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49章

“你瘋了, 暮聲!”鄭杭一激動地說。

“我沒瘋,我已經經過深思熟慮,如果沒有人發現端倪, 我或許可以隐瞞一輩子, 但是現在已經有了漏縫,我們想瞞也瞞不住,不如先發制人。”

“怎麽先發制人, 我真怕你在記者發布會上一發布,就會被人打成篩子, 姜佳明上次打你的那一槍,我還歷歷在目!”

“我也沒忘。”姜暮聲道:“但這是我現在最好的選擇。”

“一點也不好, 糟糕透了!”鄭杭一說。

“杭一, 你對女人有偏見。”

“我不是對女人有偏見, 是眼下情況,你公開對你完全沒有益處,只有危險!”

“我沒說立刻公開,要公開, 自然是要做好準備, 再選擇一個好的時機。”

“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暮聲,你再說的清楚些。”

姜暮聲便将自己的計劃說與鄭杭一聽。

“你認為我暴露真實性別危險的原因無非是這社會普遍認為女性沒有資格也沒有能力掌握權力,即使有這麽幾個傑出的女性例子,在整個社會中也顯得微不足道, 但我想做的是,聯合本身已經有基礎、發展壯大起來的部分女性力量, 成立一個純女性商會,大家一起賺錢, 同時也為社會上的一些面臨困難的女性提供援助,大家一起共謀更好的發展。”

即便事情還沒影,鄭杭一聽了還是心中震撼,忍不住翹起大拇指。

“暮聲,你這個設想可以說相當宏偉,如果做成了,那将是轟動整個中國的壯舉。”

姜暮聲道:“其實我想了很久,也計劃了很久,揣着這樣一個大秘密過日子,心裏總是不安的,尤其是……”

“尤其是什麽?”鄭杭一好奇地問。

“尤其是有了愛的人,并且跟心愛的人在一起之後。”

“不帶你這樣的啊,暮聲,我來幫你想辦法,你還在我面前秀恩愛。”

姜暮聲拍拍他的肩,“這不算秀恩愛,杭一,對于愛情,你過于謹慎和敏感了,你還沒遇上心儀的人嗎?”

“哪有這麽容易啊,都說愛情可遇不可求。而且,要我說,不是我太謹慎,是你太不謹慎,你敢說你對那雲小姐,不是一見鐘情,見色起意嗎?”

姜暮聲搖搖頭。

鄭杭一道:“那我就好了奇了,你們在這之前還有幾時有過交集來着?”

“現在不是談這個的時候,你不說要替我想辦法嗎?”

“這不在想嗎?”鄭杭一按按自己兩邊太陽穴。

姜暮聲說:“目前香港已知的兩位傑出商業女性有兩位,一位是淩君淩老太,如今已經年近六十。“

“我知道這位,”鄭杭一說:“這位淩老太曾經是一個富商的姨太太,不知道用了什麽手段得到富商幾乎全部的遺産,警察也沒查出什麽貓膩,後來她代替富商位置,把生意做得越來越紅火,站穩了腳跟,在香港也有一席之地,有相當的話語權。”

姜暮聲點頭,“就連港督也十分欣賞淩老太。”

“那可不,英國人自己都擁護女王,我們中國歷史上不也有武則天,細說起來,女人還真不比男人差。”

姜暮聲看着鄭杭一,鄭杭一坐直了,用手拍胸口,“我這是真心話,不是恭維你,你是女人,你不就樣樣比我好嗎?我服你。”

姜暮聲沒有回答。

鄭杭一繼續問:“還有一個人是誰啊?你沒說完。”

“許姨太,許鳳儀的九姨太,你知不知道?”

鄭杭一仔細想了想後,搖搖頭。

“許鳳儀我是知道的,我還跟他做過生意,不過并未直接接觸。”

姜暮聲笑道:“你知道你們為什麽沒接觸嗎?”

“為什麽?”

“許家的生意現在都是許鳳儀的九姨太在打理。”

“竟是這樣!”鄭杭一用力地拍了一下手掌,“暮聲,既然如此,你又是怎麽知道的呢?”

“在她還不是許鳳儀的九姨太之前,我給過她一點小小的幫助,她一直記着,後來一起做生意,她特意接見了我。”

“妙啊!”鄭杭一高興地說:“既然有這一層淵源,我們豈不是成功一半了?”

“沒有這樣簡單。”

“怎麽說?”

