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心境
心境
第十五章——心境
【路比歲越長，心事更無從說。】
回國以後，一切回歸平淡，Voldemort變得很忙，一天有十幾個小時鑽進實驗室進行魔法研究，有時候甚至幾天幾夜都不出來。
有一次，他實在是廢寝忘食太久，納吉尼終于鼓足勇氣端着晚餐進去打斷了他。也許是因為在自己家裏，Voldemort做實驗的暗室并沒有設過多的保護咒，平時納吉尼出于禮貌，也從不會進去。
但那次他實在是太久沒出來，納吉尼擔心極了，只好強行打破了暗室的保護咒。她推門進去的時候，聞到了一股相當濃烈的血腥味，桌上是兩大瓶已經見底的補血藥劑。
“你又咳血了！”托盤險些摔在地上，納吉尼穩了穩心神，用了個漂浮咒把食物放在桌上，走近了Voldemort。
“沒有——你進來做什麽？”男人的聲音帶着些許不悅。
“你都三天沒吃東西了，而且你這是做什麽？”
“我在做研究，”Voldemort擺擺手，“需要用點血液罷了。”
納吉尼這才注意到他手臂上橫亘着的傷口，挽起來的黑色袍袖幾乎都被血液泅濕了。
“什麽研究需要你這樣糟蹋自己！”納吉尼的語氣一時有些急促，她撲過去給他治傷，可是普通的治愈咒對那些黑魔法傷口毫無效果。接着，她的視線越過Voldemort，看到他身後扣着的《中世紀十大禁術》，不禁更加擔憂。
“禁術？”她睜大了眼睛。
“怎麽，你要說教嗎？”Voldemort被打斷了實驗，感到非常不快，冷冰冰地說。
“研究黑魔法還不夠嗎？這可是禁術，為什麽中世紀就被禁止了？有多少人在施展這種魔法的時候不慎喪命！”納吉尼的聲音徒然拔高。
“不需要你管。”Voldemort的火氣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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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你是在做什麽？先是分裂靈魂，又搞這些被禁止幾個世紀的危險至極的黑魔法，你出事怎麽辦？”喊着喊着，她鼻子一酸。
“如果你一定要管我，那就離開，愛去哪去哪。”Voldemort已經相當不耐煩了，他滿心都是剛剛的實驗，他能感覺到，他離這個咒語的成功僅差一步。
“你這麽想我走？”納吉尼輕聲說，她依然睜着眼睛，卻有大滴大滴的淚水掉了出來，削弱了氣勢。她狠狠抹了一把。
“嗯，我現在給你這個機會，離開我，五秒之內滾出去。”Voldemort的紅眼睛裏看不出一點兒感情。
“如果我說不呢？”她淚流滿面，卻依舊高昂着頭，腳底就像生了根似的。她倔強地盯着他冷漠陰鸷的暗紅色眸子，一語不發。
“還不走嗎？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Voldemort突然伸手抓住了她脖頸上帶着的骨頭吊墜，一把将她拽向自己，納吉尼猝不及防向前撲倒，一頭撞進他懷裏，身上沾滿了血液，她腳下沒了平衡，又被繩子勒疼了，掙紮起來。
“聽好了，這是你自己做的決定，納吉尼。我知道你不喜歡一些事情，我給了你機會與我分道揚镳，你既然不走，那以後就都別走了。你要是膽敢離開……”他頓了頓，從喉嚨裏擠出的低啞聲音仿佛野獸，然後惡狠狠地接道，“我就殺了你。”
“你就只會威脅我嗎？這麽多年，我可曾表現出一點點……要離開你的意思？”納吉尼覺得嘴裏發苦。
Voldemort推開了她，劇烈地咳嗽起來。
納吉尼想要上前給他順氣，卻被後者淩厲的瞪視釘在原地。
“你在擔心我。”話雖如此，Voldemort看上去仍無動于衷。
“對——我就是在擔心你！我原以為你有分寸的……”剛剛強撐着的故作堅強的面具徹底破碎了，話語被遏制不住的哽咽打斷。
“好了……我沒事，只是放了些血。我熬些魔藥，明天就好了。”Voldemort皺着眉頭，終于按捺住了火氣，話一出口，他就敏銳地察覺了內心的動搖，心裏暗暗後悔，
“疼……不疼？”她抽噎着關心。
“尚能忍受。”
“那你要吃飯，不能只喝魔藥……你這些年，身體本就不太好。”納吉尼自己并不知道，她梨花帶雨的樣子多麽惹人憐愛。
Voldemort嘆了口氣，最終妥協了。
“你先上去，我收拾收拾。”
看來以後做實驗要好好給門上下禁.制了，Voldemort想着。他只是受血魔咒的啓發，嘗試一個與血液有關的古老黑魔法。黑魔法和禁術都是需要付出一定代價的，為了長生，他付出過多少比這慘重很多的代價，那點血液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麽，喝幾瓶補血劑就能回來。不過由于他放了很多次血，都沒有成功，才讓場面一度有些血腥。
“這是我找人熬的調理身體的魔藥，你最近又經常咳嗽了，記得喝掉。”納吉尼又指着托盤上一小瓶棕色的魔藥，補充道。
“要我說多少遍你才能明白，這些東西對我沒用的，納吉尼。”
女孩默然，只能懷着忐忑不安的心離開了暗室。她這兩年花了很多功夫尋醫問藥，Voldemort的病根子也是她的心病。可是他除了偶爾咳血，再也沒有其他的症狀，也沒有進一步惡化，連他自己都不怎麽在意。
