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昏暗的燈光下兩個身影幾乎交纏在一起, 暧昧的氣氛逐漸升溫,似乎一觸即燃。
她帶着點兒孩子氣地拽住溫聿秋的袖口,朦胧的眼睛望着他, 沒等他反應過來柔軟的唇印在他脖子上, 帶着輕微的酒氣。
下樓時溫聿秋接到沈雨姝的電話,原本那頭的人是覺得時間過去了一會兒, 想催他下樓,免得他衣冠禽獸屬性爆發做什麽不該做的事兒。
結果聽到溫聿秋口吻平淡地問她做什麽, 頓時什麽質問的話也說不出口了。
她隔着電話笑得有些谄媚:“請問您什麽時候下來呢, 我覺得時間過去很久了呢。”
“快了。”
說完這兩個字, 電話便幹淨利落地挂斷了。
關慎在駕駛位看了一眼她的表情變化雖然極力忍耐, 但還是忍不住笑出了聲。
沈雨姝見對方嘲笑自己, 心想自己也就在溫聿秋面前慫過,其他人還沒有怕的呢:“你笑什麽?我對上司禮貌一點, 有問題嗎?”
“沒問題, 沒問題。”關慎咳嗽了一聲, “我平時也是這樣的。”
車窗外傳來動靜,沈雨姝朝外面看了一眼,見溫聿秋朝這邊走過來, 趕緊正襟危坐,像個乖學生。
車門打開, 溫聿秋裹着凜冽的寒風坐進來,原本就狹窄的空間顯得更加地局促。
沈雨姝剛想說什麽,瞥見溫聿秋衣領上殘留着一處顯眼的唇印。
素日裏矜貴難攀的人染上暧昧的顏色,叫人忍不住浮想聯翩。
溫聿秋沒發覺有什麽異常, 開口讓關慎送沈雨姝回家,沈雨姝忍了忍, 還是忍不住問:“夏夏還好嗎?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怎麽去了那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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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她泡了杯蜂蜜水。”溫聿秋聽出弦外之音,掀開眼睑, “你覺得我能做什麽?”
沈雨姝也不好追問,只能別開眼不再說話。
半夜南夏醒來,她覺得頭暈好了不少,扶着額頭坐起來在黑夜裏緩了好一會兒。
她拿起手機看了眼,溫聿秋給她發了條信息:“好好休息,胃不舒服的話喝點兒熱水。”
南夏看了一眼旁邊的桌子,上面還放着在保溫的熱水。
空氣裏隐隐還彌漫着男人的氣息,她莫名覺得臉有些紅,尤其當她腦海裏開始浮現出自己說的那些話。
她大概是不清醒了,怎麽會問出那樣的問題。
清晨到了公司,沈雨姝看她的眼神總帶着點兒欲言又止。
南夏沒忍不住發消息問她怎麽了,對話框沒三秒後發來一條新消息:“昨天是溫總送你回家的。”
“我知道。”
“沒做什麽嗎?”
“能做什麽?”她擡眼看向沈雨姝,想讓對方別yy。
“那怎麽他下來的時候脖子上有吻印……”
“……”
南夏恍惚間是想起有那麽一回事,他溫聿秋俯下身的時候她眸光正好對着他的喉結,也不知道怎麽想的就吻了上去。
沈雨姝還沒放過她:“你用的是什麽色號,顏色挺好看。”
“……”
頭頂傳來聲音,南夏擡眼,看見溫聿秋站在辦公室門口叫她進來。
他穿着身黑色襯衫,禁欲氣息更顯,眉眼間看上去很平淡,和昨夜那副眼尾染着幾分欲色的模樣完全不一樣。
南夏打開門走進去,站在溫聿秋跟前,聽他指點自己工作上的事,末了同她說:“明天京州大學邀請我參加活動,安排好了嗎?”
“都安排好了。”
“嗯。”
她準備走的時候,溫聿秋擡眼看她,眼底神色溫柔不少:“頭還暈嗎?”
“不暈了。”南夏沒提昨天問的問題,還記得自己留下的唇印,“昨天……是我越界了。”
“南夏。”他擡起手,将她抵在自己和桌子前,動作很輕,卻仍舊無法推開,他問她:“你覺得,那算越界嗎?”
她無言以對,是不算,他們之間早就說不清道不明了。
南夏回到辦公室裏,給大學那邊打了電話,确認行程無誤後才挂斷。
她突然想起那時候初見溫聿秋也是這樣的契機,那時候連同他說句話都覺得沒有機會,曾幾何時想過會像現在這般。
忙了一天。回去時,溫聿秋送她回家,同她說明天來接她。
她“嗯”了一聲。
溫聿秋問:“現在的房子住得還習慣嗎?有沒有不适應?”
