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陛下與我兩情相悅
第11章 陛下與我兩情相悅
唐妙菱直直盯着秋霞,眼神幽怨。前世我死,有你推波助瀾的一份功勞。
秋霞被她看的渾身不自在,“主子?”
“你剛才也說了,寧婉音是我的表妹,我怎麽能截她的寵?”唐妙菱冷冷反問:
“難道在你眼中,我是這種毫不顧念姐妹親情之人?”
秋霞慌忙跪地,“美人恕罪,奴婢失言!”
翠屏在一旁看的滿腦子疑惑。小姐您什麽時候講過姐妹情誼?您連親妹妹的東西都搶。
更何況表妹?
“以後你不可再說這種鬼話,我與表妹姊妹情深,我絕不願意與她争寵。”唐妙菱警告。
秋霞不知這位主子竟然是個重情義的,忙不疊磕頭請罪。
她選中寧婉音,自然是因為寧父是昌平侯的屬下,唐妙菱得罪的起。若是換了其他厲害家世的,她也不敢讓主子去截寵。
“行了,你退下吧。”唐妙菱将她揮退。
趕緊端起龍井喝了一口壓壓驚。
吓死我了,竟然讓我得罪表妹?
休想讓我送死!
今日也是腦袋還在脖子上的一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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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色時分,聖駕再臨永和宮。
唐妙菱規規矩矩跪在一衆行禮的宮人前列,心中暗想,以她表妹受寵的次數,她是不是換個地方住比較好?
天天磕頭請安,煩不煩哦。
這換宮殿的事,不如向淑妃提提?哦對了,換了以後,貌似就能離可怕的表妹遠一些了?
明天就提,必須立即提!
皇帝依舊忽略了唐妙菱,這一次他的腳步停在了寧婉音面前,向她伸出一只手:“起來吧。”
寧婉音微紅着臉,和皇帝牽着手走進了泠雪閣。
陛下的差遣,內務府自然不敢馬虎,不過一日時間,庭院裏的荷花池就挖好了,花房也送來了溫養好的蓮種。
若是寧婉音要,自然要排隊。但皇帝要,花房裏随時都有。
那八個黑水缸被擡走了。
赫連祁瞧這泠雪閣順眼了許多,牽着寧婉音一路走到寝殿。
案桌上散落着零落的宣紙。
還有一堆尚未收拾好的顏料。
“陛下見諒——”寧婉音微微蹙着細眉,“承蒙陛下厚賞,嫔妾本想畫一幅夏荷圖送給陛下,但沒想到等您來了,嫔妾也沒畫好……”
“你的畫就不必送朕了。”赫連祁十分嫌棄地拒絕。
但他今日心情好,便也願意看看她的畫。随手拿起案桌上的畫卷瞥了一眼,神色一言難盡。
“你這……跟誰學的?學成這樣?”
難看的眼睛疼。
“家中延請的名師。畫論講的可好了,就是我聽不太懂。”寧婉音低垂下頭,一臉懊惱自己不太聰明的自責模樣。
赫連祁皺眉,“作畫又不用嘴,講的好有什麽用。你學的亂七八糟,需從頭開始,從臨摹起,重新練。”
“這個嫔妾知道,嫔妾臨摹過您很多畫作的!”寧婉音立即興沖沖揚起小臉,一臉顯擺。
赫連祁:……
就你這水準,臨摹朕的畫作有什麽用?
“你從簡單的開始……汪德貴,去把朕小時候臨摹的畫冊拿來。”赫連祁吩咐道。
汪德貴領命退下。
赫連祁看向寧婉音那一張滿是求知欲的俏臉,倒是願意與她多說兩句。
當不知不覺站在夫子這個位置,對于勤奮好學的學生,天然便有了好感。
“你現在臨摹朕的畫沒用,先從花、鳥、石、草這些單一的景物開始,掌握畫技描法,再學構圖布局。”赫連祁随口指點。
寧婉音水汪汪眼眸瞪的大大的,滿是歡喜,“謝謝陛下教導!陛下比夫子厲害,您講的我能聽懂。”
赫連祁不由好笑。不知多少人誇他丹青厲害,他聽慣了阿谀奉承,早就無動于衷。
但偏偏寧婉音這誇的……
誇他講的她能聽懂?
