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廢土

第31章 廢土

怎麽樣驗證她并非信息素标記無能？

郁珂轉念一想, 是不是要藍星懷上她的寶寶，才足以說明這一點？

那這步子邁得實在太大了。

“對，我就是弱A，”郁珂開始擺爛, “你愛咋地咋地吧, 反正你五子棋也贏不了我。”

藍真：“……？？？”居然就承認了？？？還有沒有一點血性啊？而且五子棋那茬過不去了是吧？反複鞭屍？？？

果然, 人一旦開始擺爛, 就沒有人能傷害到你, 反而會被一身的反甲給紮死。

當藍真發現，她已經沒辦法刺激到這個弱A的時候, 她并未為此感到驕傲，反而莫名地覺得挫敗。

這樣相安無事過了幾天。

距離大田溪還有半個月的路程，“公主號”已經完全駛離了費拉裏王國的勢力範圍，在星際航線210上保持勻速前進。

“前面有個菲爾曼356號殖民地，适宜居住水平3級，文明程度3級, ”休息室裏，李建安一邊研究者地圖，一邊問郁珂, “要去那裏看看嗎？”

“去那做什麽？”小南送來下午茶糕點, 好奇問道。

“主要是那裏離我們近，是個燃料星球，我們可以去采購些燃料。”李建安查看着356號殖民星球的資料，翻到地表照片時, 不由地皺起了眉。

星球表面看上去破破爛爛的, 全是重工業建築物，各種開采能源的設備, 然而在龐大的工業體背後，殖民地的人們卻過着拾荒的生活。

所有人都皺起了眉，小南“咦”道：“這裏太落後了吧，哪裏有文明程度三級的樣子，是不是虛假宣傳？”

李建安也沒想到，這個殖民地比他想象的還要糟糕，他讪讪地說：“的确，這裏太破爛了，不能帶藍星公主去這種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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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珂深以為然，微微颔首，回頭看向藍星，“你覺得呢？”

那殖民星球給人撲面而來的賽博朋克風格，他們去了那裏，可能會遭到野蠻劫掠。

“但是你剛才說那裏離我們很近，”藍星注視着郁珂，認認真真道，“是個能源星球，對吧？”

“對，這顆星球上聚變燃料産量高，價格比大田溪便宜了一半還多……”李建安一邊查資料一邊說。

“那去吧，”藍星看向郁珂，“給公主號補充點燃料，或者将燃料運到大田溪賣掉，應該能賺一點錢吧？”

“理論上是這樣，”郁珂笑笑，“但我們暫時不缺燃料。”

主要是，她不想帶藍星去那種肮髒的地方。

“燃料總會缺的，又不占地方，多存一點利大于弊。”藍星說出自己的看法。

事實的确是這樣。

他們的飛船“公主號”和星際間大部分飛船一樣，采用的核聚變推動技術，燃料是高純度的氘，一小罐燃料就足夠他們航行很長時間了。

方便攜帶且安全可靠，唯一的缺點就是貴。

如果去這顆殖民星球采購點燃料，光是送到大田溪賣掉也能賺回這趟的旅行成本。

“我不同意這樣，”沉默了許久的藍真開口道，“去那裏就是浪費時間，而且公主號是私人飛船，不是什麽大型星艦，也不是一艘貨船，去那種地方讓我感覺很low。”

郁珂：“其他人覺得呢？”

“我保持中立，我覺得可去可不去。”李建安道。

“當然要去，”藍星滑了滑屏幕，估算了一下距離，她道，“去那裏最快一天可以來回，怎麽會浪費很多時間呢？而且我們這趟航行肯定會花很多錢的，我不想讓王女殿下一直承受這樣巨大的開銷，有機會能賺，就要把錢賺到手啊。”

最後一名船員小南也說出了她的想法：“我也贊成去，畢竟我們要做長遠打算。”

