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三章

就算心情不好,君行絕也依然保持着自己的習慣,絕不在妃子這裏留宿。看都不看剛才還纏綿着的淑妃,在安總管的服侍下回到寝宮。

淑妃坐在床上看着君行絕離開的身影,眼中閃過哀傷,溫婉的面容上也布滿悲傷。就算皇上隔了兩個月之後踏入後宮就是到她這裏,可是皇上的心依然不屬于她。

将情事的痕跡洗掉,君行絕躺在床上。內心一片空茫,沒有以前情事過後的滿足感和興味,只有空虛,缺少了什麽。

淑妃說在她的心裏他最重要,他看得出是真的,可是他想要的不是淑妃的最重要。而是那個人的,他真的将那個人放在心裏,努力的維護兩人的友誼,任何想要利用這份感情的人他都不原諒,就像那些魔教餘孽一樣,死路一條。就算看到那個人黑暗的決絕,他也一樣想要保有這份友誼,他會再了解那個人的,為了他的安全,動用了皇帝的身份,下了手令,在一夜之間把郓城的魔教餘孽全部除掉。

可是他的真心在那個人眼裏什麽都不是吧?他不會忘記那個人拒絕他為他披上外袍時心裏的苦澀,那不被信任的苦澀。更不會忘記那個人回到那個人問題之後的心痛,那到現在想起那句話都會一樣的痛。

他是皇帝,在大臣,妃子,宮人心目中是主子,是他們的主宰,但絕對不會重要的,祖爺爺和皇叔在他們的心裏他也不是最重要的。他清楚的知道,他不可能是別人心裏最重要的那個。可是,可是為何會因為不是那個人的心裏最重要的人,那麽難過憤怒呢。是因為那個人是他第一個放在心裏的朋友,他希望那個人一樣把他放在心裏。

在發覺那個人的心裏他或許微不足道的時候,是的或許,他不敢用肯定,因為那樣會讓他心痛。然後發現了,那個人在他心裏的位置比他想的更大,更重要,甚至和祖爺爺他們一樣了,或者更高,所以他才難過。因為他們在彼此的心裏位置是不一樣的,他認真的投入,那個人卻不是。

“謙。”念着那個現在讓他心痛的名字,君行絕閉上了痛苦的雙眼。為何,如此心痛呢。他要忘記那個人,既然那人個沒有認真,他又何必認真的維護那段友誼,他該丢棄那段情誼,忘掉那個人,他是帝王,他的驕傲不會允許他在對那個無情的人付出感情,他該清醒的知道,上官謙不會把他放在最重要的位置,這樣的友誼他應該徹底否決。

明明都清楚,可是無法忘掉,無法忘掉,那個帶着虔誠的表情,溫柔的望着天空的身影,那份真實的溫柔,他想要。可是那份溫柔不屬于他啊。從來沒有屬于他過……在那之前,以為平時的他已經是溫柔了,不想那時才發現,原來他真正的溫柔是那樣的,從來沒有對着他展露過。

心更痛了,為何,會如此痛苦。謙,告訴我,我為何如此痛苦,醫術高超的你,能治好我嗎?讓我不要再為你心痛,讓我變回以前的自己,有可能,我甚至不想認識你,就不會這麽痛苦了了。如果一直都是利用的心态多好,不用和你成為朋友多好,不放入真心多好,沒問過那個問題多好,我還可以自己欺騙自己,可是,這個世上沒有如果。謙,我該如何對你?

兩個月的倦怠,讓君行絕帶着心痛入眠。第二日一早,又重複着昨日的行為,勤勉的上朝,對着大臣們發怒,批閱呈上的奏折,勤勞的工作,奏折的數量再也沒有辦法讓他累到想睡的程度,不想去後宮,那空虛的感覺很難受。來到武場,和禁衛軍們交手。

能夠進入禁軍的都不是庸手。作為後護衛皇城,保護皇帝的他們,靠身份是絕對不行的,他們每一個放在江湖上不能說是頂尖,卻也出類拔萃。

作為禁軍統領的杜成,甚至有着一流的身手,在江湖上也排得上號。自從郓城回來後,杜成也發現皇上的變化。那天上官謙的轉變他也看見了,現在想起來也會戰栗,那樣黑暗的冰寒氣息。他一直以為上官謙不過是一個醫術很好的普通人,好吧,還很有才華,能讓皇上也佩服。他跟在皇上身邊有時會聽到兩人的談話,皇上不只一次贊嘆過上官謙的學識。就算如此,在他的眼裏上官謙有着皇上好友的身份,不過也是普通人,他也沒對上官謙産生過戒心之類的東西,要知道上官謙那個人的外表可是很容易讓人放松警惕,想要親近的,就連皇上都沒有幸免,何況是他。

