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在幹部A死了之後,港口Mafia的首領森鷗外便将對方手上原本的賭場線交給了自己信賴的五大幹部之一尾崎紅葉。

她沒有拒絕這樣的信任,于是在收到邀請函的時候并沒有拒絕,而是将這個當成了正常的流程,讓賭場的老板們重新認識接下來會掌管他們的人。

因此,被衆人圍繞上前來認識她的時候,她早就做好了準備。

“啊,尾崎大人,我是帝愛集團管轄下的犬井久太郎。”一個中年男人上來對着他就開始進行自我介紹。

因為帝愛集團的老板兵藤和尊的愛好,所以帝愛集團在日本各處都經營着各種賭場。而犬井久太郎則是帝愛集團在橫濱投放的賭場老板。

尾崎紅葉身邊的助手湊近,對着她說道,“帝愛集團的老板特別喜歡邀請各種社會底層人士在游輪上進行各種賭博活動,以此來欣賞那些人痛苦的表情。”

聽見助理的話,尾崎紅葉沒有什麽特殊的反應。依舊右手拿着傘柄,左手遮掩嘴部,看着對方伸出的手,嘴角的笑意不變,而是輕聲說道,“……啊?原來是帝愛集團手底下一個賭局的老板?”

她語氣輕描淡寫,像是才發現眼前有這個人一樣,完全沒有把帝愛集團放在眼裏。

該死的女人。

看着被無視的手,犬井久太郎雖然心裏十分氣憤,但是在這個關頭他卻完全不能表現出來。

他收回自己的手,并擡頭擺出笑臉,“沒錯沒錯。我是帝愛集團手下一個業績還不錯的老板。”

犬井久太郎是故意強調了‘業績還不錯’這幾個字的,他就是希望自己面前的這個女人知道,他是一個對方值得拉攏的存在。

“是這樣嗎。”

犬井久太郎聽着對方完全不在意甚至無所謂的話語,不知道為什麽覺得對方似乎在嘲笑他一樣。可是望過去,只能看見對方那只沒有被遮掩到的紅眸。

“想必尾崎大人現在才剛了解賭場還不清楚具體情況吧?”他湊近到尾崎紅葉的身邊,小心翼翼地詢問,“如果大人要是不介意,其實我可以……從旁邊輔助您。”

他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其實覺得已經穩了。面前的這個女人能懂賭場什麽東西?更何況就憑他是帝愛集團的人,無論怎麽樣,多少應該會有點優待。

“是嗎?但是妾身看你身旁還有很多沒有來得及和我認識的人呢。”

看對方完全沒有那麽好忽悠,犬井久太郎在心裏怒罵這個女人的同時,表面上卻像是毫不在意,“好好好,大人繼續,繼續。”

就在尾崎紅葉打算繼續固定流程的時候,她感知到有人正在打量她。

大多數人打量她,多半是因為她的身份,但是這個人不一樣。

對方與其說是在好奇她的身份,不如說是在專注地觀察她本身,特別是針對……

她的武器——劍傘。

有意思的人。

尾崎紅葉側過頭,将目光對向打量她的人。

入眼的卻意外是一個少年,紅發藍眸。

與對方充斥着文學氣味的衣服不一樣,從這個少年眼神就能看得出來,對方殺過不少人,甚至因為殺的人太多,以至于眼神裏早就失去了溫度。

這樣渾身布滿了殺戮氣息味道的人現在又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尾崎紅葉帶着疑惑向對方的周圍看去,緊接着雙眸微微睜大。因為她意外發現了她最在意的人,泉鏡花。

那個與她相似,卻又擁有了不一樣未來的少女。

她繼續掃去,果不其然看見了武裝偵探社的中島敦。

尾崎紅葉不再理會身旁繼續向她獻殷勤的人,轉而朝着泉鏡花所在的地方走去。她身後跟随她的兩個下屬則是阻攔了想要往她這裏走來的一群人。

犬井久太郎看着突然離開活動中心的尾崎紅葉不解,順着對方走的方向看去,卻發現居然是他之前對上的三瓶友美。

果然都是一群賤|人!

