曲冬青都泡在了警局裏,交代材料寫了一大堆,簽了無數個保證書,總而言之,念其年少無知,又是初犯,态度良好,積極配合等等…順便還有個願意為其擔保的孟警官,曲冬青終于趕在飯點的時候自由了,肚子餓的咕咕叫,一邊往警局外走,一邊跟方萃商量着去哪裏吃一頓。
送到門口的孟凡站在一旁不吱聲,方萃忽然問:“孟警官,你說我們去哪兒吃好?”
孟凡一頓,哦了聲,這頓應該自己來請,擡手一指:“街那邊拐角有家牛肉面,味道不錯。”
“好,謝謝孟警官,再見!”兄妹二人胳膊又挎在了一起,轉身告辭,方萃還回頭沖孟凡含笑地擺了擺小手。
孟凡:……
興許食堂還有剩飯,孟凡一拐一拐地往食堂跑,跑到一半,腦子裏突然被什麽敲了一下,便站了那裏,轉過身,咬着下唇,望着那對璧人消失的方向,他怎麽知道我在哪兒摔的?媽的,這小子到底什麽鬼,昨晚的二百裏地,又是什麽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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禿嚕着牛肉面的曲冬青并不理會坐在對面還在雙肩顫抖的方萃,吃面都能騰出嘴來說話,也是沒誰了。
方萃終于笑夠了:“你看他剛才那傻樣,真以為我們請吃飯呢,誰讓他偷偷定位你,耍耍他,真好玩。”
曲冬青淡淡地:“傻嗎?”
吃完第三碗牛肉面時,曲冬青方才打了個飽嗝,揉着肚子,方萃略嫌棄地說:“我說你既然托生成這個模樣,吃東西稍微斯文點不行嗎?”
曲冬青看向方萃:“我說你這也學那也學的,怎麽就看不出來,孟凡壓根不是想和我們一起吃飯,他是惦記着昨晚二百裏地的事呢。”
方萃長長地哦了一聲:“這警察鬼心眼真多,以後得小心些。”
曲冬青一牽唇角:“人心都鬼,何止他一個,以後你也小心點,現在的人遠比從前的人更壞,交代你的事都記住了嗎?”
方萃點點頭:“放心,找個人還不容易?”
“光找到不行,要把魚餌放好,能不能釣到魚,就要看魚餌香不香了。”
“明白。”
“還有,你以後別亂說話,什麽心上人,當心我真吃了你。”
“曲冬青,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說。”
“你別老說要吃我行嗎,我會害怕的。”
“那我可不可以也拜托你一件事?”
“什麽?”
“少說話,多幹活,我就不吃你。”
……
曲冬青拿着手機,敲了一串字:“你答應的東西,什麽時候給我?”
很快,孟凡回複了:今晚,去你那。
曲冬青笑了笑,又繼續輸入:摔的地方可好些了?我那有藥酒。
想了想,又删了,重新輸入:好,等你。
發送後,曲冬青擡起頭,迎着對面方萃直視的目光,問道:“你幹嗎這副德性看着我?”
方萃歪頭反問:“你為什麽對着手機笑得這麽白癡?”
已經很晚了,孟凡才抱着一摞卷宗來到曲冬青的事務所。
小白偵探事務所?孟凡搖了搖頭,就這還能接到生意?
曲冬青開了門,頭一次見孟凡穿警服,越發襯得寬肩細腰,筆挺修長,比便裝時多了分威嚴莊重。
“你要的東西都在這裏了……”看見方萃,孟凡扭臉問曲冬青:“她怎麽也在這裏?”
方萃搶先道:“我是冬哥哥的助手,當然在這裏。”
孟凡板着臉孔:“我不希望外人插手這件事。”
曲冬青一副理所應當的口氣:“方萃不是外人,有些事情我需要她。”
孟凡欲言又止,将那摞卷宗重重地放在桌上:“我先走了,你慢慢看,有什麽發現回頭我們再碰。”
曲冬青問:“這就走?”
孟凡嗯了一聲,見曲冬青盯着自己,只好說:“今晚出勤。”
曲冬青向孟凡的腳看了看:“你能行嗎?”
孟凡淡淡地:“沒什麽,習慣了。”
“你等等。”曲冬青轉身回屋,不一刻拿着瓶藥酒出來,塞到孟凡手裏:“擦擦看,很管用。”
孟凡收起瓶子說了聲謝謝,走了,曲冬青目送走廊裏的身影消失,方才關上門,一扭臉,方萃正笑笑地看着自己。
“笑什麽?”
“沒什麽。”
“你又成功地激起了我的食欲。”
“哎呀,知道了,現在幹什麽?”
“幹活!”
孟凡抱來的卷宗都是影印件,幾個趙學年生前經手的案子,大部分已經結案,主犯都已落網,逐一翻閱這些結案,目前沒有什麽新的發現。
第一次接觸警方的案宗,曲冬青不得不說又開了一次眼界,歷經八百餘年,殺人放火、奸盜擄掠,什麽沒見過?人類的罪性卻從未減少,但犯罪的動機和手段卻日益更新,越來越五花八門,甚至為了一個眼神就可以當街捅死一個陌生人。
翻着卷宗的方萃忽然問:“斑斓蝰蛇是什麽蛇?”
曲冬青從卷宗上擡起頭來,一只小鳥居然還能提出這樣的問題?
方萃一邊咬着一根長長的辣條一邊又嘆:“天啊,這蛇這麽昂貴,為什麽?”
“你不是網絡達人嗎?不會自己去搜?”
