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趙謹言說道:“是一件很簡單的事,你順手就可以做。”他看向建到一半的亭子,說道,“等亭子建好了,一切就都明了了。”
周夏槐也看向那座亭子,雖說周夏槐是全程督工,但是他身為詹事,也不可能時時在這裏,他做的只是将畫好的圖紙給工匠,然後自己每日來檢查一下進度和工序,确定工匠是按圖紙做的。
談完話,趙謹言盯着周夏槐看了一會,将周夏槐看的有些不自在。
趙謹言露出一個笑容,說道:“你過來,走到我身邊來。”
李辰安眉頭一皺,他看了看趙謹言,然後看向周夏槐的眼神變的有些不善。
周夏槐其實一直都隐隐有種趙謹言對他有異樣好感的感覺,畢竟這種事在武國很常見,而且趙謹言長的實在好看,所以他對此并不排斥。
只是,周夏槐看着趙謹言身邊的李辰安,李辰安此人,周夏槐是認識的,是鎮國将軍的孫子,現在看來這位李小将軍似乎對太子殿下有意思,就是不知道太子殿下是怎麽想的。
周夏槐斂眸,走到趙謹言身邊。
趙謹言對周夏槐露出笑容,說道:“周大人,雖然我們認識不久,但是我對你一見如故,我叫你夏槐可好?”
李辰安低頭看向趙謹言,這個位置,他只能看到趙謹言的頭發,趙謹言的頭發永遠都是用簪子随意紮起來的,簪子也不是什麽貴重的簪子,一般都是普通的木簪。
李辰安想到之前在路邊的攤子上見過一個藍色琉璃簪子,很漂亮,雖然那是女式的,不過趙謹言戴起來,一定很好看。
趙謹言并不知道李辰安在想什麽,他感受到李辰安的視線,于是擡頭看向他,問道:“小将軍有事要說嗎?”
李辰安收回視線,站直身子,說道:“沒什麽,殿下叫周大人來有什麽事?”
趙謹言微微歪了下頭,他用懷疑的眼神看了看李辰安,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剛才那個反應,李辰安似乎對于他叫周夏槐來感到不高興。
事情好像發展的比趙謹言想的還順利,趙謹言有心試一下李辰安,于是他說道:“我想單獨和夏槐聊一聊,小将軍可以先出去一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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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辰安眉頭皺了起來,他說道:“臣并不是懷疑周大人,只是現在是特殊時期,您才剛經歷了刺殺,為了您的安全,您身邊必須時刻有人看守才行。”
趙謹言說道:“夏槐不會害我的,請小将軍放心,而且也不是讓你離開院子,只是出門關上門就行,有事的話你肯定能及時處理的。”
看到趙謹言這麽堅決,李辰安也不好再說什麽,他看向周夏槐,說道:“殿下如此信任周大人,周大人可別讓殿下失望,還請周大人一定自重。”
周夏槐一臉懵,他自重什麽?而且他要是與太子有什麽,那肯定也是太子主動,難道不應該讓太子殿下自重嗎?
李辰安出去後,趙謹言看着李辰安門外的背影,問道:“你說,小将軍是不是有點喜歡我。”
周夏槐睜大眼睛,把他叫來就說這個嗎?
周夏槐說道:“這個,臣還未曾有過這方面的經歷,所以可能無法給殿下建議。”
趙謹言讓周夏槐坐,然後說道:“我就是想試試小将軍,我心悅小将軍已經很久了,只是不知道小将軍怎麽想的,也不敢直接問。”
看到趙謹言似乎真的很煩惱,周夏槐說道:“臣以為,李将軍對殿下一定有很深的感情,只是那是不是您想要的感情,臣就分辨不出來了。”
趙謹言說道:“分辨不出來就分辨不出來吧,我也只是随口一問。”
趙謹言看向周夏槐,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一樣,說道:“之前我說的要你做的事,你可以提前準備下。皇爺爺入主京都後翻修了整座皇宮,負責改造的部門是詹事府的前身,詹事府肯定還存着翻修皇宮時的所有圖紙,我不要原版,我希望你可以将那些圖紙臨摹出來,給我,這件事不要和任何人說,也不要被其他人發現。”
周夏槐睜大眼睛,他不禁壓低聲音說道:“這不合規矩吧殿下,那些圖紙雖然存放在詹事府,但是實際它們是屬于工部的,借閱都是需要通過工部允許的。”
趙謹言挑了下眉,說道:“借閱?那些圖紙本就是屬于皇家的,陛下要看那些圖紙也算借閱啦?”
周夏槐說道:“如果是陛下,那自然不算借閱。”
趙謹言又問:“那皇後看算借閱嗎?”
皇後管理後宮,管理的內容包括修繕宮殿,當然這些事不會讓皇後親自做,皇後最多就是聽下人上報,然後給出決定修還是不修,決定修,就會有人将這些事情告訴工部,然後工部呈報皇上,最終再動工。
理論上皇後可以随意查閱這些圖紙。
周夏槐說道:“如果是皇後娘娘,那自然也不算借閱。”
趙謹言又問:“那太子看算借閱嗎?”
