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哥,你不害怕嗎?
第24章 哥,你不害怕嗎?
24.
熟悉的橄榄氣味讓白桑榆很快就辨別出對方的身份,他沒有反抗和呼喊,想看看“顧臨川”準備做什麽。
“顧臨川”松開捂着他的手,挾着白桑榆的下巴,迫使他擡頭看向鏡子裏的自己。
“哥,你不害怕嗎?”
“顧臨川”伸出手挑開白桑榆襯衣的扣子,露出白皙的脖頸和鎖骨,重複道,“你不怕我在這對你做什麽嗎?”
白桑榆看着鏡子裏的“顧臨川”冷聲反問道,“怎麽,你想在這做?”
“顧臨川”的動作一頓,擡起頭笑着回答,“不可以嗎?這裏不比家裏刺激得多?”
“你不會這樣做的。”白桑榆眼中滿是戲谑的笑意,“除非你是個很快的Alpha。”
“顧臨川”顯然不喜歡他剛才的話,神色低沉地咬上了白桑榆的脖子,他咬得很重,幾乎要滲出鮮血來。
白桑榆吃痛得皺起眉頭,他不喜歡這種感覺,向後用力将顧臨川撞開,然後轉身靠在洗手池邊冷眼看着眼中有些泛紅的Alpha。
“你在生氣,因為我對秦樂施很熱情,還是不喜歡我對我們之間關系的定義?”
“顧臨川”不說話,只是看着白桑榆,眼中甚至還帶着點委屈。
白桑榆走到他的面前,對上那雙漂亮的異色的眼睛,笑道,“我對很多人都很熱情,不差他一個。”
“很多人?”
“顧臨川”問他,“裏面也包括我對嗎,我的普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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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桑榆不假思索,“如果不這樣說,那我該怎麽稱呼你,我的老板嗎?”
“……”
“然後和他說,我的老板一直想和我談戀愛,或者說他有時候想和我談戀愛,有時候想直接睡我?”
“顧臨川”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索性裝作生氣的樣子,“你明明知道我想要什麽……”
他的話還未說完便被白桑榆直接打斷,“但我沒有義務滿足你的需要,有句諺語沒聽過嗎?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但要是他,你就會主動對嗎?”
“顧臨川”話說出口才意識到不對勁,他下意識避開白桑榆的視線,又加了一句,“我是說秦樂施。”
白桑榆上下打量他一番,轉身再次把手洗幹淨,将扣子系好,離開廁所。
見到上面挂着的維修中的牌子,他低聲暗罵幾句,然後把牌子翻了回去。
秦樂施看見他回來笑着問道,“你去了好久,剛才沒出什麽事吧?”
“沒有,這裏的廁所不太好找,花了點時間。”
白桑榆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他看着對面的秦樂施,那種詭異的感覺再次湧上心頭。
他第一次在植物園和秦樂施碰面時便覺得對方身上有一種奇怪的氣質,讓他想要靠近,和這個人成為朋友。
這種陌生的親近感讓白桑榆不由得生出畏懼,從某些方面來說秦樂施讓他想到了早已死掉的林與善。
“剛剛上了兩道菜,想先嘗嘗嗎?”
秦樂施說着将本來離他更近的盤子推到白桑榆面前。
白桑榆沒動筷子,“還是先等臨川回來吧。”
秦樂施挑眉,“你剛才沒遇到他嗎,我以為他去找你了?”
白桑榆回答,“沒有,興許是找別人呢。”
“挺好。”秦樂施說,“雖然在背後說人壞話不太好,但從朋友的角度來說,我還是建議你不要和臨川走得太近。”
“為什麽?”
“他有和你說過他的病史嗎?”
“抑郁症?”
秦樂施的視線掠向周邊,見“顧臨川”沒有回來,壓低聲對白桑榆說,“之前是,現在情況好一點,但……他有很嚴重的人格分裂。”
白桑榆對此并不意外,只是問秦樂施,“他的兩個人格有不同的名字吧?”
“嗯,他的副人格叫Joker,這個人格的脾氣很奇怪,也很病态。”秦樂施說,“我們發現他有人格分裂是在他剛成年的時候,有一天晚上我的姨夫,也就是臨川的父親在卧室裏休息,半夜突然從夢中驚醒時發現臨川正舉着刀站在他的床頭,想要殺他。
姨夫制止了臨川,然後送他去了精神科,才發現他有嚴重的人格分裂。他們想了很多辦法都沒能把臨川治好,不過這在我們家算是很正常的事了,臨川的母親和我的母親也有不同情況的精神問題。”
白桑榆:“這種家族遺傳的疾病沒有辦法避免嗎?”
秦樂施:“不知道,不過也不是每個人都會發病,這種和概率有關的事是很難下定論的。”
白桑榆:“我之前以為他會有這種情況是因為他的父母……或者說成長環境,就像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說的那樣,一個人成年以後所出現的心理問題多少都和他在幼年以及童年時的經歷有關。”
秦樂施不置可否,“但這不并不是唯一的因素,在遺傳這方面,人可比植物複雜得多。有些人就算擁有幸福的童年,關愛他的父母,和優渥的生活環境也會因為一點點小刺激變得極端,而有的人哪怕受到再多的磨難也依舊堅挺,這樣的差別并非環境造成的,而是他們自身帶來的。
但這個世界上的大多數人都失去了相信自己的力量,他們更相信經驗或者其他人的判斷,哪怕這個判斷并不适合自己。畢竟自己做出抉擇的話,失敗了就要負百分百的責任,但要是有人幫自己選擇的話,就不需要負全責了。”
白桑榆對秦樂施的觀點很感興趣,“我想起一件事來,秦哥,假如你有一個很喜歡,或者說你很愛的人,他犯下了十惡不赦的罪,你知道早晚有一天他也會對你不利,但你依舊對他懷有很深的感情,現在擺在你面前的有兩條路,一是動手殺掉他,阻止他再繼續犯罪,二是相信他會變好,依舊不離不棄地陪在他身邊。”
秦樂施沉思一陣後問他,“那我愛的這個人,他也愛我嗎?”
