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趙謹言将亭子的事說了一遍,林大人一臉不可置信:“怎麽會這樣,”他看向周夏槐,“周大人,雖然你平時總是說太子殿下性格軟弱,不配成為太子,但是我沒想到你會做出這樣的事。”
周夏槐一臉震驚:“林大人可不要血口噴人,我從未在私下裏談論過太子殿下。”
趙謹言讓兩人安靜,他說道:“我來這裏只是想知道那座涼亭為什麽會出現那種問題,建亭子的工匠呢,把他們帶上來。”
很快一群工匠被帶了上來,為首的那人在路過林大人時和林大人對視了一眼,林大人不動聲色的點了下頭。
看着站在面前的工匠,趙謹言問到:“地基那麽淺,完全無法支撐亭子主體,你們做了這麽多年工匠,難道不知道嗎?”
為首的人說道:“我們都是按照詹事大人的圖紙建的,這都是詹事大人的要求。”
周夏槐說道:“按照圖紙建,地基不可能那麽淺,說,是誰讓你們這麽做的?我看在你們都是老工匠的份上,才沒有事無巨細的監督你們,結果,你們竟然做出這種事。”
為首那人一臉委屈的拿出圖紙,說道:“圖紙就是這樣畫的,詹事大人命令我們必須按照圖紙建,我們也是不得已。”
錢思齊将圖紙拿給趙謹言,趙謹言打開看了一眼,那确實是亭子的圖紙。
趙謹言将圖紙遞給周夏槐,問道:“這是你畫的嗎?”
周夏槐看到圖紙後瞪大眼睛,他說道:“不對,不是這張圖紙,我給你們的不是這張。”
林大人突然開口道:“這張圖紙難道不是周大人畫的嗎?”
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周夏槐身上,周曉輝張了張嘴又閉上,最後一閉眼,說道:“這張圖紙是我畫的。”
錢思齊眉頭一皺,說道:“你果然想謀害太子。”
周夏槐睜開眼睛說道:“我沒有,這張圖紙是我畫的第一版圖,只是一張草稿而已,并不是最終版,”他看向那些工匠,“我給你們的不是這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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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匠們卻咬死了他們拿到的就是這張圖紙。
趙謹言不緊不慢的敲了下桌子,大廳裏立刻安靜下來。
趙謹言看着手裏的圖紙說道:“這張圖紙真幹淨,連折痕都這麽新,”他看向工匠問道,“你們工作的時候,有打開看過這張圖紙嗎?”
為首之人低着頭,似乎不敢看趙謹言,他跪在地上說:“自然是要看圖紙的。”
趙謹言說道:“那這張圖紙上怎麽連一點灰塵都沒有?你是怎麽做到在施工時打開圖紙又不讓它沾灰塵的?”
為首之人吶吶的說不出話。
林大人突然站出來說道:“張師傅向來愛惜這些圖紙,他每次看圖紙前都會洗手,擦淨後才拿起來看,他從不會一邊幹活一邊看圖紙,”他看向地上的工匠說道,“是不是,張師傅。”
張師傅擦了擦汗,連連稱是。
趙謹言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然後對林大人說道:“林大人,圖紙只有這一張嗎?還有沒有其他圖紙?”
林大人說道:“設計時出了很多張圖紙,不過除了被選中的這張,其他的都已經銷毀了,這是詹事府的慣例。”
趙謹言點了點頭,說道:“是這樣嗎。”
周夏槐在一邊急的不行,他說道:“不對,不是這個,殿下,請相信我,臣對殿下沒有任何不軌之心。”
趙謹言說道:“周大人莫急,既然林大人說沒有另一張圖紙,那就來搜一搜吧,”他看向林大人,“看看林大人說的對不對。”
林大人被趙謹言看的有些心虛,他維持住臉上的笑容,說道:“詹事府雖然不大,但是也有不少重要的東西,而且天子打算合并詹事府與工部,現在正是關鍵時期,要是把什麽重要的東西碰壞了就不好了。”
林大人想拿天子壓趙謹言,不過這并沒有用。
趙謹言說道:“小将軍,搜一搜這裏,任何地方,任何人都不能放過。”
李辰安應了一聲,然後無視了林大人的抗議,命令士兵開始搜查。
看着士兵們到處翻找,林大人頭上的汗越來越多。
有士兵專門搜身,他們一個一個的搜過去,最後搜到了林大人。
