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寧栖躺在休息室裏已經昏昏欲睡,手中拿着的文件報表在床邊上快要滑落下去。春日的暖陽已經有了夏日的味道,照在人身上懶洋洋的。
肖蒂是跟王媽一起到的,她紮着一頭張揚的髒辮,畫着濃烈的妝容,看上去就是個不羁的社會青年。
“寧哥哥!我來啦”
寧栖頭疼的厲害,牽扯着太陽穴實在有些睜不開眼,他索性放棄起來讓肖蒂上前來。
“Nola,我頭疼的厲害,有什麽針劑可以快速止疼嘛”
“寧哥哥你是不是發燒?”
熟練的取出電子體溫計,然後看着上面的數字皺眉“38度9?真是瘋了,顧哥之前沒說過你發燒達到38度以上會對你心髒也産生負擔嘛”
拆包裝,兌藥劑,找血管,紮針,然後貼好膠布。
寧栖白皙的手背瞬間串起了血珠,一旁是幾個有些發青的針孔眼。
寧栖全程閉着眼睛,針紮下去的時候也沒有什麽表情,仿佛疼的不是他。
“我給你貼個退燒貼,可好用了,上次我小侄子發燒貼了一晚上,第二天就好了”肖蒂哈哈笑着,如果不是她過硬的專業與拿獎拿到手軟的證書,寧栖都有些懷疑她的真實性。
冰冰涼涼的感覺從額頭傳下來,激的寧栖有些機靈,他有些冷冷的睜開眼,眼睛裏全是紅血絲。
“哇偶,你看我也沒用,又不是我讓你發燒的”
她有些俏皮的吐吐舌頭,然後站起身來走到桌前,看着王媽給寧栖布置的午餐。
牛腩煲,清炒西葫蘆,白灼蝦,還有幾枚聖女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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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菜,真是主打營養均衡啊”
“想吃就吃了吧”寧栖厭厭的,張口也是慵懶的感覺。
“得了吧,我可不吃,就這點還不夠我塞牙縫呢,我可是約了我小男友一會去吃日料”
收拾好醫藥箱,Nola跟寧栖擺擺手告辭離開。
休息室裏再次安靜了下來,只有一旁散發的飯菜的香味。
窗戶被打開了一個縫隙,微風吹過臉頰上的熱意被吹散了些許。
兩點
索菲亞
寧栖的燒退了一些,已經37.6了,沒什麽大問題。
張叔送寧栖到的時候維森已經站在一旁等着了,他穿着很低調,淺灰色襯衣牛仔直筒褲,黑色的鴨舌帽還有如同醫用藍色口罩。
寧栖沒帶別人來,他是自己過來的,張叔在外面等他。
“寧總”維森很高,有一米九了,他亞洲人的面孔在近看時是比較有沖擊力的,很帥氣又很有書卷氣。
“維森,久仰”
寧栖訂的是曲水流觞閣,一進門就霧氣缭繞,小型的橋梁,流水的曲譚,還有一旁盛開的荷花。
流水聲自裏面流淌而出,潺潺不絕于耳。
“維森,之前電話裏我想我已經把自己的來意已經講的很清楚了,我非常的中意你,雖然你當時拒絕了,但是能來到這裏我想你也是心動過的”寧栖坐在座椅上,手中不停攪動着蓮子百合茶點。
維森已經摘下口罩跟帽子了,他坐在寧栖的對面整個人有些緊繃。
“對于專業人士來說沒有彩排直接上場也都是可以非常完美的完成T臺秀的,所以我的時間還是很充足的,一個月的時間可以任你考慮”寧栖擡頭看着維森,他眼中是維森有些痛苦的神情。
“寧總,我”他吞咽着,好似有些艱難。
“您知道的,這不是我能決定的,如果盛騰不同意我也沒有任何辦法,說到底我只是個打工的,即使再紅也得靠盛騰來賞飯吃”
維森想靠寧栖來作為盛騰的跳板。
寧栖擡頭看了看維森,他眼裏不再是熒幕上的清淡無波,而是濃濃的野心。
野心誰都有,沒有野心就沒有向上爬的動力,沒有誰甘心居于人下的,寧栖了解。可是這份野心卻在蝶舞系列裏有些格格不入,淡雅超脫塵世之美,他不應該是污濁的,這是寧栖對于國風的看法。
“今晚陪我出席個晚會吧,是華業舉辦的,在辰天郵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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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灘
辰天郵輪-甲板
外灘的夜景繁華而璀璨,猶如一顆鑲嵌在江畔的明珠,熠熠生輝。
寧栖一身剪裁考慮的新中式白色西裝,端着一杯橙黃色的百香果雞尾酒俯身在欄杆上,身旁維森穿着一身黑色的高定西裝身長玉立。
“我有些微醺,在這裏醒一會酒,你先進去吧”
寧栖帶維森來的本意并不是作為男伴出席這場晚會,只是各取所需罷了。
他想要靠寧栖與寧氏做跳板向上爬可以,那寧栖利用他的知名度來讓狗仔抓拍提升話題給蝶舞打下基礎也沒什麽。
寧栖是個商人,該如何才能夠盈利自成為“商人”起就已經無師自通了。
海風盈盈的從一面吹來,發梢都被吹了起來。
寧栖在裏面走了一圈被灌了不少酒,幸虧維森替他擋下了幾杯,不然可能要趴下了。
這裏是上流社會的名利場,是紙醉金迷的銷金窟。
江面上水波盈盈,郵輪之上是碧海蒼穹。
身後響起不疾不徐的腳步聲,是高定皮鞋踩在地面發出的聲響。
“寧總真是好興致,放棄裏面的奢華富貴跑來這裏躲清閑”
寧栖沒有回頭,他輕晃動着手中的雞尾酒。
“沒有盛總興致高,軟玉在懷還能躲個清閑”
“哈哈哈,沒想到晏獅之前的設計總監竟然就是寧氏集團漂流在外的掌權人,真是令人驚訝”
盛澤背靠在欄杆上,眼鏡直勾勾的盯着寧栖。
五年前寧栖跟盛澤有過一面之緣,那時候的盛澤還是在耀世旗下的一個總監,沒想到再見竟然已經一躍成為盛騰的老總,真是世事難料。
盛澤胖乎乎的,四十多歲的年紀卻保養的當看上去也才三十幾歲風華正茂,怪不得那些小明星能爬上他的床。
“沒什麽驚訝的,盛騰能在短短幾年就造就巨星這麽多真是實力強勁啊”
“沒什麽意思,都是一群貨色,見識多了還是比不過清水芙蓉啊,你說是不是寧總”
盛澤的話令寧栖有些惡心,人模人樣卻心腸歹毒,這一刻甲板上的風都帶上了寒冷的味道。
寧栖笑了笑,将有些微長的發梢別在耳後,然後繞過盛澤離開。
“盛總,不是上了辰天郵輪就真的踏入了這個區,什麽該想什麽不該想四十多歲的人了也應該有分寸。”
“畢竟盛騰能到今天這個程度也是不容易的,是吧?”
寧栖不再停留,大步離開,身後是酒杯碎裂的聲音,清脆的響聲自遠處而來又落入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