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章(修改)

第 22 章(修改)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這房子是他以極低的價格買下來的,所以并不是特別有錢的人。”

“極低的價格?”這倒是有點意思,這樣的小區,就算價格再低又能低到哪裏去。

“他家裏的條件不錯?”

秦落:“甚至連普通工薪階層都不是。”

他也不再繞圈子:“畢業之後,蔣和進入一家公司,但是一年之後,因為各種原因被迫離職,也沒有拿到任何賠償。他那段時間過得非常不如意,也經歷了各種事情。”

“但就是這麽巧合,有一天他随手買了一張彩票,中了一筆不小的錢,具體是多少他沒說,我們也沒問。”

從這之後,蔣和就開始走好運了。

先是碰巧買了這個“跳樓價”的房子,後面又走運地開了公司。

秦落的描述很正常,沒有夾雜自己的觀點,但不知道為什麽,謝瀾總覺得他似乎在暗示自己什麽。

電梯門再次打開,這裏沒有人再将它關上。

謝瀾拉着蘭泱走在前面,因為是一梯一戶,轉過身就是入戶門。

這時,一只沒有說話的申複才從最後跑了過來,輸入密碼打開了房門。

打開之後,他又恢複了那種剛才的狀态,似乎在思考什麽,臉上一會兒舒展一會兒皺起,處于糾結中。

随着房門的打開,一陣涼風吹了過來。

謝瀾打了個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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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三伏天的溫度,他家裏卻冷得讓人打哆嗦,這室內的空調開的是有多低?

秦落也注意到了溫度的異常,他扯了扯申複,問他:“你走得時候動空調了?”

申複也一臉的莫名:“沒有啊,遙控器我都不知道這哪。”

其實他們心裏都有了一個猜想,但是誰都沒有說出來。

才進入客廳,謝瀾就看到一座一米多高的觀音像。

觀音大士慈眉善目,一手拖着淨瓶,一手拿着柳條。

似在用淨瓶裏的聖水驅散污穢。

觀音像他見過很多,但是卻沒有見過這麽大的,這麽大的像一般是供在專門的佛堂裏。

“蔣和說這是前房主留下來的,沒有請走,就一只供着了。”

秦落恰當的解釋:“我猜你是疑惑這個,花市這裏沒有在家裏供佛像的習俗,蔣和跟我們吐槽過,幾乎每個來得人都會問一遍。”

謝瀾點頭。

但他不信。

這幾個人一定還有什麽事情瞞着自己。

但是他沒有聲張,裝作已經相信了對方的話。

謝瀾随意看了一眼整個房子的布局,雖然他對風水也沒有過多的了解,但是從他淺薄的知識來看,房間裏的布局還是不錯的。

但有的時候,表面上越好的東西,背後的隐藏的問題也就越大。

兩百多平的大平層,陽臺很大,屋子的采光和通風非常好。

但是之前的那股冷意卻沒有消失。

甚至有逐漸加強的趨勢。

除了觀音像,屋子裏的其他地方也供着大小不一的神佛,有雕塑,有畫像。

謝瀾還看到一些分屬于不同派別的符紙。

但更多的還是一些胡亂的塗鴉,或者是按照書上描繪出來卻沒有半分效力。

總是,真假參半,具體效果誰也不知道。

穿過客廳,裏面就是卧室,也是蔣和居住的地方。

“蔣和這兩天病得有點厲害,還在床上躺着,我們去他卧室吧。”

比起客廳,越靠近卧室的地方也就越冷,所有的陰冷氣息都是從那個方向傳出來的。

甚至隐隐往外散發着黑壓壓的鬼氣,這樣的地方,真得還能住人嗎?

