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09
第09章 09
“他們倆是怎麽認識的?”陸柏聲俨然一副準備聽八卦的姿态。
“這個嘛……”祝長風撐着腦袋,回想。“江萚從很小的時候就是自己一個人住,他父母不在身邊,一直都是分居的狀态。可以說,他們只是為了延續優質的AO基因,然後在信息素數據匹配庫裏找到了對方。”
陸柏聲皺了皺眉:“兩個人沒有感情基礎也能孕育下一代?”
祝長風笑了聲:“怎麽說呢,這玩意兒只要進入特殊時期根本不受控制的。再說兩個人的信息素高度匹配,進行徹底标記後,成功孕育生命的幾率幾乎可以達到85%以上。所以,就那一次,有了江萚。”
“這麽說,這個叫江萚的Alph息素很牛逼?”
祝長風想起被江萚等級壓制的場景,翻過身躺在病床上,翹着二郎腿:“啧,也就一般吧。具體什麽味道倒是聞不見,但是刺得皮膚和神經每一寸都會發麻。”
“然後呢?”
“他母親又是個特別強勢的Alpha,好像有些強迫症,完美主義者,非常介意其他人碰江萚。原先他父母雖然沒什麽感情,但兩個人還是同居過一段時間。直到江萚上了小學,矛盾爆發,兩人争執的過程中不小心傷到了他的腺體。”
祝長風盯着藥瓶:“江萚的母親接受不了他腺體有殘缺,即使後期做手術保全了。而且在成長的過程中,保不齊很可能會分化出一個殘次品。她怎麽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所以對江萚的管控十分嚴苛。不讓他接觸任何一個Omega,包括Beta,畢竟分化這種事情,誰都說不準的。”
祝長風轉過頭:“我要是有這樣一個媽,還不如一輩子就做個Beta算了。從小學監控他到大學畢業,在他的房間裝攝像頭,文具用品裝監聽器。甚至連校服紐扣上也有,簡直是他媽的變态!”
陸柏聲聞言,臉色有些難看。
“那後來呢?”
“後來為了掙脫這種令人窒息的環境,他就努力學習,努力念書呗。只要進去研究院,他有了特權,就能擺脫他那恐怖的媽。”
“我是說他跟方竹溪,後來怎麽樣?”
祝長風:“人家倆人是高中校友,早就認識了。我家阿萚魅力四射,把你家方竹溪迷得神魂颠倒,一見鐘情了呗。然後他就給江萚寫了一封情書,結果告白的時候被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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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拒絕?”
“還用說嗎?要是不拒絕,他媽就該找方竹溪的麻煩了。”
陸柏聲聽完,緩了會:“叫你這麽說,他就不是渣男了?”
祝長風坐起來:“渣什麽渣,他就沒跟誰談過戀愛,也沒跟誰有過暧昧關系。說白了,到現在還是個兒童雞。”
“……”
隔了會兒,護士進來取完針。
祝長風立馬開始脫病號服,陸柏聲瞟了一眼:“欸你幹什麽呢?你能不能別動不動就脫衣服?這裏是醫院!不是你家!”
祝長風站起身,走到沙發旁,抓起自己的襯衣:“這裏不讓脫,去你家總可以了吧?說好的借宿一晚,你可別忘了。”
陸柏聲低頭看了眼手機:“回去之前,我得去個地方。”
“随便。”祝長風倒是無所謂,只要今晚能蹭個地方住就行。
半個小時後,一輛黑色轎車停在金色海洋舞廳的門口。
“來這兒幹什麽?”祝長風問。
陸柏聲下了車:“在車上待着,我不叫你你不準下來。”
“行。”祝長風低頭刷手機。
金色海洋舞廳的老板一見陸柏聲來了,眼睛頓時冒起亮光。
行走的搖錢樹……
自打他替方竹溪跳舞後,舞廳座無虛席,滿滿當當全是人。
剛要招呼,陸柏聲開口一句話就讓他定在了原地。
“方竹溪不幹了,咱們的兼職合作終止。”
老板一頓:“終……終止?竹溪不幹了我怎麽不知道?你讓他本人來跟我說。”
陸柏聲:“他學校課業繁重,沒時間過來,你把之前我代替他兼職的費用結算一下,我這會兒正好給他送到學校去。”
想到搖錢樹就要沒了,老板立即變了臉:“那不行!我是跟竹溪簽的合同,不是跟你,你要拿兼職的錢,他本人知不知道?”