可是那天,桃林邊,上官謙徹底的颠覆了他平時的形象,那樣的氣質怎麽會屬于一般人,作為禁衛統領,潛入皇宮的不法分子他抓過很多,殺手刺客,想要盜寶的江湖人士,哪一個不是膽大包天,有着兇名的人物,可他從沒怕過,從沒像那天那樣怕過。那天他不經意的看到了閻羅在殺人時的眼,那裏沒有任何波動,就連殺氣都沒有,可是他的手上正在殺着人,平靜無波的眼神,就算再兇惡的人,也不會有那樣平靜的眼神,原來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充滿殺意和憎恨的眼睛,而是這樣平靜的眼神。那時他真的怕了。殺人的時候眼睛都不會有波動的人,不可怕嗎?能讓這個人冷酷的人認為主人,而且有着發自內心的尊崇敬畏的人,又怎麽不可怕。

他承認,那天他第一時間想要逃離上官謙的身邊,因為他已經知道危險了,對于這種危險,身為保護皇上的禁軍他應該鏟除的,可是他怕到連這個念頭都不敢升起。他很佩服皇上,皇上就是皇上,都沒有怕,和上官謙一起坐在馬車上,一起回宅子,甚至為了保護上官謙還下令鏟除在郓城的魔教餘孽。皇上啊,上官謙哪裏需要你保護,一個閻羅就可以将那些餘孽消滅,他們不可能有機會傷害到上官謙。

Advertisement

他去解決那些魔教餘孽之前,皇上還好好的。可是第二天一早,皇上就下令回京,臉上根本沒有表情。然後開始了讓人水生火熱的兩個月。

“杜成。”君行絕叫着站在一邊的杜成。

“是,皇上。”這回自己要遭殃了,看着倒在地上的禁衛軍兄弟們,杜成在心裏為自己默哀。這不是一件值得誇耀的事情,甚至是一件很丢臉的事情,他們保護的主子,實力比他們高。皇上啊,我們怎麽可能是你的對手。不過,皇命難違,希望一會他很能站起來。

君行絕一身武功受到第一宗師鳳久和同樣是宗師的鎮王君常恒的調教,加上根骨資質都是絕好的,在他的年齡段可謂是第一了。甚至,除了宗師和幾位隐世的高手外,君行絕可以說沒有敵手。鳳久和君常恒都說,君行絕有望成為宗師,時間就在十年之內。

一個頂級的高手和一個一流的高手,誰勝誰負,結果和明顯。杜成倒在地上,步上下屬的後塵,一樣站不起來。

和禁衛軍門交了手的君行絕,也流了一身汗,一直陰郁的心情有些好轉。

工作到位的安總管立馬送上熱毛巾,君行絕擦了擦臉和手,将毛巾丢給安總管,安總管馬上把茶端上。

掀開茶蓋,還是滌塵,君行絕的手頓了一下,看着褐色的茶水裏,漂浮的葉子,再次想起了想要忘記的人。熟悉的心痛再次襲來,沒讓任何人看出,喝下茶。離開。

安總管随身伺候着。

而就在今日,鎮王君常恒出關。消息很快傳出,受到兩個月迫害的重臣急忙集合到鎮王府,訴說他們的遭遇。

聽到這群大臣的說法,君常恒才知道,自己的皇帝侄兒心情不好到很明顯的地步,這些大臣們都成了出氣筒。

君常恒皺眉,他并不喜歡政治,要不然當年也而不會退出皇位的競争。可是他是皇族,他有這份責任,保護這個國家,所以才會接受皇上的命令,在邊境鎮守那些蠢動的異族。而皇上也做得很好,自登基以來國泰民安,讓這個有些腐朽的國家再次恢複了盛世的光輝。

他并不想插手皇上的政治,大臣們之所以會認為他能勸谏皇上是因為皇上敬重他,他一心武道,從未對皇上的政務有過任何幹擾。可是這一會,他不得不勸一會了,因為皇上這次太反常了。

究竟是什麽事讓那個皇帝侄兒有了這麽大的反應,他那個皇帝侄兒不能說絕對的無情,但是他涼薄。當年先皇和鳳後過世都沒有這樣劇烈的感情波動。他記得年少的皇上在葬禮上,沒有一滴眼淚,只是眼中有着傷感,不仔細看還看不到。那個涼薄的少年,毫不留情的殺了有血緣的三個哥哥登上皇位。就連鳳久都說自己這個曾孫天性涼薄。

就算以宗師的穩重心态,這次都不免有些好奇,是什麽讓那個涼薄的皇帝有了這麽大的情緒波動,而且維持了兩個月。

君常恒決定進宮,了解情況去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