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下墓

第15章 下墓

看着曲冬青和方萃,孟凡憑空生出一個念頭,這倆人不會也是盜墓賊吧?曲冬青那些好東西,什麽祖上傳下來的,八成也是從哪個墓裏掏出來的。

曲冬青忽然扭過臉來,撞擊孟凡來不及躲開的視線,聲音幽冷:“你要是再胡思亂想,那咱們現在就離開這裏,我跟你回警局,以後咱們誰也不認識誰。”

孟凡瞪着眼,卻沒吱聲。

曲冬青又問:“你相信我嗎?”

鬼使神差的,孟凡居然點了點頭。

那夥人很快就在洞口處搭好了支架,一根長繩纏繞在支架的滾輪上,可以任意上下拉拽,整個過程大魚都是指揮,并沒有動手,直到一切準備就緒,先派了一個人下洞。

方萃忽然笑道:“這就是花旗參,大魚最信任的人。”

不等孟凡詢問,方萃解釋着:“因為他特別的崇洋媚外,老是國外怎樣怎樣的,不過他的确有點門路,大魚弄到手的一些東西,不少是他給搭的海外線,算得上是他們這夥人裏的二把手,這人可好色了,還喜歡搜羅各種人參補身子,所以人稱花旗參。”

孟凡低聲說:“他應該叫賣國賊!”繼而又略帶嘲諷地:“你倒是比警方掌握的情況還全面啊。”

方萃剛要頂嘴回去,被曲冬青一個眼神制止了。

很快的,花旗參給上邊信號了,确認安全後,大魚系好繩子第二個下洞,別人這才依次在他身後順着繩子爬下去,照規矩,留下兩個人把守洞口。

方萃啐道:“哼,真狡猾,恐怕別人在他前邊下洞占什麽便宜。”

曲冬青微微一笑:“索性這次就讓他占個最大的便宜。”

孟凡覺得今晚上自己才是那個來看戲的,見盜墓賊都下了洞,悶聲問曲冬青:“接下來我們怎麽辦?就在這等着?”

曲冬青:“你和方萃在這裏等我,誰都不許跟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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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凡和方萃難得地異口同聲:“憑什麽?”

無論曲冬青怎麽說,孟凡堅決不同意,方萃的頭也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孟凡甚至打算現在就通知警方。

曲冬青看了看天色,夜已過大半,不禁音量也提高了:“早知道你們這麽不聽話,就不帶你們來了。”

方萃:“你不帶我來,我自己也能來。”

孟凡的聲音更大:“你盜墓小說看多了吧,真的以為自己以一敵百,逞什麽英雄?”

突然間,不遠處傳來一聲低喝:“誰在那?”

三人一愣,壞了,留守在洞口的那兩人發現了這邊的動靜。

方萃率先跑了出去,邊跑邊說:“喊什麽喊,是你姑奶奶我。”

那兩人定睛一看,似乎認得方萃,馬上換上笑臉,卻也疑惑:“方小姐怎麽來了?花二爺不是讓你——”

話未說完,已經近到跟前的方萃,突然一人側頸給了一掌,兩個人屁都沒放一個,紛紛倒地不動了。

孟凡吃驚之餘,再度認定,這方萃和曲冬青果然是骨骼精奇天賦異禀的:一路貨色!

搞不懂曲冬青為什麽一定要親自下墓?孟凡堅持報警,在警方未到來之前,三個人守在洞口,上來一個逮一個,甕中捉鼈豈不是更省力?

曲冬青斬釘截鐵地:“不行,墓裏危險,不能都死在裏邊。”

孟凡:“危險你還下?”

曲冬青淡淡地瞟了他一眼:“我不下去,他們都得死。”

孟凡忽然起了層雞皮疙瘩,怔怔地看着這個總愛舔着冰激淩的男人。

再說什麽也是廢話,極度無奈的孟凡一指曲冬青:“這事過後,你得給我個說法。”并堅持要和曲冬青一起下洞。

曲冬青煩不勝煩:“好吧,記住,墓裏所有的東西,你都不能碰。”

“這個自然,我執行過保護古墓的工作,懂得規矩。”

曲冬青又命方萃獨守地面,以防有漏網之魚溜出來。方萃見曲冬青打定主意,也不敢太執拗,勉強同意了。

因為帶着孟凡,曲冬青只好系着繩索往下爬,心下煩惱打破原先的計劃,倒多了不少麻煩。

洞口十分窄小,僅容得下一人身量,倆人順着繩子一點一點往下滑,出溜到底,孟凡已覺四周陰冷之氣侵布全身,不由得打了個寒噤,呼吸間盡是剛才爆破後的火藥味,還有一種常年密封後的黴土之味。

