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保護
保護
第三十五章——保護
【給你我微不足道，所有的所有。】
從沃特的供述裏，他們得知，三強争霸賽的第一個項目是當着其他學生和裁判團的面從火龍的守護下奪取金蛋，第二個項目是從黑湖的人魚手中救回人質，第三個項目是在樹籬做成的迷宮內尋找三強杯。只有第三個項目時間較長，也不會有評委随時盯着，Voldemort命小巴蒂在第三個項目中伺機動手。他們最終敲定了具體的計劃——将三強杯替換成門鑰匙。這樣一來，小巴蒂必須确保波特能走到最後，第一個觸摸到三強杯。
如今是十一月底了，第一個項目即将舉行，小巴蒂假扮的穆迪将第一個項目透露給了海格，海格也如他所料偷偷帶波特去看了。
一切計劃緊鑼密鼓地執行着，這期間，納吉尼倒是沒有被指派其他任務，讓她得以清閑一陣子。她最近越來越喜歡黏在Voldemort身邊，有食死徒在的時候就以蛇的形态，沒人的時候她就變回人身，好像一刻也不願意離開他身邊。Voldemort并不拒絕她過分的親昵與黏人，這一切在很早很早之前就已成為習慣。
今天早些時候，一個在魔法部工作的食死徒帶來消息，他的一個年輕下屬非常仰慕黑魔王大人，渴望跟随在他麾下。Voldemort好心情地決定見見這個年輕人。
晚上十一點多，年輕人被帶來了馬爾福莊園。Voldemort已經處理了一整天的公務，他有些疲憊地揉揉眉心，啜飲着杯子裏的葡萄酒，門口響起了敲門聲。坐在他腿上打盹的納吉尼迅速把自己變成了蛇，攀上他的肩頭。
“進來吧。”
一個納吉尼不太熟悉的食死徒帶着一個褐色卷發的小夥子走進了這間小小的昏暗的會客室，後者異常年輕，看上去仿佛才從霍格沃茨畢業。食死徒收走了他的魔杖，然後退在一邊。
“你下去吧，亞克斯利。”
“是，主人。”被叫做亞克斯利的男人退了出去，掩上門。現在屋子裏就剩下跪在地上的年輕人，Voldemort和他肩上的納吉尼。
枝形吊燈裏燭火搖曳，壁爐裏的蘋果木畢剝作響，給房間遞送着帶有果香的暖意，讓納吉尼更加昏昏欲睡。
“喬金斯先生……”Voldemort有一搭沒一搭地摸着納吉尼頭頂的鱗片，慢慢地說，“聽說你很向往我們的事業，一直向亞克斯利毛遂自薦。”
“是的，大人……我非常渴望成為您們中的一員。”喬金斯低伏在地上，向前爬了兩步，似乎是想親吻大名鼎鼎的黑暗公爵的袍角，卻又不太敢。他的這一舉動明顯愉悅了Voldemort。
“為什麽呢？據我所知，你并非純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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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出身并不是我能決定的。如果我能選，我當然希望我沒有一個卑劣的麻瓜父親。”喬金斯迅速小聲說，“他因為我母親是巫師，經常對我們拳腳相加。後來有一天，我魔力暴動殺死了他，我那可悲的母親居然傷心欲絕，她……抛棄了我。”
Voldemort饒有興趣地聽着他的故事，并沒有發表評論。
“大人，我的出身無法改變，畢竟那是我母親的選擇，但我自己——我恨麻瓜，父親給我的肮髒血脈讓我備受歧視……我早在霍格沃茨就聽說了您的故事，我無比渴望為大人貢獻力量。”喬金斯說得無比虔誠。
“有趣。你走近一點，擡起臉來，讓我看看你。”