沒想到，兩位Omega竟然是最支持前往那顆殖民星球的。

郁珂十分意外，她印象裏藍星仙氣飄飄的，不沾人間煙火，沒想到考慮問題卻很現實。

這樣的女孩子，怎麽不讓人心動？

贊成去和反對去比例為2:1，因此這件事沒有懸念地被确定了。

他們将在兩個小時後抵達這顆殖民星球，李建安還貼心地拿出了給每個人準備的防輻射衣服，以免被星球表面高濃度的核輻射傷害到。

唯獨沒發給藍星，理所當然地把她忽略了。

藍星看看李建安，他正在講解這類防護服怎麽穿，還細心地幫助小南，給她扣上扣子。

在看郁珂，她拿上防護服就進屋換衣服了，出來時已經穿上了防護服。

藍真也去做準備了，只剩下藍星有些不知所措。

“那個，請問……我，我為什麽沒有防護服？”藍星小聲地問李建安。

郁珂換了衣服出來，看着她道：“你不用下船，你留在公主號上等我們。”

藍星柔軟的眉毛皺了起來，眼神暗淡下去，看看郁珂，再看看其他人，顯然只有她被排擠了！

小人魚怎麽能受這樣的委屈？

王女殿下的語氣，聽起來就完全不跟她商量啊！

藍星悶悶地，回屋去了。

飛船逐漸靠近殖民星球，所有人都做好了準備，還聯系上了地面上的向導，準備登陸的時候，藍星也換上衣服出來了。

一身便于出門的飛行員制服，利落漂亮，是所有人從來沒見過的樣子。

這段時間在飛船上，她不是穿裙子，就是穿各種漂亮裙子；腳上的鞋子永遠是馬卡龍色系的公主鞋，要麽就是毛茸茸的拖鞋，長發要麽披散着，要麽簡單地編個辮子，任何時候都彬彬有禮的、溫柔細語的，一舉一動就是個完美的公主。

她優雅漂亮，卻不是藍真那種氣質逼人的美，她很親人，還經常在休息室裏找他們下棋，脾氣好不做作，這樣完美的公主，就應該像溫室的花朵，被他們所有人好好保護着。

而現在，這位小公主脫下了平時穿的裙子，換上飛行員服裝，那制服穿在她身上竟然意外地合體，褲腿略微寬松，從膝蓋處縮緊，被收入一雙帥氣的、锃亮的黑色高筒皮靴中，而最讓人眼前一亮的，則是她那一頭長發被紮成了高馬尾，露出一張驚豔的臉，脖子也因此顯得更修長，和制服的領口很适配。

她這身打扮幹練又帥氣，一下子所有人都盯着她看，不住地“哇哦”，郁珂也被藍星這身打扮吸引住，根本挪不開眼。

“真好看，”郁珂上下打量着她，嘴角不住地上揚，“真不愧是我們的小公主！”

藍星有點高興又不太高興，眼巴巴地看着大夥整裝待發，而她卻要留在飛船上，獨守空船。

穿成這樣是因為也很想很想出門啊！

既然沒辦法跟大夥一起下船，那只能換上出門穿的衣服，在飛船上體驗一下下船的感受。

她換好衣服在船員面前晃，所有人都看得出來藍星真的很想跟他們一起下船，但所有人都默契地不提這茬。

李建安摸了摸她的衣服料子，“哇”道：“穿上之後，你完全就從絕世美O變成帥氣Alpha了！對吧，小南？”

小南用力點頭：“對對，太好看了！對吧船長？”

“嗯吶，”郁珂說，“簡直好看死了，這制服帥瞎了我的24k金狗眼，要是再這麽盯着你看，多一秒我的心髒都無法承受，更別說跟你一起出門了，要是和你一起出門，你的美貌讓我們全員黯然失色，而且356星球的人肯定不把我當A了，所以我們這就再多欣賞兩眼，回頭再見啊，等我們回來，答應我們還穿這身制服好嗎我親愛的小公主？”

藍星：“……”

藍真：“……真沒想到你這屁放得還挺長。”

郁珂：“╭(╯^╰)╮”

李建安憨憨地笑着，小南忽然有些同情藍星了，愁眉苦臉的，藍星不吵不鬧，知道郁珂不讓她下船，只能目送他們離開。

“真渣。”藍真從郁珂面前走過，罵了一聲。

郁珂面上沒什麽表情，收拾好帶上錢準備出發。飛船停在了365星球上最大的工業鎮附近，一位當地的向導已經等候多時了，恭敬地迎接他們下飛船，客氣地寒暄着。

向導是個深色皮膚的男人，只穿了簡陋的、像一層雨衣一樣的防護服，他說的語言郁珂也能聽懂，适應了語氛之後，她發現自己也會說這種語言，想來是原主學習過這門語言，而且自身語言天賦卓越。