“怎麽不去醫院?”謝瀾問。

謝瀾将蘭泱拉到自己身後的位置,在無人看到的地方,他的指尖爬上一根纏繞的紅線。

幾秒鐘後,異常結實的紅線斷裂了一小段。

晃晃悠悠地落在地上,轉眼間消失地無影無蹤。

他們繼續往裏走,而在身後,不知從哪裏鑽出來一條黑色的小蛇,迅速爬到紅線落地的位置,随即也消失不見。

秦落一頓,沒有說話,倒是申複回答了他的問題:“跟他說了,但是他不肯去,非說自己扛一下就好了。而且……”

謝瀾:“……”

确實有很多人對自己的體質迷之自信。

但是他有點不相信有人會已經到了卧床不起的地步,還覺得僅憑自己的抵抗力就能扛過去。

除非,他不敢去醫院,比如自己這種,深怕現代醫療儀器發現到什麽。

至于另外一種,有其他什麽東西可以救他。

如果是這樣,也就好理解多了。

至于秦落剛才沒有說完的話。

謝瀾又問:“你剛才說而且,而且什麽?還有其他的原因嗎?”

秦落:“他害怕。”

謝瀾對這話來了性質:“害怕什麽?”

秦落沒有繼續往下說了,但表情卻有些微妙。

比起他的欲言又止和小心翼翼,申複就直接多了。

這會兒他才從之前的思緒中回過味來,聽見謝瀾的話,想也沒想,直接說:“怕他女朋友,文麗就是死在醫院的,據說是沒搶救過來,所以他才不敢去的。”

謝瀾覺得今天實在不是一個适合出門的日子,先不說其他的,就是他遇到的這個事情,這群人的邏輯就讓他捉摸不透。

先不說對方死在哪個醫院,全市、全國這麽多家醫院,就不能換一家?

因為深愛的女友在醫院沒有搶救過來,就對所有的醫院産生了心理陰影,似乎也有些合理。

但是在自己都快不行了的情況下,還不敢去醫院,這就不是用陰影能解釋的了。

還是他之前的猜測,要麽是醫院有要他命的東西,要麽是家裏有救他命的東西。

至于究竟是什麽,首先排除的就是文麗。

這個從一開始就被說是要把蔣和帶走,再續前緣的女人。

按照申複的說法,她一只陪在愛人身邊,如果她想讓蔣和死的話,為什麽蔣和還不肯走。

就算去醫院沒有用,也可以去寺廟、道觀,總有文麗進不去的地方。

可是他什麽都沒有做,反而一直躺在家裏。

而且文麗跟周玉可不一樣,周玉沒有弄死趙玉堂,是因為他想通過跟凡人成婚,好脫離那個一只困住自己的地方,所以他需要趙玉堂的人類身份,才一直沒有殺他。

但是文麗就不同了,她只是想讓蔣和跟她在一起,人鬼殊途,只有蔣和死了,他們才能永遠在一起。

所以這麽久了文麗都沒有殺他的原因又是什麽?

算了,還是抓到後直接問吧。

随着距離卧室越近,謝瀾覺得寒意越重,直到秦落推開房門,一股寒意撲面而來,卻又轉瞬即逝。

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是他的錯覺。

卧室是非常符合現代審美的極簡裝修,靠外側的一邊是一整面巨大的落地窗。

屋外的陽光很好,但此時屋內卻十分昏暗,隔光的巨大的窗簾把落地窗遮擋地嚴嚴實實。

漏不出一絲縫隙。

天花板上的燈亮着,卻沒有往日的明亮,看着就像是日落後的最後一抹餘晖,雖然還有光明,卻昏昏沉沉、看不真切。

見狀,謝瀾拿出一張符紙,符紙飛到燈上,一瞬間,原本昏暗的燈光頓時變得明亮。

借着燈,謝瀾看清了屋子裏的模樣。

寬闊的雙人床上躺着一個面色蒼白的男人,男人緊緊閉上眼睛,如果不是被子細微的起伏,謝瀾都要以為這人不行了。

而真正吸引住謝瀾目光的卻是坐在他身邊的女鬼。

對于他們的到來,女鬼似乎并不驚訝,她只是在燈亮起的一瞬間下意識用手遮擋了一下,發現沒有危險之後就放了下來。

至于其他的就像沒有看到一樣。

全然不在意,只是安靜地看着床上的男人,仿佛全世界就只剩下了這一個人。

謝瀾抽出一張符紙,捏在手裏,眼神不明地看了文麗片刻後,他說:“文麗,你想做什麽?”