“是，主人！”年輕人的聲音微微發抖，聽上去緊張又榮幸，他又跪着膝行了兩步，來到了Voldemort的椅前。
就在這時，幾乎要睡着的納吉尼突然感到一絲寒意，她變成蛇的時候一向比人更加敏銳，她把腦袋從他肩上耷拉下來，吐着信子，仔細嗅着這個“喬金斯”的氣味。
一道寒光閃過，地毯上半跪着的喬金斯突然暴起，袖中細細的匕首直插Voldemort的咽喉，然而另一道影子卻更加迅速，仿佛是主動迎上了那道寒光，匕首斜斜插進了納吉尼的腹部，與此同時，帶着劇毒的獠牙刺入喬金斯的脖子，溫熱的血噴濺出來，年輕人喉嚨裏發出咯咯的聲音，他一句話也沒說出來，倒在地上掙紮了幾下，沒了氣息。
“納吉尼！”Voldemort驚怒交加，她從他肩頭摔了下來，跌在懷裏，在反阿尼馬格斯咒的作用下變成了人的樣子。
那把細細的匕首插進了肋骨之間，溫熱的血泅濕了薄裙，又流在他的袍子上，他慌亂地将匕首拔出，又帶出一小股鮮血，納吉尼痛苦地嗚咽了一聲。
Voldemort再一次體會到了那種無措與恐慌的情緒，他撕開布料，暴露出傷口，開始一遍遍念治愈咒，納吉尼沒有很快失去意識，失血使她渾身冰冷，臉色愈發慘白，她的雙臂僵硬地摟着他的脖子，卻感覺力氣一點點離她遠去。
“Voldy，我是不是要死了……太糟糕了……作為巫師……被……用麻瓜的匕首捅死……”
“閉嘴！”他惡狠狠地說。
“……還好你沒事。”她并沒有聽話地安靜下來，仍然自顧自地絮絮叨叨。
Voldemort的咒語念得越來越快，血慢慢止住了，傷口上凝結了一層薄膜，暫時封住了湧出來的鮮血。他松了口氣。
“Voldy，好疼……”納吉尼的眼裏隐隐有熒光，一方面是因為疼痛，另一方面是親口咬穿了一個人的脖子，迸濺到嘴裏的鮮血帶給她的極度惡心的味覺和眼見着生命流逝在面前的那種震撼。她不是第一次看見死亡，卻是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殺人。不同于殺戮咒只有一個瞬息，剛才那人的死，足足有幾十秒的時間，軀體倒地的悶響和垂死前被血液嗆住的喉鳴仿佛還響在她耳畔，直讓她感到渾身的血液寸寸凍結。
“別說話，我去拿白鮮。”Voldemort說着，把脖子上纏着的她的手臂輕輕拿了下來，轉身下樓去了。不多時，他拿着白鮮和一瓶補血劑回到了會客室。
剛才的應急處理已經讓傷口止血，Voldemort扶着她，把白鮮慢慢滴在傷口上，所幸匕首纖細，很快，随着一陣綠色煙霧騰起，她的傷口收攏了，只留下一個淡淡的月白色印記。
“你剛剛為什麽要擋在我前面？”懷裏的女人又一次為他受了傷，讓他說不清心裏是什麽感覺，被女人保護讓他覺得自己像一個被憎惡的弱者，但回想起剛剛的情形，那樣近的距離，他的确沒有十足的把握不受一點傷害。
“我察覺到危險了，我怕他傷着你。”許久，納吉尼才回過神，輕聲解釋。
“你是笨蛋嗎？我教過你那麽多東西，你不會用咒語？”Voldemort的語調夾帶着怒意。
“我……咒語要念出來……來不及的……”納吉尼顯然有些被他的怒火吓到了，她吶吶地回答。
“Giny，我早已看出來他的目的不純，你是覺得我無法在第一時間做出反應殺了他？”他嘆了口氣，語氣緩和了一點。
“我沒有……只是怕你受傷。”
“我不會的，你應該對我更有信心些。”Voldemort別過眼，淡淡地說。
納吉尼心裏莫名地一陣難受，不只是因為Voldemort淡漠的态度，她回想起毒牙插進動脈的感覺，濃稠的血腥味還在她的口腔裏翻湧，令人作嘔。