“你這方面應該更專家啊,所以問你。”
“蛇妖就一定認識所有的蛇嗎?”說是這麽說,曲冬青還是走了過去,那是趙學年協助緝私警破獲的一起走私團夥案,不僅查獲了大量的違禁品,其中一小部分還涉及了珍稀野生動物的走私。
卷宗上的一張照片十分的漂亮,不同于其他蛇類,此蛇黑綠色的鱗片又厚又長,就像穿着鮮亮盔甲的武士,正是一條斑斓蝰蛇,來自遙遠而又神秘的國度,目前國內是沒有的,世界各地不少富豪願意出高價收藏它,有的還被做成标本,以此炫耀。
方萃聽及此,不禁嘆息:“殘忍”,繼而看了眼曲冬青:“據說白蛇更為罕見,也更漂亮,不知做成标本的話,會是什麽價?”
曲冬青的手放在方萃的後頸,緩緩地說:“鳥類的标本我倒是見過不少,尤其是那種色彩鮮豔、貧嘴呱啦舌的,還更便宜。”
方萃頸部又涼又痛,連聲告饒:“冬哥哥,我錯了,我好好幹活就是了。”
曲冬青拿起這檔卷宗,看着那條斑斓蝰蛇的照片:“在這個城市,誰能買得起它?”
方萃振振有詞:“主犯交代說此蛇剛剛到手,還沒來得及尋找買主就出事了,你可別小看龍湖這個地方,有錢人多的是,再說,又不是只賣本地的有錢人,這蛇有市無價,還怕沒人買得起嗎?”
“現在這蛇已經充公,可我幾次去動物園并未見過它。”
“我也沒聽說過,雖然我從來不去爬行館,可一旦來了什麽新品種,必定會有人議論,也許并不在本地的動物園,上交上一級保護單位也未可知,這批走私貨,除了那批象牙,就屬這蛇最值錢。”
曲冬青微微點頭,忽然說:“這年頭,怎麽什麽好東西都要上交國家?”繼而看向方萃:“你去動物園幹什麽?”
方萃撇撇嘴:“怎麽,還不許我偶爾找些小夥伴聊聊天啊,外邊不是麻雀就是老鸹,沒啥共同語言。”
曲冬青:……
方萃笑嘻嘻地:“我的那些小夥伴要是知道我整天跟一條蛇在一起,一定吓死了。”
曲冬青冷冷地:“我的小夥伴要是知道我跟一只鳥在一起還沒吃掉,一定笑死了。”
方萃趕緊拿起另一檔卷宗,認認真真的繼續幹活。
看了大半夜,合上最後一頁卷宗,曲冬青這才發現對面的鳥人已經四仰八叉地歪在了沙發上,原來女孩子睡相也可以這麽肆無忌憚的。
剛要起身去洗手間,誰知方萃的聲音有氣無力地傳來:“看了這麽多,一點頭緒都沒有,那趙學年憑什麽懷疑自己是被人害死的呢?”
曲冬青問:“老鐘沒告訴你嗎?”
“我着急下山追你,哪有時間聽他們再說,見了你自然都清楚了。”
“在他出事前的兩月,他發現有人跟蹤他,還有一次看見有個人圍着他的車打轉,等他走過去之後,那人就走了,他覺得奇怪,也拿不準怎麽回事,有點不放心,便把車送到修理廠檢修,一切都正常,沒有發現什麽,後來也沒有再發生什麽可疑的事情,他就放一邊了,出了事後,他才想起這些事不對勁,卻又不知究竟得罪了什麽人。”
方萃坐起了身:“不是說出事後車輛排查過嗎,正常磨損導致的剎車失靈。”
曲冬青指敲桌面:“是啊,檢修完才兩個月,就又失靈了……”
方萃:“這個不好說,有些時候,剛出廠的車子也有可能出問題,何況他們現在滿大街的修理廠水平參差不齊,有的還賺黑心錢,根本不負責。”
曲冬青點點頭:“不管在哪家檢修的,還是要去問問。”
“孟凡沒去查過?”
“他不知道這件事,趙學年當時也沒太在意,又不想叫人覺得大驚小怪的,所以沒跟他提過。”
“那我們也不能提了?”
“先不提,這些都是趙學年死後告訴我的,孟凡跟他如此親近都不知道,我要是說了,只怕他又多想,我們還是先去查查再說。”
方萃伸了個懶腰:“要論鬥心眼,你倆半斤對八兩。”
曲冬青甩手丢過來一支鉛筆,方萃身手倒也敏捷,一個閃身躲開了,打開窗戶,化身為鳥,撲棱着翅膀飛了出去。
曲冬青知她夜間更喜歡覓枝而息,也不去管她,打了個大大的哈欠,自從下山後,覺睡得倒是一天比一天少了。
天亮了,孟凡帶着一身疲憊回到了警局,也懶得回家,雙腳搭在辦公桌子上,不一刻就睡着了,再睜眼的時候,身上多了件衣服,桌子上放着一瓶豆漿和一份包子,摸上去還溫熱的。
同事見他醒來,笑着說:“行啊孟凡,你這小弟弟挺懂事的。”
孟凡揉着微紅的眼睛,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麽小弟弟?”
“就是那天來自首的啊,哦,不對,準确說是配合調查,長得挺帥的那個。”
曲冬青?
孟凡徹底醒了:“人呢?”
“見你睡着,放下東西就走了。”
掏出手機,沒有新信息,孟凡望着手機出了會神,同事的一只手對着包子伸了過來:“挺香啊,我嘗一個。”
孟凡一巴掌拍過去:“別動,給我買的。”
洗漱完畢,孟凡一邊喝着豆漿吃包子,一邊發着信息:你找我?什麽事?
曲冬青回複:沒事不能找嗎?再見!
一口豆漿喝得有點急,孟凡嗆得一陣猛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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