許是聽到了自己的名字,文麗終于有了反應,她擡起頭,看着謝瀾,緩慢地點了點頭:“我确實想殺他。”

見狀申複和秦落不由緊張起來,他們試圖說服文麗放蔣和一馬,就算這輩子不能在一起,還有下輩子,下輩子,總是有機會的。

可是話還沒說出口,就看到文麗又搖了搖頭:“可是他不能死,所以我還在等。”

“等?”

等什麽?等一個适合的時間,還是等他自己病死?

可惜文麗不再說話了,只是安靜地看着蔣和,目光似乎還有些溫柔。

謝瀾看着那種眼神頓時無話可說,只能說愛情不僅使人盲目,還使鬼眼瞎。

可是難道鬼魂跟人的審美點不同嗎?

還是習慣不同。

我們人類看自己喜歡的人的時候都是看着臉,以臉為主,其次才能偶爾顧及到其他地方。

可是文麗看着地更多是他的胸口以及肚子的位置。

偶爾才會看一下蔣和的臉,但也像是看到了什麽髒東西一樣,皺緊眉頭,臉色不佳的忽略過去。

目睹一切的謝瀾:“……”

所以這麽鬼是有什麽精神分裂嗎?現在人的精神狀态已經到了這種程度?

就是去了另外一個世界都沒用了?

女鬼含情脈脈地看着愛人的肚子,謝瀾也仔仔細細看着他的肚子。

突然,他看見蔣和隔着一層薄被的腹部似乎鼓起了一點。

不明顯,但确實有。

而且就在鼓起來的一瞬間,文麗的表情變得非常欣喜。

其他兩個人估計也看到了,張大了嘴巴一動也不敢動。

“他……他的肚子……”申複支支吾吾說不出完整的話。

“嗯。”

确實有東西,事實證明,女鬼的審美沒有問題,腦子也沒有問題。

有問題的是蔣和,以及他的肚子。

就在謝瀾思索要不要先拿下她的時候,一直坐在床頭的女鬼動了。

她一步步朝幾人走了過來,走到他們的面前。沒有人知道她想做什麽,但是看着又沒有惡意。

謝瀾已經做好了攻擊的準備,一旦對方有什麽不對勁,他就能在第一時間護住所有人。

可是文麗什麽都沒有做,只是慢悠悠地穿過他們,消失在幽暗的走廊裏。

這樣的結局讓他們震驚不已,沒有人知道為什麽文麗就這麽出去了,把蔣和一個人留下。

就不怕他們做什麽嗎?

見她離開,申複一個沒站穩,癱坐在地上,他不敢相信:“她就這麽出去了?一點都不擔心我們對蔣和做什麽?”

秦落也被吓得一身冷汗:“不知道,可能不覺得我們有能力把人帶出去吧。”

是的,完全沒有把他們放在眼裏,不止是他們,還有謝瀾。

就算之前跟謝瀾說話也一點都不懼怕,就像是很随性的聊天一樣。

謝瀾沒有加入他們的交談,而一步步走進房間。

如果說她還沒有弄死蔣和是因為需要蔣和活人的身體。但是對他們這群企圖來“壞事”的人也放任不管,就十分離奇了,這不是欲念和邪念被無限放大的鬼會做出來的事情。

如果真是這樣,這個女鬼的心胸未免也太寬廣了吧!

不适合當鬼,比較适合當個寬宏大量的神仙!

就在他走到床邊,伸出手指準備扯開蔣和身上的被子時,一只小手拉住了他,微微扯了一下。

謝瀾低頭看過去,是蘭泱,他正仰着小臉看着自己,眼睛裏寫滿了警惕。

謝瀾被他的眼神看得心頭一暖,似乎已經很久沒有人這麽看着自己,眼神裏盡是擔憂和關切。

他問:“怎麽了?”

難道他發現了什麽什麽?

謝瀾一只都知道蘭泱不是正常的人類小孩。

一開始他以為是厲鬼或者大妖,可是經過幾次試探之後發現都不是。

這種情況下,要麽他不屬于兩者,要麽就是他的道行已經高處自己的認知範圍。

既然是自己解決不了的存在,又對自己沒有惡意,謝瀾索性就随他去了。

另一方面,他也想看看對方究竟想要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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