兩個人身上全是鮮血，有納吉尼的，也有喬金斯的，Voldemort揮了揮魔杖，清理了血跡。他看向地上的屍.體，那雙眼睛至死還睜得大大的，向上翻着，瞪着天花板。他這才開始第一次正眼打量這個年輕人，搜尋着對這張臉的印象。
“喬金斯……”
下一秒，他想起來了，他去年的确殺死過一個喬金斯，由蟲尾巴帶給他的。他從她嘴裏第一次得知三強争霸賽即将舉辦，也得到了小巴蒂還活着的消息。套完這些情報，Voldemort就殺了她。他殺的人太多了，已經淡忘了那個微不足道的女人無神的雙眼與布滿血污的臉頰，那是他沒有讓納吉尼看到過的畫面。眼下，後者虛弱地靠在他懷裏，閉着眼。Voldemort沒有再說什麽了，他從壁爐喊了盧修斯處理屍.體，然後橫抱着她走出小小的會客室，将她帶回卧室，安置在床上。納吉尼牢牢攥着他的手，Voldemort無奈，只能在一旁躺了下來，吻了吻她因為失血而過于蒼白的臉頰。
這樣溫柔的舉動讓納吉尼心裏好受了許多。
“我想洗澡。”她小聲說。
“我帶你去吧。”Voldemort俯身抱起她上了樓，馬爾福莊園的盥洗室異常豪華，有着高聳的穹頂、巨大潔白的浴池和數個純金的龍頭，每個龍頭都能噴出顏色不一樣的泡沫和花瓣。Voldemort放好了水，又替她解開了裙袍。以往在這樣的盥洗室沐浴一定是一種享受，而今天納吉尼只想洗去身上和口腔裏的血腥味。溫熱的水和綿密的泡沫讓她的肌肉逐漸放松了。
“我咬死了他，”納吉尼的大半個身子都埋在厚厚的雲朵般的泡沫裏，悶聲說，“那感覺……好惡心。”
“我知道。”Voldemort也脫去襯衣，滑進水裏，從後面環抱住她，“以後你不必如此，這些事情讓我來就好。”
“你認得他？”
“嗯，我殺了他的母親。”Voldemort說，“他說的家庭情況是實話，所以我沒想到他會報仇，人的親情真奇怪。”
納吉尼靜默無言，任由Voldemort在她頭發上打泡沫。她想起了自己的母親。
“是啊，真的挺奇怪。”她言不由衷地說。
Voldemort沒有接話。
“Voldy，”納吉尼忽然又開口了，“其實你知道嗎？你長大的孤兒院并沒有你想象的那麽糟糕……至少，他們會在那個物質匮乏的年代給你們提供食物和住所，也幾乎是沒有任何目的、不求回報地養大了你們。”
Voldemort不明白納吉尼為什麽莫名其妙地提起這麽久遠的事情。
“你母親并不是在倫敦出生長大的，但她選擇把你生在那個孤兒院。”
“你是說……伍氏孤兒院是我母親主動選擇的？”Voldemort感到難以置信，但他潛意識裏明白，事實或許的确如此。他對麻瓜世界的事情并不關心，但在小時候也曾經隐隐約約聽過一些傳聞，有些孤兒院會對收養的孤兒進行虐.待，甚至利用孩子們完成某些肮髒的交易。他以為梅洛普貧瘠的內心只有他那個一無是處的麻瓜父親，其實她卻拖着懷孕的肚子和虛弱的身體，在生命的最後幾個月走遍倫敦為他找到了這麽一個也許并沒有那麽糟糕的容身之處。
“一定是這樣。”納吉尼的聲音沉靜地響起。
Voldemort停止了動作，沉默了。
“一切都沒那麽糟糕，這個世界也是，人也是。”納吉尼轉頭笑了笑，在水霧中透着一抹驚心動魄的美。
“本來該是我安慰你，現在卻反過來了，”Voldemort回過神來，卻沒有正面回應她的話。
“以後你不要再逞強了，Giny……我的理想由我自己實現，你只需緊緊跟在我身後就好了。”他接着說。
她是他唯一的不為人知的魂器，他當然不能讓她有任何危險。
“好。”