給林大人搜身的,是李辰安,林大人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李辰安,啪的一下跪下了。
林大人喃喃的說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是丞相大人,是大人讓我這麽做的。”
聽到丞相兩個字,錢思齊和李辰安都面色一變,其他人并沒有聽清林大人的話。
之後李辰安在林大人身上搜出了另一張圖紙,那張圖紙上沾着石灰和土,一看就是被用了很久的。
很明顯,這個才是建涼亭的時候用的那張圖紙。
李辰安對着那些工匠威逼利誘了一下,工匠們馬上就将林大人怎麽收買他陷害周夏槐的事說了出來。
之後,李辰安就地審訊了林大人,很快知道了就是林大人陷害了周夏槐的叔父。
李辰安繼續審訊,想要從林大人嘴裏得到一些有關丞相的信息,不過除了最開始那句模模糊糊的話,之後再問,林大人一口咬定是自己想當詹事,所以故意陷害周家叔侄,身後并無人指使。
最終李辰安沒辦法只能先将人收押了。
然而,在林大人被壓入大牢的當天晚上,他就自缢在了獄中,這成了一個無頭案,唯一慶幸的是,周夏槐的叔父被放了出來。
又過了半個月,周夏槐擡着一個箱子來找趙謹言,箱子裏就是趙謹言要的皇宮的設計圖紙。
趙謹言沒有打開看,他直接讓寧安将箱子搬到了他的房間的角落。
這麽多圖紙,當然要選一個夜深人靜的時候再慢慢看。
周夏槐不止是來送圖紙的,他也是來辭行的。
天子決定裁撤詹事府,将詹事府并入工部。
周夏槐的叔父跟着詹事府一起轉到了工部,周夏槐選擇去基層,比起給皇家修繕宮殿,他更願意幫百姓做事。
現在叔父沉冤昭雪,他也就放心的去了。
周夏槐走後,趙謹言還有點舍不得,畢竟他長的好看,這下就少了一個美人養眼。
李辰安發現趙謹言在周夏槐走後時常盯着門口出神,一副茶不思飯不想的樣子,莫名有些不爽。
于是李辰安開始給趙謹言找事做。
李辰安想教趙謹言練武,不過就趙謹言那身體素質,李辰安用的訓練方法,趙謹言肯定做不到了。
所以李辰安專門給趙謹言制定了訓練計劃。
趙謹言倒是毫不猶豫就接受了李辰安的訓練,因為這可是少有的,可以光明正大的靠近李辰安的機會。
趙謹言還以李辰安的盔甲總是撞到他為由,讓李辰安在教他時,要脫了盔甲。
李辰安盔甲下穿的是黑色的貼身裏衣,那衣服将李辰安的身材完全展現了出來,趙謹言忍了很久才忍下來去摸李辰安腹肌的沖動。
趙謹言告訴自己要矜持點,不能吓到李辰安。
訓練期間,趙謹言以自己體力不支等緣由各種往李辰安身上靠,李辰安也沒有發現哪裏不對,畢竟在軍隊裏一群男人赤身裸體都是常有的事,所以他并沒有發現趙謹言的異樣。
只有偶爾撞見他們訓練的錢思齊,大受震撼,他一直感覺李辰安看着挺聰明的,怎麽在這種時候這麽遲鈍,任由趙謹言吃豆腐,是不是故意的?
李辰安只感覺和趙謹言的肢體接觸多了,每次趙謹言倒在他身上,他都感覺心裏癢癢的。
畢竟是年輕人,教幾天後,趙謹言倒是沒事,李辰安的精神越來越不好,趙謹言問的時候,李辰安只說晚上做夢了沒睡好,問做的什麽夢,李辰安就耳朵紅紅的半天說不出話。
最後,李辰安感覺自己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他都有黑眼圈了,于是他改變了思路,準備帶趙謹言去獵場打獵。
聽到李辰安的提議,趙謹言眼神動了下,然後說道:“好啊,打獵啊,我還沒試過,要去哪個獵場?”
李辰安說道:“去昇旗圍場吧,那裏比較大。”
趙謹言說道:“可是我想去南山。”
李辰安問道:“為什麽?南山地形複雜并不适合新手。”
趙謹言說道:“因為南山在東南邊。”
這也算理由?不過既然趙謹言堅持,李辰安也就沒有再拒絕,他說道:“太子殿下想打什麽獵物?”
趙謹言露出一個笑容說道:“鴿子。”
趙謹言回想起自己和丞相談話的那天,算來,時間也差不多了,丞相放出去的鴿子,也該回來了。
李辰安說道:“鴿子?殿下是想吃鴿子了嗎?”
趙謹言說道:“嗯,打一些讓寧安做鴿子湯吧。”
李辰安很快安排好了一切,趙謹言這是第一次乘馬車出宮,對周圍的一起都很好奇,他隔着窗簾看了一路。
出宮前,趙謹言少見的特別叮囑了錢思齊和李辰安,讓他們一定要加強防備。
李辰安只以為趙謹言第一次出宮有些緊張,沒有多想就答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