下飛船之後，郁珂首先問的是，“飛船停在這裏安全不安全？”

“這裏沒有人會開走您的飛船，我尊貴的客人。”向導躬着身子，笑眯眯地回應道。

郁珂擔心的不是飛船會被開走，她擔心藍星……

“附近會不會有星際海盜什麽的？或者是詐騙團夥？”

比如碰瓷騙藍星開門下飛船，再将她綁架什麽的。

向導顯然不太明白郁珂的意思，李建安懂，他說：“不用擔心啊，我們的公主號上有高級感應裝置，任何生物試圖入侵公主號，都會被攔截的！”

郁珂心想，的确如此。

就連一向不服郁珂的藍真也說：“她在上面會更安全。”

對吧？郁珂也是這樣想的。

所以寧可讓小公主不高興，也不肯帶她下來。

看着她全副武裝，就連登山包都準備好了，可卻不被同意下飛船，郁珂覺得好笑又心疼。

藍星從來都不嬌縱，她懂事得讓人心疼，明明很委屈，卻又不得不理解郁珂的決定，不吵不鬧，乖順聽話。

同樣是公主，藍真的性格跟她就是天壤之別。

可能是因為她知道自己是克隆人，注定沒有那麽多選擇的權力吧。

一行人跟着向導坐上噴氣車，準備先去工廠看貨，引擎啓動，郁珂終于還是忍不住，喊他停下。

藍星很少提出過什麽要求，如果這個要求都滿足不了她，以後還能給她多少幸福和快樂？

郁珂終于改變決定，她噴氣車上下來，快步往公主號這邊走，接着跑了起來，往藍星在的方向跑去。

飛船的升降臺落下，郁珂爬上去，被消毒系統噴了一身氣，等氣霧消散，她看到藍星就站在正前方，眼神不确定望着她。

因為郁珂不讓她離開飛船，她甚至都沒走到升降臺上。

“我的公主，”郁珂喘着氣，摘下面具，從容走過去，朝她伸出手，溫柔說道，“我做了個讓我後悔的決定，我以為讓你一個人呆在飛船上會更加安全。”

藍星嘴唇張了張，“然後呢？”

“然後我發現，我實在是太蠢了，我怎麽能把你一個人丢在這裏？”郁珂道，”跟我們下去吧，我親愛的公主。“

藍星眼神逐漸地亮了起來，怔了許久她伸出手虛虛地搭在郁珂手上，面上還是不确信地說：“我……能跟你們一起下去嗎？”

“你想去嗎？”

“非常想，”藍星終于說出心裏話，“我想下去看看這裏的人們……”

“那好，”郁珂注視她着粉嫩的臉龐，“你親親我，我什麽都答應你。”

藍星眼神閃躲着，還有些難為情，郁珂卻顧不得那麽多，往前走，将她逼到了狹窄的過道處。

她比藍星高了十多公分，稍稍擡一下下巴就能親到藍星的額頭，可她沒有太過主動，只是緩緩地擡起手，揉了揉她高馬尾綁帶附近，順着馬尾垂落的方向，輕輕地抓了抓。

像泰迪熊一樣柔軟的手感，但藍星的發量更驚人，手指插/進發絲裏，就像是插/進了棉花糖裏面，完全被包裹了。

藍星垂着臉，睫毛輕輕顫了顫，像一只緊張的小兔子，腦袋随着呼吸微微有起伏——

她被王女殿下壁咚了唉。

藍星垂在身體兩側的手捏了捏褲腿，手心有些汗，可她忍不住想抱着王女殿下，雙手輕輕一扣，就能抱住她細細的腰肢了。

那比男人粗壯的腰肢要舒服太多了，一想到王女殿下這樣的Alpha，為她動情不能自已的模樣，藍星快喘不過來。

“親我，小人魚。”郁珂指尖把玩着她的發絲，垂眸看着她翻紅的臉，用她那獨有的女低音說道。

藍星終于受不住，雙手環着郁珂的腰，仰起臉，閉上眼睛在她嘴唇上印了一個吻。

一個令人回味無窮的吻。

郁珂擡起眼睑，看着這漂亮的小可愛，唇角勾出笑容，心滿意足。

李建安他們還在噴氣車上，轟着引擎催促她，郁珂不慌不忙，牽起藍星的手，拿在唇邊親了親，溫聲道：“換上防護服，不能離開我的視線，答應我。”