“……”
白桑榆想了想,“他曾經是愛你的。”
秦樂施笑道,“如果我很愛他,那就看我怎麽做他會開心吧?如果他活得很痛苦,我會幫他解決一切的痛苦,如果他活得很快樂,那我會維護他的快樂。”
“但他會殺人,殺其他人,早晚有一天會殺到你身上。”
“我每天也會拔草,殺蟲,殺到我的身上又怎麽樣呢?”秦樂施說,“能死在自己最愛的人懷裏是這世上最浪漫的事。”
“真是一種喪心病狂的感情。”
秦樂施看着他的眼睛,認真說,“等你真正愛上一個人的時候,你就會知道這不是喪心病狂,這是一種最痛苦也是最美妙的成瘾體驗。”
“我對這個沒興趣。”白桑榆撐着頭,“所以你已經遇到那個你願意為之獻出生命的人了?”
“還沒有,不過我覺得應該快了。”
“什麽快了?”Joker一臉不滿地坐到白桑榆旁邊,陰陽怪氣道“你快破産了?”
秦樂施毫不示弱,“是在說你上廁所的時間,去那麽久,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某些方面有難言之隐。”
“你?”
Joker被他氣得說不出話,便一口氣将面前杯子裏的茶水都給喝完。
他們這頓飯吃得不算順利,但整體感受還是不錯的。
臨走時秦樂施給了白桑榆一包種子,他沒說是什麽,但白桑榆也沒問。
見秦樂施走遠了,Joker才問白桑榆,“你不會喜歡我這個表哥吧?”
白桑榆翻他一眼,“你想多了,普通朋友而已。”
“那最好,他可不是什麽好人。”
白桑榆聽着這熟悉的話在心裏罵了兩句,無奈轉身,“先開車回去吧,你開車過來的還是……”
“我坐你那輛。”
白桑榆的駕照是讀大學的時候考的,雖然有很長一段時間沒碰過方向盤,但駕駛技術沒半點退步,甚至開得相當狂野,差別把Joker當場炫暈過去。
在Joker第三次強調要開慢點以後白桑榆才減速,瞥見Joker正往嘴裏塞巧克力,白桑榆問他,“你一直随身帶着這個巧克力呢?”
Joker用手撐着頭靠在車窗邊,眼簾低垂着朝外面藍黑色的天幕望去,“低血糖,小時候就這樣,得随身帶着糖,不然可能會暈倒。”
“那還是個挺麻煩的病。”
“還好,至少不是絕症。”Joker說着突然轉過頭看向白桑榆,問他,“前面在餐廳裏,我不在的時候,秦樂施有沒有和你說過我的壞話?”
白桑榆目不斜視地看着前方路段,回答道,“沒有,我們在聊亞馬孫原始部落的圖騰崇拜,你感興趣嗎?”
“不感興趣。”Joker坦然,“我是理解不了為什麽你們會對那種全是猴子和蜥蜴的地方感興趣,不過秦樂施這家夥這次居然沒說我壞話,這倒是個稀罕事。”
“你們關系不好?”
Joker擡起眼眸,忽地笑出聲來,“算不上不好吧,就是很奇怪。”
白桑榆覺得他用的這個詞很新奇,“奇怪是什麽意思?”
Joker說,“大概就是互相不喜歡,但還是兄弟,要是遇到什麽事還是會幫襯。畢竟出生在秦家的小孩都挺慘的,我小姨從小就患有臆想症,沒在學校讀過幾天書,一年裏有三分之二的日子都住在精神病院。按理來說像她這種情況是不會結婚有孩子的。
但是有一年的秋天,她突然一個人從醫院裏跑了出來,說她和人結婚了,還有了孩子,我外公問她孩子的父親是誰,她又說不出口。他們就帶她去醫院做檢查,結果她真的懷孕了,雙胞胎,裏面的男孩是秦樂施,女孩叫秦樂善。
他們出生以後,小姨正常了幾年,直到樂善因為……一些原因跳樓自殺,她就又變得瘋瘋癫癫的。秦樂施不願意送她去精神病院就一直留她在家裏修養,但沒過幾年她也因為心髒的問題走了,秦樂施就一直一個人待到現在。”
“那他的父親呢?”
“一直沒有出現過,可能早死掉了吧。”Joker無所謂的擺手,“這種抛妻棄子的人,死掉才是最好的結局。”
白桑榆沒說話,将車開下公路,駛入顧臨川家門口的小路。
車停穩後,Joker對他說,“待會來我房間喝一杯吧,我準備了味道很不錯的冰朗姆。”
白桑榆本想拒絕,但看着Joker那雙漂亮的眼睛,還是同意下來。
他們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分享一瓶高度的烈酒,Joker還特意找了一部老愛情電影出來放。
白桑榆對愛情片不是很感興趣,把杯子裏的酒喝完就準備離開,只是還沒起身就昏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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