眼前一片漆黑,曲冬青讓孟凡打着手電,壓得低低的,只照見腳前兩三米遠的距離。

孟凡努力适應黑暗中的可視度,很快就看出前邊是一條拱形的甬道,地上堆滿了石塊,看樣子是被強行鑿破的墓門,也不知他們用的什麽手段,墓門上的圖案也均被破壞。

那夥盜墓賊已不知去向,隐約聽得偶有人聲不知從哪個角落裏悉悉索索地傳來,倆人屏住呼吸,悄聲無息地往前行。

甬道盡頭便沒了路,是個岔口,左右兩邊是同樣的細窄彎道,曲冬青側耳傾聽,指了指左邊,附在孟凡耳邊:“這堵牆後就是主墓室,左邊可以通過去,右邊都是陪葬,咱們走左邊。”

孟凡極力克制自己不發問,揉了揉有些發癢的耳廓,繼續跟着曲冬青屁股後頭默默前行,雖然以前做過文物出土的安保工作,見過那些考古學家挖掘時的情景,但闖進尚未開發的古墓這還是頭一遭,不禁也好奇地打量起四周來,模模糊糊地看不太清楚,只覺得這座古墓規模不算大,卻也不是尋常百姓家的小墓,牆體雖然斑駁,卻隐約可見繪有圖案。

又拐了幾個彎,曲冬青示意孟凡關閉手電,孟凡好不容易适應了剛才的暗度,一下子又陷入了黑暗中,一只冰涼的手握住了他的手,牽引着他,又向前走了幾步,孟凡忽覺眼前有了點朦胧的光暈,晃來晃去的,正是那夥盜墓賊頭上的礦燈。

墓室一側恰好立着一座一人多高的石碑,石碑上刻着彎彎曲曲的文字,倆人藏身其後,孟凡此時早已鐵定,曲冬青比這夥盜墓賊更加熟悉這座古墓。

主墓室方方正正至少有兩三米高,十分寬敞,大魚命人在幾個點放置了照明燈,整個墓室很快亮起來,可以看清墓室大概的情形,牆面的凹格裏和牆根下,井然有序地擺放着一些瓶瓶罐罐,而墓室中央,擺放着一口漆黑描金的大棺材,看着就叫人頭皮發緊。

離得近了,盜墓賊們說的話聽得真切,孟凡悄悄打開了手機錄音,腳下一歪踩在石碑的邊棱上,差點從石碑後跌出去,曲冬青一把将他拽回來,緊緊地摟在懷裏,孟凡下意識地想推開一點距離,曲冬青的口型表達着兩個字:“別動。”

這已經是第二次被迫貼身而立,孟凡集中精神觀察那幫盜墓賊的舉動,可曲冬青的呼吸仍吹得人耳廓發癢。

大魚指揮着其餘人拿着麻袋去裝那些瓶瓶罐罐,自己和花旗參幾個主力圍着那口棺材還在商量着怎麽打開。

鼹鼠輕輕敲了敲棺材蓋,啧啧嘆道:“都特麽八百年了,還沒爛,果然是好木頭。”

大魚提醒着:“當心點,戴上手套,謹防有毒。”

顯然他們這夥人裏,大魚應該是見識最廣、最有權威的那個,其他幾人紛紛戴上了手套,雖然已經确認墓裏空氣無毒,此時要開棺了,還是紛紛掏出帕子蒙住了口鼻。

曲冬青皺了下眉頭,看着孟凡,又看了看自己的T恤,趁大魚他們說話之際,輕輕一扯,也扯下半截布片,示意孟凡圍在臉上,沒想到,孟凡搖搖頭,指了指曲冬青,兩個人只有一塊怎麽行?

曲冬青無奈,只好又把身後那片也扯了下來,圍在自己的臉上,帶着這哥,還真是麻煩,明知下墓危險,一定要陪着,一塊帕子,我不戴他也不肯戴…倒也仗義。

蒙着半張臉的孟凡,緊緊盯着盜墓賊,因為熬夜,眼底有些紅絲,可依然明亮如星,猶如那一世的光景,弓弩後那雙黑亮的雙眸,叫人不肯移目。

這一次,應該不會再錯了吧?

孟凡全神貫注地看大魚吩咐收完東西的喽啰們,準備撬杠,開棺取寶,正自琢磨,這棺材裏究竟會有什麽寶物讓這夥人如此興奮不已,看樣子,他們多少是知道的,一口一個驸馬爺,藥丹什麽的……

憑着僅有的一點歷史知識,孟凡心裏微微一沉,驸馬?那就是皇家墓穴啊,絕對屬于高保護級別的,想起剛才那扇四分五裂的墓門,還有這幫家夥像抄家似的往麻袋裏裝的文物,真他娘的郁悶。

正磨牙呢,忽覺身體被摟得有些透不過氣來,一絲冰涼的氣息吹在臉上,孟凡不禁看向曲冬青,蒙着半張臉的曲冬青,只露着一雙眼,眸光幽冷迫人,卻又帶着一股灼灼之感,靜靜地望着自己,望得孟凡沒來由的心裏一慌。

正值春末,蛇性萌動,隐隐間,孟凡察覺出倆人緊緊相貼的地方有了異樣,本能地想往後退,不料卻被曲冬青摟得更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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