他雙眼怒視着這兩個人,然後果斷離開。

泉鏡花在看見尾崎紅葉的那一瞬間就進入如臨大敵的狀态了,她從三瓶友美的身後走出來站到身前,看着最終停在她面前熟悉的女人。

“阿拉,這不是很久沒見的鏡花嗎?最近過得怎麽樣了?”尾崎紅葉沒有立即詢問那個少年是怎麽回事,而是先和泉鏡花打招呼。

三瓶友美已經在盡量維持自己的面部表情了但是在知道泉鏡花和港口Mafia的幹部尾崎紅葉這麽熟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在心裏震驚。

然而和三瓶友美對比起來,織田作之助展現得反而十分鎮定。

中島敦則是蠢蠢欲動想要站在泉鏡花的身邊,防止尾崎紅葉離對方很近,但是保護委托人的職責又不得不讓他站在原地,只能靜靜看着對方。

“很好。”泉鏡花回答。

尾崎紅葉聽完答案輕飄飄地看了一眼正瞪着她的人虎,接着視線繼續看向泉鏡花,“妾身的觀點還是沒有變化,如果武裝偵探社哪天容不下你了,你依然可以回歸港口Mafia,鏡花。”

這是她身為港口Mafia幹部親口給出的承諾。

按照港口Mafia原本的默認規則,背叛港口Mafia的泉鏡花原本應該被當做叛逃者處置,但是尾崎紅葉有心想要照顧對方。

泉鏡花抿了抿唇,似乎是想說些什麽,但是話還沒說出口,中島敦的聲音就從後方傳來。

“武裝偵探社不可能放棄小鏡花!所以她是絕對不會和你回去的!”

尾崎紅葉眼神不善地看着中島敦,可是在注意到泉鏡花的緊張和擔憂的視線後又不得不壓制內心情緒。

她轉而看向本次過來最為在意的少年,像是漫不經心地詢問,“沒有想到才幾天沒見,武裝偵探社就新加入了一個實力強勁的少年。”

中島敦有點疑惑地看向尾崎紅葉,織田作之助确實實力很厲害,但是并沒有見過那些場景的尾崎紅葉又是怎麽知道的?

“我并沒有加入武裝偵探社。”織田作之助語氣冷淡,盯着尾崎紅葉那露出來的一只眼睛說完這句話。

尾崎紅葉眼神微眯。

和泉鏡花的表現完全不一樣,這個少年沒有半點害怕又或者警惕。

——這是一個比泉鏡花還要更适合待在黑暗的人。

尾崎紅葉的腦海中瞬間冒出這個念頭。

也是了,這樣的少年怎麽可能會加入武裝偵探社呢?

尾崎紅葉有所察覺,然後嘴角帶笑,“既然如此,請問閣下有沒有意願加入港口Mafia?”

“和武裝偵探社不一樣,那裏是一個能讓閣下大展手腳的地方。”

她話語之中帶着誘惑的意味,就像是引人堕入黑暗的撒旦。可是又有誰比她更清楚,面前的少年早就深陷在黑暗之中了。

中島敦略微緊張地看向少年,他雖然可以幫泉鏡花說話,但是卻沒有任何理由替少年直接拒絕對方的提議。

尾崎紅葉自然看得出來中島敦那幾乎言之于表的心思。

被詢問的少年卻鎮定自若地說出當初對太宰治說過的理由。

“我既不想要上司也不想要同伴,所以……抱歉。”

盡管顯得很禮貌,但是尾崎紅葉卻感受不出來對方的任何感到歉意的情緒。

面對拒絕,她沒有顯示出任何的不滿。倒不如說她早就有所預料,像對方這樣的人恐怕早就有了自己習慣的工作了。

雖然不知道對方怎麽和武裝偵探社扯上的聯系,但尾崎紅葉卻知道,對方和武裝偵探社終究不是一個地方的人。

“沒關系。”尾崎紅葉無所謂的開口,能拉攏到對方是件好事,沒有拉攏到也不虧。

“不過……”

她的目光尖銳地看向三瓶友美,頓了頓才開口,“你們這是進行保镖工作?”