“雖說現在許家是許姨太打理生意,但許鳳儀到底是許家主人,這事情不是許姨太一個人能說了算的。”

“也是,不過暮聲,你可別小瞧了這枕邊風的威力,一個得寵又有能力的女人,許鳳儀還不百依百順嗎?”

“話雖如此,但我也沒有對許姨太施與多大的恩情,無非是讓事情不那麽棘手罷。”

“那至少也有一個好的開始。”

“杭一,我是這麽想的,你幫我參謀參謀。”

“好,你說。”

“首先,有之前的基礎,我在許姨太面前說得上話,但在這件嚴肅的事情上,我想還是直接講事實,擺利益,不只是我能給許姨太帶來什麽,還有我能給許家帶來什麽,這樣才能說服許姨太背後的許鳳儀。”

“是這麽個理。”鄭杭一附和。

“要給利益,我們就先要架構這個女性商會的雛形,內部盈利模式,利益分配,跟外界交流與合作的界限又在哪裏。”

“是要先想清楚這些。”鄭杭一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道。

“我已經想過了,都寫在本子上,在家裏,回去拿給你看。”

鄭杭一眼睛一亮,“你準備工作早就做足了啊,這樣事情就簡單多了。”

姜暮聲笑了笑,“先別高興太早,你到時看了再說。”

“我相信你。”鄭杭一毫不遲疑地說。

兩人相交這麽久,姜暮聲商業上的敏銳嗅覺、毒辣眼光,他再清楚不過,姜暮聲也有将計劃落到實處的能力與魄力。

這些年姜家的發展就是最好的證明,他跟着姜暮聲也賺到了不少錢。

姜暮聲近期搗鼓的房地産,他也是二話不說直接跟着投錢。

他就是這麽相信姜暮聲。

兩人就這麽緊鑼密鼓地計劃着這事,姜家的那些個叔叔伯伯坐不住了,沒等兩天,就直接逼宮到家裏。

一溜人擠進家門,站在院子裏,要姜暮聲給他們個說話,還說要是姜暮聲真是女人,那她就沒有任何資格做姜家家主!

姜暮聲跟鄭杭一并肩站在臺階上,看着院子裏的這些人,烏泱泱的人頭,擠在一處。

鄭杭一道:“真滑稽,要暮聲給什麽說法啊?誰懷疑誰舉證,這麽簡單的道理都不懂嗎?話是誰說的誰拿出證據來,而不是在這裏瞎鬧,暮聲随時可以報警,要港督過來把你們通通抓走嗎?”

這群人的嚣張氣焰立刻下去了。

只還有一個人在跳。

姜家二伯道:“暮聲,我今天不是來鬧你的,我也不管你是男是女,也不想搶你的位置,我只想讓我的兒子佳明回國,我和你二伯母年紀大了,孩子不在身邊不行。”

“姜二伯,你說的輕巧,你可還記得你兒子上次做了什麽,他打了暮聲一槍,雖然沒要暮聲的命,但下一次可就不一定了。”鄭杭一道:“你會讓一個随時想用槍在你身上打窟窿眼的人回來嗎?再說了,你兒子出國可是你們姜家人做出的決定,當初是怕暮聲尋仇,為了保障他的安全,現在又說要他回來,這流放可真是兒戲啊。”

姜二伯不吭聲了。

Alan和一衆保镖圍上來,“請諸位回去吧,夜深了。”

夜深?今天來的人叔伯輩的人多,人年紀大了都怕死,“夜深”兩個簡單的字都能聯想到威脅。

姜暮聲當初十七八歲為了坐穩姜家家主做的事又重新浮上他們心頭。

這裏一座山,都是姜暮聲的人,姜暮聲真動手,他們都別想活。

“走吧走吧。”年紀大的發話了。

年紀小的少爺姑娘們初生牛犢不怕虎,沒經歷過什麽大事,不知道為什麽要走,也不願意走,硬是被自家長輩給拖走了。

這座山又重歸寂靜。

鄭杭一道:“這些老狐貍還蠻好吓的。”

姜暮聲道:“多虧了你這張嘴能說。”

“我說了都沒你站在那裏不說可怕。”

姜暮聲不置可否,這是父親生前教給她的,做永遠比說更重要,只要使了一次狠厲手段,讓人記着,刻骨銘心地記得。

那麽日後,你即便只是站在那裏,都有人怕你,覺得你是撒旦。

“今天就到這裏吧,杭一,你下山,還是留在我家休息?”