按照上面的思路,皇後主管後宮,太子主管東宮,修建什麽當然也歸太子管,如果趙謹言要東宮的圖紙,那周夏槐會毫不猶豫的給他,但是整個皇宮的,雖然理論上趙謹言也可以查閱,但是實際操作又是另一回事。
周夏槐說道:“可是……”
趙謹言說道:“沒有什麽可是的,我只是想了解下皇宮的布置。現在有人想刺殺我,夏槐應該也知道吧,我不能一直待在東宮,作為太子,幫助陛下處理政事是我的責任,所以我只是想保證自己在皇宮行走安全而已。”
周夏槐還是有些遲疑。
趙謹言說道:“也不是讓你現在就拿過來,就和之前說的一樣,我将你叔父救出,你再把圖紙給我就可以。”
周夏槐一咬牙,應了下來:“好,我會将圖紙臨摹給您。”皇宮的圖紙可并不是一張紙,那是很多很多張紙,多到需要用箱子裝,趙謹言不要原本,要周夏槐臨摹,那可是一個大工程,确實需要提前準備。
說完話,趙謹言叫李辰安進來,李辰安進來看到周夏槐坐在趙謹言面前,一副陷入沉思的樣子。
趙謹言看了李辰安一眼,然後眼神游移了一下,表現出一種害羞的神情,他對周夏槐說道:“你一定要好好準備,我等你的好消息。”
周夏槐起身行李說道:“是,臣一定盡力。”
李辰安不知道趙謹言讓周夏槐準備什麽,只看趙謹言的表情,李辰安不禁想偏了,難道趙謹言打算納周夏槐做太子妃?
不可能,天子最讨厭這種事,不可能答應。
難道是趙謹言要和周夏槐私奔?不,着更不可能了。
李辰安說道:“周大人,我送你出去吧。”
走到外面,李辰安看着心事重重的周夏槐,說道:“不知道太子殿下和您說了什麽。”
周夏槐對着李辰安行了個禮,說道:“只是說了些與叔父的案子有關的事,送到這裏就可以了,不麻煩李将軍再送了。”
看着周夏槐離開的背影,李辰安知道他們兩人說的決定不是周夏槐叔父的事那麽簡單。
李辰安回到院子裏,趙謹言已經拿了一本不知道什麽書躺在躺椅上看了起來,李辰安看着趙謹言,最終什麽都沒問,只是像以往一樣為趙謹言護衛。
接下來幾天,發生的最大的事可能就是趙謹言去上朝了。
第一次上朝,趙謹言多少還是有些緊張,不過好在雖然所有視線都在有意無意的掃過他,但是并沒有人主動開口說與他有關的事。
趙謹言整個早朝都安靜的站在角落,一句話沒說。
下朝後,天子專門安排了中書省的檢校帶趙謹言去各個衙門轉了一圈。
各衙門也給足了趙謹言面子,不管心裏是否看得起趙謹言,面子上還是很尊重的。
趙謹言在大多數衙門裏都是看一眼就走,只有在戶部,和管理農商官員聊了很久,似乎對此很感興趣,順便和他們聊了聊最近楚東縣的大澇。
楚東縣地處武朝東南邊,經常發洪水,最近甚至連着兩年鬧洪水,天子很關心那裏,幾乎每年都會撥款修繕水渠,今年甚至專門撥款讓丞相差人去那裏再修新的水壩,趙謹言多問兩句也正常。
一圈下來天都已經黑了,謝絕的工部尚書設宴的邀請,趙謹言回到了東宮。
李辰安和錢思齊一直跟在趙謹言身後,以防萬一,今日這一圈下來,那些大臣其他的沒發現,倒是發現趙謹言身邊的守衛異常嚴密,然後就是,他們發現負責太子守衛的竟然是李辰安。
有人開始猜測趙謹言是不是與鎮國大将軍有關系,不過這怎麽也說不通,趙謹言再有關系能有前太子和鎮國将軍的關系近嗎?
那些大臣們怎麽想的,和趙謹言無關,一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趙謹言今天感覺把這輩子的路都走了。
趙謹言回到院子裏直接在躺椅上坐下,他感覺自己腳要廢了。
趙謹言喊了一聲:“寧安。”
寧安還沒答話,李辰安倒是很積極的說:“殿下有什麽吩咐?”
錢思齊不禁側目看向李辰安,不知道他怎麽突然變得這麽積極。
寧安走了出來,他看到趙謹言說道:“主子,是不是腳走累了,我去燒水給您泡腳。”然後進了廚房。
李辰安站在一邊有種莫名的尴尬,他摸了摸鼻子,說道:“是臣想的不周,沒有注意到您走累了。”就今天這點活動量,對于李辰安和錢思齊來說,熱身都算不上。
錢思齊就直接多了,他對趙謹言說道:“你就該多活動活動,今天這才走了幾步路,就把你累成這樣了。”
趙謹言面無表情的說道:“誰說我累了,我有表現出累嗎?”
錢思齊彎下腰,用手捏住趙謹言腳脖子,稍微一用力,趙謹言臉色瞬間變的有些扭曲。
趙謹言用力的打了一下錢思齊的背,說道:“松手。”
李辰安本來沒發現錢思齊打算做什麽,在錢思齊的手放到趙謹言的腳腕上後,直接一個眼刀打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