藍星認真點頭，高高興興地去拿防護服換上，興奮地像個小孩。

郁珂看着她高興的樣子，終于舒坦下來，她也從這次的事之中學到了一個道理：老婆的要求，一定要盡量去滿足！

這顆殖民星球人口數量龐大，去工廠的路上，地面零散地分布着蕭條、荒蕪的建築，到了工廠附近，人才明顯多起來，人們聚集在一起，看着空中行駛過來的噴氣車時，眼神呆滞，有些則帶着明顯的敵意和憎恨。

“你看得出來這些人的性別嗎？”藍真摳着紅色指甲，冷聲道，“這些，那些，根本看不出性別，就像是人類分化之前的樣子。”

“這種人口高度密集的地方，只适合Beta生活，因為一旦大量的Alpha和Omega聚集在一起，一定會引起失控，”李建安道，“還是Beta好，打工的是我們，社會秩序穩定也靠我們，因為我們Beta性格好，沒有Alpha的激進，還比Omega具有更強的忍受能力，所以星際底層全是我們啊……”

“我不喜歡這種地方，”藍真道，“如果不是不放心你們，我肯定連公主號的門都不出。”

郁珂看她一眼，難得地奉承道：“可不是麽，沒你怎麽能行？”

藍真高興了些，幽幽道：“看樣子你這個标記無能的弱A，也并非一無是處，至少分得清這裏誰是大腿。”

“标記無能的弱A”，幾乎成為郁珂的标簽了。

其他人都同情地看向郁珂，藍星欲言又止，想替郁珂澄清些什麽，轉念一想——

她被王女臨時标記過而已，但那也并不能證明王女并非标記無能啊。

除非她正式标記自己。

她表情微微一變，難不成王女真的是标記無能？

所以這是她這段時間跟她保持若即若離的原因嗎？

想到這個，再次對上郁珂的神情時，藍星眼神都躲閃了。

Alpha自尊心那麽強，絕對不能傷害到她！

郁珂一看藍星躲閃的眼神就明白，她真的是拴Q了，怎麽連藍星也信謠？

藍星還不知道她的眼神究竟暴露了什麽，她小聲地蒼白地替郁珂說話：“王女不是弱A……”

衆人：“……”

衆人：“？？？”

“那也就是說，她真的标記無能？！”李建安無比震驚。

這下連藍星都證實了，那這就是千真萬确的事情了。

藍星張了張唇，布偶貓一樣的藍眼睛裏寫着大大的疑惑——他怎麽理解成這個意思了？

“确信了，我們船長就是标記無能，”李建安長嘆一口氣，語重心長地跟郁珂說，“其實當Beta挺好的，脫離了世俗的快樂之後，你就發現一切都是虛的，我這麽說可不是其實你标記無能啊，畢竟我也标記無能。”

郁珂額上的青筋跳了跳，但是看在藍星的面子上，還是忍了下來。

擊潰謠言唯一的辦法，就是去正式标記一個Omega，讓O懷上她的崽崽……

但這樣，他們下一步會不會傳謠她郁珂其實被人綠了？

郁珂輕輕地抽了口氣，再看一眼坐在旁邊的漂亮Omega，決定忍一時風平浪靜。

向導将噴氣車停在工廠門口，畢恭畢敬地招呼他們進去，接着又迎來一群仆人，端水倒茶，跪着伺候他們。

連費拉裏王宮都不興跪着伺候王族、貴族，但是在這樣一個殖民星球，底層人們既憎恨他們這些星際間有錢的買主，又不得不跪着為他們服務。

這也是郁珂不願意帶藍星下飛船的原因，她不想讓藍星看到殖民星球醜陋的方方面面。

她擔心藍星看到這些會受刺激，她需要時不時地注意着藍星的神情。

事實上，藍星鎮定地如一位真正的女王，她接過奉上來的茶水，端在手裏不喝，面上沒有多餘的表情，讓郁珂難以揣摩她的想法。

等了半個小時，工廠的經理終于出現，他胖胖矮矮，也總是笑眯眯的，進來先熱情地介紹了一番，接着詢問郁珂的購買計劃。

“有存貨嗎？”郁珂言簡意赅，“我們拿點存貨就走。”