“我哪裏也不去,在你的事情解決之前,我就留在你這裏,客房還給我留着吧。”

“嗯,謝謝你,杭一。”

“好兄弟不說謝。”

回到房間,姜暮聲給雲染打電話。

雲染已經洗漱過,躺在床上,就等着姜暮聲給她打電話。

“暮聲,你今天怎麽樣?”

“我很好,有杭一在我身邊幫我,我沒事。”

“沒事就好,看在鄭先生這麽仗義相助的份上,我決定以後見他态度都好一點。”

“阿染,你在大陸還好嗎?”

“還好,就是擔心你,想你。”

姜暮聲握着電話,呼吸都不自覺變輕了。

“有什麽我能幫得上的嗎?暮聲。”

“或者你跟我說說你現在預備怎麽做也行,我想多知道些你的情況,不然我總是很不安。”

“阿染,我跟杭一商量過了,我打算開記者發布會公開我是女人。”

“什麽?”

“我預備公開我是女人的事實。”

雲染深吸了口氣,她沒聽錯。

“暮聲,這件事你經過深思熟慮了嗎?”

“嗯。”

“好,我支持你,不過你要做好萬全的準備。”

姜暮聲笑了一聲,“恐怕沒有萬無一失的法子,阿染,我沒辦法向你保證,我公開後,這一切時局,還有我擁有的東西都不會變。”

“沒關系,安全最重要,就算你放權,以後當不了姜家家主了,我也願意跟你一起過樸素些的日子。”

“樸素的日子?”

“對呀,而且我相信再差也不會比我以前差。”

“那要是我今後都無法在香港立足了呢?”

“那也沒關系,你也可以到大陸來,我和雪雨繼續完成學業,你可以在這邊做生意,陸先生跟我說了一些你在這邊投資房地産的事,我們總能好好生活下去。”

“等我大學畢業了,也能工作掙錢。”雲染盡情暢想着未來的事,“天無絕人之路,你隐瞞性別的事又不犯法,也沒有去诓騙別人獲取利益,你只是在年紀尚小的時候選擇了這麽一個方式保護自己和家人。”

“阿染,別人不一定會像你這樣願意理解我。”

“那就随他們怎麽想好了,你別在意。”

“好。”

“對了,你什麽時候告訴雪雨啊,雪雨還不知道這事呢。”

“我還在想。”

“暮聲,別想了,難不成要雪雨跟其他人一樣等記者發布會才知道這件事。”

“我沒想好怎麽跟雪雨開口。”

“你要是實在開不了口的話,我可以幫你。”雲染道。

“還是我自己說吧,阿染。”

“好。”

兩人就聊到這兒,挂了電話,雲染也不确定姜暮聲是不是接着打電話告訴雪雨這個秘密了。

她閑着沒事,就思考自己這時候還有沒有什麽能幫到暮聲的。

門外有人敲門,她走到門邊,打開門,看到陳媽。

陳媽和藹地笑着說:“雲小姐,陸先生找您,說是香港那邊有人打電話找您。”

雲染下樓去,從陸鑫手裏接過電話。

“雲小姐,是我,陳丹。”

“是你啊。”雲染有些意外。

“嗯,雲小姐,我聽鄭先生說你跟姜小姐去了大陸,就想打電話問問你在那邊好不好?”

“挺好的,你呢?”

“我也挺好的。”

兩人其實算不上太熟,寒暄了幾句就沒什麽話聊了。

兩邊都靜默。

還是雲染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問陳丹:“鄭先生在家嗎?”

“在呢,就是鄭先生幫我打的電話,不然我也不知道雲小姐大陸那邊的電話號碼。”

“你可以幫我叫鄭先生來聽電話嗎?我有幾句話想跟他說。”

“當然可以,正好鄭先生現在還在,過會兒他又去姜先生家裏了。”

雲染等了一會兒,耳畔傳來一小串雜音,緊接着是鄭杭一的聲音。

“雲小姐?”