“你不信?”陸柏聲問,“那我現在就打電話給他,讓他給你證明。”說完,陸柏聲虛汗都出來了。
看起來像是真的,老板有些不确定了,但心裏又不肯放人走,只好扯些理由來搪塞陸柏聲。
舞廳外,祝長風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了。
擡頭一瞥,正好看見從車上下來的江萚和方竹溪兩人。
這就有意思了。
還剩五分鐘,幸好趕上了。
方竹溪回過頭:“謝謝。”
江萚垂眼盯着他,眼巴巴望着,問:“那……我等你出來再聊。”
方竹溪看了他一眼:“聊什麽?”
“喲!”祝長風嘿嘿一笑,走到兩人面前。“好巧啊,聊什麽呢,氣氛這麽火爆。”
火爆你媽……
方竹溪懶得搭理他,又怔地回過神,朝他身後掃了一圈。
那是……陸柏聲的車。
“陸柏聲人呢?”方竹溪問。
祝長風:“哦,進裏面去了,快要半個小時了吧。”
方竹溪想着時間已經來不及了,也管不了其他的,擡腳就要往裏面走。
他走一步,後面兩個人跟着也走了一步。
他停下,江萚和祝長風也停下。
方竹溪扭頭:“?”
舞廳門口,經常來舞廳的中老年Beta都認識方竹溪,見他來了,興奮得想朝他打招呼。
擡起手,又看見他身邊跟了兩個長相英俊的男人,頓時心潮澎湃起來。
莫不是跟陸柏聲一樣,都是來替他跳舞的?
一想,更是激動的不得了。
舞廳的入口看起來挺寬敞,其實要經過很長的一段過道才能進入裏面。
過道狹長,空氣潮濕,水泥牆壁上全是各種X暗示的噴漆。
入口的燈光也十分昏暗,還沒進去就已經聞到了各種香水味混雜在一起的味道。
方竹溪走到入口,江萚和祝長風也跟到了入口。
方竹溪再次轉過身:“幹什麽?”
祝長風雙手插兜,側過身,語氣懶懶的:“我找他拿鑰匙。”
方竹溪:“你拿鑰匙跟着我幹什麽?”
祝長風:“他跟着你,我沒辦法。”
方竹溪看向江萚。
江萚低頭,完全無視祝長風:“我不放心你一個人進去。”
祝長風:“……”委屈,但不說。
過道特別窄,只能容下一個人通過。
如果有人從裏面出來,那外面的人就得退出去再進來。
還沒走進去,一股濃烈的酒精味撲入鼻腔。方竹溪下意識往後退,轉過身。下一瞬,他直接撞上了江萚的肩膀。
兩個人面對面,幾乎貼得緊緊的。祝長風在後面催:“能不能趕緊走?都是什麽味道,難聞死了。”
這個味道确實很難聞,甚至比學校泡屍體的福爾馬林還刺鼻。
方竹溪仰頭,眼角擦到他的下巴,微微愣了愣。良久,聲音跟蚊子似的:“起開。”
江萚:“好。”
轉過身的江萚看了眼祝長風,兩個人的身高差不多,你看我我看你,誰也沒讓誰。
兩秒後,江萚眸光微微一擡,祝長風猛地抽了一口氣:“草?玩不起就別玩,随随便便就拿信息素壓人是幾個意思?”
江萚瞥開眼,語氣淡淡地:“那我拿鑰匙?”