“不喜歡的事情就不要做，我說過你可以無憂無慮地當個貴婦，我允許你做一切喜歡的事情，買你喜歡的東西，和那些純血家族的太太小姐們社交……你被困在蛇的軀體裏那麽久，該享受享受正常人的生活。”Voldemort有些絮絮叨叨地說着這些讓他自己都覺得滑稽的話，沒有理由，只是此時此刻，他忽然間變得很想對她表達。
“可……我是你的夫人啊，Voldy，”納吉尼轉過身，把頭埋在他濕漉漉的胸口，說，“我要成為你手中的利刃，成為你最得力的助手，成為食死徒的第二領袖，成為最有資格站在你身側的人……只有這樣，我才有機會陪你并肩看這個世界，陪你體會人間的一切值得……”
她的話被淹沒在一個急切的吻中，在溫熱的水汽中，Voldemort低下頭尋找她的唇，他一瞬間意識到，他早已不再僅僅把她當做魂器和塑造政.治形象的工具，魂器可以再做，政.治形象也有其他無數種手段，而他希望她平安喜樂，他仿佛……在意的是她本身。
霧氣缭繞，懷中人的呼吸愈發急促，被熱水熏蒸得淡粉的胸脯上面沾着的水滴也跟着起伏。這個吻持續了很久，直到兩個人都動情了，Voldemort壓制住沸騰的血液，在失控前輕輕推開了她。
“你今天流了很多血，還是不要洗太久。”Voldemort起身穿好衣服，又将納吉尼抱了出來。他沒有用魔法，而是用毛巾一點點為她擦身。柔軟的毛巾吸走了頭發和皮膚上的水分，納吉尼被浴袍裹着，舒舒服服窩在他懷裏。她此時雖然虛弱，卻也不是完全沒力氣，她真的無比貪戀這種被寵愛的感覺，很多時候這樣的寵溺會讓她覺得有一絲不真實，但此刻她并不想去深究。如果是假的，那她也甘之如饴。
納吉尼想，她真的很愛他，這種愛可以不計得失，不求回報。如果再有危險，她還是願意像這樣護在他前面。
Voldemort把她抱回了床上，吹熄了燭臺。納吉尼太疲憊了，以至于都沒換上睡裙，她背對着他，光裸的脊背緊緊貼着他的胸膛。她察覺到了腰間的灼熱，他顯然在忍耐，卻是念着她今天受了傷，并沒有做什麽，而她也的确渾身乏力。
“Voldy……”納吉尼扭動着身子，轉了過來，在Voldemort還沒反應過來之前，把頭埋進了薄毯裏。
Voldemort明白她要做什麽了，他伸手去攔她，“納吉尼，不用！”
但她已經去做了。
Voldemort倒抽了一口冷氣。
她的動作笨拙生澀，牙齒甚至不小心刮疼了他，過了許久，她才從薄毯裏擡起臉，深深吸了口氣。
“舒服……嗎？”她小心翼翼地問。
“嗯，”Voldemort輕笑了一聲，他坐起來打了個響指，變出一杯水遞給納吉尼，“漱漱口吧。”
他起身出去簡單地清理，納吉尼呆呆地坐在床上。不久，她聽見了他進來的腳步聲。
“睡吧。”Voldemort重新躺在了她身邊。
“嘴都酸了……”她垂頭喪氣地小聲說，帶着一絲絲抱怨的意味。
“你不必這樣讨好我的。”
“喔……好吧。”她情緒又有些低落。
“我生怕你一個沒控制住，就要失去你下半生的幸福了。”他嘴裏譏諷着，卻動作溫柔地把她拽倒在身側。
“我能問問我可愛的夫人是跟誰學的這些麽？”過了一會兒，Voldemort還是忍不住問。
“哎，你不要問這些啦！”納吉尼突然羞惱極了，把頭藏進薄毯裏。
“他們說……你不懂愛。”悶悶的聲音從毯子裏傳來。
“是麽？我不這麽認為。”Voldemort冷笑了一聲。
“那你現在懂了嗎？”
“懂了，你教得不錯，不用悶死自己。”Voldemort把她從毯子裏挖出來，親吻着她小巧的耳垂。
納吉尼因為他近在咫尺的呼吸帶來的癢意打了個哆嗦。
“晚安，Voldy。”她轉身，把滾燙的臉頰埋進他懷裏。
“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