他心中升起一絲莫名其妙的快樂。赫連祁沒有給人當過夫子,若是他當過就會知道,這種歡樂,來自于師生的天然立場。
一個欠缺名師指導的朽木,經過你一番點撥。她悟了。
她覺得你特別厲害。
你不會覺得這種誇贊是奉承,只會覺得是她一番真誠肺腑之言。
任何人對真心實意的誇贊,都會覺得愉悅。
皇帝也不例外。
汪德貴很快便送來了一幅圖冊。
寧婉音鄭重地雙手接過,如獲至寶,“多謝陛下,那嫔妾先試試?”
“嗯!”赫連祁微微颔首,随意在臨窗的軟榻坐下。
寧婉音挽起袖子,認真臨摹一朵梅花。她确實對畫畫一知半解,當初學的時候沒用心。
但如今有了皇帝教她,她得認真對待。
今日的局面,是她故意布局。她要不斷加深與皇帝之間的羁絆,情愛太過于虛無缥缈,說斷就斷。
除了愛侶之外,他們應該有更多的關系。
棋友是一。
師生是二。
當她與他的羁絆越深,在他心中的地位越重,他越舍不得她,就更不會随意扔了這枚棋子。
寧婉音畫的很慢很仔細。
等她終于臨摹完,想遞給陛下指點一二時,卻見軟榻上,那人單手撐着額頭,不知何時已經阖上雙眸。
寧婉音一怔,立即放輕了手腳。對着在一旁伺候的為汪德貴做了一個請出去的手勢……
汪德貴看了一眼陛下,輕手輕腳退下。
陛下昨晚與寧貴人下了一夜的棋,白天又一直在批折子,不過午睡一個時辰,難免勞累。
蓮蕊等宮人一起退了出來。
寧婉音輕輕走近赫連祁,将挂在屏風上的披風,蓋在赫連祁身上。
熄了宮殿裏大多燭火,只餘了床榻一角的紅紗描金宮燈。
她沒上床。
皇帝都沒躺着呢,她自然不能躺。
寧婉音趴在茶幾上,阖上眼眸。
白日裏庭院裏挖掘水池吵鬧,她也沒能好好休息。
趴着不過片刻,便睡着了。
不知過了多久……
赫連祁從小憩中醒來。
屋裏很暗,僅有一盞宮燈,但也足以能看清,女子就趴在他眼前。
青絲散亂,釵環歪斜。
她身上沾染着淡淡的墨香味,沒來得及更換寝衣。
在茶幾一側趴着,蜷縮成一團,像是一只小貓。
赫連祁略略擰眉,喚她:“醒醒——”
皇帝的聲音,對于寧婉音來說就是晴天一道霹靂,讓她瞬間從淺眠之中驚醒,精神爍爍且全身心警惕起來。
寧婉音刷地一下站起身,望着眼前的皇帝福身行禮,“嫔妾失儀!嫔妾見陛下睡着了,不敢打擾陛下。”
“若朕今晚沒醒呢?”赫連祁看着她的眼神有些怪異。旁人即便是故意弄出一些動靜,也不會錯過侍寝的機會。
她倒是自己睡的挺香。
寧婉音遲疑片刻,看向赫連祁,“陛下還會再召幸嫔妾的吧?”
四目相對。
赫連祁挑眉,“你為何斷定朕一定還來看你?”
這話可不好答。
她不能暴露自己拿棋畫故意勾着他的心機。
也不能挑明她是他的棋子,他自然還會來。
寝殿之中,床笫之時,說利益算計,那就太煞風景了。
該談情的時候,就得調情。
“陛下賞了嫔妾珍貴的首飾和衣裳,還命人挖了荷花池。嫔妾得陛下如此看重,嫔妾私以為,陛下心悅嫔妾!”寧婉音偷偷擡眸望他,眉眼間眼波流轉。
赫連祁被她這欲說還休的眼神,晃的心神一蕩。
這小女子,總是出人意料。
确實,有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