也許是Voldemort良心發現，他難得聽她的話吃了飯喝了藥，也自己弄好了傷口。
平時的日子裏，Voldemort會邀請他的追随者和門客——他稱他們為食死徒——來弗恩堡聚會。毀容以後他很少再以真面目示人，他總是戴着一張銀色的有着蛇形花紋的金屬面具出現在公共場合。由于高大挺拔的身材和優雅迷人的嗓音，他擁有了一批女性追随者。Voldemort時常會做一些極為蠱惑人心的演講，他的觀念很合魔法界上流社會的胃口：巫師至高無上，巫師又以純血為尊，至于麻瓜則是一群應該被奴役的賤.民。
他的脾氣變得愈發地差，還養成了一言不合就使用鑽心咒折磨手下的壞毛病。那些追随他的年輕魔法師，還有家養小精靈，都挨過他的鑽心咒。好在Voldemort也會時不時給些好處，恩威并施下，倒也沒人敢有怨言。
Voldemort的門客裏有個年輕的華裔魔法師，按照納吉尼的審美，他長得很好看，雖遠不及Voldemort毀容前的驚豔，卻也十分秀氣。納吉尼那段時間經常碰到他，卻對他的名字沒什麽印象，只知道姓張。某天酒會的時候，他剛好坐在納吉尼旁邊，于是随口與她閑聊。
“納吉尼小姐為什麽會來英國？”
納吉尼偏頭看了他一眼，她與他并不熟絡，出于禮貌，她還是回道：“為了讨生活。”
“您來英國不久吧？”
“很久了。”納吉尼看了幾眼不遠處與別人聊天的Voldemort，戳着盤子裏的布丁，興致缺缺。
“會想家嗎？”
“我沒有家人了，這裏就是我家。”納吉尼埋頭對付盤子裏的布丁。
“啊……抱歉。”張溫柔地說。
“我不介意。”
張看了一眼Voldemort的方向，突然低聲說：“說句不該說的，您看上去很中意那位大人。我原以為，你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我知道。”納吉尼眼眶發酸，一陣委屈湧上心頭。她一直知道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知道他們之間無形的鴻溝，只是這樣的事實突然被人說出來，就這麽赤.裸.裸擺在眼前，的确讓她有些難受。不遠處，與Voldemort聊天的女人笑得花枝亂顫。
“請別介意。您這樣年輕漂亮的女孩子，應該活得更開心才對。”
納吉尼卻沒有聽進去了，那一整晚，她都顯得郁郁寡歡。客人們陸續離開後，Voldemort才像是突然想起她一般，問:“你今天怎麽了？”
“我沒事，”納吉尼強打起精神，回道，“只是有點困了。”
Voldemort沒有追問下去。但是從那以後，納吉尼再也沒有見過那位華裔魔法師。後來過了很久，她才偶然得知那人的下落，聽說他被Voldemort派去了亞洲的某處産業，再也沒有回過英國。
自從游歷回來，納吉尼的魔法提高了不少，但她越來越不滿足。一切事情都在告訴她，她和Voldemort無論是三觀，出身還是實力都有難以逾越的巨大溝壑，前兩者已經是既定的事實，而後者則是可以彌補的。
于是她愈發努力地練習咒語和格鬥，每天花大量的時間泡在比霍格沃茨禁.書區還要豐富的Voldemort的藏書室，将各種咒語灌進腦海。
她還命令他們的家養小精靈艾比給她喂招以練習實戰。家養小精靈普遍魔力強大，納吉尼一開始還有點打不過艾比，但漸漸的，她掌握魔咒的數量、咒語的熟練程度、反應速度、應變能力都變強了，連Voldemort都說她的魔法天賦很高。納吉尼學會了很多攻擊性極強的惡咒和黑魔法，卻是紙上談兵，沒什麽機會實戰。
Voldemort變得越來越自負、暴戾、陰郁。那種上位者的氣勢和壓迫感在他身上越來越明顯。他的變化讓納吉尼暗暗擔心，但他總是隐藏得很好——畢竟世界上最窮兇極惡的殺.人犯，在自己在意的人面前殺.人時，也會捂住她的眼睛。
直到有次在會客廳外面，納吉尼親眼看到所有人都圍成一圈跪在男人腳下，親吻他的袍角，她嗅到了濃烈的恐懼氣息。Voldemort在她的面前和外人面前，幾乎是截然不同的兩種形象，這讓她更加憂心忡忡。她怕他的獨斷專行招來怨恨，怕他的部下因此謀害他。但Voldemort是那麽強大，沒有人膽敢忤逆他，或許有，也從來沒成功過。
也許是長期受到毒素影響，他一着涼就會咳嗽，咳血的頻率也由于熬夜變得比以前更高。他蠟像一般的扭曲融化的臉似乎愈發慘白，眼下的黛青讓他整個人都透着一股死氣，就好像一具墳墓中挖出來的屍.體。他身體很差，自己卻毫不在意。納吉尼重金求購了很多解毒藥劑，甚至搞到了一小瓶獨角獸自願獻出的血，也請過聖芒戈頗有名氣的治療師，卻都徒勞無功。
縱使這樣，Voldemort還是一直很忙，身邊總圍繞着各式各樣的巫師，甚至還有羅馬尼亞的血族、妖精、巨人、狼人等異族，他每天輾轉于批文件、寫提案、開會和研究黑魔法之間，有工作狂傾向的他總是吝于分給納吉尼哪怕一點點私人時間，于是，兩人之間的交流越來越少。
就在納吉尼以為她的Voldy要把她遺忘了的時候，1957年的一天，男人突然提出想帶她回霍格沃茨看看。此時，學生時代Voldemort最不喜歡，納吉尼最喜歡的變形學教授阿不思·鄧布利多已經于兩年前成了校長，在四個食死徒的跟随護送下，他們幻影移形降落在蘇格蘭的一個叫霍格莫德的巫師村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