三瓶友美收斂心神,對着尾崎紅葉恭敬地說道,“我是三瓶友美。因為最近惹上了點麻煩,所以雇傭了他們來保護我。”

需要雇傭人來防止的麻煩,也無非就那幾樣。

“……那你可真幸運。”

尾崎紅葉留下這樣一句意義不明的話之後,不理會身後三瓶友美的疑惑,徑直地朝會場中心走去。

能獲得那個少年的保護,不是幸運是什麽?

恐怕現在惹上麻煩的不再是她,而是對面的那個人了。

三瓶友美看着逐漸走遠的人,對着其餘三人輕聲說道,“我們先進去吧。”

*

身為帝愛集團一員的犬井久太郎舉辦的游輪活動,可以說是一比一複刻了他們的總裁兵藤和尊的設計。

巨大的游輪在橫濱邊的海域上小幅度地行駛着,總共分為三層。

一層是各種賭博場所和不知情的無關客人,二樓則是用來欣賞第一層人使用的觀賞區和活動區域,而第三層則是用來休息和睡覺的休息區。

古和田徹檢查過了,這都和給的資料一模一樣,作為殺手界第一的他不可能弄錯這些信息。

是的,之前他的委托人所說的機會就是指這艘游輪。他們給他準備了很多身份備用,但是為了毫無痕跡,他拒絕了那些,并用利用自己的異能力完美地僞裝成了這裏的服務員潛入了這裏。

他維持着原身的外在形象微笑地看向周圍正肆無忌憚展現取樂醜臉的商人,一邊低頭從欄杆往下敲到了一無所知的普通人。

沒有誰比誰更優秀,古和田徹都認為這裏的人都是一樣醜陋的嘴臉,擁有着自以為是的罪惡的身份。

當然,這也包括他自己,畢竟他的職業可是暗殺者。

想到這裏,他忍不住低頭垂眸。

在他的印象中能夠将暗殺者這個職業做得宛如無法觸碰的神聖領域,又或者是永遠無法觸及的高峰的只有一個人。

如果那個人還在的話……

他腦海中浮現出多年前曾經偷偷躲起來看見的畫面。

并不美好的夜空中挂着明亮的月亮,血腥味完全遮蓋住樹木的味道,年幼的他擡頭看向空中。

一位身手敏捷的少年手持雙槍仿佛在跳舞一般躍起、旋轉,随後滞空。他雙手朝衆人按下扳機,圓月在那一刻仿佛成為了對方的背景。

然而和真正的舞者不一樣,對方舞臺的下方不是為之癡迷的觀衆,而是倒地不起的敵人。

他的思緒迅速中斷,這個讓他一腳踏入殺手職業的人,已經不可能再存在了。

他也曾經尋找過,可是他的調查結果顯示,從對方離開殺手界到現在已經長達十三年……

恐怕早就不知道死在哪裏了吧。

他帶着扭曲又不甘的情緒開始惡意揣測。

古和田徹打斷思緒,将目光放在不遠處三瓶友美身邊的三個人身上。

他不敢小瞧這三個人的實力,一個是曾經被懸賞七十億的人虎,一個是有過三十五人斬的泉鏡花,那麽能夠和他們站在一起的那個少年也肯定不會是什麽等閑之輩。

貿然沖上去完全行不通,再加上這三個人對三瓶友美緊密的保護。所以他必須利用自己能夠從各方面完美僞裝的異能力成為他們之中的一員,直到找到最合适的機會暗殺三瓶友美。

這也是他最常使用的方法,正是因為他的異能力,也從來沒有人找到他。

古和田徹再三思索後,将僞裝的目标放在了那個剛出現在武裝偵探社沒多久的少年身上。

對方不為所動的神情,和沉默寡言的性格以及和其餘兩個人不熟的人際關系,成為了他最好的抉擇。

就在他目光看向這個少年的時候,少年将頭轉向了這邊。古和田徹立即轉身,并順手将盤中的酒水拿出一杯遞給面前剛好經過的人。

是……巧合?

古和田徹繼而像是正常的服務員那樣朝着那邊附近移動,他順其自然地将視線看見那邊,可是幾乎下一刻,他注意到那個少年又再次側着頭看着他這裏。

這一瞬間,他心頭狂跳。

……他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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