“鄭先生,謝謝你。”

“謝我什麽?”鄭杭一不自在地笑了聲,總覺得平時跟他不太對付的雲染突然這樣客氣,有些別扭。

“暮聲的事,謝謝你一直幫忙,我答應她今後要跟你好好相處,你是她的朋友。還有陳丹這邊,鄭先生有心了。”

“害。”

“我也就在這種女孩子的小事上細致些,暮聲的事我只能說盡力。”

“是遇到了什麽困難嗎?”雲染問。

“暮聲沒有告訴你的話,應當是不想讓你跟着一起操心。”

“可是我願意為她操心,這種時候我沒有辦法陪在她身邊,陪在她身邊也是拖累,但是我有腦子,可以跟着一起想辦法。”

鄭杭一想了想,道:“好吧,你別跟暮聲說我告訴你這事,我怕她生氣。”

“放心吧,要是我想不出辦法,我才不吭聲呢,多丢臉。”

“要是想出辦法了呢?”

“那就算是鄭先生的功勞,怎麽樣?”

鄭杭一愣住。

“雲小姐,你是認真的?”

“難道還有假?”

“你現在是真心愛暮聲,同她一條心的嗎?”

“當然!如果不是,你覺得我現在在大陸這邊吃好喝好玩好,還有什麽理由來問你這事,自尋煩惱?”

“好,我明白了。雲小姐,事情是這樣的……”

鄭杭一把籌辦女性商會遇到的困難都跟雲染說了。

雲染認真聽完他說的一字一句,大腦飛速運轉,當下便有了一個主意。

“我想到了一個更有效的辦法,鄭先生。”

“什麽辦法?”鄭杭一驚喜地問,他知道雲染聰明,但沒想到雲染的聰明還很有效率。

雲染也不藏着掖着,直接道:“女性商會,最大的障礙的就是力量不足,且不說淩老太上了年紀,下面沒個繼承人,還有許姨太畢竟還不是當家人,只能算個管家的,要說服她們,難。”

“是很難,難也試着做,這是我們目前最好的辦法了,只有這個女性同盟商會辦得起來,暮聲才有新的支柱的保障。”

“這還不夠。”

“雲小姐的意思是?”

“我認為暮聲可以直接去找塞西亞,既然過許家老爺那關時,要讓渡一些利益,不如直接去找港督和塞西亞,進出口貿易這一項,我不信港督不想占利。”

“雲小姐的意思是,邀請塞西亞代表港督坐鎮?”

“對。”

“這倒是個更穩妥的辦法,可我有些擔心。”

“擔心塞西亞知道暮聲是女人後不願意幫忙嗎?”

“對,我總覺得塞西亞會恨暮聲,別說幫忙,不拆臺使絆子就不錯了。”

“不,我覺得塞西亞不會,我看得出來,塞西亞是真心喜歡暮聲的,就算知道了暮聲是女人,她也舍不得傷害暮聲,說不定也不會後悔喜歡暮聲。”

“這樣嗎?”

雲染笑了笑,說:“愛情會使人盲目和不理智,即使喜歡的是一個壞人,愛錯了人鑄成大錯的例子很多,更何況暮聲根本算不上一個壞人,相反,她是一個很好的人,我想塞西亞也正是知道這一點,才一直癡戀暮聲,不願意放手。”

“也是。”鄭杭一撓了撓頭,雖然他一向以女性之友自居,但并非了解女性的所有小心思,他認可雲染的分析。

“雲小姐,有件事我要好好同你說。”

“你說。”

“最近,我和暮聲都沒見過塞西亞。”

“這段日子都沒?”

“都沒。”

“雲小姐,你說會不會是塞西亞聽到了暮聲是女人的消息後,覺得不能接受,所以……”

“不會。”雲染肯定地說:“以塞西亞的個性,她一定要找暮聲問清楚才罷休,而不是直接放棄。”

“那……”

“也許是港督不希望自己的寶貝女兒牽扯到這件複雜的事情中來。”

“有道理!”

“所以這種情況下,你和暮聲應當直接去拜訪港督,将共同成立女性商會的利益說給港督聽,港督不會不動心。”

“好,我等會兒就找暮聲商量這事。”

“嗯。”

結束跟鄭杭一的通話,雲染心裏熱熱的,她覺得自己好像秘密參與了一件暮聲的大事。

她覺得還不夠,又繼續思索要如何聯合剩下的那兩位。

正思考着,雪雨沒敲門就推門進來了。

“嫂子,我哥哥是女人,她說你也知道了,是嗎?”