她是一分鐘也不願意在這裏多逗留。

“我們這裏的存貨都是運往各星球的大額訂單，暫時拿不出多餘的存貨，”胖經理點頭哈腰，語氣謙遜，“但我們有次級待加工的燃料，目前只差包裝封罐，您只需要等待一兩天，我們工廠會立刻為您制作。”

郁珂看向藍真，藍真聳聳肩，臉上幾乎寫着：“看吧，我就知道會這樣，早就說了別來這鬼地方了！”

“我們需要的不多，也不想在這裏多逗留，”郁珂語氣強硬，“您這邊有一罐庫存也好，兩罐也好，我們只想拿了走人。”

“理解理解，”胖經理咧着嘴，笑着道，“您來一趟我們這裏也不容易，但只要多等上一天，最快半天，我們馬上就有貨了，這個批次的貨很多星球搶着要呢……您在我們這裏拿貨是10萬一罐，拿到大田溪，或者拉布，都得賣20萬以上啊。”

郁珂開始有些猶豫，胖經理立刻抓住這個機會，熱情道：“尊貴的客人，在我們這裏等一天真的不算等的，我們會為您以及您的朋友準備旅館，保證您和朋友們在這裏有個愉快的旅行的經歷。”

說是無論如何都想要他們在這顆星球上多待一天。

郁珂最終同意了。

買賣燃料氘罐是藍星比較支持的事情，如果能實現，那他們這段旅程會變得更有意義。

旅館就在工廠旁邊，環境比他們想象中好很多，每一間房子都是帶了套房和泳池，和這顆滿目瘡痍的殖民星球格格不入。

“他們想賺我們更多的錢，”李建安警惕地說，“用這種方法把我們留住，然後想辦法套住我們的錢包，這種手段我見多了！”

小南也很緊張，“我很害怕這裏的人，總感覺他們不正常……”

“對對，完全不正常，”李建安道，“星際給的官方資料上說這裏30%的人是克隆人，但我看根本不止30%，他們一個個都像是克隆人，完全是為了這個龐大的工廠而誕生的……”

李建安說到這個，郁珂臉色立刻沉了下去。

藍星知道這一點嗎？

她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無論如何都想來這顆星球上看看嗎？

“克隆人啊，”毫不知情的小南驚訝地說，“怪不得他們看上去都很呆滞，有些都很吓人，像是沒有靈魂的人……”

“而且他們都不穿防護服，”李建安道，“一個原因是他們的基因被改造過，能夠在核輻射條件下長期工作很多年，而且每隔十年都會淘汰掉一代，也不用擔心成本，你發現沒有，這裏人雖然多，但是并沒有小孩……”

“砰——”地一聲響，郁珂手裏的茶杯摔在地上 ，吓得李建安忘了說到了哪。

“什麽情況？”李建安一臉莫名其妙。

藍真輕笑一聲，眉骨挑高，看向藍星。

藍星虛弱地笑了下，沉吟不語。

侍奉的仆人們連忙道着歉，跑過來跪着清理破碎的茶杯，而他們就是李建安口中的克隆人。

有一刻，郁珂不敢去看藍星的表情。

從他們剛開始讨論克隆起，郁珂眼皮就突突地在跳，更別說聽到“淘汰”、“改造”之類的詞了。

她不知道藍星會以什麽樣的心态看待這顆星球的人。

郁珂緩緩地抽了口氣，眼神小心翼翼地探向藍星，生怕看見她傷心落寞、黯然銷魂，但這時候藍星只是朝她一笑，如暴雨中優雅振翅的蝴蝶，在囚籠般的雨幕中翩翩而舞。

大部分克隆人都是沒有童年的，他們的身體發育在培養液中進行，記憶也是被移植的，被制造以後，就必須去完成他們的使命，就像這個星球上的工人們，日複一日頂着核輻射上工，直到報廢，被新一代克隆人淘汰。

這些事情，光是想一想，就好像被一根刺抵在胸口，讓她喘不過氣。

她得好好疼愛藍星，讓她明白，她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屬于她的小人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