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章

第 39 章

筍殼魚的價格有好幾檔,這家店賣75一斤,比較頂。

兩人在點菜區守着魚池研究了一會,沒有結論,既沒分清它是雜交還是純種,更看不出它是吃活魚長大,還是吃冰鮮魚長大。

沒有依據,就沒有質疑權,認了。

大小都差不太多,随便點一條。來一條歐洲花龍,花螺帶子也要,再搞個牛肉,一盤青菜。

他全程沒意見,走哪跟哪,幫忙拿菜篩,結賬的時候默默遞手機。

所言非虛:真不怕她亂花。

也對,金嬸穿什麽吃什麽,他好像沒意見,只苦他自己。

以前吃飯,要是不催他夾肉,他就埋頭吃青菜。這毛病是她掰正的,不吃就強塞,現在好多了,還是無欲無求,但是會陪着主動吃菜,積極融入到吃飯氛圍中。

內褲更新了,衣服沒舍得換。吃飯結賬,都有人打量。

他早就習慣了,她也不在意,感覺對方實在過分了,才瞪過去。

穿個性點,不可以嗎?她也是洋裝配拖鞋,就是這麽自由自在。

她本打算自己付款,但轉念一想,沒必要在這裏拉扯,也沒必要引來不必要的猜想。她代付完,把手機還他,主動牽上手。

夜店太吵,影院沒票,商場人多,回家去!

下車後,一前一後走,他在前面偵察,她在錢範超市多逛十幾分鐘才回,到家發現有驚喜。

花不能吃,不能喝,小貔貅竟然主動買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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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想到買這個?散枝的比較劃算,下次随便拿幾枝,有這個意思就好了。”

馬路對面那條街比他們高級,什麽鋪子都有。

他在這邊走,看到有人抱着大束的花從人行道過來,于是去人行道對面找。

花店對節日熱度預期過高,剩了很多玫瑰百合沒賣完,趕在閉店前大處理:塑料桶裏的花,九塊九任選十枝。

他蹲下來挑了十支不同種但看着還行的混在一起,起身去結賬,正好有女孩抱着一大束,喜笑顏開走出來。

他突然覺得心痛。不是心疼錢的那種痛,是心疼她的痛。

她那麽好,別人有的,她也該有。

他原原本本說了,她不僅不生氣,還哈哈笑。

她将花擺在打孔機那邊的工作臺上,過來坐他的腿,摸着他的脖子,這樣總結:“該省的地方,可以省。花很漂亮,我很喜歡。來,啊……”

他張嘴。她塞過來半塊巧克力,自己吃剩下半塊,起駕,改坐到他旁邊的椅子上,方便他幹活。

他的手還留在她腰上,趕緊解釋:“不是要開工,習慣了坐這而已。”

“可以開工,幹吧。”

他倒吸了一口氣,她突然意識到剛才這話有耍流氓的嫌疑,故意不解釋,只笑。

他回過味來,也笑,收回手,從抽屜裏拿出佛公給她看。

細節到連牙齒都摸得出來,他的白天,全花在這上面了。

“辛苦了!”

她開電腦,他開抛光機,就這麽愉快地做事啦。

養眼達人喊的停,此時她正團在躺椅上,研究摩卡乳酪歐包的制作視頻。

這種顏色不仙,塊頭笨笨憨憨的美食,包裝要用心讓它脫離土肥圓,又不能用力過猛。她在不同的店裏買過,包裝要麽滿印報紙風,要麽就是同色系素紙。

她想讓它入鄉随俗,看着更親切,但暫時沒有思路。

他湊過來,挨挨蹭蹭。她把腦袋靠到他胳膊上,把手機伸過去,故意亂說:“給它配個大熊掏蜂蜜的包裝,以大制大,你覺得怎麽樣?”

“好!”

“恐龍的?”

他還沒答,她已經笑了。

他的手機在工作臺上響了,是視頻通話的響鈴。

她瞄一眼屏幕左上角的時間:22:49,又到媽媽愛寶寶時間了。

“等下,我躲一個。”

“不用。”

他不在意,她在意。有天碰巧聽到金老師跟個熟人在樓下聊天,說的正是他的婚事。他爸特意強調:希望他找個二十四歲左右的女孩,別的沒什麽要求。

這是相親優選年齡段,不會太幼稚,也不會太世故。交往時間長點也不要緊,就算拖上一兩年再結婚,還能趕上最佳生育年齡。

她超标太多,如果現在就暴露,他爸媽怕是要立刻收拾包袱殺回來。

她拼命擺手,把自己的手機靜音,牢牢地盯着他那邊。

他朝她點頭,幾句話安撫完操心的媽媽,挂斷後,回到這邊,蹲在她面前,認真解釋:“你不希望公開,我們就不公開。不要焦慮。”

她坐起來,搓着臉說:“別讓你爸媽擔心。”

他不知道她想了這麽多,笑着解釋:“我媽知道了會特別高興。”

傻孩子,喜歡鄰居家的晚輩是一回事,做兒媳婦是另外一回事,兩套标準天差地別。

煩惱事,留着以後煩惱去,先享受眼前的快樂。

“你去窗邊看看,街上還有人嗎?”

他去看了,回頭說:“對面都熄燈了。”

“走,找刺激去。”

他怎麽樣都無所謂,一切行動聽指揮。

她帶上那一大捧花和膠帶,下樓發瘋:拉他在街上夜奔,從街頭跑到街尾,哪家有适婚青年,就在門上粘兩朵。

“分享快樂”行動結束,兩人蹲在圍牆邊破敗的水泥球臺上傻笑。

“小開……”

“嗯?”

她勾住他脖子,用力啵他臉頰,然後蹦下去,跳轉身體面對他,賊兮兮地問:“我想去砸惡龍婆家的玻璃,你去不去?”

“去!”

他跳下來,她抱住他的腰,仰頭悶笑。

“做壞事要被人抓,你不怕呀?”

“不,你高興就是好事。”

使壞的姐姐高興,踮腳啵他,啵過三旬,再來一句吆喝:“走!”

他已制定計劃:“她家二樓有防護窗,很難打,我們搞三樓……”

“哈哈……有道理,不過今晚累了,以後再說。”

“那行,我們回去做個彈弓。”

這種事,想一想,過個幹瘾就可以了。她倒退着走,和他面對面聊:“老天爺已經罰過她了,糖尿病重症很麻煩,有的是苦吃。算了,放她一馬。”

“好。”

“小開……拜獅啦。”

他拉住她,小聲提醒:“回去再拜。”

她慌了,緩緩回頭。

不遠處的燈柱下有情況:不知道什麽時候冒出來一個人,蹲在那抽煙。

雖然看不清五官,但這體型很好分辨,肯定是個生人——這條街沒有胖男人。

她搖頭,他也搖頭。

他走在前面,她跟上。

将軍肚蹲着又費勁又難受,陌生人坐下了,垂頭翻手機、抽悶煙,一直沒擡頭,像個服務NPC。

她覺得好玩,和男朋友牽上手,故意從離他不遠的地方經過,小聲偷笑,然後快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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