雪雨激動地跑到她面前問。

“是啊。”雲染笑答。

雪雨不停張口,又不停合上,沒說出一個字。

雲染摸摸她的頭,笑說:“既然知道了,以後就不要叫哥哥了,要叫姐姐,好哥哥變成了好姐姐,雪雨,你應當能接受吧?”

雪雨重重點頭。

“雪雨真乖。”雲染柔聲哄,輕輕拍她的肩。

“嫂子,我覺得現在好像做夢一樣。”

“這是正常的,你還需要一些時間接受。”

“我已經接受了,嫂子,剛剛在電話裏,我還問哥哥,不,我問姐姐,我們什麽時候能回香港,姐姐說要等她把事情都解決了,香港安寧太平些再讓我們回去。”

“你姐姐說得對。”

“是不是因為我很累贅啊?”

“不是。是你姐姐承受不起我們任何一個人出事,我們要理解她。”

“我理解,但我還是覺得自己好沒用,一點也派不上用場,任何時候都活在姐姐的庇護下,可是,姐姐也是第一次當姐姐啊,她不過是比我大了10歲。”

“雪雨,你能這樣想很好,說明你長大了。”

“不,我還沒有真的長大,不然我怎麽幫不了姐姐。”

“你在這邊好好的,讓你姐姐沒有後顧之憂就是幫忙,你看嫂子不也跟你一樣,待在大陸嗎?”

“嫂子,我擔心姐姐。”

“別擔心,你看這麽些天過去了,你姐姐不是沒發生什麽事嗎,就算發生了也都平安度過了,你的姐姐不只是一個好姐姐,還是一個很厲害的姐姐,我們要對她有信心。”

“我……不知道為什麽,知道哥哥是姐姐後,我就沒那麽有信心了。”

“為什麽?”

“不知道,只是有一種很別扭的感覺,就好像天然地覺得一家之主只能是個男人,只有男人才能撐得起一個家,雖然姐姐是女人,可這些年也是用男人的身份做到的這些,所以我擔心。”

“你會這樣想很正常,因為我們的社會從來都是這樣規訓女人的,女人的天職就是伺候男人,相夫教子,可是事實真的是這樣嗎?”

“他們只是為了維護和鞏固男性地位和權利,給女性設立這樣或那樣的框架,讓大部分女性都無法掙脫固有的女性生存模式,但你看,當你姐姐用男人的身份活在這個世界上,也就是跟其他男性公平競争,你姐姐做得比誰都好,事實證明,你姐姐就是一個這般厲害的人,無論她是何種性別。”

“對!”雪雨點頭,眼睛燃起亮光,“古代還有木蘭替父從軍、穆桂英挂帥呢,女性不比男性差!”

雲染看雪雨的情緒變得積極起來,放開她,笑問:“雪雨,你是不是很想幫你姐姐?”

“很想!非常想!”

“好,那我告訴你一件事,你跟我一起想辦法,我們一起幫你姐姐。”

“嗯!”

雲染便将剛才跟鄭杭一聊的東西又跟雪雨說了一遍。

雪雨認真聽完,激動地道:“我對那位淩老太有一點了解,還有一位秦女士,也是年逾五十的一位很厲害的女性,在我之前失戀被綁,傷心難過,又偶遇顧鴻飛的時候,我覺得很迷茫,為自己戀愛失敗痛苦,又為自己是個女人做不了什麽而難過,當時Alan給我講了秦女士的事,我悄悄給秦女士寫了封信,秦女士是個很好的人,她回了信鼓勵我。”

“真的嗎?”雲染感到十分驚喜。

“真的!”雪雨高興地說:“秦女士和淩老太是朋友,商業上往來也密切,應當說她們之間也算不成文的小型女性商會關系了,我可以寫封信給秦女士說說這事,看能不能幫到姐姐。”

說做就做,兩人立刻問陸家人要了筆、信紙和郵票。

信寫好,立刻就寄出去。

另一邊,姜暮聲和鄭杭一也一同去拜訪港督,路上遭遇了意料之中的襲擊。

幾輛汽車突然從十字路口的三面沖出,堵住了他們的去路。

一個人從前面的車輛上大剌剌走下來,手拿着槍,槍口頂着自己的太陽穴按揉,滿臉不羁,氣焰嚣張。

“姜暮聲,我以為你躲在山上不敢下來了,沒想到你居然有膽量敢下山。”

“既然有膽量下山,就不要怪我要你的命了。”

來人說着,将槍口對準了姜暮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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