他提前來見過,卻沒想到那天送南夏回家,見原本冰冷的住處已然被她布置得那樣溫馨,帶着點兒女孩子獨有的氣息。
他當時在客廳裏停留了幾秒,竟覺得那兒比他獨居的別墅更像一個家。
她說:“很适應。”
“那就好。”
南夏看了他一眼,不動聲色地将眼神移到他的胸口,也沒見他穿自己送的衣服,想來是忘記了。
她當他沒在意,于是也沒提這件事。
只是後來回去時看了會兒電視,仍舊想起這件事。
姜蔻同她閑聊時問起她的感情狀況,她其實到現在都不知道要怎麽做。
她們是彼此最了解對方的人,于是姜蔻也只是同她說:“順從自己的內心吧。”
隔天早晨到京州大學的時候,南夏腦海裏還回響着姜蔻同她說的話——
“這世界上,總有人叫你拿不起卻也放不下。”
她朝溫聿秋看了一眼,想知道所以他這種人她能拿得起嗎,卻沒想剛好對上他的眼神。
她今天難得穿了件粉色的西服套裝,丸子頭乖巧地紮在腦後,眼尾帶着淡淡的粉,看上去有些可愛。
南夏微微別開眼,想說些什麽打破這樣暧昧的氣氛,抿了抿唇:“你怎麽沒系領帶?”
“忘了。”溫聿秋從袋子裏翻出一截領帶,玉石般幹淨的指尖夾着一截遞給她:“勞煩南秘書幫我系了。”
她見那花色眼熟,這才發現是先前自己送給溫聿秋的那條,也是此刻才發現他穿的襯衫是自己送的。
明明那件襯衫看起來一般,硬是被他穿出了高級的感覺,也難怪她剛剛沒發現。
南夏想起他那天晚上說等到正式的場合穿,原來不是随口一說,他一直都記得。
她伸手接過領帶,剛好碰到他溫熱的指尖,被接觸的一小塊皮膚也發起燙來。
剛好這時候車停了,南夏解開安全帶,到他跟前幫他系領帶。她先前練習過,也因此動作還算熟練。
她半蹲着身子,纖細白嫩的手放在他胸前,偶爾擡起霧蒙蒙的眼看他,顫動的睫毛好像弄得人心口也發着癢。
如果不是等會兒有正事,他估計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麽事來。
外面關慎提醒了一句,兩人這才下了車。明明什麽都沒做,南夏臉頰泛着紅暈,好像什麽都做了一樣。
幸而,關慎沒多看她。
她跟着溫聿秋進了學校,先去見了學校的幾位領導。
南夏在學校的時候跟那幾位也曾經見過,但對方明顯不太記得,也是在溫聿秋介紹後才勉強想起。
“我們學校的學生?挺好,看來現在也能獨當一面了。”
南夏跟他們一一握手,笑得得體:“這得感謝學校的栽培。”
活動開始後,南夏坐在大禮堂的觀衆席上,跟其他人一起看溫聿秋演講。
旁邊兩個女生低聲交談:“這是我們學長嗎?”
“對啊,你說他有沒有女朋友?”
“肯定有吧,長成這樣一看就明草有主了。”
她擡眼看向臺上的男人,他擡起骨節分明的手輕輕撥了撥話筒,眼睑掀開時裏面明顯沒帶什麽情緒,給人一種疏離的感覺。
他一開口禮堂便安靜了下來,底下的人也不管聽得懂還是聽不懂,都在認真地聽他說話。
有時候讓人忍不住感慨,好像上天給予人一樣完美的地方仍舊覺得不夠,還要什麽都要給他,不肯分給旁人一點。
演講結束後,南夏跟着身旁的人一起鼓掌。
她起身走到幕後,準備跟溫聿秋一起走,突然被身後一個聲音叫住。
一個長相青春、穿着短裙的女孩抱着一束鮮花走過來,将花束遞給溫聿秋,她站在一旁,看見那女孩眼裏明晃晃的仰慕。
“學長,你今天講得太好了。”
只是那束花溫聿秋沒接,近距離看,他眼底的疏離感更重,好像誰也進入不了他的世界:“抱歉,我花粉過敏。”
那女孩有些不解,為什麽溫聿秋花粉過敏卻對這花沒有任何過敏反應,但是她也沒多想,繼續問:“那學長,我可以加一下你的聯系方式嗎?平時如果有不懂的問題的話,我想請教一下你。”
南夏覺得這場合自己大概不适合在場,誰都知道這女孩的目的是什麽。只是她心裏難免不舒服,心裏怪他招蜂引蝶。
溫聿秋看了她一眼:“加我秘書吧,我平時太忙沒時間回複,問她也是一樣的。”
女孩大概懂了溫聿秋拒絕的意思,再繼續糾纏就不禮貌了,于是尴尬地抱着花走了。
南夏看着那女孩的背影,忍不住說:“溫總,你這樣是不是傷了一個小女孩的心?”
他笑得淺淡,眼底晃着溫柔的春水,意有所指地說:“沒傷害另一個小女孩的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