祝長風:“?”好,我退。
裏頭似乎出了什麽事,那股酒精味越來越重,方竹溪擡手摸了摸自己的後脖頸,好像有點發燙。
這不是普通的酒精味,仔細一聞,更像是誰的信息素。
方竹溪就怕出現這種情況,一來抑制劑需要隔一段時間噴一次,就算是出門前已經噴了,但是他對信息素很敏感,所以最短兩個小時就要補一回。
而抑制劑又分為兩種,紮針和霧狀噴劑。
一種掩蓋味道,另一種緩和症狀。出門趕時間他根本沒拿紮針的抑制劑,現在腺體已經開始發燙,如果沒有藥物安撫,他會被強制送進發情期。
發情期加上過敏症,人治好了也廢了。
無措彷徨之際,他伸手抓住了江萚。
祝長風正要退,外頭又進了人。
退不出去也進不了,只能卡在中間。
江萚垂着的手一涼,回過頭:“。”
方竹溪縮回手,說:“我不小心碰到了。”
可碰一下并沒有減輕他的痛感,方竹溪的皮膚肉眼可見的慢慢開始發紅。整個人有點迷糊,最明顯的症狀就是雙腿發軟,渾身無力,呼吸加快。
祝長風是個暴脾氣,眼瞅着後面的人越來越多,急忙把人往外趕,邊罵邊走。
過道好不容易松了點,散發着酒精味的男人趁着空隙擠了過來。
方竹溪差點兒跪了下去,擡手扶着水泥牆壁,低罵了一聲:“草。”
江萚一見他這副模樣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正要伸手,方竹溪一整個就撲了上去,緊緊摟着他。
江萚一下子怵了。
祝長風這邊剛把人清理完,回頭一瞧,這倆竟然抱上了。
祝長風:“……”是,我就知道我是多餘的。
說實話,在沒有抱江萚以前,他真的不知道擁抱的滋味這麽好。
他被江萚的信息素籠罩着,屬于他的味道充斥着整個過道,連同那股酒精味一起被壓了下去。
更令他莫名興奮的是,周遭的人都沒什麽反應,好像只有他一個人能聞見。
只苦了祝長風,被江萚的信息素紮得渾身酸痛,罵罵咧咧走出舞廳。
他跟江萚的信息素本就不對付,不愧是數據精選,跟他這樣的Alpha确實不一樣。
祝長風算是S級Alpha裏的佼佼者了,可一碰到江萚就一點辦法都沒有。向來都是別人服從他,從沒他服從別人的時候。
眼下,他想找陸柏聲也擠不進去,氣得轉過頭:“你倆抱夠了沒有?門口還有一堆人堵着呢。”
聞聲,方竹溪痛苦地哼了一聲,伸手拍拍江萚的背:“松開。”
江萚垂頭,看着他白花花的後脖頸冒起許多小紅疹,彎腰在他耳邊小聲說:“竹溪,你過敏了。”
方竹溪當然知道自己是過敏了,可堵在這裏又不是辦法,費力地掀起眼皮:“廢話,我都軟了我還不能不知道……”
“可現在出不去。”江萚補充道。
方竹溪掃了眼他的身後,又用餘光瞄了瞄散發濃郁酒精味的男人。
兩頭堵不說,那男人竟然徑直朝他們擠了過來。
方竹溪眉頭一挑,深吸一口氣,對着江萚說:“現在需要怎麽做?”
江萚抓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腺體上:“距離腺體越近,得到的信息素就越多。你可以貼緊我,五分鐘就好。”
五分鐘……他可以等五分鐘,但身後那個男人等不了五分鐘。
想了想,他一把抓住江萚:“直接……用別的辦法吧,更快一點的辦法。”
江萚微微一頓,什麽也沒說,然後将頭埋在方竹溪的腺體上。
方竹溪本能地攥緊了手心,心裏一沉,他感覺到江萚呼出來的熱氣撲向後脖頸,然後帶着溫熱的吻緩緩落在了腺體上。
一秒,兩秒,三秒……
祝長風等得急了,撇頭往裏一瞅,兩只眼睛都瞪直了。
怎麽就親上了?
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江萚嗎?
大約過去了十秒,江萚才将頭擡起來,扶着方竹溪,問:“現在還軟不軟?”
方竹溪想說點什麽,可那話又被硬生生卡在喉嚨,咽了下去。片刻,才說:“……能站起來了。”
江萚:“那先走出去?”
方竹溪低着頭,感覺腺體熱得像燒開的水,一直在沸騰。
他點點頭。
“舍得出來了?”祝長風簡直沒眼看,話又多又密:“怎麽不再裏面再呆會兒,幹脆直接在裏面标記得了,反正黑燈瞎火的,也沒人看見。不然別人以為這舞廳是紅燈區拉皮條的呢。”
方竹溪其實還有些腿軟,剛開始是因為那股奇怪的信息素,後來江萚吻他的腺體,他幾乎沒顫抖着喊出聲。
這會兒被江萚扶着,他又是個臉皮薄的人,急忙撒了手。
走道裏,陸柏聲被一個喝得爛醉的男人擋了道,本來在老板面前就受了委屈,一肚子的氣還不知道往哪兒撒。
男人當他是來跳舞的,上回見過一次,伸手掐了一把陸柏聲的屁股,當場就被陸柏聲一腳給踢回了舞池。
走出來時,見門口站着三個人,跟夜場保镖似的。仔細一瞧,原來是方竹溪和祝長風,身旁還站着個大帥哥。
陸柏聲的視線停在方竹溪臉上,見他脖頸處紅了一大片,臉頰也紅紅的,立馬不淡定了。
“誰打你你告訴我,我卸他一條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